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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花四濺中,歡聲笑語裡,他纏0綿地吻著她,許時光呆了會,然後積極回應。

  浪花逐漸平和,雙0唇依依不捨地分開後,她發現他眼底是按捺不住的滿足。

  那姿態,就像是……多年夙願終於一償的感覺。

  許時光電光火石間,忽然想起了多年之前與小團體以及游彥臣來這的場景。那個時候,自己也是由游彥臣抱著在浪花開啟時相擁相吻。

  而旁邊的丁一,眼神晦暗。

  “丁一,你該不會是……吃醋吃到現在吧?”許時光簡直不敢相信。

  丁一沒說話,但是用行動表示了肯定——又一股浪花衝來,許時光再次被緊緊擁0吻。

  “許時光,嫁給我。”在滔天浪花里,他向她求了婚。

  迷迷糊糊地答應後,許時光捂著被他吻得紅腫的嘴唇,飄飄忽忽地想,原來丁一同志就連醋勁也是挺浪漫的。

  ☆、48第十一章(4)

  從南山下來後,許時光由丁一牽著走到商場的鑽戒專櫃前。

  “有沒有喜歡的?”丁一問。

  “這是幹什麼?”許時光明知故問。

  “套牢你用的。”丁一攬住她的腰,柔聲問:“你喜歡哪一款?”

  “最貴最大的,最好像我媽最*的麻將牌那麼大。”

  “沒事,只要你戴著不嫌重。”

  許時光噗嗤一聲笑出來。

  最後是選了一個小巧精緻的,配著她細長的手指正適合。

  “現在購0買還可以免費刻字的。”專櫃小姐熱情介紹:“從此就是專屬於兩位的戒指。”

  許時光要求他們刻上自己與丁一的名字,約定明天上午來取。

  “拿了我的戒指,從此可就是我的人了。”丁一湊近她耳邊道,那氣息熱融融的,刺0激得許時光半邊臉頰都飛了紅霞。

  “明天都要去拿證了今天才求婚外加買戒指?你反應也太慢了吧。”許時光想起這茬還是有些不滿。

  “以後孩子問起來,我就可以說,你爸爸頭天求婚買戒指,你0媽媽隔天就拉著我去扯證了。”丁一笑得志得意滿。

  “明明是你暗戀我好多年的!”許時光眼睛都瞪圓了。

  丁一摸著她的腦袋,輕聲道:“放心,不會有人證明的。”

  許時光瞬間有種上了賊船而且還一輩子都下不來的感覺。

  晚上回家後,許時光洗完澡便來到客臥休息。睹此情狀,丁一的臉拉得比長白山還長。

  許時光趕緊解釋:“明天要扯證,今天還是要禁慾下比較好吧。”

  “禁慾?”丁一一步步走近她,手一伸,許時光頓時就光溜溜了:“那個詞語不會出現在我丁一的字典里。”

  一番折磨後,許時光累得夠嗆,枕著丁一的手臂睡去。

  她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陷入泥潭裡,周圍全是毒蟲蚊蟻,臭氣熏天。她努力地想要爬出泥潭,卻次次都跌回。最後丁一出現,將她扶起,為她洗淨身子,撫去她的狼狽。煥然一新的許時光想要牽著丁一的手繼續前進,然後丁一卻站在原地,靜而哀地看著她:“時光,我只能陪你走到這裡了。”

  她不信,還是伸手去拉,可是丁一卻在不斷往後退,他的身後忽地出現懸崖,他竟跌落下去!

  許時光從噩夢中驚醒,一雙大手立即撫上她的額頭,為她拭去滿額汗珠。

  “怎麼了?”丁一關懷的聲音在夜裡格外暖人。

  許時光緊縮在丁一懷中,半晌才道:“我夢見你不要我了。”

  “夢是反的,一向只有你不要我的份。”丁一笑。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許時光將臉頰貼在丁一胸膛上。

  她*死了他的胸大肌。

  “難道是婚前恐懼症?”丁一皺眉:“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我不要你走。”許時光死死抓0住他,不知怎的,身子都抖了起來。

  丁一隻得輕聲哄她拍撫她:“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許時光點點頭,當做應允。

  “從前有個小男孩,他從小住在爺爺家,家裡有好幾個表姐表妹,都是嬌滴滴的小淑女,所以在他印象里所有的女孩子都應該是這個樣。上小學時,父母把他接回身邊,就在當天他遇見了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子。她敢捉毛毛蟲,敢爬樹,甚至敢扒下男生的褲子。小男孩就開始注意她了,其實最開始就跟看大熊貓似地,結果後來不知怎麼的,王0八看綠豆,看對眼了,就喜歡上了。這一喜歡吧,就喜歡了好多年。但青春期時,這個女孩喜歡上了另一個人。男孩很難過,可是他卻沒有勇氣向她表白,他只敢在觀音廟裡許願,告訴滿天神佛,如果這個女孩能*上他,他願意用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去換。”

  故事講到這,丁一停下了。

  許時光當然知道故事主角就是他們倆,見丁一許久都沒有繼續,便催促道:“還有呢?”

  “中間又發生了好多事,女孩終於*上了那個男孩,在結婚的頭一晚,男孩卻睡不著,一直看著女孩,總擔心這是一場夢。可是看著看著,他忽然覺得無比滿足,他許下的願都已經實現了,還要多求什麼呢?”

