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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看了又覺得說不出的好笑,他慢條斯理地脫了衣袍,眼看著徐福都快洗完了,嬴政這才拔腿踏了進去,然後又一手要起身的徐福給按了下去。

  徐福冷著臉抬腿要踹,奈何浴桶里不僅施展不開,底部還有些滑,於是只能生生地止住了。

  此時徐福倒是覺得,他應該多想一想後世的浴池子,然後讓秦國的能工巧匠們,也在王宮中造一個出來,這樣就不用兩個人硬塞進一個浴桶里了。

  嬴政雖然霸道地將徐福壓下去了,但實際上他也並沒有對徐福做什麼,他只是道:“許久未曾與阿福這樣過,今日不如勞煩阿福為我搓背如何?”

  徐福不自覺地想到了,在他失憶之後,剛回到咸陽的時候,嬴政上前來給予他的那個擁抱,幾乎將他裹得喘不過氣。再之後,嬴政總是與他說起心中的難受與惦念,雖然有故意誘哄失憶的他滾上床的成分,但其中必然也有幾分真實。

  徐福垂下了眼眸,低聲道:“嗯,好。”他扯過浴桶邊上搭著的澡巾,斟酌著力道給嬴政搓起了背。

  下午在換禮服之前,他們便沐浴過一次,其實此時也只是出了一層薄汗而已,簡單沖洗一番便即可,不過徐福捏著澡巾,搓了會兒,倒是不知不覺地忘記了時間,一時間腦子裡什麼別的也都想不到了。

  嬴政什麼話也沒說,他放鬆了肌肉,躬著背,完全地在徐福跟前舒展開了。

  或許也正是這樣的姿勢太過舒服的緣故,徐福發覺到嬴政許久沒有說話了之後,探過去一看,才發現嬴政睡著了。

  不過此時浴桶里的水已經涼了,再待下去定然會著涼,偏偏徐福又不能像嬴政扛他那樣,輕輕鬆鬆地將嬴政也扛起來,徐福盯著嬴政疲倦又安心的睡容,他看了會兒,然後還是伸手推醒了嬴政。

  他可不希望,硬打腫臉充胖子去抱嬴政,結果兩個人跟著一起摔了,再摔斷骨頭,那可就實在成大笑話了。

  絕對沒人新婚夜這樣玩兒的!

  嬴政極為警覺,徐福方才推了他一下,他便立即醒了過來,“洗好了?”嬴政睜開眼,依舊目光灼灼,半點瞧不出睡意惺忪的模樣。

  “嗯。”徐福應了一聲。

  嬴政先轉了身,捏了一把徐福的臉頰,趁著徐福臉黑之前,立即站了起來。只不過徐福的臉還是黑了,嬴政這個朝向站起來,不是剛好用胯下對著他嗎?

  徐福:……

  嬴政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還當真不是故意的。於是嬴政只得衝著徐福笑了笑。

  徐福沒搭理他,自己站起身來,正要邁出浴桶,但是因為腿沒嬴政那麼長,穩力也沒嬴政那麼好,腳下踩著就是一滑,嬴政及時地將他撈住了,直接帶著他出了浴桶,然後就這樣將光溜溜的徐福抱回了床榻。徐福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一條魚。

  不過嬴政倒是什麼也沒做,雖然徐福懷疑他是真的累了,累得有些有心無力,這才放過了這樣的機會。

  兩人拭擦乾淨身上的水漬之後,才換上了新的衣袍。徐福當然有嬴政伺候著,便最先換好,他在床榻上躺了會兒,才等到嬴政跟著上了床榻。

  嬴政似乎是擔憂徐福再度將他踹下床去,於是繃緊了肌肉,時刻準備著。

  徐福躺了會兒,覺得身邊沒動靜,這不大符合嬴政的性子,於是他小心地偏轉了頭,借著昏黃的燭火,徐福瞥見了嬴政緊繃著的下巴的,他很緊張?

