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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眉頭重重一跳,實在擔心徐福一個不慎將自己給劃傷了,於是快步上前,將徐福從位置上拉了起來,“可看好了?”

  徐福指了指旁邊選出的短劍,“阿政試一試?”

  嬴政拿起劍來,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徐福道:“拔劍可容易?”

  “自是容易的。”嬴政笑道,隨之毫無負擔地將它們都抽了出來。

  徐福打量了一下嬴政,嬴政身量足夠長,其實就算是一米四的佩劍懸上去,也依舊輕鬆,但是在那樣危急的情況下,嬴政的胳膊哪能伸到那樣長?

  徐福想了想,還是拿了把最短的,“它與你做佩劍如何?”

  嬴政一怔,全然沒想到徐福口中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徐福這般大動作地命人尋劍來,他還當是徐福要檢驗新成果,但最後卻只是給他選了個佩劍?嬴政心下感動,但面上還是笑著拒絕了,“怎的突然想起為寡人選佩劍了?寡人已有,這便不必了。”

  “那把佩劍焉能與這把相比?”徐福挑眉斜睨著他。

  嬴政被他這一眼望得心痒痒,道:“是,不能與之比。”

  “那換了便是!”

  嬴政卻笑著撫了撫徐福的頭頂,道:“佩劍長度,自是有規矩的,我雖喜愛阿福挑的,但卻也不能隨意變換。”大約是為了討好徐福,嬴政自覺地將姿態放低了。

  徐福卻是被哽得差點吐血。佩劍長度還有規矩?難道地位身份越高,身邊所佩長劍便越長嗎?這種規矩還是早點取締為好!

  徐福面色一冷,道:“你隨身佩劍那樣長,你如何能拔得出來?若是遇險,該如何?”

  嬴政又不蠢,很快便回味過來徐福的意思了,他知道徐福這是在為燕國時辰到來那日做準備。嬴政失笑,“我已早有安排,阿福不必放在心上。若是將這視作了不得的大事,豈不是反而束縛了自己?”

  徐福知道嬴政口中的意思,若是換做成語,那便是在說自己太過“糙木皆兵”了。

  但是,歷史上是如何評價荊軻刺秦的?都說此舉乃是刺殺秦王的行動中,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嬴政見徐福面色不虞,只得隨手抓起一旁的長劍,握住劍柄,輕鬆便抽了出來……嬴政笑道:“若是燕王當真準備了人手在宴上刺殺寡人,那恐怕不等他們走近,寡人手中長劍便已經將他們制住了。”

  徐福看了看那把長劍。

  ……好像長也有長的道理。

  那些刺客無論如何都不會猖狂到帶著長劍進來,當然,他們就算想帶也帶不進來,而嬴政手中的長劍那可不是占了優勢嗎?

  徐福的目光不由得在嬴政手臂和腰間流轉了一圈,“阿政臂力可足?”

  嬴政大笑一聲,扔掉手中長劍,跨步上前將徐福抱了起來,“嗯?如今阿福可知寡人臂力如何了?”

  見嬴政這般模樣,徐福便知他實在沒將燕王的伎倆放在眼中。君王多自傲,嬴政本也是有足夠資本自傲甚至是自負的。徐福眨眨眼,長劍便長劍吧,到時候他若是拔不出來,自己就拔劍唄。嬴政佩短劍沒了氣勢威風,可自己不一樣嘛。反正自己身量也不及嬴政,佩短劍便是。

  徐福拍了拍嬴政的手臂,“放我下去。”

  嬴政趁機吻了下徐福的額頭,然後才將人放了下去,宮人們忙低下頭,情願去看那滿地殺氣騰騰的兵器們。

  徐福拿起了被嬴政嫌棄的短劍,“它便歸我了。”

  “好。”嬴政當然不會有半點反對的話。就算屆時大臣不滿,他也自有辦法將他們安撫下去。

  內侍進來小心地將劍收拾走了。

  嬴政道:“你覺得手中之劍如何?”

  “嗯?”

  “這並非青銅劍,而是你畫出圖後,匠人經過改進所得的鐵劍。”

  此時已有鐵劍,但畢竟不及後世改良的工藝。且此時開採鐵礦的法子也極笨,徐福當初一同記下來交給了嬴政,他卻沒想到一轉眼,便有了成品出來。那正好……到時候用到刺客身上。

  “到時候試試便知匠人有沒有偷懶了。”

  嬴政見徐福面上神色鬆緩了不少,這才放下了心,只要能哄住徐福就好。

  ·

  燕國使臣一路緊趕慢趕到達了咸陽,個個都灰撲撲的不成模樣了。他們以為秦王大喜之下,會立即招他們入宮。而實際上,迎接他們的只有一名內侍,伴幾名侍從。

  當然,這些使臣不會知曉,他們眼中的小內侍,其實正是趙高,趙高來接他們,也不算是辱沒他們了。

  之所以打發了趙高前來,嬴政不過是覺得趙高腦筋活,讓他先來瞧一瞧燕國使臣可有不對勁之處。

  燕國使臣一行人極為不忿,原本前來秦國獻地,他們就是滿腔怨氣,此時見秦國如此怠慢,胸中的怒火更是一層又上一層樓。

  “秦國便是如此待我等嗎?”其中一人忍不住怒道。

  趙高涼涼地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此時那人身邊站著的男子,伸手拽了他一把。男子穿著分外寬大的衣袍,面無表情,雙目冰冷,仔細去瞧,卻又覺得他那雙眼分明是空茫的。別的卻是看不清了。只因那男子臉上還裹著布條,瞧上去像是重傷未愈一般。

  趙高問道:“那人是誰?”

