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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允尷尬地應下:“夫人教訓的是,是我疏忽。”

  李夫人再與白小碧客氣兩句,扶著丫鬟走了。

  早知道李夫人待庶子不公,白小碧十分反感,這幾日也儘量避開她,如今聽到這番話,更加為李允不平,只不過身為客人不好多事,待她去遠,見李允還恭敬地垂著頭,她忍不住輕聲喚他道:“二公子?”

  李允抬起臉:“三妹妹自幼與我極親近,是以平日縱著她些,卻不想耽誤她,讓白姑娘笑話。”

  白小碧忙道:“二公子三小姐兄妹情深,夫人原本也是為了三小姐好,怕二公子慣了她,有所誤解。”

  李允沒再多說,微笑:“我還有些事要辦,先失陪,白姑娘莫見怪。”

  白小碧點頭:“二公子自便。”

  李小姐既沒在,還是不進去的好,溫海與沈青都在陪李鄉紳說話,打擾他們也不妥,白小碧在院中轉來轉去,左右都見丫鬟來去,覺得很尷尬,索性朝門外走。

  .

  李家莊臨青龍湖,莊上不少人打漁為生,許多人家門外曬著魚乾,因最近天熱,發出陣陣腥味。

  白小碧掩鼻而過。

  忽然,一柄摺扇出現在眼前。

  摺扇輕搖,難聞的味道頓時淡去許多,連帶熱氣也隨之退了不少。

  看清來人,白小碧下意識就走,他沒有追來,可是在經過那片樹林時,白小碧仍被一隻手強行拉了進去。

  “怎的見了我就躲?”

  “話都說清楚了,葉公子又找我做什麼?”

  他抬起她的手:“怎不叫你師父帶你游湖去?”

  見他言語舉止不似往常,十分曖昧,白小碧忍了怒氣,硬著頭皮道:“游湖很奇怪?葉公子不也在游湖麼,我答應幫葉公子,是為了報先前的救命之恩,至於我做什麼,與葉公子有關係?”

  被搶白一通,他反而笑了,扇柄抬起她的下巴:“小丫頭火氣越來越大,嘴巴也越來越厲害,我們可是孤男寡女在洞裡過了一夜呢,你說,你與我無關?”

  提到這事,白小碧越發羞惱,卻是半句話也反駁不了。

  他微抬左臂示意:“你睡得倒好,我這手卻酸疼了一天。”

  白小碧愣了半晌,垂眸:“你已經害了這麼多人了,還想怎樣?”

  “我害人,你以為你師父便是好人?”葉夜心收回摺扇,“天心幫背後有主,正元會就清白?他會無緣無故帶你在身邊?朝中只有勝與負,沒有善與惡,你細想想。”

  白小碧又來氣,握拳:“至少我師父不會害人。”

  葉夜心道:“他雖沒害人,卻在暗中助了我,若非他有意失手,拖著姓沈的,我豈會這麼容易就得手,正元會的高人,還加上當朝天師的高徒,竟屢次在我跟前吃虧,你相信?”他停了停,緩緩道:“還是,有人故意想借我的手辦事?”

  心裡一直害怕多想,如今從他嘴裡說出來,白小碧立即後退:“那是你太卑鄙,使詭計。”

  葉夜心笑了:“你這麼信他?”

  白小碧心亂得很,不願再聽:“你們的事與我無關,我要回去了,葉公子自便。”

  一隻手自後面攬住她的腰。

  白小碧惱怒:“葉公子自重。”

  他強迫她側臉對著自己,微笑:“小丫頭怕什麼,你師父不也是這樣?”

  白小碧掙扎:“無恥!”

  “是說我,還是說你師父?”他含笑扣住她的下巴,“那樣叫無恥,這樣,叫更無恥。”

  幾乎是同時,他俯下臉。

  漆黑的眼睛裡滿是曖昧與戲弄之色,印象中的溫柔與關切半點不見,舉止透出十分的強勢,不容抗拒。

  他似乎是有意,不輕不重地吮咬著她的唇,滿意地看著她睜大眼睛。

  白小碧萬萬沒想到會被他這樣對待,頭一次和男人這樣親密,震驚之下,無名怒火隨之而起,無奈要罵的話都被他堵了回去,用盡全力也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察覺到她的抗拒,他反而更加放肆,扣住下巴的手微微用力,迫使她打開牙關,靈巧的舌立即探入她口內,另一隻手仍牢牢圈著她的腰。

  那舌挑逗著她的舌,輕佻,霸道。

  斜斜倚在他身上,寬大的懷抱與往常不同,沒有了半點縱容與遷就,牢牢將她困住,無論如何也掙扎不了,白小碧雙手拼命捶打,可惜力氣始終有限,對方體形上就比她高大多了,些許反抗的小動作就如貓爪子打在老虎身上。

  直待她筋疲力儘快要軟倒,他才抬臉離開。

  他對那些姑娘就是這樣?白小碧顧不上弄清心中感受,滿腦子都被憤怒充斥著,喘息半晌,直了身離開他的懷抱,揚起巴掌:“無恥之徒!”

