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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流風顯然會錯意:“你不必怪蕭兄弟……”

  自作多情!雷蕾鼻子沒氣歪,咬牙切齒打斷他:“你肯定聽錯了,我從來沒問過你的事。”

  “果真?”

  “當然,你不來才更好。”

  秦流風咳嗽一聲,摸摸鼻子,低聲笑:“如此,想是秦某真的不慎聽錯了,雷蕾姑娘何必生氣,我們先上車再說?”

  雷蕾轉身就走:“多謝,我要跟小白坐一輛車!”

  秦流風看著她發笑.

  澗底水聲小了許多,水流也平緩許多,水面還浮著不少碎冰,高高的月華台上又升起重重白紗幔,風寒被擋去不少,上官秋月獨自立於欄杆邊,雪色衣袍幾乎與白紗帳融為一體,他定定地看著對面的冰谷,似在沉思。

  身後紗幔被掀起,黑衣的顧晚走出來:“屬下參見尊主。”

  上官秋月不動:“蕭白與秦流風要動身去夜譚城慰民,你何不替他們放放消息。”

  顧晚愣:“尊主的意思……”

  上官秋月笑了聲:“知道他們的行蹤,別人就可以放心去參加碧水城長生果的拍賣會了,舉辦的人想必也不會太笨。”

  顧晚答應著,想了想道:“離長生果拍賣的日子也近了,我們……”

  上官秋月毫不猶豫:“要去,當然要去,一場熱鬧怎好白白錯過,我自有安排。”

  顧晚不再多問,告退。

  上官秋月想起什麼,轉臉叫住他,皺眉:“我那個妹妹也要跟去,有些不該見的人,你最好派幾個人去叮囑一聲,讓他們聽話些。”

  顧晚領會:“屬下明白。”

  上官秋月點頭。

  見無吩咐,顧晚退下。

  沉默。

  上官秋月忽然嘆了口氣,抬眼微笑,喃喃自語:“夜譚城慰民,這次慰民還果真特別得很,繞了這麼大個圈子,何太平,你到底不笨,但也不怎麼聰明。”

  上卷 偷逃稅專業戶

  馬蹄聲與車輪聲交織,形成一首不怎麼動聽的樂曲,時而還會夾雜著村笛與雞鵝的叫聲,顯然是在郊外道上行進,時而又聞得人聲鼎沸,應是路過集市。

  其實公子原本要騎馬,但經過雷蕾反覆勸說,也就同意坐車了,原因是“事關重大要節省體力”。眾人這次輕裝上路,能減的儘量減,按計劃雷蕾該與冷醉溫香同車,但她堅持不懈鑽進了公子的車裡,鑑於此女臉色不好,送行的沒人敢攔她,趙管家由於近日與此女關係直線上升,對其輕薄公子的行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車廂內死氣沉沉,自上車開始,雷蕾就坐得遠遠的,板著臉,既不說話也不掀帘子看風景,與平日裡判若兩人。

  公子看了她許久,終於開口:“你怎麼……”

  雷蕾斜眸,鼻子裡冷笑一聲:“我怎麼,你管得著?”

  公子愣了下,沉默。

  “我怎麼!你問我怎麼!”雷蕾忽然吼起來,撲到他面前,狠狠瞪著眼,“誰跟秦流風說我天天念著他來的,要你多嘴,八公八婆!”

  自小接受的君子教育,如今竟擔上“多嘴”之名,公子極度不安,俊臉上微露歉意:“我以為你……只是順便跟秦兄提了句。”

  你知道那傢伙有多麼自作多情!雷蕾多少也是要面子的,見他這麼輕描淡寫,立即把對秦流風的火氣全都轉移到他身上,指著自己的鼻子,吼得更大聲:“提了句,所以現在讓他來笑話我!”

  公子也沒想到會弄巧成拙,移開目光:“秦兄只是愛開玩笑。”

  雷蕾大怒:“你拿我去給他玩笑?”

  公子默然。

  雷蕾更來氣,推他:“你怎麼不說話!說話啊!”

  正在發飆,窗邊帘子忽然被掀起:“誰惹我們的雷蕾姑娘發火了?”

  雷蕾怔了怔,轉頭看,卻見秦流風那張欠扁的臉又出現在窗外,高高的眉梢掛著許多調侃之色,原來馬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

  “莫非是蕭兄弟?”秦流風一手撩著車窗簾,看著公子發笑,“蕭兄弟素來好脾氣,怎會惹姑娘發火?”

  公子看雷蕾,繼續保持沉默。

  “我和小白的事兒,跟你無關!”雷蕾一記白眼,迅速扯下帘子,大叫,“上路上路,走快些!”

