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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此書作者的痛苦,深深印證了一個道理——“靈感都是逼出來的”,鬱悶之下,雷蕾居然也急中生智,終於記起一首非常有名且具有深刻教育意義的詩,此詩從上幼稚園開始,每到吃飯時必背,一直延續到小學三年級,不知教育了新中國幾代人,因此記憶格外深刻。

  現在背這東西太小兒科,未免有點拿不出手……

  情況緊急,先應付過關再說!雷蕾擦擦額頭的汗,開口:“鋤禾,那個日當午,汗滴禾下土。”停住,小心翼翼觀察眾人神色。

  從眼前一桌子飯菜突然跑到勞動上頭,未免離題萬里,冷醉皺眉,放下筷子。

  公子抽抽嘴角。

  “有意思,”秦流風從碗中挑出根韭菜,“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後頭?”

  眼見被人瞧不起,雷蕾也不管那麼多了,高聲將後兩句丟了出去:“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飯桌立時陷入沉默。

  筷子夾著那根韭菜停在半空,秦流風對著它瞪了半日眼,咳嗽一聲,終究還是決定犧牲味覺,將菜送入口中,皺眉胡亂吞了下去。

  看看吃剩的半碗飯,才女冷醉低頭,再次拾起筷子。

  沒人捧場,雷蕾有點喪氣。

  短短一首詩吟完,飯桌有冷風吹過,何太平忍不住看著秦流風,笑道:“果然好詩,一米一粟來之不易,當倍加珍惜才對,只願江湖上人人都能明白這道理。”

  秦流風苦笑,繼續解決碗裡剩下的韭菜。

  還是小太平的欣賞水準高!切身體會到幼稚園阿姨成功教育小朋友的快感,雷蕾忽略他人痛苦,甚覺欣慰,轉臉發現公子看著自己,雙眸斜斜微有笑意,馬上又被電得暈乎乎的。

  美男邪佞一笑,魅力無窮.

  傍晚,詳細商量過長生果之事,約定下次會面日期之後,何太平便帶著眾人告辭離開,雷蕾陪著公子送出很遠,眾人方才各自上馬車,讓二人留步。

  冷聖音回身,抱拳:“事情緊急,在下明日便要起程回去,何兄過幾天也要去晉江城視察,舍妹就有勞兩位多關照。”

  原來冷醉不肯跟兄長回去,要留下來舉辦詩會,她生性執拗,冷聖音也不便多管。

  公子與秦流風皆點頭:“放心。”

  冷醉打起車簾:“蕭兄莫要忘了十五日的詩會,停雲樓。”

  雷蕾點頭如啄米:“不會,一定不會。”

  秦流風半倚著馬車,沖她挑眉:“不只蕭兄弟,還有雷姑娘。”

  發現此人不懷好意,雷蕾立即往公子身後躲,心裡罵,第一才子算個屁,到時候老娘背幾首老李老杜的嚇死你!

  終於,幾輛馬車絕塵而去。

  亭子旁邊,二人目送客人去遠,夕陽不見,晚風吹拂衣袂,風中的公子越發顯得清閒,姿態挺拔,俊美的臉上神色寧靜。

  他轉身:“回去了。”

  雷蕾回過神,想到他的信任,有點內疚:“小白。”

  公子看她。

  雷蕾斟酌了半晌,望著他:“其實被追殺的事都是我編的。”

  公子不語。

  雷蕾補充:“但我真的失憶了,不記得以前發生過什麼。”

  公子終於點頭:“我知道。”

  果然早知道咱是混飯吃的,怪不得肯幫忙隱瞞,雷蕾樂。

  公子移開目光,舉步就走:“你的事,我會叫人幫忙調查的。”

  調查?那可別,咱是小魔頭呢!雷蕾追上去:“小白小白你真好,其實不用調查,反正我都不記得了,以後就留在這兒伏侍你,當你的丫鬟好不好?”

  “……放手。”

  “小白小白?”

  “……”

  袖子被扯著,臂間半掛著個人,公子再也保持不了從容淡定的姿態,狼狽地帶著她往回走.

  九月十五停雲樓的詩會,雷蕾安心要大展奇才,決定從現在開始努力準備資料,把能想到的詩詞先做個匯總背上幾遍,於是陪公子吃過晚飯後,她就躲進了房間,從“床前明月光”背到了“春眠不覺曉”,再從“兩個黃鸝”背到了“鵝鵝鵝”,同時暗自揣測,那天詩會可能安排什麼題材?

