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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那老婦人打發走之後,徐福便抱著那小狗,和嬴政一同繼續往前走。

  其餘的人見那老婦人得了那樣大的好處,當即激動不已,於是他們也躊躇著堵了上來,企圖從徐福和嬴政這兩個冤大頭身上,賺點錢走。

  只是徐福對這些玩意兒都不大感興趣,最後只買了些楚地的手工製品,便和嬴政轉悠回府中去了。

  這小狗的到來,完全分走了徐福的時間,徐福少有這般耐心的時候。

  從前要說他多麼喜歡動物,那倒也不是,但是將小狗帶回來之後,徐福便一定會對其負責到底。這樣折騰下來,徐福意識到了一點,他能做夢追溯記憶的時候更少了。

  嬴政將這小狗買給他,當真……沒有什麼別的用意嗎?

  不過徐福很快就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嬴政應當是最希望他能早日恢復記憶的那個人,又怎麼會這樣刻意來阻絆他呢?

  徐福蜷了蜷手指,心想,若是不成,那便在馬車中的時候,選個嬴政沒有注意他的時間服用下去吧。

  ……

  徐福和嬴政離開了小城池,趕往郢都。

  嬴政坐在馬車內,低聲問道:“阿福,你可知曉,為何那些楚國百姓臉上並不見愁苦之色,反而還能繼續認真又平穩地過著他們的生活?”

  這一點,徐福在上輩子就知曉原因了。

  “許多百姓一輩子能見一面君王嗎?恐怕連一面都不能。那麼對於他們來說,君王有何用呢?都不如手中的食物來得實在,他們不會為國破難過太久,畢竟他們都要生活下去。只要有食物吃,有衣穿,那便沒什麼能值得他們去在意和難過了。”徐福淡淡道。

  “阿福實在聰穎。待到寡人一統後,希望諸國百姓都能這般淳樸吧。”

  嬴政這句話,倒是勾起了徐福的一點兒想法。

  其實就算百姓們心中有怨憤,那也是可以平息的,端看本事罷了。

  若是以暴制暴,以強權壓制,那才是得不償失!

  徐福剛要開口說,不如此後便換自己去安撫各國百姓,就聽外面的侍從道:“郢都到了。”

  第250章

  楚國有將都城命名為“郢”的習慣,早在公元前278年,那時位於長江中游水陸交通中樞的郢都,就被秦國大將白起攻破了,那時郢都成為一片廢墟,楚國險些就此覆亡。但是逃過一劫的楚國,沒有想到,在百年後,他們再次栽倒在了秦國手中。

  如果沒有歷史上那個西楚霸王項羽,或許楚國就再沒有再起的可能了。

  當徐福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抵達到王宮外了。

  王翦就站在宮門口,見他們下來,便立即上前,朝嬴政行了禮,而後便先同嬴政說起了楚國如今的狀況。徐福對這些倒是沒甚興趣,便不遠不近地拉開距離,走在了一旁。

  他的目光掃視過眼前這座王宮,最後無意中瞥見,有些宮人在偷偷朝他們這邊瞥來。

  那是在偷看他們?

  不過很快就有士兵上前驅趕了。

  因為楚王是被活捉了的,他這王宮中的宮人也掀不起什麼風浪,於是王翦便沒有下令殺了他們。

  早在來之前,徐福就告知過他,若無必要,不要屠殺其他人。畢竟徐福實在不希望,這些帳最後被歷史算到了嬴政的頭上。何況,人命本無辜,能保全下來總歸是好的。

  他們走了沒一會兒,便到了關押楚王的宮殿外。

  徐福還沒見過那楚王是什麼模樣,便跟著嬴政一同進去了。

  楚王被捆在了柱子上,發冠歪斜,衣袍不整,看上去頗為狼狽,一見有人進來,他便立即抬起了頭,憎惡地看向這方,只是他發現自己見到的並非王翦,而是一個高大的男子。

  楚王怔了怔,最後從嬴政的衣著上推測出了他的身份。

  “你……你是秦王?”楚王不甘地咬著牙道。

  “不錯。”嬴政淡淡點頭。

  楚王被他這副模樣氣得夠嗆。秦國的君王,卻能在他楚國的境內來去自如,再一想到如今他就成了亡國之君,楚王便更覺得胸口悶得發慌。

  “你、你為何要如何待我楚國?你莫要忘了,楚國貴族還曾在你秦國做官!”楚王死死地盯著嬴政的方向,口中不甘心地罵道。

  嬴政並未將楚王這副模樣放在眼中,在他看來,這也不過是失敗的人,最後叫囂的機會了。

  “你是說昌平君和昌文君?他們已經死了。”嬴政殘忍地提醒了對方這個事實。

  而徐福卻對這兩個名字陌生得很,於是站在他身後的侍從,就小聲提醒道:“庶長,那二人屢次想要害您,後來便死了。”

  徐福愣了愣。

  意思是,還是他引起的?

  這一邊楚王聞言,情緒更為激烈了,“那你也莫要忘記,秦國的華陽太后,曾是我楚國的貴族!”

