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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經由關天這麼一提醒,屋中僵硬的氣氛已然恢復了不少。

  杭清終於找准機會插聲道:“太后自是沒有來的。”

  鍾槿炎面色依舊陰沉,卻是沒有反駁杭清的話。關天嘴角不受控制地彎了彎。

  可將這看作是卓太后對他的維護關照嗎?

  關天並沒能開心多久。

  杭清冷冰冰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出去。”

  關天微微一笑:“是,我便明日再來瞧你。”這話說得著實有兩分曖昧,言語間還真的未將杭清當做太后。

  鍾槿炎面色更沉:“關天……”

  鍾桁也握緊了手中的劍。

  若是關天再說一句不像樣的話,這二人定然會撲將上去,杭清毫不懷疑。

  於是杭清更顯出了手。

  他一腳踹在了關天的腰上:“還愣著作什麼?出去。”

  關天先是愣了愣,條件反she地生出了怒氣,但隨即那怒意就被壓了下去。那一腳哪裡有什麼力道,關天倒是巴不得再被踹上一腳……

  於是關天沒動。

  杭清:……

  杭清敷衍地抬腿又踹了一腳關天,他的衣袍上立時印了個更鮮明的鞋印,看上去滑稽極了。

  關天配合地往前跌撞的走了兩步,順勢推開門走了出去,但他卻沒有急於離開,而是先回過頭來,又看了看杭清,這才離開。

  屋子裡,鍾槿炎和鍾桁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但很快,他們又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

  關天被踹得狼狽不堪,以他的脾氣,本該是立時發作的,但關天生生忍下了。自然是有所圖謀。他所圖謀能是何事?

  兩人腦子裡不約而同地升起了一個名字——卓漁。

  卓漁如今並非是鍾槿炎的母父,也不再是鍾桁所憎恨的敵人,之間的關係自然微妙了起來。但之前這點微妙從未被提出來,而此刻卻明晃晃地被關天勾了起來。

  兩人不自覺地對視一眼,卻又飛快地挪開了目光。他們都有些心虛,此刻竟是有種窺破了對方的感覺。

  ……

  杭清瞧著這兩人一致對外,本該是高興的。畢竟這說明主角攻受的感情走上了正軌。但是一想到這二人都是因他而發怒,杭清就頓時覺得自己拿錯了劇本。

  尤其是當這二人轉過身,一齊朝他看過來的時候,杭清就更覺得怪異了。

  他們雖然已經極力掩飾了,但眼底灼熱的光卻是遮掩不住的。

  杭清沒好氣地,一人一腳:“你們也出去。”

  “母父,我……”

  杭清微微一挑眉:“我要歇息了。”

  兩人的腦子裡不約而同地蹦出了眼前人和衣而睡的畫面來,兩人不敢再想,急急忙忙地轉過身,又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帶孩子實在麻煩……以後都不想再有這樣的世界了。”杭清低聲喃喃:“系統?你聽見了嗎?”

  那頭還是一片寂靜。

  杭清輕嗤一聲:“是因為每個世界都被我搞砸得差不多,所以你直接跑路了嗎?”

  依舊一片寂靜。

  ·

  論及臉皮的厚度,杭清相信,必然無人能與關天相匹敵。關天說要來尋他,便當真來了。這次也沒見得規矩到哪裡去。杭清清晨一推窗,就能看見窗下守著的關天,關天聽見窗戶一開,立即便抬頭沖他勾唇一笑。

  “漁哥兒。”

  杭清沉默了一瞬,抖落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下倒是好,連一聲“太后”也不稱了,一口一個“漁哥兒”,旁人不知曉的,怕還以為這是在會情郎呢。

  杭清朝窗外看了一眼,目光疑惑、好奇地朝這邊打量的人不少。

  “我能進來嗎?”關天問。

  “滾進來。”杭清轉身往裡走。

  關天覺得這聲“滾進來”真是親切極了。

  第81章 第六個反派(9)

  門打開,關天歡歡喜喜地躋身進門。桌邊圍坐著的兩個男人, 齊齊朝他看了過來, 目光不善,面色陰沉。六目相對, 關天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等到杭清轉過身來, 關天才皮笑肉不笑地對著兩個男人道:“哦,我還當這屋子裡哪裡來的宵小, 不曾想原是陛下。”

  鍾槿炎同樣皮笑肉不笑:“朕當哪裡來的賊子,正欲拔劍反擊,沒想到卻是驍王……”

  關天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聲, 大大方方地落了座。三個男人就這樣圍坐成了一桌, 一股暗涌在他們之間躥動。

