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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淺先是一急,著急忙慌接過衣服,在月嫂的笑聲中回了臥室。

  將睡衣脫掉,沈淺趕緊換好衣服,頭髮簡單一束起,準備下樓。

  就在她出門換鞋的時候,單手撐住鞋櫃。感覺到掌心被硌了一下,沈淺低頭一看。

  一本黑皮筆記本,安安靜靜地躺在白色的鞋櫃之上。

  電光火石間,沈淺猛然想起了昨天陸琛的話。

  “嗯,能找到,明天醒過來,找一找吧。”

  鬼使神差般,沈淺沒再著急,將筆記本拿起,翻開了。

  是一本日記,陸琛的日記。

  上面的日期已經是幾年前,推算一下的話,應該是陸琛大學畢業那年。

  ☆、第54章

  沈淺看完日記下樓的時候,海倫正在遊刃有餘地指揮著家裡來來往往的女傭們布置今晚的宴會現場。

  d國是海洋性氣候,現在這個季節,溫度適宜,涼慡濕潤,十分適合花園宴會。

  海倫十分重視今晚的宴會,和陸釉說由她全權負責,一大早就忙前忙後。與昨晚見到的海倫相同,她在頭頂挽著髻,簡簡單單,一頭金髮。身上套著一套酒紅色的休閒西裝,西裝款式簡約,做工精細。絲絨的面料讓服裝添了抹高貴,領口開合,露出裡面黑色的絲綢襯衫,襯衫上別著一枚小巧的鑽石別扣。上面碎鑽閃耀,十分迷人精巧。

  “吉姆,安排人去採購食材了嗎?今天必須要挑選十分新鮮的食材。”海倫用d語問管家吉姆。

  “是的,夫人。”吉姆恭敬地應了一聲。

  這時,海倫才在百忙之中抬頭,看到了從樓上下來的沈淺。

  沈淺身上的這套衣服,是海倫準備的。沈淺來到d國,隨身並未帶多少行李。海倫讓陸琛將沈淺的服裝風格拍照發給她,她按照風格給沈淺購置了衣服。如此看上去,還挺得體合身。

  沈淺膚色白皙,尤其適合淺色系的服裝,能將她的皮膚襯到透明。今天早上,沈淺穿的是一身米分色的連身短裙,前面看並不出彩,但從後背,就能看到露出兩截蝴蝶骨,並且在蝴蝶骨中間打了個蝴蝶結,將女人的性感俏皮糅合到一起,十分注重小心思設計。

  從樓上下來的沈淺,神色渙散,雙目無神,頭髮簡單紮起,成馬尾狀。

  她心裡在想事情,日記的內容讓她足足消化了這麼久,還沒消化乾淨。

  女人往往懷疑男人愛不愛自己,沈淺不用懷疑,她想探究。探究那個男人,到底能愛她深入到幾分的骨髓,或者是直接愛她如生命。

  沈淺感動,但更多得是心疼。

  “淺淺~”海倫愉悅地與沈淺打著招呼,“早上好。”

  沈淺抬頭,看到海倫時,雙唇一揚,隨即一笑,眼神澄澈透亮。

  “海倫,早上好。”

  叫阿姨感覺像是在國內叫家裡的保姆一樣,在得到海倫同意後,沈淺決定以後直接叫她海倫。

  海倫是研究文學的,文學家往往有著如針一般細膩的敏感。沈淺雖表現得與往常無異,她還是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

  並沒有點破,海倫走過去,看著她的馬尾,禮貌地問:“這件衣服需要配我這個髮型,你願意和我扎同款髮型嗎?”

  說完,又是俏皮一眨眼,這是海倫的慣有動作。海倫雖已年過五十,但是做起這個動作來,絲毫不矯揉造作,反而真有些嬌憨。

  沈淺一樂,笑著說:“好啊。”

  得到沈淺的回應,海倫對女傭道:“安娜,幫我拿把梳子過來。”

  沈淺坐在了沙發上,海倫站在沙發靠背後面,大廳里的人來來往往,兩人卻始終不移動,只有海倫低聲詢問沈淺是否滿意,疼不疼,這樣的輕聲細語。

  藺芙蓉是個不善表達的人,沈淺從小也沒有受過讓母親幫忙扎頭髮的待遇。現在,海倫用紫檀木梳子,輕柔地梳過她的頭皮,將碎發一點點握進手裡,頭頂上是她的閒聊聲,沈淺覺得這種感覺特別幸福。

  簡單地給沈淺將頭髮紮成一團,鬢邊留了兩綹碎發,海倫細心地給她把劉海弄到耳後,然後拉起沈淺的手說:“好啦!”

