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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白回過神,忙上來勸阻:“公子,這恐怕不妥,來天水城的人數都是定了的,忽然多出一個,到時候不好說,靈靈姑娘易容術高明,跟著我們反倒容易被發現,若叫人查出她是千手教的,豈不連累了她?”

  公子皺眉,道理沒錯,但小貓的行為實在讓人不放心。

  邱靈靈忙道:“你別擔心,我都來了好幾天,沒人發現的,再說我知道出去的路,可以逃。”

  劉白笑道:“早聽說千手教消息最靈通,想不到連進天水城的路也知道。”

  千手教也不知道,是江小湖說的,邱靈靈轉眼珠。

  公子放開她:“去吧,有事就來找我。”

  .

  邱靈靈重新戴好面具,出門離去,房間頓時安靜下來,劉白瞟了眼門外,然後看著公子,明顯是意有所指,似在請示。

  公子抬手制止他:“偷聽未免太無禮,何不進來說話?”

  “方才見易公子來了,一片好意過來問候,如今倒被當成偷聽的,冤枉死了。”嘆息聲中,一名女子款步進來,白衣搖搖如風中雪花,弱不勝憐,誰也想不到,面前這個雪一般嫻靜幽雅的女人,就是那妖冶美艷的蘭心落。

  公子微皺了下眉,含笑道:“原來心落姑娘也接到了請貼。”

  “易公子可是有心笑話我,”蘭心落掩口,“心落區區小女子,哪來那麼大的能耐接到水城主的請帖,是我爹太忙,我代他老人家來的。”

  公子道:“江小湖的老婆也姓蘭。”

  蘭心落“啊”了聲,吃吃笑:“易公子很關心別人的老婆。”

  公子不生氣,別有用意地瞟她:“蘭心月,不知比起蘭心落又如何?”

  蘭心落轉轉眼珠:“名字相似罷了,這世上相同名字的人也不少,莫非易公子以為,他們都該是姐妹兄弟?”

  公子搖頭:“是不是姐妹不重要,易某隻擔心,你們費了這麼大力氣,若到頭來那件寶貝是子虛烏有,豈不失望?”

  “我也怕得很,不過這些事就像你做生意,多少都會有點風險,”蘭心落嘆息,轉開話題,“相較之下,《白日驚風劍譜》與江家歷代財富就實在多了,縱然我們這邊落空,易公子也大可放心,絕不會叫你賠本。”

  公子笑而不語。

  蘭心落望望門外,挑眉:“想不到,易公子的紅顏知己竟是千手教的。”

  公子道:“很奇怪?”

  蘭心落曼聲道:“或許你不知道,金還來是江小湖的朋友。”

  “在別人身邊安派jian細,果然有好處。”神色不見意外。

  “我們要對付江小湖,將來或許會與千手教為敵。”

  公子看她一眼:“她是千手教的人,我接近她自有我的道理,心落姑娘盡可放心做你們的大事。”

  蘭心落眨了眨美目:“你這是在跟我解釋?”

  公子拾起茶杯:“易某有必要跟你解釋?”

  兩個人曖昧,劉白在旁邊看得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裡直罵,媽的把老子當空氣?公子若真娶了這禍害做老婆,老子還是回鄉下種蘿蔔算了,否則遲早被這妖女整死。

  蘭心落看了他半日,忽然輕聲笑起來,俯身在他耳畔:“有,當然有,因為我希望你是在跟我解釋,我喜歡。”

  公子似笑非笑:“是麼。”

  蘭心落瞪他一眼,柔聲嗔道:“還說是jian商,原來就是個傻子,你難道看不出來,人家在為你吃醋呢!”

  公子微笑:“這不是什麼好消息。”

  “這麼多男人,只有你不稀罕,”蘭心落幽幽嘆息,橫眉,“其實我吃起醋來很可怕的,你看你,竟然主動抱別的女人。”

  公子放下茶杯:“你打算怎麼吃醋?”

  “啊,我想想,”蘭心落目光閃爍,拿手指輕撫額頭,斜眸,“你說,要是水風輕知道,天水城裡來了千手教的人,會如何處置……”

  公子打斷她:“他不會知道。”

  “這麼有把握?”

  “我還要用她,不希望有人壞事。”桃花眼中似有笑意,風情無限,然而那語氣卻平淡得出奇,聽上去竟有些發冷。

  蘭心落收了笑,若無其事地拍手:“天色已晚,我該回房了。”

  公子道:“不送。”

  蘭心落瞪他:“你就不肯作作樣子,留我?”

  公子笑:“心落姑娘若真想留,何須我說?”