  三人深諳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 那一刻, 空氣仿佛都跟隨著凝固了。

  杭清走到了門邊, 打開門, 走出去,然後非常體貼地為他們關上了門。

  裡面的人怔了怔,初時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 等從大開的窗戶瞥見杭清漸漸遠去的身影后,他們終於反應了過來。三個人立時站了起來,不約而同地朝著門邊走了過去。

  鍾槿炎張嘴想叫“母父”,鍾桁張嘴想叫“太后”,但是等話到了嘴邊才發覺不大合適,聲音就生生卡在了嗓子眼兒里。而關天臭不要臉地將他們往旁邊一推, 當先打開門走了出去,聲音響亮、飽含情意,且極其肉麻地喚了一聲:“漁哥兒……”

  鍾槿炎和鍾桁立時黑了臉。

  “關天,你莫要壞了……名聲。”鍾槿炎怒斥到一半,卻不得不生生將到了嘴邊的稱呼咽下去。

  關天哪裡理他?腳下飛快,眼看著就追上了杭清。

  關天伸出手臂欲攬,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在快要挨到杭清的時候,關天又生生收回了手。

  “漁哥兒。”關天低低地喊了一聲。

  平心而論,關天的聲音富有磁性,帶著他獨特的魅力,分外好聽。但杭清還是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低聲道:“驍王太過無禮了。”

  關天從善如流地改口道:“漁兒。”

  杭清渾身仿佛過了一道高壓電。

  實在酸慡。

  關天見他眉間緊蹙,眼角微微垂下,看上去發愁極了。關天忍不住抿了抿唇,湊得更近一些:“……阿卓?”

  他的聲音就這樣鑽進了杭清的耳中,杭清出於本能地心顫了一下。他轉過頭看了一眼關天,這才臉色好看了些。

  杭清加快了步子。

  關天卻仗著腿長,輕輕鬆鬆走在了他的身側。

  這裡沒有多少人見過杭清,並不認得這是應當留在宮中的卓太后。他們詫異地看著驍王追著一個哥兒而去。

  再一瞧,背後還跟著怒氣沖沖的皇帝陛下。

  看熱鬧的人哪裡還敢再多看?紛紛腿一軟,跪倒了下去,只心底暗暗驚恐地揣測著,這不著調的驍王,莫不是膽大到對陛下的人下了手?

  ……

  杭清並沒有走到院子外去,他的步子生生頓在了院門口。外面有來往的官員,他們可是認得卓漁的。

  杭清抬起手,沖背後跟上來的鐘槿炎勾了勾手指:“將食物布在院子裡吧。”

  院子裡的人聞言,不自覺地倒抽了一口氣。偏偏他們的皇帝陛下,還立即頓住了腳步,面帶喜色地叫來了人,而後親口吩咐了菜色下去。

  沒有人知道,這一刻鐘槿炎心底的喜悅如何濃厚。

  卓漁並不是個喜歡麻煩誰的人,哪怕鍾槿炎由他一手撫養長大,他完全可以對鍾槿炎提出哪怕是荒唐的要求。但就算是這樣,卓漁也並未麻煩過鍾槿炎,因而他們之間才顯得極為生疏。有時,鍾槿炎想要主動去關懷卓漁,但卓漁已經貴為太后,衣食住行自有人處置……鍾槿炎難得被吩咐上一回,自然覺得與卓漁更親近了不少,心底難免高興了兩分。

  不多時,幾個僕人抬了桌凳與食物上來。

  還不等一旁的僕人動作,關天就先一步狗腿地擺好了凳子,同時抬起手去扶杭清:“要小心啊……”關天微微笑著道。

  一旁的僕人早已經看呆了,僕人極為好奇這哥兒的身份,卻又不敢抬起頭多看一眼。實在抓心撓肺得很。

  尤其當僕人瞧見,那哥兒落座以後,皇帝陛下與驍王方才緊接著落座。這就更叫人吃驚了。能得皇帝同驍王如此對待的,除卻心上人,還能是什麼人?給那僕人一萬個膽子,他也絕不敢聯想到當今太后的頭上去。

  將飯擺在院子裡,顯得多少有些不倫不類。但直到杭清舒舒服服地用完飯,都始終無人敢發出半句異議。

  笑話,沒瞧見皇帝與驍王都在殷勤與這人布菜嗎?雖然“殷勤”一詞用上去很不可思議,但事實確實如此。

  ……

  杭清推開了跟前的盤碟,站起身欲在院子裡轉悠上兩圈。然後僕人們便見著皇帝與驍王又殷勤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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