  “很可惜,華陽太后也死了。”嬴政淡淡道。

  徐福馬上轉頭去看那侍從,心道,這不是因為他而死的了吧?那侍從低聲道:“華陽太后極為喜歡您,曾在去世之前,承認了您和王上的關係。”

  這一點,凡是在宮中待得有些年歲的人都知曉。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宮人們對待徐福,才是一年比一年更為崇敬。他們都不約而同地認為,徐福實在太有本事了。

  那楚王已經沒什麼可以拉出來攀關係,指責秦王的了。他重重地喘了兩口氣,最後目光又向嬴政身後看了過去,站在嬴政身後的正好便是徐福。

  徐福便瞧著那楚王,在望向自己的時候,眼底升起了得救的光芒。不過沒一會兒,他眼底的光就熄滅了。

  或許是他察覺到了徐福的冷眼旁觀。

  徐福也覺得這楚王實在挺蠢的,不管他想要向誰求救,都不應該是向著自己。

  那楚王盯著徐福道:“聽聞秦國的駟車庶長在秦王身邊極為得寵,難道庶長就沒有勸誡秦王,這般肆意行為,終究是要遭禍報的嗎?”

  徐福常對人說起福禍之事,但他萬萬沒想到,會有人在他面前這樣指責嬴政。

  大概是因為楚王不知曉“關公門前耍大刀”什麼意思吧。

  正當徐福要反擊楚王的時候,嬴政就已經當先開口了。

  “楚王倒是提醒了寡人一件事。”嬴政冷冷一笑,“你曾派了人,潛入咸陽,妄圖擄走我大秦的駟車庶長!今日你落到這個地步,倒還真是遭了禍報。”

  楚王臉上的表情變幻無數,最後定格在了心虛的表情上。

  “楚王竟敢肖想寡人的駟車庶長。”嬴政又冷笑了一聲。

  徐福聽著聽著,就覺得這句話有點怪怪的。

  “那寡人便只有先剁了你的手了。”嬴政接著說出了後半句。

  而楚王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被嚇傻了,他哆哆嗦嗦口中幾乎不成句,最後只道:“寡人……寡人已經自降,秦王怎能再取寡人的性命?”

  徐福好心提醒了他一句,“此後沒有楚王了,你怕是不能再自稱‘寡人’了。”說來也覺奇怪,嬴政如此自稱的時候,徐福只覺得說不出的英武霸氣,但是楚王如此自稱,徐福卻只覺得心中彆扭和好笑,就好似原本屬於嬴政一人的稱呼,被誰膽大地奪走了一般。

  楚王臉上一片青白,倒是再說不出話來。

  按理來說,身為一國君王,起碼的硬氣還是要有的,不然以他此時這樣畏縮的模樣,如何能做楚王?但也正是因為他做了楚王,養尊處優許久,所以才更畏懼去死,於是他被捉住之後,便立即求饒了。

  曾經嬴政對待有些降了的他國後代和貴族,便是手一軟放過了的。

  只是這楚王到底想的太天真,他曾經對徐福下了手,還能指望現在有個好結局嗎?

  果不其然,嬴政緩緩道:“你自降,王翦將軍沒有殺你,那已是饒了你一命;但你冒犯庶長,寡人要懲處你為庶長出氣,有何衝突?”

  楚王瞠目結舌,已經被嬴政的這個邏輯噎得說不出話來。

  楚王實在是怕極了,他忍不住又道:“庶長,庶長難道不看往日情分嗎?”

  什麼?徐福整個人都呆了呆,往日情分?何來的往日情分?

  徐福冷了冷臉,目光緊盯著楚王,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楚王對上徐福那張臉,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曾經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少年,會有一日成為秦王身邊的駟車庶長,還會有一日站在他的跟前,要殺了他啊。

  嬴政的臉色也冷了冷,口吻更是冰寒至極,“楚王知曉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楚王先是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我與庶長確實是舊識,當初我也並非為了掠走他,只是……只是想見一見故人罷了。”

  徐福仔細盯著楚王臉上的表情看了一會兒,最後他確認,楚王的確不是在開玩笑,於是徐福只得轉頭問嬴政:“我說過我認識他嗎?”

  “未曾。”

  那就算是認識又如何?反正他現在也不認識了。

  於是徐福點點頭,無比自然地道:“嗯,那就是不認識了。”

  楚王頓覺自己喉頭哽了一口血,他不由得道:“我並未胡說!庶長曾經在楚國停留了幾月,那時我對卜筮極為感興趣,還曾請教過庶長,後頭就差一些,差一些庶長便做了楚國的客卿。”

  嬴政的面色總算好看了些,他知曉這應當是在秦王政九年之前發生的事了。而且聽那楚王敘述,二人頂多也就有個君子之交,可現在徐福半點記憶都沒有,那再有交情也變成沒交情了。

  難怪剛才一進殿,那楚王便先對著徐福開口了,只可惜此舉反倒會惹得徐福厭煩罷了。

  “哦,這樣啊。”徐福淡淡道,“我既然沒有在你楚國做客卿,可見當初是你得罪了我,那這點也算不上是交情了,說是仇怨還差不多。”

  “不!不是……”楚王連忙辯解,他拼了命地想攥住最後的稻糙,全然沒注意,徐福和嬴政的口吻,都十分的輕飄飄,可見根本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當初庶長之所以會離開楚國,是庶長一心想到咸陽去。”楚王道。其實當年他也分外想不通,為何這人一定要到秦國的咸陽去,卻不肯留在他楚國!這人能在楚國做客卿已經十分了不得了,所以知道對方離開的時候,楚王心中還是有些不快的,他認為對方實在蠢了些。那秦國與楚國相比,自然是楚國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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