  徐福腦海里瞬間滑過了無數的記憶,他忍不住翻轉了身體,然後伸出了手。

  嬴政還以為徐福是要把他給推下去,或者往他身上抽一巴掌,於是也沒動作,反正此時順著徐福的毛摸就好了。誰知道那雙手伸過來的時候,徑直將他抱住了。

  嬴政腰上的肌肉有點兒硬,徐福忍不住捏了一下,還是硬的……而且嬴政似乎反而變得更僵硬了。

  徐福有點納悶了。

  這是什麼意思?他主動抱一下,難道嬴政還不樂意?

  徐福往上蹭了蹭,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了嬴政的後背上,連同他的面頰,他就不信,這樣嬴政還會不樂意?除非他是當真轉性了。

  其實嬴政哪裡是不樂意,他是太樂意了!

  嬴政閉上了眼,享受了會兒被徐福主動抱住的感覺,他渾身的肌肉緩緩舒展開來,整個人都仿佛陷入了一團柔軟的水中,舒服安逸極了。但是嬴政沒能享受上多久,他還是忍不住先轉過身來,將徐福抱在了懷中,然後將下巴擱在了徐福的額頭上,這樣肌膚相親的感覺,會讓嬴政生出一種絕對的滿足感。

  徐福扭了扭脖子,肚子“咕嘰”了一聲。

  沉默在殿中蔓延開來,最後還是徐福當先開口,“……你沒聽見嗎?我餓了。”

  嬴政是沉醉得有些睏倦了,迷迷糊糊的,哪裡會聽見?若是聽見了,他早就翻身起來了,他怎麼就會允許徐福餓著肚子呢?

  不過這會兒嬴政也被徐福的聲音喚得清醒了過來,他將徐福抱在懷中,就這樣單手撐著床榻坐了起來,高聲道:“來人。”

  殿外的人都個個豎著耳朵等著呢,此時聽見響動,便立即推開殿門進去了,他們卻聽見他們的王上道:“吩咐人去做些食物來,要性溫的。”

  宮人們雖然有些錯愕,怎麼到了這個時辰了,不干正事反而要用食物呢。但是他們一瞥到嬴政懷中的徐福,便陡然想起來,對啊,庶長,哦不,王后睡了許久,自然需要再用些食物才行,若是腹中空空,王后怕是又要犯老毛病了。

  很快,食物被送上來。

  徐福和嬴政一同攏著衣袍,坐在桌案前用食物,徐福吃得很緩慢,他知道久未進食,絕對不能倉促地往下咽食,更不能吃太過油膩的東西,否則他剛吃下去,要不了多久就會全部吐出來。徐福可不想在這樣的時候,吐嬴政一身。

  待到吃了七分飽的時候,徐福便滿足了,哪怕還覺得餓,他也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嬴政令人撤掉了桌案,再一回頭,就發現徐福不知不覺滑落下來,頭都靠在他的大腿上了,嬴政面上的神色陡然溫和了許多,他揉弄了一下徐福的耳朵,但還是低聲道:“地上涼,到床榻上睡吧。”

  徐福眨了眨眼,眼裡頓時帶出了水汽,看上去就像是困極了一般。

  二人再度相擁著上了床榻,這次倒是再沒什麼事來折騰一下了,嬴政將徐福抱在懷中,閉上了眼,過了會兒功夫,嬴政頭一次先行睡了過去,徐福迷迷糊糊間,抬起手反環住了嬴政的腰背。

  燭火還在晃動。

  只是殿中安靜得只能聽見呼吸聲。

  宮人們蹲守在殿門外,直到天邊一輪圓日升起。

  在這樣的喜日過後,當然沒有誰會不長眼地去打擾了徐福和嬴政。自然,也就沒了小朝。

  難得嬴政休息了這樣久,他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習慣性地轉頭去看徐福,這一次,看見的當然不是陷於沉睡中久久沒有知覺的徐福了。因為他轉頭的動作幅度有些大,於是徐福不自覺地抱著他的腰,往上蹭了蹭,頭頂一下子就杵在了嬴政的嘴上。

