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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到了末尾的時候,胡亥還很心酸地哭喊:父親不在家,父王虐待我們。

  徐福想了想胡亥折騰人的本事。應該是他虐待扶蘇和嬴政……吧……

  合上絹布之後,恰好外面傳來了喧鬧聲。應當是桓齮帶兵歸來了,徐福放下手中的絹布,快步走了出去。

  他們騎著馬,身後灰塵漫天。

  嗯……那馬挺可愛的。

  不知道為什麼今日心情很詭異的徐福如此想道。

  ·

  桓齮毫髮無損也就罷了,他還重整隊伍,繼續攻打趙國,趙王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從王座上掉下來。

  而熊義也更是氣得砸了屋子。李信不要命了嗎?現在竟然還不動手!他以為那毒是他自己能解的嗎?熊義的手上動作突地一滯。李信不能解,那徐福的師兄姜游呢?是啊,秦王手下還有個姜游啊。儘管姜游並未有要向秦王效力的意思,可世人都知曉,他疼愛師弟,如今徐福在秦王身邊,還會發愁姜游不聽使喚嗎?說不定這個時候,李信身上的毒已經讓那姜游解了。

  熊義的心頓時沉了下去,再一想到那被李信擄走的趙姑娘,頓時更加心痛了。

  到了此時,他依舊沒想到要懷疑這位趙姑娘的身份。

  熊義也沒能發太久的脾氣,信陵君將他喚到了跟前,面露失望之色,“你可覺自己近來太過急躁了?”

  信陵君並未責罵他,但目光中傳達出的意味更教熊義難以忍受,他還是失敗了?不,他不會就此認輸。熊義從信陵君處辭別,回去之後再連派幾人前去尋李信,那幾人皆是派出後便沒了音訊。熊義到這時終於確定,李信已經反悔了。

  ·

  桓齮再攻趙國,他被趙國毒害,卻在都尉徐福的救治之下大病得愈,這個消息很快也被炒熱了起來。熊義聞之後,心中不屑,定是那姜游為了給師弟抬名氣,才將這功勞讓給了徐福吧。且不管熊義心頭如何想,其他幾國,心頭對徐福的好奇已經上升到了極點。

  雖然徐福的名氣聽上去有些虛幻,畢竟其中不可思議的事太多了。

  但不可否認的是,徐福的聲名在一時間極盛,不知有多少人試圖探知他的來歷。

  什麼著名方士侯生、盧生、韓終等人……一時間竟是都被徐福蓋過了風頭。更有人言,秦王能有今日,都因背後得仙人相助,這仙人便是徐福了。

  這樣的說法,在韓王請求向秦稱臣時,達到了輿論的頂峰。

  徐福縱然身在軍營之中,也聽聞了這樣的消息。

  韓國公主歸去之後,韓王愈加惶恐,加之聽聞韓非身死,鄭國下落不明,遂一咬牙,頂著朝中壓力,決心向嬴政稱臣。

  徐福早就猜到會有今日,但真正聽聞的時候,心中的激動之情,還是難以遏制下來的。嬴政離他的統一之路又更近了一步。換做從前,徐福哪裡會想到,自己還能親眼見證這樣的過程呢?

  桓齮和李信的麻煩都處理完了,徐福自然也不願在軍中多留了,他迫切地想要回到咸陽去,想要去分享一下嬴政的喜悅,那種滋味一定格外的美妙。

  待到桑中等人終於到達軍中後,徐福便立即同他們一起啟程回咸陽了。

  徐福離去時,李信連個人影都不見,倒是桓齮多有不舍,恨不得立即再向王上請求,留下徐福在軍中才好。

  走時,徐福突地想起李信身上的不對勁之處,便多嘴問了一句:“李信此人在將軍帳下,可有過冒犯將軍之處?”

  桓齮搖頭,思及徐福與李信熟稔的模樣,桓齮心想徐都尉應當不至那般小氣,遂十分誠實地道:“並無冒犯我之處,只是行事各異,因而總有觀念不合之時。”桓齮頓了頓,遲疑道:“李信有本事,因而也有傲氣,但畢竟軍中只有一統領……”

  不消桓齮說完,徐福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二人都是將才,但行事風格又大不相同,李信天性不願被人壓制,而桓齮自然也不允許自己被一個新人將軍壓制,兩人之間的矛盾那是必然存在的。李信在王翦麾下時,大約也是如此。

  只要不是雙方心胸狹隘,因而引發矛盾不合就好。徐福放下心來,與桓齮辭別後,便立即上了馬車。

  又是歷時半月,徐福才好不容易回到了咸陽。

  馬車搖搖晃晃進了咸陽城,天上雨霏霏,城中都談論著韓王自請臣服之事,百姓們未必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他們都只知一點,自己的國家越來越壯大了,那是好事!

  還有一則好事,那便是聽聞趙國為了求和,請求秦王迎娶本國的王女,更欲求娶秦國的公主。這樣的八卦,是經久不衰的。徐福進城時,便正巧聽見他們聊得如火如荼。

  桑中和蒹葭等人不隨徐福進宮,蒹葭、龍陽君很慡快地走了,唯有桑中還有些不舍,柏舟忙將人拖走了,而後便剩下徐福和車夫到了宮門口。宮門口的守衛見那車夫面孔陌生,正欲攔下。徐福車簾一掀,守衛們當即色變,一邊命人去稟報王上,一邊殷勤地將徐福放了進去。

  徐福的馬車向來是有特權的,他坐在馬車裡一路往前,忽然聽一女聲道:“前方何人?為何不避開?”

