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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蘇默默地推門邁進來,扛起睡得正熟的胡亥出去了……

  徐福頓時滿腦袋的漿糊,這算是……嬴政安撫他的方式?

  *

  又幾日,太子遷請徐福到宮中去,說是有破解的東西要交予徐福。徐福毫不猶豫便去了。他往太子遷那裡走得越勤,公子嘉就越氣得慪血。多好。

  到了殿中後,徐福卻發現太子遷並不如往日那般,熱情殷切地撲上來,毫無太子的禮儀風度了。徐福心底頓時多了個心眼兒,他不動聲色地走了太子遷的跟前,並未出聲。他是在等待太子遷出聲說話。

  殿中安靜了好一會兒,宮人們噤聲站立一旁,同時還低下了頭不敢往這邊打量。

  “先生那日與孤說的話,孤都說與母后聽了,母后也與孤說了些話。”

  徐福依舊不動聲色,等著太子遷往下說。

  果然太子遷性急,忍不住繼續道:“母后讓孤問一問先生,先生可是秦人?”

  啊,你們可終於發現了……徐福依舊淡定如常,道:“是。”

  太子遷一下子從座位上躥了起來,“先生究竟是何身份?”太子遷面色有些急躁。

  “哦,太子早前不是便提過我嗎?”徐福與他的目光相對,語氣輕飄飄地道:“我便是徐君房啊。”

  這句話仿佛一道驚雷,落在了太子遷的腦袋上,將他給劈開成了一朵花。太子遷身子顫了顫,強烈的尷尬席捲了他的全身。徐君房!徐君房!!!

  想到之前不屑時,他還口口聲聲拿先生與那徐君房相比,他怎麼會知曉,這就是一個人呢!太子遷被憋得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一見了徐福的那張臉便頓覺羞恥不已。

  徐福也沒打算拿這件事來取笑太子遷,他低聲道:“太子說有破解之物交予我,是何物?”

  太子遷冷哼道:“哪裡有什麼東西?先生以秦人之身欺騙於孤,還敢問孤要東西!”

  “王后如何說?”徐福絲毫不慌張,反而還淡定地問起了其他問題。

  太子遷氣得咬牙,不甘不願地答道:“母后已經命人去請公子嘉了。”

  看來倡後是個明白人。徐福就說最近倡後怎麼也不來找他了,原來是發現了他的身份。秦國徐君房,秦王的身邊人,倡後哪裡還敢動?天下俊美少年多的是,何苦因為一個人而得罪秦王?倡後如今倒是巴不得徐福能照拂太子遷一二了。徐福估摸著,哪怕到了此時,倡後恐怕都沒想到過,秦王的最終目的是要滅了趙國。

  “勞煩了。”徐福收起思緒,衝著太子遷一拱手。

  太子遷還是覺得胸中一陣說不出的氣悶,別過臉揮了揮手,“走吧走吧!”

  徐福從容地退了出去,照舊是從前的內侍領著他往外走。只是走著走著,徐福便發覺路不大對勁了,他給身後跟著的柏舟使了個眼色,然後冷聲問道:“你要帶我何處去?”

  內侍渾身一顫,卻硬是閉住了嘴,一個字也不肯說。

  哪怕他不說,徐福也差不多能猜到了。其實徐福的心情還是比較激動的,終於可以結束掉韓終和公子嘉這兩個麻煩,他能不激動嗎?他可算是等到了!懷中的匕首,八卦盤,他日日隨身攜帶,就等著這一日呢。

  徐福與柏舟隱晦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跟著那內侍進入了一個宮殿中。

  這座宮殿較為偏遠,徐福曾聽太子遷說起過,此處他幼年時曾被倡後罰來過,甚是陰森恐怖,常人都不願往這邊來。想來倡後便是將公子嘉扣在這裡了。

  內侍將他們引進去之後,便很快閃身不見了。

  眼前的宮殿是與秦王宮全然不同的建築風格,因為這個地方靠近角落,貼近牆根,因而便顯得有些陰森,邁進宮殿以後,連半點光線都照不進來。不過徐福在看見之後,半點恐懼也無,他反倒還挺高興的。公子嘉那樣缺德的人,很適合被扣在這個地方啊!

  徐福面不改色地繼續往裡走。

  他的目力極好,哪怕是在這樣黑暗的環境之中,也依舊能自然視物,柏舟便不如他了,不過柏舟依靠本能地走在他身後,倒是也未出錯。

  “誰?”柏舟突然怒喝一聲,雙目緊盯著前方。

  徐福被他驚了一跳,忙也往前看去,只見那裡站著一個人,穿著什麼衣服,長得什麼模樣都看不清楚,不過徐福有獨特的辨認技巧,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韓終!

  徐福冷聲道:“韓先生不點蠟嗎?”

  韓終笑道:“死人才點蠟。”

  “嗯,我正是此意。”徐福淡淡應道。

  韓終臉色微變,這才明白過來徐福是讓他自己給自己點蠟。

  “徐先生嘴再厲害,可今日也沒用了。”韓終嘆了一口氣,“你我二人本可以自由切磋,為何偏要逼至這個地步呢?”

  聽韓終如此說,徐福就知道公子嘉對被扣押起來很是惱火,估計公子嘉根本沒算到這一環,也是,在他的設想中,自己應該是在得知之後,便終日惶惶,哪有精力再去思考別的呢?

