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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斯笑道:“此行攜徐典事同往,果真有福運。”

  徐福倒是並未將這樣的稱讚放在心上,他撥弄著手邊的杯盞道:“就算我不來,那魏王的氣運也早已註定,我來了,只是將他的面相剖析一般罷了。”

  徐福如此不誇耀自身,更令李斯欽佩。

  如此行大事,卻不計較功德的人,其心性想必他是如何都趕不上的。

  李斯知曉自己缺少這東西,所以才更為敬服徐福,他眼中的徐福都已經快自帶聖光了。

  徐福不知道自己自從到了這個世界,便自帶忽悠聖光了,他推開手邊的杯盞,恰好此時有人前來敲門。

  “誰?”徐福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警惕地問道。

  “徐典事,是我。”門外傳來了王柳的聲音。

  “進來。”

  王柳從外面進來,一臉菜色。

  從進了大梁城後,王柳便有些水土不服,因而也未將他帶到王宮之中去。王柳懨懨地在徐福身旁坐下,分別朝徐福和李斯打了招呼。

  “魏王可是惡意刁難了?”見徐福面色冷淡,李斯也不苟言笑的模樣,王柳不由得問道。

  他哪裡知道只不過是因為方才徐福與李斯討論之事,較為嚴肅罷了。

  李斯搖頭,“魏王如今怎能刁難我們?”說罷李斯便起身,道:“徐典事,斯這邊前往那邊去,定將事情辦妥。”

  “去吧。”

  見這二人說著自己全然聽不懂的話,王柳雖然心中有些不快,但也知道有些事或許不該他知曉,便也只能忍下好奇的欲望了。

  “徐典事,那日我竹簡之上的疑問,如今可能為我講解一二?”王柳問道。

  見他神色還算誠懇,徐福便也不遮掩,抬手沾水,畫了八卦,為王柳結合八卦,簡單講了一下那日令王柳困擾不已的卦象。這樣的卦象在徐福看來,的確很簡單了,他沒想到會難住王柳,難道如今他的水平已經比王柳高出不少了?徐福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算命這玩意兒,本來就是熟能生巧的,經驗都是從實踐中來積累,短短時間之內,他的確已經替不少人看過面相了,尤其是跟在秦始皇身邊,不知道算過多少卦了。

  他手頭所學的那些玩意兒,都被他用了一遍。

  這樣倒也是有好處的,至少會精進一些。

  ……

  講解完之後,徐福便對王柳說了句,“若是想要提高水平,出來走走自然沒用,但出來走一走的時候,能多為他人算些卦,自然你就更為熟練精進了。”

  “為他人多算卦?”王柳皺了皺眉,“可我身為奉常寺中的太卜,如何為他人算卦?這在魏國……”

  徐福斜睨了他一眼,“太卜又如何?奉常寺中能有多少卦給你算?若是停滯不前,自然沒有進步。這在魏國又如何?你為他人算個卦,是能改變魏國百姓的命運了,還是丟了秦國的臉?都不會!只是你自己舍不下高高在上的地位罷了。”

  一番話將王柳說得臉色有些難看。

  “是……我……我這便去試試……”說罷王柳就起身朝外去了。

  徐福眨了眨眼,可如今天色漸晚,外面行人稀少,他去試什麼?

  何況王柳應當還未用膳吧,不會餓暈在街上吧?

  為了不讓秦國使臣餓死街頭的事件發生,徐福選擇了將蒹葭派出去,再帶點吃的,尾隨在王柳身後,在他虛弱的時候,就馬上送上食物,天色再晚一些,就將人帶回來。免得被魏國巡邏兵抓走。

  徐福當夜很快便洗漱上了床榻休息。

  舟車勞頓,如今才算真正放鬆下來,自然睡得無比舒服。

  醒來之後,便有桑中在外敲門。徐福沙啞著聲音,說了一聲“進來”,桑中便提著水桶進來了,裡面裝的是熱水,桑中笑道:“先生泡一泡,解乏。”

  “辛苦。”徐福露出了淺淡笑意,從床榻之上下來。

  他的髮絲有些散亂,衣袍也有些松垮,但並不給人邋遢之感,反倒是極富慵懶的味道,與平日的模樣大有出入,更令人移不開眼。桑中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臉色還微微一紅,這才將水放到浴桶中去。

  徐福背過身去脫下衣袍,跨進水桶之中,桑中看得越發羞赧,提著水桶快步出去了。

  徐福並未有男人與男人之間也要有避開的自覺,他舒舒服服地泡了一會兒,又有人過來敲門了,“徐典事可起了?”正是李斯的聲音。

  徐福猜測李斯過來時要與他共享“戰果”的,便迅速起身拭擦乾淨水珠,披上衣袍,穿上褲子,快步上前將門拉開了,只是一頭長髮還淅淅瀝瀝地滴著水。

  李斯見狀愣了愣,忙道:“打擾徐典事了。”

  “無妨,進來吧。”徐福對李斯印象還不錯,尤其與他交談時倍感愉快,所以對於印象好的人,他便有著比較高的容忍度,不過攪了一次沐浴,也沒什麼大不了。

  李斯踏進門來,見徐福衣衫半掩的模樣,不自在地想到,果真還要加倍提防魏王才是!徐典事這般人物,怎能是那魏王能奢想的?

