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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時候,徐福就覺得男人與男人在一起也是有好處的。

  若他在這時代是個女人,恐怕便處處沒這般自由了,也更難插手秦國的軍政之事了。

  很快徐福便在內侍的引路下,走到了殿中,徐福一眼就看見了殿中熟悉的身影。

  徐福面上的驚訝只有一瞬。

  他沒想到姚賈這麼快就又回來了,難道是他這裡有關於趙國的信息?

  徐福不自覺地加快了步子,走上前去沖姚賈道:“姚賈可知趙軍領兵人是誰?”徐福基本可以確定,趙王是不可能再將李牧、司馬尚派出了。說不好,這二人恐怕離死都不遠了。

  姚賈看了看徐福,又看了看嬴政,“此人說出來,王上怕是要不信的。”

  而徐福已然會意,“是熊義?”因扮女裝的事太過尷尬,徐福回到咸陽後都未說給嬴政聽過。只與他提過,熊義還活著,並且在趙國。

  嬴政聞言擰起了眉,“是他?他能領兵?”這點嬴政是不信的。

  熊義雖然有些本事,但是完全不足夠支撐他來做一名將領。他的前半生受到的是什麼樣的教育?跟領兵打仗完全不搭邊。就算是半路出家,這才幾年的時間,就能讓他將李牧、司馬尚擠走,並且讓趙王以他為依仗嗎?

  嬴政冷聲道:“背後定有蹊蹺。”

  徐福差不多已經猜到蹊蹺在何處了。

  如果是熊義的話,那麼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了,畢竟他手中還有鄭有安留下的東西,那些東西里誰知道有多少來自未來的科技呢?只要鄭有安稍微有本事一些,能制出火藥來。在這個全是使用冷兵器的年代,那無疑是殺傷力巨大,可以橫掃他國。

  假如熊義給趙王看了這些威力。

  那麼趙王會信任他,也就並不奇怪了。

  “那麼我託付你之事,如何了?”徐福毫不避諱地當著嬴政的面,問出了聲。

  姚賈原以為這是何等私密之事,但見徐福能在嬴政面前說出來,姚賈心中對於徐福和嬴政的關係,頓時又有了新的認知。

  “我已經查實,確實有那樣東西了,但是要拿到手中,還得費些力氣。”

  “什麼東西?”聽這二人說著自己全然不知曉的事,嬴政的眉頭立時便皺了起來。

  “我在趙國時,曾遇見一人,名鄭有安,此人手中有一個東西,記載了許多奇妙的玩意兒,其中有些甚至是人們從未聽說過的。這些玩意兒可以用來害人,或許也可以用來救人,它甚至可以用到戰爭之中。而且威力巨大。我想,可能正是如此,那趙王才會放心與我大秦正面衝突。”徐福挑揀了一些說給嬴政聽。

  “那與熊義有何關係?”

  “鄭有安早就死了,他將東西留給了熊義。”

  嬴政的身子微微前傾,“這個東西,當真有那樣厲害嗎?”

  “拿到手便能知曉了。”徐福的目光沉了沉,“當然,瞧一瞧如今熊義會怎麼做,也就能知曉了。”

  希望那公子嘉是個聰明人,不會因此就立即改了想法。

  徐福現在更擔心的是,熊義從中真的學到了什麼,然後全部用到秦軍的身上。到那時,秦軍又該遭受怎樣的災難?徐福擔心,歷史的進程被時空穿越所打亂,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空的東西卻出現了。到時候會引起什麼樣的麻煩,誰也不知道。

  嬴政一瞥徐福面上的表情,就能知道他在想什麼。儘管那在別人看來,徐福的表情依舊是淡漠的,半點變化也沒有,喜怒都分毫讀不出來。

  “若是當真如此,寡人倒是要仔細瞧瞧,它的厲害之處。”嬴政冷聲道。其實儘管徐福那樣說,嬴政也並不以為怵。那上面記載的東西能有如何厲害?若當真那樣厲害,怎會是許多人都從未聽聞過的?總該有些名氣在外的吧。鄭有安此人更是聽都未聽過。

  被熊義奉為至寶的東西,能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嬴政終究還是選擇了相信徐福。熊義或許沒什麼眼光,但徐福一定有。

  姚賈該說至此都已說完,便當即告辭了。

  “姚賈方才還說了什麼?”徐福一邊往嬴政的方向走,一邊出聲問道。

  徐福這幾日都未曾好好與他說過話,難得此時徐福主動問起,儘管問的都是姚賈,嬴政也還是立刻答道:“李牧危矣。”說完,嬴政諷刺地笑了笑,“如今趙王將熊義視作翻身的珍寶,卻轉而對付起了良將李牧、司馬尚,待這二人也離趙國而去時,那趙國便當真是離死不遠了。”

  秦軍雖彪悍,但李牧畢竟也不是吃素的,他是個極為能幹的人,這一點諸國都知曉,偏偏趙王留著這麼一位良將,還仍不知足。趙王非要將自己最後的利爪斬掉,誰能攔得住他一心將國家往死路上送呢?

  一個連忠臣良將都沒有的國家,遲早都會滅亡。

  嬴政深知這一點,徐福也深知這一點。

  可見姚賈在邯鄲還是做了不少事的。

  徐福微微眯起眼,毫不遮掩自己對趙國的厭惡,冷聲道:“那便等他自己送死那一日吧。”

  嬴政看在眼中,心下分外欣悅於徐福維護他的姿態。若非因為他,徐福也不一定會對趙國有如此強烈的惡感吧。

  既然姚賈也未再稟報其他事,徐福當然沒有了繼續了解下去的心思。他一聲招呼也不打,就要往外走。

  這麼快就回去?