  嬴政當然也就順理成章地吻了下徐福的額頭。

  溫熱的氣息靠得太近,徐福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

  都怪之前的夢境太過真實,導致徐福總是以為是秦始皇湊近了他,然後便心驚膽戰地等待著,他自己不受控制地反擊過去,然後兩人再撕一場。

  徐福睜開眼,盯著嬴政的臉呆了會兒,然後才反應過來,事情已經過去了。

  徐福收回有些酸麻的手,從嬴政的懷抱中掙扎著坐了起來,冷靜地道:“我有事要問你。”

  嬴政此時心情正好,自然是什麼事都問得,於是他笑道:“什麼事?”

  “先洗漱用飯再說。”徐福從嬴政身上翻了下去,然後光著腳叫來了宮人,宮人忙不迭地放了新的鞋履在徐福跟前,徐福穿上鞋履,披上衣袍,當先洗漱完了。

  隨後嬴政才慢慢起了床,此時他的腦子在飛速轉動著,他在思考著,如何將徐福失憶期間的事,一筆勾銷呢?這個難度似乎……有些大?

  二人都洗漱完了,便坐在一處用飯。

  昨夜吃飯正是餓的時候,倒是沒別的什麼想法,但此時,徐福慢悠悠地用著食物,不自覺地又想起了,嬴政似乎趁著他失憶的時候,還把他推倒在桌案上了?粥還灑了一地?

  徐福心底寫著滿屏的“呵呵”。他怎麼不知道,嬴政那張臉皮底下,還有這樣不正經且極其不要臉的一面呢?

  徐福吃著吃著,也就沒什麼食慾了。

  嬴政陪著簡單用了些食物,便也不想吃了。

  撤掉桌案之後,嬴政當先開了口,道:“阿福如今都恢復了哪些記憶?”

  徐福一怔,他原本要問話的節奏全被打亂了。但是徐福也知曉,嬴政心中的擔憂一直都沒有完全消散,此時最好是將全部的事都與他說一說,好打消他心底的擔憂。

  於是徐福道:“全部。”他細細思量了一下,自己要不要告訴嬴政,自己究竟是從何而來。

  坦誠,似乎是夫妻,哦不對,夫夫間最基本的準則。

  假如嬴政對他不坦誠,徐福覺得自己應當是會覺得不慡快的。

  “包括從前在鬼谷的記憶嗎?”

  徐福點了點頭。

  現在他腦中的記憶已經得到了充分的梳理,徐福已然沒有丟失的記憶部分了。

  “那還有什麼……別的原本不應該屬於你的記憶嗎?”嬴政低聲問道,他的身子微微前傾,能恰好將徐福罩在他的氣場之內,這會令對方感覺到一種莫大的安全感。

  但徐福卻覺得他此時說的話,有些怪異。

  “沒有。”徐福說。

  嬴政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

  徐福心底怪異感更濃,於是他道:“但是我似乎擁有了上輩子,哦不……上上輩子的記憶。”

  嬴政笑了笑,神色看上去很是自然,“是嗎?這般神奇?”

  “是很神奇,我夢見你了。”

  嬴政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對勁,這當然沒有逃過徐福的眼睛,他心底湧現了一個猜測,徐福忍不住了,立即問道:“你是不是也做了這樣的夢?”

  嬴政道:“我怎麼會自己夢見自己呢?”

  “你夢見的是另一個你。”徐福擰了擰眉,“那一個你,對我很糟糕。”

  嬴政抿了抿唇,臉色漸漸沉了下來,情緒漸漸變得難辨了起來。這一刻的他,乍一看,倒是有些像那個秦始皇,不過徐福保持住了冷靜和理智,他猜測出了嬴政不對勁的原因,於是再度問道:“你也夢見了對嗎?為什麼不願意我想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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