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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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采月點點頭。
笑了：「好啊，其實也不是不能補償，我也是不是不能回段家。你只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就行了！」
段雲楚眼前一亮，問道：「什麼條件？」
花采月：「你先答應我，我才說！」
段雲楚想了想，覺得自己沒什麼不能答應的，他趕緊道：「好，父親答應你！」
花采月又道：「發誓？」
段雲楚沉默片刻，點頭道：「發誓，絕不反悔！」
花采月揚眉：「我要你，從此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這輩子，我不想再見你下一面，你死了，下葬之後，我就會回到段家。我的條件就是這個，我說完了！」
段雲楚整個人都僵住了：「飛離……」
花采月道：「這是你親自答應的，你也發誓了，段雲楚，你可以走了！十方城池不歡迎你，我也不想看見你。」
段雲楚急迫地道：「可是……」
花采月眼神冰冷，不屑地看向他：「可是什麼？當初你已經違背了對我母親的誓言，造成了我母親一生的悲劇。如今，你又要違背你剛才發的誓？」
段雲楚一時間語塞。
花采月最後道：「我說了，我就只有這一個條件！你離開十方城池，永遠從我眼前消失之後，我就會原諒你這個人！我也會讓自己忘記段家那個地方有多噁心，回去繼承你的家業。」
段雲楚道：「我們父子，真的就只剩下這一步了嗎？」
花采月：「是。因為只有這一步，才能讓你更難受啊，我說的對不對，段雲楚？你來找我，並不是因為你多在乎我，只是因為，在你眼裡，我是母親最後留給你的東西了，所以，我再也不見你。這樣就能讓你一輩子心裡不舒服，就像失去我母親之後那樣，讓你一輩子都活在懷念已失去的悲傷里，這就是我對你最好的報復！」
「報復結束的那一天，就是你死的那一天，也就是我們之間的恨，了結的那一天。」
「段雲楚，一直以來，我不曾恨過楊氏，也不曾恨過我那個好弟弟，我只恨你，所以能夠報復你，我就可以很開心了。」
他不曾在乎過楊氏，不曾在乎過自己的弟弟，自然就也不曾恨過。對他來說，那不過就是兩個賤人罷了，礙眼是真的，想殺了他們是真的，但是有多少恨的情緒分給他們？
還真的沒有！
他只恨過自己面前這個人，這個血緣上是他的父親，卻比一個陌生人對他還要無情的人。
花采月的話說完，便已經不願意再多看段雲楚一眼。
轉身背對著這個人。
段雲楚的臉上，都是悔意，以及……受傷的情緒。他看著花采月的背影，沉默了良久，最終他道：「好，如果這樣，你可以放下恨意，回到段家的話，我現在就走。」
「我回去之後，會以七出之條休了楊氏，會讓你弟弟離開段家本家，去偏遠的分支歷練，不留給他與你爭奪段家的機會。我會在我死之前，把段家的一切都為你計劃好，不會留爛攤子給你。」
「你肯繼承段家，對我也是最好。這樣，我心裡的負罪感也會輕一點，這樣，我才能欺騙自己，我欠了你們母子的，還有機會償還一二。」
話說完，段雲楚轉身走了。
也帶走了自己帶來的所有的護衛。
他離開的時候，步伐和神情，都有些失魂落魄，那樣子已經半分不像是一個世家大族的家主，與他來的時候，那般氣勢洶洶，斥責花采月不孝的態度，也渾然不同。
但是雲霓裳對他沒有絲毫的同情，而花采月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等段雲楚走了。
花采月沉默著轉身，看了一眼雲霓裳，舉步往外走。
雲霓裳立即問道：「你要離開了？」
花采月眼下這個樣子，她有點不放心對方就這麼離開，擔心他渾渾噩噩的，會出事。
花采月道：「不是，我出去透透氣。」
雲霓裳頓時放下心。
花采月前腳走出去。
雲霓裳也跟著出去，剛剛走到門口，便有人帶著雲青鋒來了：「王妃，您的兄長，我們帶回來了！」
花采月聽到「兄長」這個詞，立即偏頭，看了雲青鋒一眼。
眼神中有幾分不喜。
雲青鋒被花采月這個眼神，看得莫名其妙，他也不認識面前這個人，便只看著雲霓裳，道：「霓裳，這一路上，我遇見了天玄帝的追殺，東躲西藏，所以今日才趕來，若非是錦王殿下派人幫我，我說不定已經死在路上了。」
雲霓裳笑著點頭，沒有說話。
因為去救雲青鋒之間，慕容弈跟自己說過了，自己不能跟雲青鋒說話，雖然她現在也還是對這個要求無語得很，可的確是不太好吭聲。
雲青鋒見她已經笑著點頭，也沒有多想。
他道：「父親讓管家帶著我離開京城，說是有事情要我出京幫他做，其他的一個字都沒對我說。等我莫名其妙收到父親已經被殺頭的消息，管家才把當年的一切都告訴我，是我沒用，保護不了父親，卻還要父親用這樣的方式保護我。」
說著，雲青鋒的面上，滿是痛色。
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也不等任何人開口，他便看著雲霓裳道：「父親讓管家告訴我，當初的事情都是他咎由自取，如今的一切也都是他應該承擔的報應，他讓我不要怨怪任何人，我自也是不怨的。還有，管家告知我，他們離京之前，父親有話忘了跟你說，讓管家和我，若是有機會，一定要轉達給你。」
雲霓裳立即正色，等著雲青鋒的下文。
雲青鋒開口道：「父親說，你母親病危的時候，對我父親說，她在天玄避難，一生最放不下的，就是你的兄長。如果你長大之後，有機會知道真相的話，她希望你能去承武國，替她看看你兄長。」
花采月神情微動。
雲青鋒並不知道當事人都在這裡，便只把自己要說的消息都說完，他繼續道：「我父親還說，你母親病中說出這些話後，我父親便派人去段家，打聽你兄長的情況，可是正好遇見了大雪封路，那些人遲遲沒有回來，你母親一直在病榻上，等著消息回來，才肯閉眼。可是最後她的身體沒撐住，沒能等到消息，也沒有瞑目。死的時候，都是睜著眼的，是不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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