  有人答道:“荊軻。”

  趙高冷笑一聲,轉身離去,竟是連他們送也不送進去。

  燕國使臣一行人再難遏制心中怒氣,不由得厲聲道:“秦國待客之道正是讓我等好生領教到了。”

  趙高面上冷色不改,刺了回去,“你們燕國膽敢派出刺客刺殺我大秦的駟車庶長,如今還期望得到什麼溫和態度?”趙高輕蔑道:“未將你們掃出咸陽,先讓你們吃個苦頭,已經是不錯了。”

  對面的人漲紅了臉,氣得說不出話來。

  趙高也不再多留,迅速帶著人撤離了此處。等回到咸陽宮後,他便匆匆到了嬴政的跟前。

  “如何?”徐福倒是比嬴政更關注那些從燕國來的使臣。

  趙高躬身笑道:“目前瞧來,是沒有什麼不對勁之處的。”

  徐福點頭,也並不覺得意外。若是看一眼就能揪出刺客,那歷史上荊軻又怎會差點得手呢?

  “……快了。”嬴政合上面前的竹簡,抬手覆住徐福的手背,語氣沉靜,帶著足以安撫住人的力量,“就看明日了。”

  徐福嘴角微微上翹。

  趙高抬頭瞧了一眼,總覺得徐福像是在笑,但又像是自己的錯覺。

  有什麼……值得開心的嗎?

  第222章

  翌日,嬴政如常上了朝,燕國使臣一行人等得上了火,也未能等到秦王的召見。直至宮中舉宴,趙高才領著人上門去喚燕國使臣了。燕國使臣多有不忿,但也只能強行壓下。

  四周都是秦國士兵,手中執有兵器,身穿鐵甲,一身都泛著凌厲寒光,直教人戰慄不已。

  燕國使臣就算心中再為不忿,也什麼都說不出來。

  很快,他們入了宮。越往裡走,他們便見著了越來越多的秦國士兵,這些士兵皆是鐵甲在身,面如寒鐵,氣勢威武。使團中有一人忍不住兩股戰戰,面上流露出了懼色。

  趙高回頭來,斥責那人:“怎麼這般無狀?”

  名為荊軻的男子,也回頭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人,“跟緊了。”

  那人吐出一口氣,匆忙點頭,跟著荊軻往裡走去。

  徐福和嬴政已經坐在座位上了,秦國大臣雖對徐福的特殊有所不滿,但是將他換到王后的位置上一想,倒也能自我安慰了呢,如此一想,他反正又當不了秦國王后,這樣還是委屈了他呢。單純的大臣們陷入了這樣的一根筋淳樸思維中。

  反倒是燕國使臣一行人進到殿中後,見了徐福和嬴政,頓覺怪異不已,心下暗道,難怪燕王封他做國師也不干,原來在秦國,雖為駟車庶長,而實際上卻是和秦王同坐的,地位比起其他大臣竟是高出一截來!其他大臣難道就不會因此心生不滿嗎?這些燕國人始終都想不明白。

  他們沒能繼續往前走去。

  又有守衛上前來,搜尋他們身上的兵器。燕國人的臉上頓時閃過了被羞辱的惱色。

  徐福坐得高,看得也更遠,視線足以囊括眼前的一切。他扯了扯嬴政的衣袖,低聲道:“你看他們中有一人,兩股戰戰,神色慌張,定有蹊蹺。”

  恰好此時守衛搜尋完了,他們身上都無兵器利器。

  嬴政沉聲道:“何人獻圖?”

  男子踏出來,高聲道:“荊軻,秦舞陽,二人來獻圖!”說罷,他身邊有些慌亂的青年也跟著走了出來,勉強穩住了虛晃的目光。

  徐福記得荊軻刺秦一段里,是有一人差點壞了荊軻的事,難道便是那青年?徐福收起目光,看向荊軻,冷冷道:“你為何以巾遮面?”不知為何,徐福總覺得有什麼地方被自己忽略了,這事兒透著點怪異。

  “至秦時,水土不服,面生惡瘡,不敢以此面目見秦王。”荊軻沉聲道。

  徐福腦子裡飛快地閃過了點兒靈感,他忍不住眯眼細細打量荊軻,終於發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徐福心中又是震驚又是說不出的想笑,他轉頭去看一旁的秦舞陽,秦舞陽在他目光的梭巡下,面色又青又白,慫得都快軟腿了。

  沒那個膽子,還想來刺殺秦王?

  徐福心中輕嗤了一聲。

  兩邊侍從高聲喝道:“這位使者為何變了臉色?”

  荊軻竟是笑了,語氣輕鬆地帶過道:“他一介粗野鄉下人,未曾見過秦王這般英武的人,為王上氣勢所懾,自然慌亂了些,還請王上原諒他的失儀。”

  “是嗎?”嬴政的口氣也很是玩味,顯然未曾將荊軻的話放在心上。嬴政一揮手,讓人將那秦舞陽帶下去,秦舞陽已然被嚇傻了眼,被秦兵拉下去的時候,連掙扎也不敢。

  “將你手中的地圖獻上前來吧。”嬴政低聲道。

  荊軻身後跟著一干燕人,只能羞憤地被阻擋在台階之下。

  荊軻緩步上了台階,手中的圖緩緩展開。

  徐福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他就看看這人要玩兒什麼花樣。

  正如課文中曾寫到的那樣——圖窮匕首見!

  地圖翻轉過來落在地上,淬了毒的匕首卻被荊軻緊握在手中,朝著嬴政刺來。眾人登時大亂,其餘燕人慌亂不已,連連後退,守衛湧上來,將他們全數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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