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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獸跟她告饒:「我們並非奴役靈的人,依附修士, 完全是因為我們沒有自保之力,迫不得已。我們這種無法修行的妖獸, 在大妖們看來,就是玷污了他們血脈的廢物。我們跟出生在人族的靈一樣, 都是出生就被拋棄的棄兒。」

  蘇源止也為難, 妖獸訴說的事實讓她感同身受, 但童年時她在妖獸那裡遭到的奚落,又是無法忘懷的。

  最終她問了在妖族地盤上籌備學宮的巫塗, 這才知道妖獸是魂魄完整而修行資質不夠的大妖之子,所說的情況屬實, 但比慘方面還是比不過未發育為魂魄就被拉去幹活的靈。

  於是她只殺了幾名曾仗勢欺靈的妖獸, 餘下的妖獸全都放走了。

  白弈困惑:「你不喜歡他們, 為什麼還要放他們走?」

  蘇源止道:「這個世界□□靜了, 我喜歡熱鬧。他們沒有犯過什麼大錯,與我也無冤讎, 放了比較好。」

  白弈無聊地拆著鎧甲玩:「天下人多人少有區別嗎?左右不過沒意思。」

  蘇源止知道他成長環境不太正常,不與他爭論,只是道:「今天不曬太陽了嗎?」

  白弈變回原形,嗷地把爪子搭在她手上。

  蘇源止捏了捏肉墊,繼續看天發呆。

  三名傀儡跟在他們身後, 任勞任怨照顧一個叫做「蘇」的小嬰兒。若非兩個靈一個虎之間任意二位都說不清彼此是什麼關係,這幅畫面簡直是完美的全家福。

  帶著蘇到處打架終究不太方便,到處是血的戰場也容易給小孩子造成心理陰影。蘇源止拿出了在散修城池裡隨手購買的那八十份陣法材料,布置出了內含數個山頭外加一片汪洋的空間大陣。不僅如此,大陣之中甚至有自己的日月,裡面的草木還能按照各自的時節生長。

  學渣貓驚呆了:「你這麼會這麼複雜的陣法?我都不會。」

  「哦,你的作業是我代做的,神族中階符文上面就有類似的陣法,我不過是做大了一點而已。」蘇源止完全不覺得自己做出了什麼驚世駭俗的東西,看到學渣貓的反應,她覺得這一定是因為學渣貓太過於學渣。

  做完大陣之後,她難得停了下來,沒有再去追尋修士的蹤跡。

  每日傀儡扶著蘇讓蘇學走路,蘇源止就在一旁打坐發呆。白虎滿大陣撒歡,蘇源止還在一旁打坐發呆。白虎用尾巴逗蘇,讓蘇撲著玩,蘇源止仍舊在一旁打坐發呆。

  白弈終於察覺到不對勁:「執,你怎麼了?」

  蘇源止搖頭,她只知道隨著自己修為越來越高,靈的狀態越來越不對勁。她本想歇幾日緩解一下,然而這幾日來,靈的波動變化不但沒有停止,反而越發激烈。如今,她覺得靈裂開的那些縫隙,都夠塞幾根經脈進去了。

  靈不比擁有完整魂魄的人族適合修行,因為靈結構不穩,容易消散。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但沒有人知道,消散之前,靈會有些怎樣的症狀。

  蘇源止有種自己時日無多的感覺。

  她道:「你在我身邊這麼久了,你自己難道沒有事情做嗎?」

  白弈不知怎的就生氣了:「我對你這麼好,你不圖回報就算了,竟然還趕我走?」

  蘇源止乾巴巴道:「我給你做作業了。」

  「那也不能趕我走,我走了,誰給你當打手,誰給你靈石花?」白弈理直氣壯。

  「所以你在我身邊到底圖什麼?」

  白弈被問住了,捶頭憋了半天,只憋出來「我這個虎心地善良品行高潔」一句話。

  蘇源止斜眼看他,好好一個神族,怎麼就傻掉了。

  學渣貓被她的眼神氣到,團起來啃尾巴。

  蘇源止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給予他關愛,甚至還往他尾巴上撒了點鹽:「調味。」

  白弈氣到升天,蹲在雲上做鬼臉,道:「我為了陪你玩,可是連神君發布給我的任務我都沒有去做的。你這麼不珍惜,我不陪你玩了。」

  蘇源止朝他揮手:「慢走不送。」

  白弈氣了個倒仰,摸摸口袋,飛走了。

  蘇源止回頭看了看呼呼大睡的蘇,背起刀,走出了大陣。

  她要去往最後幾個奴役過靈的城池。

  既然時日無多,就更要把剩下的事情做好,不能讓後來者再陷入她曾經的困境。

  戰鬥的時候,蘇源止只覺得不太對,她的靈力怪怪的,不怎麼聽使喚。然而她的功法是她自己寫的,她自己都在摸索,就連她自己眼下處於哪個境界、容易遇到怎樣的問題都不清楚,更遑論解決。

  好在,那些修士比起她最初遇到的那些弱了不少,施展過幾次大招之後,幾座城都被推平了。

  白骨烏鴉盤旋著,又衝刺下來,啄食殘餘的魂魄。殘垣斷壁周圍,魂樹被點燃,火光照亮半片夜空。

  磚瓦堆里,蘇源止盤膝而坐,刀橫放在膝蓋上,開始入定。

  靈台之中,靈的裂縫越來越大,靈力的波動則越發紊亂。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就像篩子一樣漏洞百出,卻無能為力。

  暗沉沉的怨氣趁虛而入,沖入靈台,糾纏住她有了裂縫的靈。

  這些怨氣,一部分來自被她殺死的人,一部分來自早已在人族折磨下死去的靈。生靈成怨以後,便無法辨別是非對錯,無法辨別是誰造成了如今的一切。它們只會一擁而上,不管不顧地把自己的痛苦施加在任何靠近的生靈身上。直到魂魄都被那一股怨消磨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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