  馬車沒有動。

  窗外響起秦流風的笑聲:“既然雷蕾姑娘要走,你們就先走吧。”

  “這這……”車夫猶豫。

  “我看雷蕾姑娘精神好得很,不用吃飯的。”

  雷蕾一聽這話不對,立即起身放開公子,鑽出馬車,只見除了秦流風,冷醉溫香連同趙管家等人也都已經下了車馬,陸續朝不遠處的小店走。

  她很快反應過來,跳下地:“吃午飯了。”

  公子跟著下車。

  秦流風看看二人,嘆氣:“蕭兄弟喜歡安靜,雷蕾姑娘還是饒了他吧,不如下午與秦某同乘,這樣你也不會無趣,如何?”

  雷蕾揚脖就走:“我要跟小白同車。”

  身後,秦流風笑著拍公子的肩:“小白小白,走了!”

  公子無力,一聲不吭跟上來.

  看到“鐘花無艷茶水店”的招牌,雷蕾湧起許多親切感,再看到櫃檯里那個美艷的老闆娘,更忍不住開始感嘆,鍾總還真有市場眼光,知道怎麼吸引客人眼球,每個分店老闆娘都這麼漂亮有魅力。

  果然,老闆娘媚眼一拋,接著一聲甜甜的“公子”,叫得秦流風笑意盈盈如沐春風。

  他歪在櫃檯上:“鍾無艷鍾無艷,分明就是茶香人美,這名字起得不妥。”

  俊美公子哥親口稱讚,老闆娘兩眼彎彎,抿嘴:“公子光臨小店,想要喝點什麼茶?”

  秦流風為難:“我們可不是來喝茶的。”

  老闆娘眨眼,輕聲:“放心,公子想要什麼,我們就有什麼。”

  秦流風挑眉:“果真?”

  老闆娘伸出春蔥般的小手在他額上戳了一下,嗔道:“公子面前,我還敢騙人不成?”說著有意無意將□一挺,高高的山峰猶自起伏。

  賣弄□!雷蕾幾乎要懷疑此店除了兼賣酒菜,還兼作□生意,忽瞥見秦流風滿臉曖昧,又忍不住低頭髮笑,不愧是“秦風流”,成天勾搭女人!

  旁邊趙管家等人都對他的作派習以為常,圍著桌子照樣說笑,惟獨冷醉臉色不怎麼好。

  雷蕾緊挨公子坐下,才女還沒泡到手,就去勾搭別人,風流才子太叫人信不過了,還是咱家“小白”最好!

  見他遲遲不點菜,旁邊桌上王從忍不住高聲叫:“秦公子休要只顧著說話,快些點菜吧,讓我等填飽肚子,也好趕路!”

  秦流風回頭:“秀色可餐,你還叫餓?”

  王從瞪眼:“小人只知道饅頭粥飯可餐。”

  秦流風大笑,直起身看著老闆娘:“我們都餓了,聽說你們這茶水店也兼賣酒菜?”

  老闆娘眯眼:“公子是……”

  秦流風道:“我們是架空城過來辦事的。”

  老闆娘放了心,從櫃檯底下取出一張菜單遞過去:“小店雖無山珍海味,裹腹的粗食淡飯還是有的,公子不嫌棄就好。”

  秦流風接過菜單瞧了瞧,嘆氣:“這也叫粗食淡飯,老闆娘未免太謙。”

  老闆娘抱胸,倚著櫃檯送秋波:“在尋常人眼裡當然是過得去,到了公子眼裡,難免就成粗食淡飯了。”

  “好個水晶人兒!”秦流風撫掌,隨便指了十幾樣菜,將菜單遞還她,順口問,“既如此,你們怎的不開飯店?”

  老闆娘將點的菜色一一說與夥計,回身訴苦:“公子不知道,這裡是峨眉派的地盤,稅重得很,像我們做點小本生意也就罷了,如何開得起飯店……”

  “不對,”秦流風打斷她,奇怪,“在下也有個朋友在開店,聽說這峨眉派的稅並不重。”

  老闆娘轉轉眼珠,媚笑:“公子是明白人,如今賺兩個錢不容易,我們私底下賣,也是為了方便過往的客人……”

  秦流風心領神會,連連點頭:“正是,與人方便就是給自己方便,此事你們鍾老闆可知情?”

  老闆娘吃吃笑,壓低聲音:“鍾老闆與峨眉派稅務局的頭兒交情好得很呢。”

  秦流風大悟:“原來如此!”

  老闆娘眼波流動:“公子該不會……為難我吧?”

