858、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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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宣子拉著獵齒，往北門而去。
……
南門。
慕容弈的大軍，攻至此處，就在皇宮門口。
門口的御林軍，已經被殺盡。
慕容弈正要率軍進入。
而皇甫胤走到了宮門口，腳步頓住，站在宮門之內，與慕容弈對視。
看見了皇甫胤之後，慕容弈一抬手，示意大軍不要動。
皇甫胤的眼神，在慕容弈的身側尋梭，看了一圈之後，他有些失落地收回了眸光：「她沒來！」
慕容弈：「是，沒來。」
而這個時候。
慕容弈也看向皇甫胤，溫聲道：「當初你在戰場上，放過了霓裳，那時候本王答應過她，若是勝了，不會要你性命。皇甫胤，你走吧！」
慕容弈這話一出。
端木熙立即不贊同地道：「王爺？」
其他將軍們，也是滿面不贊同：「王爺，不可！」
慕容弈卻是抬手，示意他們噤聲。
將軍們縱然心中不滿，倒也沒有再開口。
皇甫胤這個時候，卻是笑了起來，他看著慕容弈，冷聲道：「慕容弈，輸了，我就沒打算苟活！我皇甫胤縱橫一世，驕傲一世，豈會要你來饒我性命？」
慕容弈神色微動。
而皇甫胤這個時候，神色倒是認真幾分，卻不知道是在問他自己，還是在問慕容弈：「當初，如果我聽了你們的，反了父皇，那麼如今……二皇弟是不是不會死？」
是，他問的不是，他的結局會不會不同，而是問……皇甫悅是不是不會死。
話到這裡，他寒眸染紅，看著慕容弈道：「二皇弟死了，她很傷心是不是？雲玄不是我派的，但是二皇弟的死，我還是有責任，因為我選錯了路，因為我選擇了效忠父皇，所以我的親弟弟才死在戰場，所以才害她傷心難過！」
最終。
他看了慕容弈一眼，冷聲開口道：「今日我死了，也當是將這些責任，都還清了。慕容弈，你告訴她，不要怪我。」
話音落下。
皇甫胤長劍橫過，一劍自刎……
天玄皇朝的太子殿下，那個驕傲一生的人，隕落在了此地。
幾乎在同時。
正被小宣子，牽著從北門離開的獵齒，似乎是感應到什麼，忽然瘋了一樣地掙扎，猛地掙脫了小宣子手中牽著它的繃帶，往南門飛馳而去。
獵齒一路狂馳，飛奔到了南門，就看見了主人已經倒地的身影。
它「嗷嗚」一聲……
湊到了皇甫胤的跟前，不斷地用頭，去拱主人的身體，但是皇甫胤緊緊閉著眼，那張冰冷的俊顏上，再不剩下任何表情。
鮮血從他的脖子流出來，紅卻刺目，像極了他悲哀的一生。
獵齒眼中含淚，悲憤地望向天空，發出一聲悽厲的狼嚎：「嗷嗚——」
如此情景。
在場無一人不動容。
有士兵試圖靠近皇甫胤，獵齒立即兇相畢顯，對著那士兵一陣呲牙。
慕容弈也閉上眼，眼眶有些泛紅，不論如何，皇甫胤也是他此生最大的敵手，既是敵手，自也是……最了解彼此的知己。
他早就猜到，皇甫胤這般驕傲的人，兵敗之後，定會自刎。
所以他方才特意提起了雲霓裳，說是答應了雲霓裳，才讓他活，想著皇甫胤是否會因為，雲霓裳希望他活下來，便放棄自絕，也算是償還了皇甫胤放過雲霓裳的情分，可是，皇甫胤依舊還是這般決絕。
看著那士兵靠近獵齒，慕容弈開口道：「別靠近它。」
士兵的腳步頓住。
慕容弈看了一眼眾人，吩咐道：「獵齒護主，都不要靠近，讓它陪它的主人，走完最後一程。」
將士們立即應下：「是！」
……
慕容弈帶著大軍，繞過了獵齒，所有人都與獵齒保持著數米的距離，殺入了皇宮。
金鑾殿。
慕容弈手中持著長劍，走了進去。
看見了正端坐在龍椅上面的天玄帝，天玄帝這個時候，眸光已經非常絕望，心中也已經非常發慌，知曉自己怕是命不久矣，但他還是坐在自己的龍椅上，不願意下來。
慕容弈溫潤的眸光泛出寒意，盯著天玄帝。
一貫溫雅的聲線，此刻聽來也極為森冷：「我父是你設計所殺？」
天玄帝都已經到了這一步，自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他看著慕容弈，直言道：「是！」
慕容弈又問：「你曾經想要用絕子草，讓霓裳無法懷孕？」
天玄帝：「是！」
慕容弈最後問：「雲玄是你所派？」
天玄帝：「是！」
慕容弈冷聲道：「所以你死，半點也不冤！」
慕容弈話音落下，手中長劍，對著天玄帝擲去，長劍夾雜著內力，直接穿透了天玄帝的胸口，天玄帝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
他也知曉，自己怕是不能活了。
他看著慕容弈，開口道：「你為何不問，你身上的毒，是不是朕所為？怎麼，你身上的毒，你不就介意嗎？」
慕容弈道：「自然介意！因為這毒，我無法與她相守一生。但是……若非你與段雲楚的交易，讓我中了這毒，在最早的時候，保護了霓裳母親的性命，或許這一生，我與她無緣相見。所以，這個罪，我不問。」
天玄帝沉默了一會兒。
經常嗤笑了起來：「哈哈哈，沒想到啊，都是痴情人……」
皇甫悅是。
皇甫胤是。
慕容弈也是……
天玄帝歪在龍椅上，漸漸支撐不住了，他卻還是滿意地笑了：「不管怎麼說，朕的行宮，已經修建好了！朕就算是要死，朕死了之後，龍魂也可以住在……住在那座行宮，行宮裡面有朕的雕像，世人……咳咳，世人會永遠記住，朕當政時天玄的輝煌，記住朕不朽的基業……」
因為輝煌盛世，才會有那麼多錢，去建造那樣華麗的行宮啊！
然而。
這個時候。
慕容弈卻是開口道：「可惜了，等你死了之後，本王便會下令，燒毀行宮，以平民憤！」
天玄帝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指著慕容弈，怒道：「什麼？你說什麼……你……」
他說不出更多的話，便又在一聲嗆咳之下，吐出一口血，失去了性命。
只是……
他那一雙眼，還瞪得很大，一片猩紅，裡頭都是怒氣，擺明了，是死不瞑目！
看著這一幕。
慕容弈方才覺得，有幾分解氣。
他轉身走出了大殿。
吩咐道：「將行宮燒毀！」
端木熙道：「是！王爺，其實很多百姓們，都對那座行宮的存在，十分生氣，我們攻入了京城之後，他們就已經在行宮門前鬧著，說要燒毀了，您這個命令，倒是合了百姓們的心意。」
慕容弈應了一聲：「嗯。」
而慕容弈接下來，又說了一句話：「把皇甫胤的消息，告訴王妃。還有，替本王送一封信，到承武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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