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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朕就可以碾壓四方稱霸全球成為一代雄主了!

  說不定還能比哥倫布先發現美洲,把小龍蝦和辣椒提前引進過來!

  還管什麼隴西王、生不生得出兒子!

  想到這裡朕不禁有點小激動。

  可惜朕大學裡學的是影視編導,除了指導一下舞姬們排練,並沒有什麼卵用。

  然後朕回憶了一下中學裡學過的基礎科學知識。

  朕覺著朕可能穿越的時候忘記帶上它們了。

  遂放棄了以上計劃。

  其實對於被人從龍椅上拱下去這個事兒,朕的心態是非常平和的。

  聽說被廢的皇帝要麼被殺,要麼過得很慘。

  朕恰恰就知道這麼一位被廢的皇帝——漢廢帝、海昏侯劉賀,因為朕前不久剛剛參觀過他的陵墓考古展覽。

  據說他只當了二十七天皇帝就因為昏庸無度、恐危社稷而被當時的權臣霍光給廢了,貶到地方上當了個王侯。

  朕感覺膝蓋一痛。

  他的那個展覽啊,滿目黃澄澄的金餅子、金板板、馬蹄金、麟趾金,一堆一堆的,朕的眼睛都給晃花了。

  此外還有十噸重的錢幣,展覽實在放不下,只好拍個照片給大家看看。

  如果說這就是皇帝被廢後的悽慘生活。

  朕希望現在就被廢。

  至於被殺。

  朕其實一開始有過尋死試試能不能變回靜靜的想法。

  因為膽子太小不敢殺自己而放棄了。

  如果有人願意幫朕一把,朕也不介意嘗試一下。

  朕只求殺得別太疼就行。

  如此一想,朕覺得朕實在沒什麼好擔憂的。

  於是朕抱著被子愉快地會周公去了。

  第五章

  第二天一大早,朕領著百官浩浩蕩蕩地去洛陽西城門迎接隴西王。

  這一大早還真是早。

  平時上朝,這些人寅時就在宮門外等候了。

  寅時就是凌晨三四點鐘。

  五點鐘上朝。

  朕甚是佩服他們。

  朕反正是起不來。

  不過一想到這時候的人天黑後沒事幹七八點鐘就睡覺了。

  早上五點鐘上班好像也很正常。

  你要問朕早上起不來怎麼上早朝。

  說來慚愧,朕還沒上過朝。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昏君三個月不上朝,這很符合邏輯!

  朕以前還有過半年沒上朝的記錄呢。

  所以百官們都覺得很正常。

  明朝有個皇帝二十幾年不上朝,國家也沒亡。

  這說明這個國家的政治制度很完善,百官各司其職,沒有皇帝也能運轉。

  朕心甚慰。

  要是國家的命脈系在朕一個人身上。

  那才是藥丸。

  平時百官凌晨三四點鐘就在宮門口等著上朝。

  今天他們就更積極了。

  寅初就把朕從龍床上拱了起來。

  卯時朕領著一大群人頂著凜冽的西北風守在西城門。

  也就是早上五點鐘。

  朕縮在錦帽貂裘里一邊打哈欠一邊看著周圍心熱如火歡欣雀躍翹首以盼新boss的眾臣。

  朕覺著甚是悲涼。

  只有宰相黑著一張臉騎馬立在朕的御輦旁。

  果然只有宰相才是和朕穿一條褲子的鐵哥們兒。

  不不不,朕不想和他穿一條褲子。

  那肯定是拿錯了。

  據說隴西王昨天午後就抵達洛陽城西了。

  為了顯示其莊重,特意等到今天早上再進城。

  大冬天的早上五點多鐘兩撥人黑漆抹烏誰也看不清誰在這裡碰頭。

  朕不是很懂他們古人的莊重。

  黑漆抹烏中對面來了一群人。

  高頭大馬,蹄聲撼地,整齊劃一,很有氣勢。

  朕迎著晨曦的微光往當先領頭的那人一看。

  朕想了好一會兒,終於想到個誇獎的詞:“隴西王真是……英姿颯慡啊。”

  來之前朕曾經腦補過隴西王的樣貌。

  首先,“隴西”這兩個字就給朕一種塵土飛揚掉渣渣的趕腳。

  十幾年前就去支援西部大開發,年齡當然也不會太小。

  聽說隴西王最早是襲父爵位,封的隴西郡公。

  後來跟党項人打仗,守衛西疆有功,進為隴西王。

  所以隴西王還是上過戰場的。

  在這樣一個看重臉的國度,連朕都是選美冠軍,卻從來沒人提過隴西王的相貌,想必是貌不驚人。

  所以在朕的腦海里,隴西王大概就是個土裡土氣、外形粗獷、其貌不揚的中年胖子。

  不要問朕胖子是從哪裡推斷出來的。

  此刻朕瞧著晨光里馬上那道發梳高辮、肩背纖細、腰身玲瓏的人影。

  朕的心情甚是複雜。

  朕以為像朕這樣養在深宮、不事生產、陷在脂粉堆里的超級紈絝公子哥兒外形有點娘炮也就算了,為什麼連征戰沙場的武將也是這種style?

  然後隴西王側身朝後方說了句什麼。

  朕看見他居然還有胸!

  穿著盔甲都那麼明顯!

  起碼有C杯!