  “如何?”徐福在桌案邊坐下,順手給李斯也倒了杯水。

  李斯臉上笑容滿滿,露出胸有成竹的模樣來,“已有一人心中起了心思。”

  “得小心些才是。”

  李斯信心滿滿,“這個藉口尋得很好,不會有人看出破綻,也更不會出賣我。”

  徐福點了點頭,反正他也不擅長這些,李斯說好那便就是好吧,日後能做大秦丞相的人,想來手段一定是十分高杆的。

  “王太卜何在?”李斯突然問。

  “應當在算卦吧。”

  “可否借王太卜一用?”

  “這個你問他便是,不過借他有何用?”

  李斯笑道:“今日我要去尋這人,極為推崇卜筮之術,若是王太卜隨行,定然也能成為一大助力。”李斯頓了頓,才又道:“只是不知王太卜是否有徐典事如此的能力?瞧上一眼,便能將人看穿。”

  徐福搖頭,“當然不行,這世間,徐福只有一人。”倒不是他自傲,本來就是這個道理。能有誰的能力與他完全一樣的?雖然他手中有些技能是半罐水,但那也能頂些用啊。有誰能像他這樣“多才多藝”的?他那相面的水平至少暫時是無人能比上的。

  李斯也並不覺得徐福狂傲,相反的,他認為這邊是有能之人,應當有的傲氣。

  徐典事這樣的人,合該是睥睨眾生的。

  若不是他有呼吸有心跳,這般神妙,李斯真以為他便是那傳說中的神仙了。

  雖然王柳能力不及徐福,但李斯還是起身出去尋王柳了,能力誰高誰低不重要,如今能幫上忙才為重要。

  那邊李斯和王柳一走。

  徐福坐在廳中慢騰騰地用著早膳,還不等他用完,便有人進了驛館來,躬身道:“這位大人,魏王有請。”

  魏王還真的非要將他吃到嘴不可?

  狗膽真大!

  徐福穩坐如山,“敢問魏王有何事?”

  “自是兩國互盟之事。”那人笑著道,故意將此事說得極為重要。

  兩國互盟,如果徐福不去,那要是真搞砸了,不就可以賴在他頭上了,之後魏王再假意說,我可以原諒你們秦國使臣的無禮之處,但我要那使臣到魏國來賠罪……

  當然這些都是徐福自己想到的,他總覺得那魏王的心思便是如此打算的。

  說不定正好,他還成了魏王不願與秦國互盟的藉口。

  徐福拍了拍衣袍,不就是魏王宮嗎?

  連秦王宮他都無所畏懼,豈會懼怕魏王宮呢?

  徐福走到門邊時,突然頓了頓腳步,道:“我有個毛病,身邊若是沒有熟悉的人跟著,便會覺得心悸,我要帶一隨從,如何?”說著徐福便指向了不遠處的蒹葭。

  旁邊的桑中臉色有些急躁,但是徐福並未看他。

  原本那人正想說還帶什麼人,但是目光一掃到蒹葭身上,見蒹葭長有一張秀美的臉,瞧上去也不像是能形成威脅的,說不定還是又一個符合魏王胃口的人。若是自己將人帶去了,魏王定然不會發怒,說不定反倒會賞賜自己,又為魏王帶來一美人。

  那人眼珠轉了轉,這才應道:“那就……就如此吧!”

  蒹葭一言不發地跟在徐福身後,二人坐上馬車,很快到了魏王宮外,之後兩人便不得不下馬車行走了。

  而此時,魏王寢宮中。

  那魏王坐在足以容納幾人的塌上,拍了拍身旁依偎的男子的臉頰。

  那男子膚白,五官俊俏嫵媚,哪怕是一言不發時,那雙眼睛卻也像是欲語還休一般動人。

  此人便是龍陽君。

  不會有人知道,他那雙嫵媚動人的眼,凌厲起來,也是極為嚇人的。

  魏王低聲道:“待會兒,寡人便讓你見一見,比你也不輸的美人……”

  龍陽笑道:“哦?難道魏王便要不愛我了麼?”

  魏王大笑,“寡人自是都一同憐愛的。”

  周圍的人對於這一幕早已見怪不怪。

  就在此時有內侍快步進來,稟報魏王,“王上,人已到了。”

  魏王當即拍桌而笑,“快將人迎進來。”

  龍陽見他這般模樣,不由得道:“我倒是越發好奇是個什麼模樣了?竟然叫魏王昨日也惦念許久……”

  話音剛落,那頭徐福便同蒹葭走進來了。

  龍陽的角度一眼只能望見蒹葭,低聲道了句,“倒是個秀美的孩子。”不過年紀小了些。龍陽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

  魏王看見蒹葭的時候,雙眼也亮了亮,不過他很快便將目光移到了徐福的身上。

  徐福壓根沒忘魏王的方向看,因為他聽見蒹葭在耳邊不開心地說:“好想剁了。”

  徐福壓低聲音,出聲安慰,“以後就能剁了。”

  蒹葭小幅度地點了點頭,看著魏王的目光越發銳利起來,魏王很享受這種被美人盯著的感受,他哪裡知道,那美人眼中是帶刺的,那刺以後是會要他命的。

  而徐福也終於從拐彎處完全走了出來。

  龍陽見著了徐福的模樣,也當即驚艷了一瞬,半晌後才道:“果真是生得好顏色。”只是年紀似乎也不怎麼大啊……還未加冠吧。龍陽皺了皺眉,看向魏王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掩住了眼底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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