  沈淺站起來,看著鏡子中誠意滿滿紮起的頭髮,心中和海倫又是親近了一番。她稍微靠過去一些,海倫抱住了她的肩膀,笑嘻嘻地。

  “咱們走吧,丹斯師傅等不及了。”

  提到丹斯師傅,見沈淺並不了解,海倫解釋道。

  “丹斯師傅g市的私人定製設計師兼裁fèng,你的禮服在陸琛給我你的三圍後就讓他準備了。因為太匆忙,也沒有時間仔細量身材,這次的禮服如果不合身,也不要不高興哦。這次去,順便將的數據量好存儲,等到時訂婚的禮服和結婚的婚紗禮服,都可以直接做了。”

  提到訂婚結婚,沈淺不由自主地害羞,明明孩子都生了,到了與陸琛的事情上,她還是容易控制不住的臉紅。

  剛要說抱歉,海倫卻捧著她的小臉,笑眯眯地說。

  “我好喜歡z國人含羞帶怯的模樣,真是好看死了。”

  沈淺一愣,隨即一笑。

  大衛開車,兩人上了車,丹斯師傅的店也在城郊。如今是白天,沈淺看著車窗外往後奔跑的樹木,和一棟棟哥德式建築,濃郁的d國氣氛在街頭巷尾都彌散開來,倒真的像是走進了童話故事之中。

  車子行駛在平坦的石板路上,很快,到了一棟建築前面。

  海倫拉著沈淺下了車,沈淺抬眼打量了一下,看著面前如中世紀裁fèng鋪一樣的門面,心中肅然。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每一行的狀元,在擁有了足夠的聲望和金錢之後,總會擺脫掉這些虛名,偏安一隅,去繼續研究技藝,終成大師。

  在沈淺看來,丹斯師傅就是如此。

  裁fèng鋪門豎著一塊白板,上面用黑色的漆塗抹著幾行d國字,海倫知道她看不懂,遂解釋道:“今日休息,概不見客。”

  見海倫推門而入,沈淺一伸手,海倫又是眨眼,笑道:“丹斯師傅是為了我們休息的。”

  看來丹斯與海倫的交情匪淺,沈淺放下心來,尾隨著海倫進去了。

  這是一家略顯擁擠的鋪子,狹小的空間內,幾件做好的禮服,掛在衣架之上擺放著。手藝人對於其他方面的要求不高,但唯獨對自己的心血盡善盡美。

  擁擠的鋪子內,各種沙發桌子甚至茶杯的擺設都略顯凌亂,但唯獨一件件禮服,認真而又小心地被包裹住著,讓整個房間都熠熠生輝。

  房間採光不算太好,隨著海倫的深入,掠過層層禮服,面前豁然開朗。

  在房間最深處,開了一方小窗,今日陽光不錯,灑在小窗旁邊的工作檯上。工作檯上的工具,都被照到了透明。

  在工作檯上,一個鬍鬚滿腮的清瘦男人正低頭描畫,連人進來都沒有理。海倫拿起桌子上的鋼尺,拍了拍桌子,清脆的聲音響起,丹斯抬頭。

  略顯不耐的綠色眸子在看到海倫時變為喜悅,起身與海倫打過招呼,才看向身後的沈淺。看到沈淺後,丹斯表情一滯,不太確定地看了海倫一眼。

  “沈淺,我的兒媳婦。”海倫用中文說道,然後對沈淺介紹,“丹斯是我舉辦的詩會的會員之一。”