  蘭心落不再多說,轉身出門。

  劉白總算鬆了口氣,皺眉:“她會不會去告密?”

  公子不語。

  .

  新晴樓,恬靜的臉映著燭光,恍如夢中人,指尖,優揚平和的琴聲漸轉低沉,竟透出一絲悲傷無奈。

  金還來突然道:“不必彈了。”

  琴聲停下,晴思歉然笑:“你每日來花了許多銀子,卻只是悶坐,本想撫琴替你排解排解,不想近日心裡有些事,連琴也彈不好。”

  “既已名滿江南,或許那個人很快就能找到你,何必自尋煩惱。”

  “寧公子倒是個知音,”晴思垂首,“但我今日才發現自己想錯了,找到又如何,晴思不過是個煙花女子,或許他早已妻妾成群,若他果真是個正派人,又怎會想來這種地方,不來,又如何知道是我?”

  金還來沉默半晌:“我先走了。”

  晴思忽然起身:“寧公子留步!”

  金還來微愣。

  晴思似有些緊張,雙手交握,眼帘低垂:“寧公子……今夜可以留下麼?”

  金還來皺眉:“你……”

  晴思沉默半日,微微一笑,語氣略顯淒涼:“在這種地方,清倌人能做多久,明日起晴思便要接客。”這般清高的女子主動開口留客,已經很難堪,她別開臉:“既是別無選擇,晴思寧可自己作主。”

  金還來冷冷道:“你知道我是誰?”

  晴思低聲:“是誰不重要,晴思一介煙花女子,再如何有名,終究是風塵中人,身份卑賤之至,只願第一個客人是心中知己,倘若寧公子嫌棄看輕,晴思亦無怨言。”

  說出這麼長一段話已經不容易,粉臉如撲了胭脂,嬌羞無限,記憶中那張臉又開始清晰,金還來有些發呆。

  門被有節奏地敲響。

  金還來回神,開門,門外站著的卻是錢護法,面色緊張,手上捧著一封信,低聲:“教主,這是天水城著人送來的。”

  打開看了幾眼,金還來皺眉:“jian細,他們抓了誰?”

  錢護法面有難色:“靈靈姑娘好象去了天水城。”

  金還來臉色微變,將信往他手上一丟就走。

  晴思靜靜站了片刻,垂首,緊緊握拳,尖尖的指甲幾乎嵌入肉中,心中冷且絕望,原以為能留他這麼多日,多少已有了些把握,想不到卻犯了個大錯,還是太沉不住氣。

  丫鬟見不對,走上來:“姑娘,是不是叫媽媽推遲……”

  推遲,能騙過這個人?她淡淡道:“不必,明晚照常。”

  沒有看那雙手,但直覺告訴她,他就是那個人,既然當初決定這麼做,就該知道遲早會付出代價。

  .

  金秋會前夕混進了千手教jian細,消息很快傳遍整個天水城,大街上雖未戒嚴,卻增加了許多巡邏的隊伍,為保證貴客安全,園子裡的守衛也多了不少。

  夜色中,公子剛剛走下樓,就見蘭心落站在假山旁,以手作扇,眉目帶笑。

  公子微笑:“這麼晚了,心落姑娘還在外頭,好興致。”

  “還不是等你,”嬌嗔聲中,她柳腰輕擺,眨眼間便站在了他身旁,“心落知道,易公子此時必定很想見我。”

  公子道:“誰去告發的?”

  她吃吃笑:“怎麼,心疼了?”拿手拍他的臉。

  “其實易某不喜歡女人太主動。”

  蘭心落臉色微變,未等她動作,身子已轉了向,那隻蘇手被他牢牢扣住,絲毫動不得,接著右臂反轉,鑽心的疼痛瞬間傳來,另一隻手也很輕易被他制住。

  “我說過,最好不要壞我的事。”頭頂是公子淡淡的聲音。

  反手被制,俏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白,自知此人武功不可測,蘭心落咬牙忍痛,冷笑:“你以為我真是為了你?”

  “易某還沒有自以為是到這種地步,”公子面不改色,手底勁道不減,“我在等你解釋。”

  “我為何要跟你解釋?”