  嬴政剛升起的那點兒愉悅感,瞬間就消退了個一乾二淨。

  “阿福這幾日都在做什麼?今日不如就留在殿中吧?”嬴政忙出聲喊住了他。

  徐福回頭冷睨了他一眼,“找師兄啊。”

  找尉繚?

  嬴政心裡頭隱隱冒著酸水。

  哪怕是師兄,那也不行啊!

  嬴政上前,強硬地將徐福留在了身邊,“這幾日心中不快?”嬴政一邊說話,一邊攬住徐福的腰將人往懷裡扣。用嘴留不住人,那就用手嘛。

  “是何人膽敢惹怒你?說與寡人聽,寡人定不會輕饒他。”嬴政低沉有力的聲音在徐福耳邊響起。

  徐福揚了揚頭,斜著眼看他。

  徐福的目光盯得嬴政有些不自在。

  “是誰?”嬴政忍不住又低聲問了一句。

  徐福心中的不痛快早已散了大半,他捉弄嬴政也夠久了。他張口緩緩道:“你在趙國時……”

  剛聽見這個開頭,嬴政就不自覺地收緊了手臂。那一段不光彩的過去,嬴政還真不大願意被徐福所知曉。若是可以,他寧願徐福什麼也不知道。但這明顯是不大可能的。因為那段過去,誰都知曉。他自然也不能瞞著徐福。

  “你在趙國時,與公子嘉認識?”徐福將心底的問題問了出來。原本他早早就可以問的,但是那個時候,徐福總覺得太便宜他了。

  嬴政臉上閃過疑惑之色。怎麼突然將話題拐到公子嘉身上去了?難道徐福好奇公子嘉的過去?

  “在趙國時,曾與他見過幾面,但那時他是太子,寡人怎會與他多有交往呢?你若要向寡人詢問他的事,寡人的確是分毫都不知曉的。”

  徐福微微一挑眉,“我為何要詢問他的事?”

  嬴政心底的妒火蹭蹭蹭地往上爬,“你數次在寡人跟前提起他,難道不是為了詢問他的事?”

  徐福滿腦子懵。

  什麼情況?

  嬴政……吃公子嘉的醋???

  徐福頓時覺得好笑不已。合著他們是在互相吃醋?

  見徐福久久不說話,嬴政心中更不是滋味兒了,“你為何偏要關注公子嘉?”

  “因為你啊。”

  “……因為……我?”一時激動之下,嬴政連“寡人”的自稱都給忘記了。

  “自是因為你,我與公子嘉非親非故,以前從未見過面,若非因為他認識你,我為何要關心這等不相干的人?”徐福冷淡地睨了嬴政一眼。但就是這樣冷淡的一眼,也令嬴政滿面笑意。

  這已然是嬴政從徐福這裡,聽見過最為美妙的情話了。

  “原是為了寡人……”嬴政面上的笑意根本壓都壓不住,“那你問吧,寡人定然全都告訴你。”

  “你與公子嘉從前只見了幾面?那你有什麼可以告訴我的?”

  “這……的確是只見過幾面。”嬴政頓了頓,小心地問:“阿福可是介意我與公子嘉相識?”嬴政的心跳得有些快,要等到徐福心中燃起一次妒火,那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自然介意。”徐福分外坦然,“公子嘉初到咸陽時,說話的口吻便與你十分熟稔一般。後頭,你更是處處應允他。”徐福冷笑一聲,“阿政對我時,怎麼倒不是這樣呢?”那一聲“阿政”裹著厚厚的冷意。

  要從徐福那張淡漠的臉上看到冷笑,實在不容易。

  嬴政不僅不慌張,不生氣,心中的喜悅還一波甚過一波。

  他忍不住將徐福在懷中扣得更緊,嘴角翹起,“都是寡人之過,都是寡人之過。能令阿福心中不快,實在太難。”

  徐福冷聲反問:“你很希望我心中不快?”

  嬴政哪敢應聲,當然是立即否認,“寡人怎敢?”身為秦王,連“寡人怎敢”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可見他的確是完全放下了自己的身段。

  但徐福哪裡是三言兩語就能撫慰住的,他閉上眼,靠在嬴政懷中,淡淡道:“我有些困了,我靠著歇一歇。”

  莫說是歇一歇了,就是歇上許久,嬴政也是願意的。徐福靠在他懷中的時候,能令他產生極大的滿足感。在這樣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是完完全全將徐福掌握在手中的。他的霸道占有欲充分被安撫了。

  徐福就這樣靠著,說睡著就睡著了。

  嬴政盯著他的面孔一動不動瞧了很久。

  殿中頓時寂靜不已。

  宮人們忐忑不安地往這邊看來,怎麼……怎麼王上跟個木樁子似的動也不動啊?哦呸呸呸!怎麼能如此說王上呢?宮人們抬起頭來,又迅速地低下了頭。

  過了許久,將徐福摟在懷中的嬴政才想起一個問題來。

  徐福方才還未說他這是消氣了,還是沒消氣呢?

  嬴政看了一眼徐福陷入睡眠中而顯得格外安寧的臉龐,只得無奈轉過頭去,繼續處理手頭的政務。其它問題……還是等徐福睡飽了再說吧。

  許久之後,宮人們抬起頭來,發現徐庶長正躺在王上的懷中,睡得分外的熟,宮人們心中感嘆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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