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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不愁傅樓不來,”上官秋月翩翩然走下大石,笑得燦爛,“我也該去見見我那個妹妹了。”

  上卷 何盟主的指示

  且說與眾人吃過晚飯,雷蕾心裡有事,想要找秦流風問幾句話,哪知剛走到秦流風門前就撞見了何太平,只得停下來招呼。

  何太平點頭微笑:“找秦兄弟?”

  雷蕾看看緊閉的房門:“他不在?”

  何太平不答,反看向她背後:“蕭兄弟。”

  雷蕾忙回頭,卻見公子不知何時已站在了廊上,頓時嚇一跳:“小白,你做什麼!”

  公子走過來:“我去房間找你,見不在,所以……”

  何太平笑:“秦兄與冷姑娘出去了。”

  雷蕾忽然反應過來,也有點發笑,面上卻假裝不知:“我想找秦公子詳細打聽下藍家的事兒。”

  何太平想也不想:“王氏,原是城外青陽崗人,十四年前被惡兄賣入青樓,幸得藍門主路過為其贖身,遂甘願為妾,性行賢惠,雖不善言辭,待人卻極和氣,藍門主臥病期間都是她貼身伏侍,十分得寵。”

  知我者小太平也!雷蕾暗嘆,這麼看,那王氏品行還真的不錯,世事難料,老夫少妻情深也不是沒可能,可她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反正,我總覺得藍家怪怪的。”

  何太平目光微動。

  雷蕾想了想,將告別藍家時王氏的表現說了出來,末了道:“那眼神,根本就是心虛害怕,沒做虧心事她害怕什麼?”

  何太平皺眉。

  雷蕾心裡早已打定主意,不過既然盟主已經知道了,就有必要徵求他的意見,於是眨眼:“可能她知道些什麼,所以我想……”

  何太平打斷她:“不必問我,該怎麼做便怎麼做就是。”

  雷蕾笑嘻嘻:“藍門若是捉住了什么小賊,怎麼辦?”

  何太平不緊不慢:“夜闖民宅,何某自然要秉公處置。”

  雷蕾翻白眼,拉起公子就走。

  何太平輕哼:“沒規矩的小丫頭。”.

  公子本身對藍家的事就有些懷疑,白天經雷蕾這麼一說,心裡也有點沒底,既得何太平同意,自然不再反對,趁夜色帶著她來到藍家宅院外。

  雷蕾拉他:“小白小白!”

  公子轉臉看她。

  雷蕾悄聲質問:“剛才跟著我做什麼?”

  公子立刻移開目光:“沒有。”

  說謊也沒點技術含量,雷蕾鄙視:“那你怎麼知道我去找秦公子了?”

  公子果然答不上來。

  怕你老婆紅杏出牆?白天才提醒過,學得很快嘛,雷蕾在他胸前蹭蹭:“你說,你說!”

  “……”

  “小白!”

  “……秦兄跟你很投機。”

  雷蕾笑得:“原來是這樣。”

  公子移開話題:“你叫我晚上來找你,莫非就是想夜探藍府?”

  雷蕾無辜地:“對啊,你以為是做什麼?”

  “……”

  “小白?”

  “……”

  這樣臉皮薄的美男,不調戲白不調戲啊,雷蕾越發大膽:“對啊,我們可是拜過堂的,別說過來找我,就算跟我住一起也沒什麼不對,怕什麼。”

  “……”

  黑暗中看不清公子的臉色,只感覺那挺拔的身體有些僵硬,雷蕾暗笑,故意:“你說對不對?”

  公子被逼不過,低聲:“小蕾,你的身份外人尚不知情,這樣……對你不好。”

  “逗你的,”雷蕾也不敢把玩笑開大,“時候差不多了,進去?”

  公子忽然攬著她退後幾尺:“誰!”

  “蕭公子?”來人落地。

  “風姑娘?”公子驚訝。

  雷蕾也奇怪:“你怎麼來了?”

  風彩彩有點無措:“聽何盟主說你想夜探藍門,我見你不在房裡,怕出事,又找不到蕭公子和秦公子,所以趕來看看。”

  小太平真陰!雷蕾暗罵。

  風彩彩尷尬:“原來蕭公子在。”

  雷蕾明白何太平的用意,風彩彩本性不壞,不論怎麼說她肯趕來救自己,也是一片好心,感激之餘放下許多成見:“謝謝你,既然來了,進去吧。”.