  “一個廢了右手的美人,想來男人不會再那麼著迷。”

  聲音親切,但蘭心落卻知道這個人的確做得出來,扭臉瞪了他半晌,終於露出幾分恨色:“原來有的人根本不是男人。”

  “我當然是男人,也不喜歡為難女人,你該聽話些,”公子放開她,微笑,目光冷冷,“我答應合作,並非是易家缺那筆錢,但你們要成事,必須有我相助,心落姑娘最好能明白這其中道理,易某的事不喜歡別人插手,想來蘭大老爺也不會希望心落姑娘因些須小事,壞了他的大事。”

  蘭心落哼了聲。

  公子負手:“她的確是我的人,你不必懷疑我與千手教的關係,易某若真要幫他們,你也不能怎麼樣,做生意講究的是一個信字,既有心與你們合作,易某自有分寸,與生意無關的事,心落姑娘還是少插手的好。”

  半日,蘭心落移開目光,整整衣袂,恢復素日的優雅:“我這麼做自有我的道理,金還來是江小湖的朋友,千手教消息靈通,江小湖知道進城的法子,帶著他老婆混進來了。”

  公子道:“他老婆是你們的人。”

  “但他並不太相信他老婆,”蘭心落走了兩步,“無緣無故老婆找上門,誰都會懷疑,何況他老婆認識那千手教的丫頭,我已暗示過,他只會懷疑是他老婆去告發的。”

  公子道:“老婆有目的,你去好心提醒,想必他會更相信你,好個姐妹連環計。”

  蘭心落道:“放心,我不過借你的人用用,江小湖與她關係非淺,或者她在千手教地位不低,如今有水城主要對付金還來,能引出他最好,若不能引出來,一樣還你好好的人,連頭髮也不會少你半根。”

  看來她並不知道小丫頭與金還來的關係,公子一笑:“果然是一舉兩得,但你能保證水城主將來會放人?”

  蘭心落冷冷道:“放心,水風輕還指望找金還來解‘半月露’,不會輕易動他的人。”

  公子動容:“怪道水城主不遠千里買回暖玉杯,竟是為了解‘半月露’。”

  “不錯,‘半月露’陰寒至極,那人又中毒已深,縱有千年暖玉杯,至少也要一兩月才能得解,如今杯子丟了,做事更不能太絕。”

  公子皺眉:“如此,他該求金還來才對,以他的身份,金還來或許會出手相救。”

  蘭心落嗤道:“你以為他沒有求過?只因他與千手教有仇,金還來不肯,否則他何必鬧翻臉,如今他雖找法子將毒性壓制了幾年,卻已不能再拖。”

  公子沉吟:“天水城與千手教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不曾聽說有仇。”

  蘭心落道:“你可知道水風輕是誰?”

  公子道:“誰?”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蘭心落冷冷道,“為一個傻子吃醋,他卻不領情,反倒要廢了我的手。”

  公子微笑:“心落姑娘說得不對,你怎會喜歡吃醋,你只是喜歡男人為你著迷罷了。”

  蘭心落看了他片刻,忽又展顏:“我真的越來越喜歡你了,可怎麼辦?”

  “那不是什麼好事。”

  揮金救弱女

  天水城的地牢,火把熊熊。

  金還來偷了水風輕的千年暖玉杯,水風輕會怎樣對待千手教的人?突然被發現抓來這裡,邱靈靈既驚且怕,哪知等到深夜,也不見人來審問逼供,她不由開始疑惑,混在天水城分舵當班已經幾天,怎會被發現的?

  回想細節,沒發現什麼破綻,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忽聽見一個洪亮的聲音:“城主有令,這丫頭是千手教的jian細,需要看嚴些,明日城主親自提審!”

  邱靈靈湊近鐵門,發現說話的是個頭戴白玉簪的中年人,已經來了幾天,知道天水城是根據裝束辨別身份,系白色腰帶的是普通衛士,舵主用白色髮帶,壇主則用銀色髮帶,據說天水城主手下有四大護衛、八大水神、十二近身侍從、三十六殺手,皆是江湖上罕見的高手,而夠資格用白玉簪的,至少也是八大水神以上的人物。

  一個舵主道:“今晚不先審審?”

  那人搖頭:“若非有人告密,城裡混進jian細還不知,城主正在發火,只因忙著金秋會的事,暫且將她關押在這裡,你們也不要妄動,城主留著她還有用。”

  眾人忙應下。

  告密?邱靈靈越發驚疑,她的易容術在教中算是高明的了,應付這些人綽綽有餘,眼力好的熟人或許會認出來,這裡熟人不多,而易輕寒肯定不會。

  那人又道:“千手教的人既能混進來,看來他們已經知道進城的法子,方才據碼頭崔舵主稟報,一起混進來的恐怕還有兩個人,謊稱是城主的朋友,用的暗號也分毫不差,必定也是千手教的,為防他們劫牢,城主命我過來看著。”

  他們兀自揣測,邱靈靈卻知道說的是誰,因為那兩個人她不久之前才見過,正是江小湖和他那個厲害老婆蘭心月,也是混進城看金秋會的,聽這人的話,告密的人也不像是他們,那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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