  “我什麼都吃,獨獨不吃威脅。”徐福腳下步履不停,直直往著韓終的方向而去,“既然到了,那便讓我瞧一瞧,韓先生究竟有何本事吧。”

  韓終極為不喜徐福這樣寡淡的口吻,這會令他有一種並不被徐福放在眼中的感覺。

  “休要猖狂!”韓終怒道。

  徐福直接越過了他,左右張望一眼,“公子嘉呢?”

  韓終面色有些難看,他遙遙一指。也幸好徐福的目力好,方才看見了不遠處被綁起來的公子嘉,那模樣啊……好不狼狽啊!徐福幸災樂禍了。

  徐福知道韓終再猖狂厲害,也不敢直接將公子嘉放下來。

  公子嘉冒犯倡後,倡後為母,要責罰他那是天經地義的,何況只是把他關一關,又沒對他做什麼,若是韓終插手了,那這件事便變味兒了,到時候沒理的只會是他們。

  徐福看得挺高興的,公子嘉被綁起來那一臉屈辱和憎恨的模樣,實在太好看了!

  公子嘉厲聲道:“徐君房,你非要逆我的意思,與我作對,這個代價你可付得起?”

  “付得起。”徐福就差沒張開雙手,對他們說“來吧”了。

  韓終沒想到徐福這塊骨頭這樣難啃,終於忍不住取出了懷中的東西。

  八卦盤,錢幣,龜甲。

  據傳龜甲乃通靈之物,韓終將此物拿出來也並不奇怪。

  徐福就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拿著這些東西,往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徐福開口低聲道:“柏舟,你的左前方,去吧。”

  取敵之精血。

  為保萬無一失,這二人的,他都要!

  第214章

  一片黝黑之中,公子嘉陡然發出了一聲慘叫,“誰?你做什麼?徐君房?!”

  柏舟一言不發地割了人的手腕,接了血,然後便立即回到徐福的身邊了。公子嘉被綁在那裡,掙扎得渾身都濕透了。韓終聽見他的慘叫聲,立即折身回來。柏舟將手中盛血的容器交到徐福手中,然後捏了捏掌心的匕首,直接朝著韓終沖了上去。

  殿內不點燭火,是因為殿中易燃的東西極多,而韓終也確實想藉機嚇唬一下徐福,但誰知道最後會把自己給坑了。柏舟衝上去的時候,他就只感覺一股勁風,隨後便是手臂一涼,袖袍被割斷,皮膚能清晰地感受到被刀鋒切割進去的疼痛,韓終痛呼一聲,反手去打柏舟,但他在柏舟的面前,那點兒微末的功夫就實在太不夠看了。

  柏舟輕鬆地取了血,還順手把韓終撂倒了。

  韓終摔倒下去,“嘭”的一聲,後腦勺著地。

  徐福:……

  不會就這樣把韓終摔死了吧?

  正想著,徐福突然就感覺到胸口一悶,一種逼仄的感覺陡然壓在了他的身上,眼前直發昏。

  果然,就是這樣的感覺……

  韓終惡狠狠地道:“你以為有個功夫好的下屬,就可以拿下我和公子了嗎?徐君房,我早就提醒過你,莫要後悔。”

  他話音落下的時候,徐福已經軟倒在地上了。胸口又悶又痛,頭上像是被人用力箍了起來似的。他感覺有一雙大手伸來,拉扯著他的靈魂。疼痛從心底最深處逐漸蔓延上來,他能感覺到那種瀕臨死亡的氣息。

  誰都會害怕的吧?

  徐福雙眼已無法視物,他只能竭力回憶著之前看見的黑暗中的景象。

  韓終搭起來的祭台……就在那個方向。

  徐福本來都打算,如果在這裡找不到祭台,就讓太子遷帶人去搜的,誰知道這樣輕易便發現了。在這個巫蠱咒術並不普及的世界,韓終會為他的輕敵付出代價。

  徐福渾身難受得緊,但他的心情卻是相當的愉悅。

  “左前方,五尺。”

  韓終頓覺不好,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徐君房,你想做什麼?不管你做何舉動,都只是徒勞!”

  柏舟從他的面前沖了過去,越過去的時候,還順手又將韓終摜到了地上。

  韓終“啪”一下又摔了下去,這一下摔得結結實實。

  “你幹什麼?”韓終怒吼一聲,摔在地上,不由得蜷了蜷身子,直到緩解了疼痛,才勉強從地上爬起來。

  柏舟抽出隨身的兵器,三兩下便搗毀了那祭台。

  祭台塌下來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殿中響起,顯得越發陰森。

  韓終終於忍不住了,他大喊一聲,“點燭火!”

  徐福心中一緊。

  除了他們,殿中還有其他人?

  蠟燭被點燃,殿中的景象頓時清晰了起來,公子嘉掙脫身上的繩索,抬手按住流血的傷口,然後走到了徐福的跟前。公子嘉面色陰鷙地彎下腰,看著軟倒在地上的徐福,陰沉沉地一笑,“你以為命你的手下摧毀祭台,便有用了嗎?先生何必非要犟著不肯服軟呢?此時服軟,先生還會好受許多。”

  韓終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柏舟的跟前,根本不懼柏舟的冷眼,他笑道:“公子說得不錯。”韓終頓了頓,臉上露出了三分得色,“徐先生怕是不知,你那枚錢幣用處實在大得很。徐先生若是再不服軟,到時候怕是還要牽連到秦王呢……”

  徐福已經有些意識模糊了,但儘管如此,他的臉上也沒有泄露出半分痛苦的表情。韓終和公子嘉要從他的臉上瞥見擔憂和驚怒,那就更難了。

  公子嘉很是失望,“先生何必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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