  藍家別宅不小,風彩彩的輕功本就出色,三人很順利地越牆而入,只見裡面有好幾處房間燃著燈火,廊上掛著幾盞燈籠,丫鬟僕人很稀少。藍金住在東邊院子,歇在妾室的房間,藍鐵住西邊,二人私生活似乎也沒有雷蕾想像的那麼亂,倒是王氏與藍承的居所,相比別處顯得更加冷清。

  小小的院子,王氏倚門而立,似在發呆,眉間有愁色。

  丫鬟出來:“小哥兒已經歇下了。”

  王氏回神:“你先去睡吧,不用伏侍。”

  丫鬟答應,退下。

  王氏獨自再站了會兒,轉身進了房間。

  三人悄然落在房頂上,公子俯身,小心地移開一片瓦,雷蕾與風彩彩忙湊過去看。

  房間裡燃著一盞燈,並不怎麼明亮,藍承躺在床上已經睡熟,王氏坐在床頭看著兒子發了會兒呆,忽然低聲啜泣起來。

  藍承被驚醒,揉眼,不解地看母親:“娘。”

  王氏忙拭淚,勉強笑:“吵醒你了。”

  藍承到底已經懂事:“他們又要讓我們搬出去嗎?”

  王氏低聲罵:“小孩子知道什麼!他們都是你的哥哥,爹不在了,就算搬出去,多少也會照拂我們,你今後更要聽大哥二哥的話才是。”

  藍承點頭:“知道了。”

  王氏掖好被角,哄他:“快些睡吧。”

  兄長為爭家產欺凌弱弟,這種事情不新鮮,看來藍家也一樣,藍家兩位老爺對這位夠當孫子的弟弟並不怎麼照顧,令雷蕾意外的是,王氏還真不像有jian情的樣子,真看錯了她。

  正在出神,忽然聽得藍承的聲音:“娘,我前些日子假裝找老鼠洞,去假山里冰窖門那兒看了,真的有血。”

  王氏手一抖,花容失色:“果真?”

  藍承道:“真的,你一直沒問,我就沒敢說。”

  “怎麼可能……”王氏如失了魂魄,呆呆坐在那裡喃喃自語。

  藍承奇怪,伸手拉她:“娘?”

  王氏猛地起身,快步過去將窗門閉得緊緊的,然後回來拉起兒子,顫聲囑咐:“這件事除了娘,千萬不許跟別人說,記住了!”

  藍承應下。

  果然有蹊蹺!房頂三人大喜,公子示意二人不要動,自己縱身躍下.

  輕微的叩門聲響起,接著是王氏壓抑的驚呼聲,好在白天見過面,知道公子的特殊身份,王氏看清之後立即將他讓進房間,緊緊關上門。

  公子退至角落,以免燈影映上窗紙:“藍門主之事可有蹊蹺?”

  王氏也不多說,銀牙一咬,跪下:“老太爺的事賤妾並無證據,也怕冤枉了好人,鬧出來會讓他們寒心,將來不容我們母子,因此今日何盟主駕到,賤妾不敢當面稟報,久聞百勝山莊大名,還望蕭公子代賤妾稟明何盟主,詳查此事。”

  公子示意:“起來說話。”

  王氏起身,也不遲疑:“老太爺當初只是染了風寒,有些氣喘咳嗽,仗著素日體健一直不理會,勸說幾次也不聽,過了幾日病勢嚴重了,臥床不起,賤妾便忙忙地叫人請了城裡趙子青大夫來,趙大夫名聲甚好,老太爺吃過兩幅藥便好了許多,勉強可以下床走動。”

  情形與打聽到的一樣,公子道:“既如此,又怎會出事?”

  王氏道:“那日晚上,老太爺忽然讓我回房歇息,我不肯,他反倒生起氣來。”停了停,她搖頭:“老太爺是從未在我跟前發過脾氣的。”

  公子道:“夫人賢惠,遠近皆知。”

  王氏垂首:“當初若不是老太爺,我早已被賣進了……不說也罷,我拗不過他,只得回來,哪知睡到半夜就出了事,藍金派個丫頭將我吵起來,說老太爺病重,待我趕過去時,人竟已經入殮了。”

  公子皺眉:“怎會這麼快?”

  王氏道:“壽木壽衣早先都準備好了,是齊全的,但哪有這麼快就入殮的道理,我要上去見老太爺一面,藍金卻不讓,說什麼時辰上犯了忌諱,我一個婦道人家哪懂這些,也不敢違逆他們。”

  公子沉吟片刻:“冰庫是哪裡?”