  秦流風饒有興味:“為難美人一向都不是在下的愛好,叫他們快些,我們吃過了還要趕路。”

  老闆娘歡喜地答應,進去催了.

  公子趙管家等人都大為吃驚,雷蕾更是瞧得目瞪口呆,這“鐘花無艷茶水店”總抱怨稅太重,敢情是在誆人,玩偷稅的把戲呢!

  秦流風居然沒有追究,徑直走回來挨著雷蕾坐下。

  他不是專管這些問題的麼?見眾人都不當回事,雷蕾忍不住拿手肘碰碰他:“你不管?”

  秦流風裝糊塗:“管什麼?”

  對美女就放寬政策,真是腐敗!雷蕾越發鄙夷,不理他。

  客人不是很多,辦事效率還不錯,一轉眼的工夫兩桌酒飯就齊全了,十來碟小菜中間仍擺著一隻油亮的烤鴨,單憑香味雷蕾就能認出,此鴨非凡鴨,正是大名鼎鼎的“蘇素牌烤鴨”,它的品牌代言人,正是身旁這位風流才子。

  眼見秦流風要動手,雷蕾搶先夾一筷子韭菜丟他碗裡,假笑:“秦公子慢用。”

  秦流風這回不客氣了,迅速將二人的碗調換了位置,喃喃道:“我不吃韭菜,我要吃肉。”

  雷蕾馬上道:“那碗我吃過的!”

  秦流風笑:“不妨,我喜歡。”

  真曖昧啊真曖昧!眾人瞪眼,你們兩個,別在這兒噁心了!

  算你行!雷蕾瞪著他半晌,忽然心思一動,馬上拿手敲敲桌子,搖頭晃腦道:“有菜有酒,不可無詩。”

  秦流風擱下筷子:“雷蕾姑娘要作詩,難得難得!說來聽聽?”

  有了詩會上被搶的教訓,雷蕾這回可再不客氣了,朗聲念道:“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全桌人面面相覷,神色古怪。

  溫香忍不住低頭,輕輕笑了聲,冷醉的臉上卻滿是不屑之色。

  公子默,繼續吃飯。

  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雷蕾覺得不對勁:“怎麼?”

  冷醉淡淡道:“這是秦公子七歲時作的詩,你不知道?”

  他奶奶的當代駱賓王啊!猶如劈頭一道閃電,雷蕾被震得外焦里嫩,尷尬無語,原來此人的盜版事業從小就做起了,前輩啊前輩,盜這麼多名詩,不成才子才怪!咱今後沒事還是不要再念這玩意了。

  秦流風偏著腦袋,似笑非笑地瞧著她:“兒時戲作,難得雷蕾姑娘有心。”

  雷蕾倍受打擊,又羞又氣:“我才沒那閒心去記你的詩!”指著那烤鴨,辯解:“我是看到它,隨口就念出來了。”

  唔,這姑娘聯想力真不錯,從黃澄澄的烤鴨能聯想到“白毛浮綠水”!眾人各自扒飯。

  秦流風咳嗽:“吃飯,吃飯。”

  雷蕾賭氣奪回自己的碗,狠狠吃了一大口。

  秦流風為難:“我不想吃韭菜。”

  雷蕾嚷:“粒粒皆辛苦!”

  秦流風搖搖頭,拿筷子撥了撥那些韭菜,仔細觀察片刻,夾起兩根送入口中:“其實也不算太難吃。”

  “噗”的一聲,旁邊桌上王從噴了。

  “我吃飽了。”冷醉忽然擱下筷子,起身走出門,自回馬車上休息去了.

  丟了面子,雷蕾也恨不得溜回馬車上躲著,然而冷醉剛找藉口走,她也不好意思立刻跟著出去,於是胡亂吃了半碗飯,見眾人都差不多了,便起身問趙管家取過銀子,主動離開飯桌去替大家結帳。

  美艷老闆娘將帳單指給她看:“兩桌,一共二十九兩四錢。”

  雷蕾數好銀子遞上:“三十兩,找。”

  老闆娘立馬為難:“這……小店沒找頭。”

  至此,雷蕾已經對那晉江穿越集團的設計非常不滿意,如今聽她這麼說,頓時來了牛脾氣,冷笑,指著旁邊不遠處兩桌客人:“那就等他們吃完,有了零錢再找。”

  老闆娘一聽不高興了,拉下臉嘀咕:“不就幾錢銀子麼,小氣的窮丫頭!”

  雷蕾怒:“你說什麼!”

  老闆娘“喲”了聲:“我們區區小店,哪敢說姑娘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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