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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俊毅將信將疑地看著她:“真的?那你為什麼在日記里寫了我那麼多的事?”

  高涼拿著日記本哈哈笑:“你是選擇性記憶是不是?我日記里明明記了好多人的事, 俊偉、盼盼、珊珊、強強的, 還有我爸媽的。”

  李俊毅說:“但是你沒發現寫我的那部分比較曖昧?”

  “曖昧?”高涼斜睨著他, “這大概是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吧。說實話,你小時候在我心目中形象非常英武。”

  “哈哈哈,我就說吧, 我肯定是不同的。”李俊毅得意地笑。

  高涼說:“對,特別能打。三天兩頭都在打架, 今天不是打破這個的頭,明天就是弄得別人胳膊脫臼,奶奶常跟我媽訴苦, 說你要是個女孩就好了,她就不必那麼操心了。”

  李俊毅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不可能啊,我小時候不可能這麼熊!”

  高涼哈哈笑:“你這是選擇性失憶!”

  李俊毅認真地說:“媳婦兒,那時候你是不是特怕我?”

  高涼想了想, 搖頭:“沒有,我知道你不會打我,而且我還狐假虎威過好幾次,說叫你去幫我教訓那些欺負我的人呢。”

  “哈哈哈哈,真的嗎?那我以前還是你的打手啊。”李俊毅頓時得意得哈哈大笑起來。

  高涼偎在李俊毅肩窩裡,低語呢喃:“突然好想回到小時候,重新認識一下你,說不定這次就會暗戀你了。我也好想再看看爸媽,但是沒想到果果都這麼大了。”

  李俊毅抱緊她,輕撫著她的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沒事,爸媽不在了,有我和果果陪你呢。”

  高涼沒有說話,心中雖然悲傷,但也不是那麼難以承受,父母早已離去,她已無力改變,至少,身邊還有至親至愛的人相伴,那就珍惜眼前的幸福吧。

  李俊毅從老家回來兩天後的半夜,接到了一個火急火燎的電話,是打到他的行動電話上的,這兩年行動電話有了長足進步,從原來的大磚頭變得小巧多了,而且聯網費也不像從前那麼誇張,高涼和李俊毅都辦了行動電話,做生意更為方便。今天這個電話真是午夜驚魂,公司一車送往華中分公司的貨半途被人劫了,司機和送貨員都受了重傷,目前剛剛從當地醫院搶救甦醒,還有一個沒有脫離生命危險,李俊毅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如遭雷擊,他最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被驚醒的高涼聽見李俊毅的通話聲十分驚愕,趕緊坐起來,開了大燈一看,李俊毅正眉頭緊鎖、冷汗涔涔,高涼趕緊問:“怎麼了?”

  李俊毅從床頭櫃裡找來了筆和紙,記下了一個電話和地址,然後掛斷電話,撥電話給汪彥君,讓他抓緊時間去當地看看傷員情況,墊付醫藥費,需要轉院的趕緊轉院。高涼已經從李俊毅的通話中聽出事情的原委來了,送貨的司機遇到路匪了,目前正在醫院搶救。

  高涼見他掛斷電話:“那個司機要不要緊?”

  行動電話從李俊毅手裡無力地滑落在身上,他的手心裡全都是汗:“司機還沒脫險。他媽的,又是A縣那個地方,窮山惡水出刁民,當年我差點就折在那兒,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了,那地方的人依舊還那麼窮凶極惡。”

  “你以前也被搶劫過?”高涼驚訝地說,這事兒她從來都不知道。A縣這個地方的惡名高涼早就有所耳聞,是出了名的雁過拔毛之地,當地民風極為彪悍,因為國道恰好從這個地方經過,搶劫幾乎成了當地的風氣,不是一個兩個人參與,而是很多人都參與其中,這也是長途司機最為頭疼的地方。

  李俊毅點了下頭:“我剛來廣州那年,不是在做倒賣生意嘛,經常送貨從廣州到內地去,有一次是晚上經過那兒,有人抬了副棺材擺在公路中央,幾個女人在那哭喪。我和幾輛車都被堵在那兒了,車子過不去,只好停下來。那明顯就是訛錢的,我們都不敢下去,就問要多少錢才能放行,以往碰上這種攔路的都是給點錢就打發過去了,結果那次碰上個狠的了,他們不要錢,要我們把所有的貨都卸下來,幾乎整個村的人都出動了。我一看情形不對,趕緊叫了後面押車的人下來,衝過去抬棺材,那些人看我們下來了,就操著傢伙過來阻攔,也有人爬上車子,準備卸貨。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衝上去用力一掀,就將那副棺材給掀翻在路邊了,你猜棺材裡是什麼?全是石頭,根本就不是死人。司機一見棺材被掀開了,就踩下油門沖了過去,我和那個押車的夥計趕緊上了我的車,大家一起沖了過去。”

  高涼聽得心驚肉跳:“那你受傷了嗎?”

  李俊毅說:“怎麼能不受傷,掀棺材的時候挨了好幾棍,不過我也沒白挨,抽了棍子打傷了好幾個人。”

  高涼的心揪了起來:“傷在哪兒?怎麼沒看見傷疤。”

  “這兒。打得腦震盪了都,好在沒出大事。”李俊毅指指腦袋。

  高涼抱過李俊毅的腦袋仔細檢查了一下,在後腦勺上看見了一道淺淺的疤痕,她眼圈都紅了:“你怎麼一直都沒告訴我?”

  “告訴你幹什麼,反正都沒事。沒想到那個地方現在還是這麼亂,真想去把那個毒瘤給拔起來燒掉!”李俊毅說到這裡非常氣憤。

  高涼說:“不要擔心,我看應該快了,前兩天我看新聞,剛開完人大會議,全國已經在推行嚴打,應該很快實施到地方上來了,那些人也蹦躂不了多久了。”

  “希望如此吧。”李俊毅嘆了口氣,“明天我得過去看一看情況,那個司機也是倒霉,千萬不要出什麼大事。”

  高涼點點頭:“那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不會像當年那麼衝動。”李俊毅保證說。

  李俊毅去了A縣,司機已經脫險了,他除了安撫傷員,也報了警,這事如果放在平時,警方估計也沒這麼效率,這次則是出乎意料地高效率,而且一抓就是一摞,一個人牽出一根藤,半個村子的男人都被抓了起來,這些年他們所犯下的搶劫盜竊、殺人越貨等事件一一浮出水面,有上百起之多,震驚了社會。

  嚴打事件也蔓延到了高涼的老家,鄧飛那伙人是雞飛狗跳,抓的抓,躲的躲,一個個噤若寒蟬,黑子更是出了大名,他因為販毒事件被抖落了出來,在警方的追捕過程中被擊斃了,轟動了整個縣城。

  楊中華從家人那裡知道了這個事,咬著牙說:“讓鄧飛那狗娘養的逃了,他應該抓起來吃幾年牢飯,不然等風聲過了又肯定回來攪屎,幸虧我跑到廣州來了,眼不見為淨。”難怪他對鄧飛恨得牙痒痒,從他離開之後,老家的店子就交給徒弟開了,他不在,鄧飛就更肆無忌憚了,每天帶著他的兄弟常駐在味高酒樓,吃喝從不花錢,美其名曰當保鏢。楊中華之前還在琢磨著要不要把徒弟都叫到廣州來算了,但是又捨不得那邊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這會兒嚴打一來,至少能太平兩年,鄧飛短期內應該不敢冒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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