  夜幕初降,西邊天空掛著一鉤新月,形似娥眉。

  雷蕾見狀詩興大發,趴在窗戶上衝著月亮搖頭:“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其實咱還是很有文化內涵的。

  耳畔有人在笑。

  有過被劫持的經驗,雷蕾嚇得立即從窗邊跳開,張嘴就要呼救,一隻冰涼的手已經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後是撲鼻而來的馨香,有人將她攬入懷中。

  “別叫,是哥哥。”

  溫雅的笑容,滿室生輝。

  滿月在身邊,光華灼灼,還有誰會留意天上的新月?雷蕾發呆。

  映著燈光,完美的臉看上去是那般儒雅溫和,然而襯著身上冷得刺眼的雪色裝束,冷暖交替,便形成了一種近乎妖異的氣質。

  “春花秋月何時了,這話不好,我們兄妹怎麼能了?”上官秋月放開她,目光閃閃,柔聲,“往事知多少,你又記得了多少往事?”

  上卷 老娘有備而來

  看來這兄妹倆以前的感情真不錯,無論怎麼說,占了他妹妹的身體,總不能真的放著美人哥哥不管,雷蕾快步到窗前,探身朝外頭望了望,迅速將窗戶合上,緊張:“你來做什麼,小心點,叫小白髮現就不好了!”

  上官秋月坐下:“你會擔心哥哥?”

  來百勝山莊有了段日子,雷蕾早已發現莊內防守其實嚴密得很,怪不得上次要星主顧晚親自來,才能將人帶出去,如今公子怕再出意外,特意在這北邊也增派了守衛,能避過這麼多高手進莊,美人哥哥本事的確不小。

  回身插上門栓,雷蕾才覺得安心了些:“有很多人守著呢,危險的。”

  上官秋月看著她做完這一切,又笑起來:“果然是我的好妹妹。”

  兄妹關係是事實,“小白”雖不錯,但目前還沒什麼進展,哥哥可不一樣,有事肯定會無條件維護自己,再說此人是魔頭,若真被發現,咱也跟著落個jian細的罪名就慘了!雷蕾抱住他的脖子,一邊吃豆腐,一邊諂媚地笑:“你是我哥哥,不關心你關心誰?以後你還是不要再隨便進來了,我們約個日子和地方見面吧。”

  上官秋月拉過她的手,柔聲:“不妨,你在莊裡住了這麼久,可有發現?”

  說完全沒發現,此人未必會信,雷蕾故意想了想:“東邊院子裡那間舊書房好象很古怪。”

  上官秋月果然點頭:“你也看出來了,那是蕭原在世時用的書房,如今派去看守的全是一流高手,約有十二三個,連我也不好輕易去。”

  其實那間書房除了公子,任何人都不得進去,此事在百勝山莊已經不算什麼秘密,雷蕾也覺得奇怪,如今知道有特派高手在暗處看守,不由更加驚疑,一間普通的書房防護這麼嚴密,唯一的可能就是……

  “你懷疑蕭蕭鳳鳴刀心法就在裡面?”

  上官秋月不置可否。

  雷蕾看了他片刻,轉到他面前:“哥,天下武功是學不完的,你已經這麼厲害,一定要練那個?”

  上官秋月搖頭:“武功自有派系,蕭蕭鳳鳴刀須用至剛的純陽內力駕馭,與我所習路數全然相反,我怎會廢了這身真氣去練它?”

  發現他的確不像說謊,雷蕾驚訝:“那你要來……”

  上官秋月道:“蕭蕭鳳鳴刀號稱維護正義,蕭白幾番阻撓我們行事,怎能再讓它留著,何況我還要用它做個證見。”

  見她不解,他微笑:“此事要從當年南星河南教主說起。”.

  雷蕾記起這名字:“魔教教主?他不是死在蕭家祖宗蕭岷的鳳鳴刀下了嗎?”

  “是星月教,那些人自詡正道,稱魔教,你怎的也跟著胡說!”上官秋月責備,“當年他們設下圈套,害死南教主,星月教元氣大傷,分裂為傳奇谷和我們千月洞,但兩派曾有個約定,誰先殺了蕭家後人,毀去蕭蕭鳳鳴刀心法,為南教主報仇,另一派便要俯首臣服,星月教再得一統。”

  美人哥哥野心不小!雷蕾呆。

  修長漂亮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上官秋月看著她的眼睛:“事關我教大計,你不想幫哥哥?”

  親切的眼波帶著蠱惑,雷蕾悄悄拿手掐自己,保持清醒:“但蕭蕭鳳鳴刀小白早就已經練成了,就算心法被偷,也不會失傳。”

  上官秋月放開她:“所以還要取玄冰石。”

  雷蕾莫名:“玄冰石?”