  就算是沒有抬頭,許時光也感受得到丁一那比月光更柔軟的目光:“時光,到今天,我已經很滿足了。”

  直到今天的滿足嗎?半夢半醒的許時光遲緩地想,可是她是很貪心的啊,要的不僅是今天,更要永遠。

  在雜亂思緒里,許時光的眼睛逐漸閉上,臨睡前唯一的記憶便是丁一在她額頭上的那個吻。

  隔天便是二十號,是去民政局辦結婚證的日子。但一早起來丁一便接到單位通知說他負責的一處橋樑施工現場出現臨時狀況,需要他前往勘查,估計要耽誤一上午,兩人便決定將拿證時間安排在下午。

  上午十一點左右,許時光來到商場,取回戒指。

  戒指內側刻著“DY&XSG”,她用食指撫摸著,嘴角不自覺綻開笑容。

  正拿著端詳,忽然一個人快步走過將她一碰,撞擊之下鑽戒脫了手,在陽光下劃出刺目的光圈,掉落在商場階梯之下。

  許時光趕緊跑去撿,可下樓梯時太著急,右腳一扭,熱麻的疼鑽心似襲來。

  手機在這時響起,像是催命般。

  許時光沒空去理會,只能忍住劇痛,一瘸一拐地走下階梯,像抓0住救命稻糙般抓0住了鑽戒。

  手機仍舊在響著,那聲音從未如此刺耳。

  許時光顧不得理會,拿起鑽戒,細細擦拭著上面的塵土,不知怎的,心慌得很。

  戒指並沒有分毫損傷,她卻像是丟了什麼,心裡空蕩蕩一大塊。

  手機已經響了幾分鐘,那聲音煩躁得讓她生厭,許時光拿出一看,是個陌生號碼,便沒好氣地接起:“餵。”

  那邊說了幾句話,就那麼幾句,便將許時光釘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這天,商場前人流如織,都奇怪地看著一個女人抱著頭,哭得肩膀顫抖。

  當許時光趕到醫院時,丁一已經做完了手術,在重症監護室中仍舊沒有醒來。

  工程負責人在不斷地安慰著丁媽——

  “當時真的沒有料到,是前幾天下了雨,那處建築忽然就這麼垮下來,小丁躲閃不及,就出了事……這是安全事故,是我們的責任,一定不會推卸……小丁同志的全部醫療費用都由我們承擔……我們完全理解你們家屬的心情,你們的要求我們會儘量滿足……”

  主治醫生眉宇緊皺,對丁爸闡述著丁一的病情——

  “我們已經盡了全力,但是病人因為頭部受傷嚴重,導致顱內大量出0血,已確認為腦死亡,現在只能依靠呼吸機維持生命。”

  許時光坐在走廊上,手裡死死握著那枚鑽戒,堅硬的鑽石將她手心劃出0血痕。

  尖銳的疼從掌心中傳來。

  她不懂,為什麼噩夢裡居然會有這麼真實的疼?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真的?

  不可能,丁一從不會騙她。

  他說下午就要和她去民政局拿證,要她等著自己的電話。

  可為什麼他現在還躺在重症監護室里,全身上下插滿了管子;為什麼他面色蒼白,雙目緊閉,仿佛永遠也不會醒來。

  怎麼可能呢?他不是昨晚還擁抱著自己?他不是早上臨走前還親吻了她?幾個小時前還那麼鮮活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

  許時光對自己說,病床上的那個人應該不是丁一。

  丁一蓄著短短的利落的平頭,而病床上那個人頭髮卻剃光了,

  還包紮著繃帶。

  丁一的眸子幽黑,總是溫柔地看著她,而病床上那個人卻始終緊閉雙目。

  丁一的大手總是格外有力,而病床上那個人卻連抬起手指都做不到。

  他不是丁一,許時光想,這不過是一場誤會,真正的丁一還在民政局前等待著她。

  她深吸口氣,想要走出醫院去民政局,可是剛站起來,扭傷的腳傳來刺骨的疼,令她重重摔倒在地上。

  她發了高熱,昏迷了兩天,就像是身體的一種自我保護機能,讓她逃避這段比滾油煎熬更難受的日子。

  昏迷時,過去的片段零零碎碎在腦海中回放——

  她在家從來是不顧及形象,兩人交往後更是變本加厲。整天在家穿著吊帶短褲頭髮胡亂扎著,躺沙發上啃薯片。某天丁一回家,看她半晌,忽然說他覺得自己應該去配副眼鏡。許時光好奇問你視力不是槓槓的嘛?丁一道,主要是眼神不好,要不怎麼就看上你這樣的還念念不忘了呢?

  還有一次兩人去山上玩,要坐纜車,她興奮得緊,不停回身左右觀望。他一把將她摟住,威脅道要是再這麼動就把她給丟下去。許時光輕哼一聲說你才捨不得。他繃著的臉忍不住綻開,說許時光,你就傲吧,哪天我真離開你了,我看不哭死你。

  想到這句話,許時光心裡就像有尖利指甲在掐抓似地,疼得要出0血,霎時從病中驚醒。

  睜眼就看見了一夕之間便蒼老許多的許爸許媽。

  許時光張口第一句話是:“媽,戶口本在我包里,快給我,等丁一醒了我們就要去扯證的。”

  聞言,許媽0的眼睛立馬紅得跟兔子似的:“時光,你這孩子一向心大,不管什麼事都得熬過去。”

  許時光不理解到底能出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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