  “這是隴西王的侄女清河郡主,陛下有八年沒見過她了吧?都不認得啦。”高總管笑呵呵地說。

  ——哦。

  晨光中的郡主沉默地抬起手,前排的騎士們齊刷刷停下,然後跟著她一起翻身下馬,動作整齊利落,就像一個人複製粘貼出來的。

  幾十人的方陣隊伍,除了盔甲窸窣,別無雜音。

  效果參見國慶閱兵。

  治下有方的女將軍,不要太帥!女中豪傑!巾幗英雄!

  朕把之前說的話全都吞回去。

  高總管繼續笑呵呵地說:“老奴還記得上次見郡主,她才十四歲,還是個粉雕玉琢嬌滴滴的小姑娘,玉人兒似的。沒想到去邊關這些年,居然都能帶兵打仗為國立功了,氣概不輸男兒啊……變化真大……”

  高總管的聲音越來越低。

  和藹慈祥的笑容漸漸凝固在臉上。

  因為郡主解下佩劍向朕這邊走過來了。

  朕看著雄赳赳氣昂昂向朕走來的郡主。

  當初粉雕玉琢嬌滴滴的玉人兒。

  變化確實好大。

  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啊。

  要說郡主顏值不高、身材不好,其實也不是。

  郡主的五官稱得上端正漂亮,濃眉秀目、挺鼻朱唇,挑不出毛病。

  郡主的身材也高挑修長、凹凸有致,胸是胸腰是腰的,穿著盔甲都能有C杯效果。

  就是這眉眼間的神態氣質、走路的架勢,有點怪怪的。

  朕盯著她琢磨了半晌,想到一個名人。

  如花。

  不不不,朕不是說郡主和如花形似。

  郡主的顏值當然比如花高出百倍。

  郡主也沒有鬍子。

  身份高貴的郡主更不會摳著鼻孔出場。

  朕說的是那種常人難以企及的神韻。

  雖然郡主的神韻像如花,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事。

  郡主在軍中多年,帶兵打仗日曬雨淋,西北風沙又大,糙一點很正常。

  細皮嫩肉描著眉塗著粉像從深閨里走出來似的才不正常,那是拍電視。

  要降得住手下、震得住敵人,那更得有比男人更雄健的氣魄。

  北齊的蘭陵王因為長得太俊美沒有威懾力,還故意戴上丑怪面具上戰場呢。

  何況郡主還是個女子。

  郡主為國為民犧牲太大了。

  朕這樣安慰自己。

  郡主走到朕的御輦前,跪下雙手抱拳,中氣十足地喊道:“皇兄!”

  震得朕差點從御輦上滾下去。

  朕覺得她下一句很有可能就要接“從你的龍椅上滾下來,把皇位讓給我叔叔!”

  朕抖抖索索地從御輦上爬下去,親自去扶這個遠房堂妹。

  朕把她扶起來一看。

  郡主比朕還高小半個頭。

  其實郡主並不是特別高。

  好了後面的推論不用說了。

  朕握著郡主的手把她扶起來。

  郡主的手和她的人一樣朝氣蓬勃、火力十足,非常暖和。

  比朕的暖手爐還舒服。

  朕握著有點捨不得放開。

  朕握了一會兒覺得有點不對。

  怎麼還有點毛茸茸的扎手。

  朕在依稀的晨光里低頭一看。

  郡主手背和指節上的汗毛也和她的人一樣朝氣蓬勃。

  朕的手和郡主的手交握在一起。

  看起來就像一男一女在握手。

  雖然我們確實是一男一女在握手。

  只不過男手是郡主的。

  女手是朕的。

  郡主一定是常年在軍中和一群大老爺們混在一起,荷爾蒙受到了影響。

  就像朕常年在宮中和妃子、太監、宮女們混在一起,荷爾蒙也受到了影響一樣。

  郡主為國為民犧牲實在太大了。

  第六章

  這時旁邊一個陰惻惻的聲音插進來問:“陛下親出城門相迎,卻只見郡主而不見隴西王,莫非隴西王尊駕比陛下還要矜貴?”

  是宰相。

  哦差點忘了朕和宰相才是一撥的。

  郡主當然是和她叔叔一撥。

  朕不該這麼依依不捨地和郡主握了這麼久的手。

  宰相看過來的目光都帶著醋意了。

  朕感覺後背好涼。

  郡主不卑不亢地說:“不是宰相昨夜忽然傳訊說叔父帶兩千騎兵入城有率兵襲京之嫌嗎?所以叔父連夜率眾將士後撤七十里至新安駐紮,怕陛下空等,才命我先行覲見。”

  宰相說:“隴西軍驍勇善戰,隴西王麾下近衛想必更是精銳中的精銳。兩千步騎,沒有個一萬禁軍臣都沒信心能擋住,臣擔心得不對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了起來。

  朕上去和稀泥:“好了好了,朕知道諸位愛卿都是愛護朕,不必為這些小節傷了和氣。啊對了,一來一回又要多走一百餘里,不知何時才能見到皇叔呢?”

  郡主說:“叔父丑時便已出發,急行一個時辰可達新安,想必已經在回程中不遠了。”

  原來隴西王起得比朕還早。

  朕心理平衡了。

  朕瞧見宰相皺起了眉頭。

  朕猜他又開始就郡主說的這幾句話盤算琢磨了起來。

  有人幫朕操心的感覺真好。

  朕覺得甚是放心。

  畢竟宰相比朕靠譜多了。

  於是朕執起郡主的手:“來來來,別在這兒干站著吹風,多冷啊。到朕的車輦上去,車上有暖爐,來跟朕好好說說這些年你在西北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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