  王氏道:“後面園子裡的假山底下有個冰庫,常年儲冰供夏日取用,當晚我這貼身丫頭起夜時曾聽見那邊有響動,還亮著燈,別說那時開春不久,就是現下天氣,哪有用得到冰塊的?”

  公子道:“如何進去?”

  王氏忙轉身打開柜子,從裡面取出把鑰匙遞給他:“因那裡面本是藏放藍門槍法秘籍的地方,後來才改作冰庫,所以只老太爺有一把鑰匙,前年老太爺為了我取冰方便,照樣打了一把給我。”說完又懇求:“望公子可憐我們母子,千萬別說出去,鬧得藍金他們面上不好看,將來我們更難見容於藍家了。”

  公子道:“夫人青春,藍門主竟未給夫人留後路麼?”

  “銀錢倒有些,但藍金藍鐵豈有不知道的?”王氏垂首拭淚,“賤妾也曾擔心,想要在外悄悄置辦些產業,卻又怕人說閒話,叫他聽了多心,但他前日還說必不會丟下我們母子不管,如今……”

  頭頂雷蕾嘆息,因為他認為自己有長生果,還可以活個一百年跟你相守呢.

  後園裡假山大大小小也不少,三人按照王氏的指點,果然在角落裡找到了那座特別的假山,這地方陰暗cháo濕,略走近些便覺得一股幽幽的涼意,山體很高大,登至頂部,發現正如王氏所說,假山中間塌陷下去如一口井,三人小心翼翼下到底部,只覺得四周漆黑一團。

  公子亮起火摺子。

  看清周圍情形,三人都很意外,這假山底下竟很寬敞,仿佛一個大肚瓶子,往上望便是出口,可見小小的一片夜空,透著微弱的光。

  風彩彩欣喜:“入口在那兒!”

  順著她的視線,雷蕾還真看見一道一人多高的、緊閉著的石門,於是忙走過去細細察看,口裡道:“藍承不是說在這兒看到了血嗎?”

  風彩彩也跟著過去看了片刻,搖頭:“應該是被清理了。”

  雷蕾警惕:“會不會她在騙我們?”

  公子道:“進去看了便知。”

  鑰匙送入鎖孔,片刻,只聽得“喀嚓”一聲,三人互相看了看,公子試著往裡推,果然那石門應手而開,緊接著寒意撲面而來。

  面前是濕滑的石階,斜斜向下。

  二女驚喜,欲往裡走,卻被公子喚住:“且慢,那王氏之言是真是假尚無定論,此地兇險,我們全都進去恐怕不妥,依我看,還是留一人在外面,若有意外也好應付。”

  二女點頭稱是。

  留誰在外面?像雷蕾這種跑也跑不掉、打又不能打、毫無還手之力的人可以忽略,公子決定:“你們進去吧。”

  風彩彩望望頭頂:“事關重大,裡頭或許有什麼重要證據,我們不懂,若壞了事反倒不好,還是我在外頭看著,蕭公子親自進去為妙。”

  想想也是,公子點頭:“當心。”拉著雷蕾進了門.

  寒氣逼人,火摺子的光芒更加微弱,變得藍瑩瑩的,二人逐級而下,越走寒意越重,大約三四十級台階便見了底。底下的空氣似乎都被凍住了,火摺子幾欲熄滅,根本看不清冰庫到底有多大,只是周圍層層疊疊堆著許多東西,雷蕾湊近瞧了瞧,又摸了摸,才發現那是許多冰快,上面蓋著稻糙,堆得很高,想是開年新采的。

  二人蹲下查看,地面略傾斜,有排水的溝。

  有人清理過的痕跡。

  這個時節根本不需要用冰,誰會進來?而且這種冰庫又不是儲藏蔬菜水果的,通常是封了就不會輕易打開,專程進來清理更值得懷疑,然而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事,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二人都有點失望。

  雷蕾道:“過去看看。”

  不遠處有個石台,石台上放著個匣子。

  打開匣子,裡面赫然用紅綢布裹著一件東西,看清此物,雷蕾頓時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嘆,花一千萬銀子買個蘋果,藍門主這當上得真不小。

  公子鬆了口氣:“又是那假長生果。”

  “是蘋果。”雷蕾拿起來瞧了瞧,一千萬的貨就是不一樣,又大又圓,比當初小葉賣的檔次高多了,這地方就是個秘密保險的大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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