  正因為如此,見過席瑜的丹斯才表情驚訝。沈淺與席瑜太過相像。

  沈淺禮貌與丹斯打著招呼,舉手投足間的氣質,讓丹斯對她改觀。她與席瑜,其實也並不一樣。

  “禮服做好了。”丹斯在和沈淺說話時,已經目測了沈淺的尺寸,與他做的服裝尺寸大致吻合。

  丹斯說完後,帶著兩人穿過層層禮服,然後停在了一面高牆前。順著丹斯的目光,沈淺抬頭望了過去,當看到牆上那件禮服時,心中也不禁深深感嘆了一句。

  其實相比設計,丹斯最引以為傲的是手工。

  這件禮服,最最出彩的地方,也是手工。

  禮服顏色為絳紫色,開胸大擺收腰。沈淺上圍突出,尤其在生完陸笙以後,更是再增半罩,這件禮服,將白皙的膚色襯得透明,再加上胸前的心思,將沈淺的所有優點都展露無疑。

  去了試衣間,海倫幫忙將禮服換上。禮服穿搭上並不繁複,拉上後背拉鏈即可。試衣間空間很大,與外面的擁擠相對。四面都貼著鏡子,能夠完整地看到自己穿上這身禮服後的感覺。

  前面雖是開襟,但並不風塵,後背與前方不完全對稱,在蝴蝶骨的部位,扁平的衣帶被裁剪成三段,鎖邊之後,編成麻花,最後交叉勾在衣服左右方,吊起了裙擺。

  這樣的設計,讓沈淺露出了半張後背,緊緻漂亮的腰線下,兩方俏皮可愛的腰窩展現,性感萬分。

  開始就說,這件禮服出彩的地方在手工。而手工的體現,則是在裙擺的位置。這件禮服,裙擺蓬起,有三層。

  最裡層為絲綢,穿上貼合大腿,十分柔軟舒適。第二層,則是大片紫羅蘭刺繡。由上到下,由簡到繁,每一片花瓣,都用了十成的認真和工藝,仿若能嗅到花香。

  而在最外層,罩了一層紗,紗質柔軟,覆蓋在紫羅蘭上,若隱若現。

  整件禮服,沒用鑽石之類的珠寶點綴,但卻極盡奢華,十分搶眼。

  沈淺垂眼看著鏡中的自己,從沒想過自己竟可以這麼好看。

  海倫自然也是十分滿意,出於禮貌,沈淺出了門,給丹斯看了一眼。一抹驚艷從丹斯眼中閃過,外人看的,是這件衣服將沈淺襯得沉魚落雁,而他看得則是沈淺將這件衣服襯得完美無瑕。

  “好看。”丹斯用拙劣的h語說出並不拙劣的讚美。

  沈淺低眉順眼,莞爾一笑,丹斯也品出了沈淺與席瑜完全不一樣的美。

  “怎麼樣?沒白費你的心血製作吧。”海倫見丹斯移不開眼,笑著與他開玩笑。

  丹斯收回目光,綠眸中讚嘆並未消減。

  “非常棒。”

  海倫帶著沈淺去脫下禮服,丹斯幫忙用禮盒裝好,大衛進門端著禮盒,先行上車。海倫與丹斯告別,並說:“今天中午,伊萊恩說她要舉辦個小型聚餐,你要不要過去?”

  說是聚餐,其實也算是小型詩會。在陸家舉行的,還有其他國家的愛好者。但d國詩歌愛好者,每周如果有空閒,都會去伊萊恩家裡聚會幾次。

  “牌子都掛出去了。”丹斯笑道,“過會兒見。”

  沈淺與丹斯道別,跟隨海倫出了門。習慣地將手搭在海倫的手臂上挎住,海倫微微一笑,對沈淺說:“先去試珠寶,然後和去伊萊恩家吧。”

  海倫簡單介紹了一下她們的詩會,沈淺耐心聽著,漸漸就有了些不自信。

  沈淺的不自信由來已久,昨晚陸琛在介紹他的家人時,沈淺就漸漸察覺了出來。

  似乎每一個家人,不管叔叔嬸嬸,堂哥堂嫂,他們都在一個專業上頗有造詣,人生十分精彩。而相比她來說,沈淺覺得自己的人太過普通,人生也太過普通。

  察覺到沈淺的情緒,海倫和沈淺介紹完詩會的人員後,才對沈淺說。

  “他們或許是建築師,或許是設計師,或許是科學家,或許是文學家……但他們也只在自己偏重的領域出色,其他方面,未必如一個普通人。你看丹斯,家裡的陳設擺列,要不是他的妻子,你現在進門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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