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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韶帶他赴京郊尋找安娘。

  到時已是午後,一家人忙跪地迎接,陶摯問詢安娘,那夫人忙忙的命安娘更衣見客。

  安娘自裡屋出來,形神消瘦憔悴,眼上是黑眼圈,一看就是勞累過度,陶摯上前拉住她手:“安娘!”不讓安娘跪,心疼得幾乎要溢淚。

  安娘笑著慈愛道:“少爺可安好?這麼遠的路可累嗎?喝口水歇一歇。”

  陶摯抹了一下眼睛:“我接你來了,你和我走。”

  “少爺,”安娘為難道:“家主病重,奴婢需服侍他,走不開。如今少爺身邊是誰服侍?多大年歲?可用心周到?”

  “我只要你,別人誰也不行。”陶摯道。

  安娘還是要推辭,宗韶道:“時辰不早了,這安娘本王帶走。”

  夫人忙點頭。安娘撲通就跪下了:“王爺開恩,賤妾家主對賤妾恩深情重,他如今已人事不知,賤妾想服侍他歸西稍報恩情,請王爺成全。”說著連連叩頭。

  陶摯扶她起來,安娘對陶摯滿面淚懇求:“少爺最是慈悲,求你向王爺說情,成全奴婢的這份心吧。”

  陶摯不知如何是好,宗韶已對陶摯搖頭,然後道:“也罷,就順你心意。”對那夫人道:“待你夫君仙去,百日之後,立即送安娘至本王府上。”

  安娘叩謝,那夫人也忙叩拜應諾。

  二人回城,陶摯一直情緒低落,宗韶安慰道:“怎麼,不開心?”

  陶摯強笑道:“安娘自我兩歲起照顧我,這麼多年,我覺得我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誰想,她竟不願意跟我走,願意辛苦照顧那個病人。”

  宗韶柔和道:“那病人是她丈夫啊。俗語說一夜夫妻百夜恩,她丈夫一定待她很好。”

  “安娘人美,性情好,手藝巧,她丈夫白得這樣一個妾,怎會不喜歡?她原是南梁宮女,隨淮王妃陪嫁來京都,被送給我娘,因我喜歡聽她唱歌,被指來照看我。她總是一邊做針線一邊給我唱歌或講故事——”陶摯低頭黯然。

  “是不是為了她選擇留在夫君身邊、不隨你走而不高興?”宗韶道。

  “她在受苦,瘦成那樣,我是為她好。”

  “清徽,若病的是我,你可會離我而去?”

  陶摯詫異看宗韶。

  宗韶微笑:“便再辛苦,也不捨得離開是不是?安娘便是此理。”

  “這不一樣……”陶摯低聲。

  “怎麼不一樣?”宗韶笑問。

  陶摯愣了,沒有應聲。宗韶這是,在套話講情……

  午飯在寺廟吃素齋。因已提前安排好了,廟裡主持恭敬迎接。待用罷飯,宗韶帶陶摯遊覽廟宇。陶摯看到哪裡,主持就講解到哪裡,陶摯翻閱經書,主持就立即命人將經書每樣包兩本給他們帶回。陶摯本還想拿起木魚細看的,忍了沒有動手。

  宗韶布施了銀兩,主持千恩萬謝送他們上了車。陶摯對宗韶笑道:“我前些日子逛到這兒,說廟裡裝修,沒讓我進來。今日仍未完工,卻讓我們進來。有王爺一道出行就是好。”

  宗韶笑道:“待我與你把京郊的寺廟道觀都逛了。”

  “那得耗費你多少銀子。”陶摯笑道。

  “我平日也沒什麼花銷。我所有的便皆是你的,你不用客氣。”

  陶摯“啊”了一聲,沒接住話,被震呆在那裡了。

  我所有的便皆是你的——當然朋友間也可以與子同衣、與子同袍。

  車輪吱吱嘎嘎地行著,陶摯又不是傻子,臉不由有些發燒。

  當然天氣也是真熱。

  宗韶說這樣的話,就是成心表情述意,一步進一步招惹自己。

  這麼下去可不行。

  過了一會兒,陶摯輕咳了一聲道:“我們再去簡意家勸勸他吧。”

  “行。是你先去,還是我先去?”

  “為什麼不一起去?”陶摯不解。

  宗韶微笑:“我們一起出現,怕你簡伯父誤會。”

  宗韶笑得曖昧,陶摯的臉又熱了,當即不再迴避,揚眉笑道:“我們已同車行了這麼一大圈,王爺認為還有清白的餘地?”

  宗韶的臉也紅了,不自在躲開目光。

  陶摯終於明白宗韶為什麼故意說那些話招惹自己了,因為此時宗韶的樣子,太好看了!

  陶摯忍不住笑,找到了應對宗韶之法。誰怕誰啊,以後曖昧話你還敢隨意說麼?

  ☆、不知誰撩誰呢

  下車時宗韶仍面色微窘,陶摯覺得宗韶的性情有趣,明明不願與自己一道去簡家,偏硬著頭皮下車,不肯說一聲不行。

  府里的僕人被他二人並肩行來的樣子驚到了,紛紛止步、瞪目、掩口,仿佛看到天大的新聞一樣。

  暑天的太陽明晃晃,照得地上熱氣蒸騰,宗韶抬手抹一下額頭的汗,走幾步,再抹一下額頭。

  陶摯倒沒什麼,他向來沒把世人的眼光放心上過,或許跟他自小至大沒在人群中生活過有關吧。

  只苦了宗韶。

  因為這裡是簡意的家,宗韶以前定年年和簡意同出同進。

  陶摯這才有些後悔,他們的確不應一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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