  他輕而易舉扣住那手:“小丫頭不喜歡,要再來一次?”

  白小碧二話不說,拿腳去踢。

  他照樣用腿制住。

  白小碧動彈不得,索性閉了眼:“我的命既是葉公子救的,要殺便殺。”

  見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他更忍不住笑出聲,放開她:“我怎會殺你,做出這副樣子,你不喜歡我?”

  被說穿心事,白小碧如受雷擊,前所未有的羞恥感襲來,她微微發抖,睜眼:“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難道還有什麼不同?葉公子只是利用我,我也只是為了報你的救命之恩,而且很討厭你做的事,待找到那人之後,你的目的達到,我的事也完了,有什麼關係。”

  葉夜心不再說話了。

  白小碧跑出樹林。

  .

  葉夜心在原地站了片刻,皺眉道:“出來吧。”

  黑衣女自樹後現身:“少主為何不下手?”

  葉夜心道:“下手?對誰下手?”

  黑衣女道:“那人至今還未找上她,興許真是我們找錯了人,因此屬下擅自作主,已報知主公,主公的指示都在信上,少主該看過。”

  葉夜心“哦”了聲,不甚在意:“你太性急,再等幾天也不遲。”

  黑衣女忍不住道:“我們不過是想讓她引出那人,倘若她果真不是,再這樣等下去豈不耽擱大事,少主三思。”

  葉夜心道:“依你看?”

  黑衣女道:“她福德極厚,就算真與那人有關,死了對我們也是好事。”

  葉夜心沉吟道:“不殺她,尚且有希望找到那人。”

  “少主以為她還會信你?”黑衣女語氣略帶諷刺,“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少主似乎不記得當初教訓屬下的話了。”

  葉夜心笑道:“我說過麼。”

  黑衣女道:“捨不得動她?”

  葉夜心轉臉道:“此事我自有打算,先回去吧。”他似是無意,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語氣輕柔:“你擔心這個,我擔心的卻是另一件事。”說完緩步朝林外走。

  黑衣女默然片刻,跟上去:“何事擔心?”

  “那溫海的來歷。”

  兄妹情真

  他說把她當親生妹妹,可是現在卻對她做出這種噁心的事!他對那些姑娘就是這樣的吧?回想方才就像做夢,微帶冷意的唇,霸道的舌,不知親過了多少姑娘,白小碧恨恨地往地上吐了幾口,直到嘴唇險些被擦破,這才紅著眼圈匆匆走進門。

  溫海站在廊上。

  若是平日,白小碧必定會停下來問候,但此刻她實在沒有心情,低著頭就往後院走。

  “出了何事?”

  白小碧假作沒聽見,走得更快,可是路過他身旁時,手臂被緊緊扣住了。

  “成日亂跑,師父的話也不聽,越發不象樣。”語氣明顯有些不悅。

  “怎的不像樣了!”積鬱多時的火氣此刻終於忍不住爆發,白小碧抬臉直視他,“師父平日不也是不愛理我麼,只管戲弄我!”她一邊說,一邊使勁甩那手,無奈卻始終掙脫不了,頓時什麼也不管了,脫口而出:“我見過誰,做過什麼,你其實早就知道對不對,故意不揭穿我,就是想看我的笑話!”

  溫海愣了下,目中果然泛起笑意。

  白小碧氣哭:“沒事就逗我,我做的衣裳一回也沒見你穿,明明不耐煩帶著我,卻偏要裝出對我好的樣子,不正是因為我的生辰麼,你們要找誰,說與我就是,用得著故意這麼騙我嗎,將來事情辦完,就再沒我的事了,你們都不是什麼好人!”

  溫海微微皺眉,淡淡道:“我們不是好人。”

  白小碧大聲:“不是!都不是!”

  溫海看著她不說話。

  白小碧抽噎,拿袖子拭淚。

  半晌,溫海丟開她的手:“說完了?”

  發過一通火,白小碧逐漸清醒過來,心裡開始害怕,腳底不自覺地往後退。

  溫海迫近:“你既這麼聰明,可知不敬師父,會受什麼責罰?”

  白小碧忍不住又退兩步。

  溫海道:“好徒弟,自己喜歡錯了人,罵師父倒罵得痛快。”

  白小碧立即怒視他,卻說不出話。

  出乎意料,溫海沒再嘲諷,只抬手替她擦拭臉上的眼淚,聲音居然柔和許多:“我帶著你,的確是你命格古怪的緣故,卻並非是為了找誰。”

  白小碧怔了片刻,緩緩垂首。

  溫海道:“將來事情辦完,為師亦不會丟下徒兒不管,你這是生的什麼氣。”

  白小碧聞言立即抬臉看他一眼,復又垂眸,漸漸漲紅臉。一直以來最害怕的就是被人丟下,原來他也看出來了。

  溫海道:“還有話說?”