  徐福倒是有些日子未曾在宮中聽見女子聲音了,他掀起車簾往外看去。

  說話之人穿著宮裝,耳邊垂著辮子,模樣清秀普通,面上的表情倒是在竭力裝著威嚴。

  徐福問她:“你是何人?”

  卻聽一柔婉的聲音道:“不知先生是何人,我這宮女才衝撞先生,望先生見諒。”

  第159章

  說話的女子,模樣嬌美,五官底子可見是很好的,就是面上的妝容……實在不太好。她的身材是極好的,腰間輕柔地一勒,便勾出了窈窕細腰來,讓看見的人,忍不住去想,若是伸手勾住,該是何等的滋味。

  徐福隱約猜出了對方的身份,“可是趙國公主?”他還真不大喜歡對方說話的口吻。因為不知道你是誰,所以冒犯了你,你寬厚一點,原諒我這宮女吧。這是什麼邏輯?因為不知道你是誰,所以就可以冒犯你了?有教養的人,應當是不管面對地位高或低的人物,都是有禮貌的吧?

  女子面上閃過驚訝之色,點頭道:“正是,敢問先生是?”趙嫣之所以會攔住手下的宮女,也是突然想起,宮中不能行馬車的,而此人卻敢在宮中肆意行走,可見其在秦王跟前的榮寵。

  這個人不能得罪!

  “徐福。”

  趙嫣心中頓時重重一跳。徐福的大名,如今誰還會沒聽過?哪怕她如今身在秦王宮中,也沒少聽過這個名字。

  王宮之中,諸多宮人侍從都對這個名字極為推崇,幾乎是走到哪裡便能聽到哪裡。趙嫣得知聽聞此人極擅卜筮之術,剛剛辭去奉常一職,前往秦軍中擔任護軍都尉。此人出自鬼谷,師兄乃是國尉尉繚。客卿李斯,將軍蒙恬也與他交好。公子扶蘇、胡亥尊其為師。最重要的是,徐福此人打從幾年前住進宮中,便也再未出宮開過府。

  他們傳聞,徐福是秦王的情人。

  拋開前面的不說,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趙嫣在面對徐福的時候,心驚肉跳了。

  她細細打量起了徐福的樣貌,並未注意到自己的舉動有多麼放肆。

  眼前的青年跽坐在馬車內,面如霜雪,眉眼精緻,因他坐在馬車裡較她高出不少的緣故,他的目光低俯下來時,頓給人以高高在上,教人不敢仰望的感覺。

  趙嫣心中頓時便覺得不大舒服了。

  身為女子,卻比不過這樣的男子,容貌不及他,氣度不及他。趙嫣心中難免有些自卑。但總歸是趙國公主,這樣的情緒也只是一瞬便消失了。

  “公主若是無事,煩請讓個路。”徐福淡漠地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還是極有威懾力的,趙嫣不自覺地地往後縮了縮,而她身旁的宮女便不是那樣識趣了。

  她怒道:“你這人好大的膽子,竟敢讓我們公主為你讓路!要讓也應當是你先讓才是。”

  那宮女方才被喝止還心中不滿呢,如今一聽眼前的人就是徐福,就是那個勾引秦王、以色侍君的人,那以後可是要與公主成為敵人的啊!眼下當然要將他的面子狠狠踩下去!不然如何佑得趙國王室的尊嚴?

  那宮女卻是忘記了,趙國將公主送來,便早已沒了什麼尊嚴可言了。她哪來的膽子敢在秦王宮裡來找她趙國的尊嚴?

  這宮女實在口無遮攔得很,已經許久無人敢這樣與徐福說話了,徐福不喜地皺了皺眉,隨後手一松放下車簾,擺明了是不想見那二人的臉。

  “馬不會轉彎,但人卻是會轉彎的。”徐福冷淡地說完,就示意那車夫繼續前行。

  宮女見他此舉,頓時憤怒地便要往上沖,趙嫣臉色大變,趕緊伸手拉住了她,“做什麼?半點規矩也沒了嗎?自然徐都尉讓我們讓開,我們讓開便是。”

  她的話看似是在教訓那宮女,但實際上是想說徐福不懂規矩,一個都尉,偏生讓一國公主給馬兒讓道,可不是半點規矩也沒麼?她口中稱著“徐都尉”,不過是想說徐福自以為是,仗勢欺人。

  這段話說得還是很有藝術的,但是對徐福來說,玩這點文字遊戲真沒用,他根本沒放在心上。徐福閉上眼,聽著耳邊傳來馬蹄聲噠噠噠的聲音,心頭的鬱氣才覺得舒緩了許多。

  ……

  宮女不服氣地道:“公主,他……”

  “閉嘴,這是在秦國,你放聰明些。你何時見過敢在王宮裡坐著馬車自由來去的人?徐福此人,在秦王跟前的地位還高著呢,不是你能冒犯的!”趙嫣回頭瞪了那宮女一眼。

  宮女結結巴巴,“可、可是……他這樣給公主難堪……日後公主的威嚴……”

  趙嫣倒是個聰明人,她無奈一笑,道:“趙國公主在秦國王宮,哪裡來的威嚴?”

  宮女不服氣地低下頭,不願承認這個事實。

  待公主嫁給秦王做了王后,那什麼都尉,身為男子卻以色侍君,終有一日會被厭棄,男子哪有女子好?再風光,他能做得了王后嗎?想到這裡,宮女頓覺心情舒暢無比,笑盈盈地扶著趙嫣繼續往前走去。

  她們很快便走到了大殿外,守衛冷酷無情地攔住了她們。

  宮女原本才平息下去的怒火,差點又升騰了上來。

  趙嫣皺了皺眉,怎麼帶了這樣一個笨宮女過來呢?算了……趙嫣收起目光,看向那守衛,柔聲道:“趙嫣求見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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