  上官秋月道:“蕭蕭鳳鳴刀是蕭勝獨創,當時便名滿天下,哪知練到後來卻發現這心法暗含魔性,使的次數越多,越容易走火入魔,因此千方百計尋找破解之法,終於讓他找到塊極其珍稀的玄冰石,隨身佩帶以壓制魔性,所以蕭蕭鳳鳴刀雖厲害,但就算在蕭家人丁最興旺的時候,也始終只傳長子,便是因為這個秘密。”

  雷蕾忽然問:“那玄冰石是不是藍色的?”

  上官秋月點頭。

  公子身上的確有塊淡藍色的佩,還是當初吃他豆腐時發現的,怪不得他一向樸素簡單,卻隨身佩著這種裝飾物,原來有緣故在裡頭。

  雷蕾暗驚:“你怎麼知道的?”

  上官秋月微笑:“哥哥什麼不知道?”

  雷蕾開始犯愁,那是“小白”帖身佩帶的重要東西,怎能讓自己輕易拿到,何況沒了石頭,“小白”將來就會走火入魔,那可不行。

  “心軟了?”上官秋月拉她入懷,鼻子碰鼻子,儼然就是個寵溺妹妹的哥哥,“你心腸最好,但蕭白不會這麼想,他若知道你的身份,也絕不會容情的,你以為他們口口聲聲說正義,就都是好人了?當初他們合謀算計南教主,可什麼手段都使了出來的。”

  又被看穿心思,雷蕾不敢再大意:“當初他們怎麼害南教主的?”

  “有空哥哥再講給你聽,”上官秋月推開她,起身,“那玄冰石既是蕭白隨身佩帶,你不必急著取,只要想辦法進書房去看看便好。”

  雷蕾沉默。

  上官秋月看了她半晌,嘆氣:“也罷,若不喜歡做這些事,現下就跟我回去吧。”

  不做間諜偷東西,留在這裡也沒必要了,雷蕾轉轉眼珠,覺得很為難,回去?雖然此人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可到底是哥哥,哪能跟咱家“小白”比,□不利於優良基因的遺傳,不行!我要跟著“小白”,先答應著再說,辦法總會有的。

  打定主意,雷蕾馬上拉他,做出堅定的模樣:“好,我會想辦法進書房的。”

  目中笑意盛放,如燦爛的春花,上官秋月摸摸她的臉:“這就對了,他們再如何好,終究是外人,只有哥哥才是真心待你的。”

  送上門的豆腐,不吃白不吃,雷蕾順勢抱住他蹭:“你上次那個多情練呢,真漂亮,我要看!”

  上官秋月似笑非笑:“那可不行。”

  “給我看給我看!”

  “不行。”

  雷蕾怒,賭氣放開他:“小氣!不就是個多情練嗎,一聽名字就是女人用的,男人用女人的東西!老娘不稀罕!”

  上官秋月卻不再哄她了,只瞧著她發笑:“行事當心。”

  開門出去,一閃便不見。

  其實美人哥哥沒有“小白”好欺負,怪不得都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還是魔頭最拽,雷蕾望著那門,得出結論.

  東邊是所小小的院子,掩映在一片茂盛的常青樹林中,其中有間舊書房,正是老莊主蕭原在世時使用的,雷蕾雖沒打算真要替上官秋月偷心法,但因為好奇,還是裝作幫忙打掃的樣子試著靠近了兩次,不出所料,每次都有人出來攔阻,這更堅定了她心中的想法——果然有問題!

  防守這麼嚴密,不是明擺著要告訴別人,有重要東西放在裡面麼!

  “小白”不像這麼笨的人吧……

  日子在一串問號中流逝,九月十五很快到來。

  老娘大顯神通的機會就要來了!

  興奮衝擊頭腦,雷蕾放下心思,抱著件漂亮的白袍往莊後的溫泉跑,心裡做了個極其重要的決定——風流才子算什麼,咱家“小白”也很帥!

  “小白小白!”

  溫泉冒著暖氣,公子正打算上岸著衣,忽然聽到這叫聲,反應過來不由驚得退回水中,抬頭。

  雷蕾從岩石後跳出來,抖開手上衣袍:“小白,今天你別穿那些衣服了,穿這件吧!”

  公子無語。

  發現場合特殊,雷蕾抱著衣裳站定,留神欣賞美色,想當初你看了咱一次,如今咱也看你一次,身材好象還真不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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