  白小碧搖頭。

  溫海再迫近一步。

  白小碧咬了咬唇:“師父不生氣麼?”

  溫海恢復平靜:“生氣,我收的徒弟竟向著外人,那人還屢次壞我們的大事。”

  既知道那人屢次前來壞事,卻屢次讓他得手,當真僅僅是疏忽大意所致?白小碧沉默許久,道:“師父既知道我認識他,為何……不早些揭穿我?”

  “認得他又如何,”溫海輕笑了聲,“你命中注定的人不是他,誰勝誰負乃是天命所歸,他就算想行逆天之事,也知道其中厲害,不會惹禍上身。”說到這裡,他目光微冷:“好在我的徒兒還不會為了他背叛師父,今後最好也打消那些念頭。”

  命中注定的人?白小碧呆了半日,低聲道:“我總覺得,師父好象不只二十幾歲吧。”

  溫海道:“我很老?”

  那張臉的的確確年輕又俊美,略顯冷酷,氣質內斂。

  白小碧終是赧然搖頭:“沒有,就是……師父想事情似乎比別人格外想得多些,相貌看起來卻太年輕了,有些老成……”

  “嫌我年輕,不像你師父?”溫海面不改色,“那我不做你師父,如何?”

  白小碧“啊”了聲,不敢多說了。

  .

  很快,溫海自回房間歇息,白小碧磨蹭著走進後院,始終心事重重,覺得眼前有太多人太多事看不透。

  李小姐正在房間裡裁剪布料,大約是想做衣裳,見了她忙站起來:“白姐姐一大早跑出去,怎的這會子才回來。”

  白小碧道:“早就回來了,只是見你不在房裡,所以又出去走了一圈。”

  李小姐重新坐下,拿起剪子:“我方才過去替娘描花樣子,耽擱許久。”

  白小碧也走過去坐在旁邊椅子上,看著她做活,稱讚:“三小姐好巧的手,這是給你爹做的衣裳?”

  李小姐拿手比劃尺寸:“不是,我看二哥衣裳舊了,想給他做件新的。”她抖了抖手中布料:“白姐姐看這顏色好不好?我怕他不喜歡。”

  布料質量很好,顏色既不顯眼也不過於俗氣,看得出來花了心思,白小碧有些感動,夫人待李允不公,三小姐卻當真是關心哥哥,於是她點頭笑道:“三小姐親手做的,二公子怎會不喜歡,我看顏色很好。”

  李小姐聽了很高興:“二哥過幾天就生日了,我需趕著做出來,好送他。”

  白小碧道:“二公子知道,必定很高興。”

  “從小二哥就很疼我,”李小姐丟開布料,湊過來悄聲道,“他還說過兩天帶我出去玩,姐姐不要說給別人啊。”

  白小碧驚訝,連連搖頭:“此事不妥,萬一被夫人知道……”

  李小姐忙掩住她的嘴:“我就是怕娘知道,她必定會責罵二哥的,姐姐到時候替我瞞一瞞,我叫柳兒代我睡在床上。”

  李夫人本就處處苛責李允,此事鬧出來,勢必連累他,可見李允當真疼愛妹妹,知道她想出去玩,所以冒險出此下策吧,白小碧雖明知不妥,卻不忍心拒絕,硬著頭皮答應,看看窗外天色:“方才李公子出門去了,不知有沒有回來,好象要下雨了呢……”

  “二哥出去了?”李小姐慌忙起身,朝門外叫,“柳兒!柳兒!快去看我二哥回來沒有,叫人給他送傘去,快些,別叫他淋雨啦!”

  白小碧默然,只覺得嘴唇變得越來越燙,扭臉看旁邊鏡子,鏡中人雙唇果然嬌艷非常,似要燃燒,可那心裡卻一陣比一陣酸楚。

  .

  因怕葉夜心找來,接下來幾天白小碧再也沒有單獨出門,要麼找溫海沈青說話,要麼與李小姐玩,過得十分平靜,這日用過午飯,李小姐真的關了門,笑嘻嘻將她拉到旁邊:“白姐姐,二哥說帶我出去玩啦,煩你替我留神下,若我們都出去,娘會發現的。”

  白小碧忙搖頭:“若是夫人知道怎麼好。”

  “我娘平日裡不會來的,再說有柳兒呢,”李小姐一臉得意拉過小丫頭:“我叫她躺在床上,放了蚊帳扮作是我,稍後我娘若真的來了,外頭阿紅會應著,說我犯困要睡會兒,姐姐只要不聲張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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