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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淺咬緊下唇,對藺芙蓉說。

  “媽,你別擔心。等我考上老師,有穩定工作,大家就不會說你教女無方了。”

  藺芙蓉在那邊笑了。

  韓晤從咖啡廳出來後,派傑森查了當年的事情。其實他母親葬禮那天,他就和與他母親一同工作的公交車司機交談過。所有的事情,都是司機告訴他的。十二歲的他,正是叛逆氣盛的時候,聽到後,就想要找藺芙蓉報仇。然而他也懂得隱忍,這麼多年找上了沈淺,才將這仇給報了。

  沒想到,世事難料,他愛上了沈淺。

  真是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

  傑森很快有了反饋,打電話通報了韓晤。

  “當年那假鈔,其實是那司機的,他想要把你母親逼走,讓他老婆去公交車公司做售票員,所以才將那張紙幣給換了。還有藺芙蓉當年確實投訴了,不過你媽頂多是被停職兩天。但是這個司機說你媽丈夫死了沒有錢養你,就侵吞票錢,廠長才將你媽給辭退的。當年那個司機已經搬家了,他兒子女兒還在b市,要查嗎?”

  “查。”韓晤說,“查出來,讓他們生不如死。”

  猶豫了一下,傑森嘆氣,說:“韓晤,冤有頭債有主,沈淺躺槍了,你讓那司機的子女也躺槍麼?”

  他還未說完,韓晤已經掛掉了電話。搖頭嘆息一聲,傑森去查探地址去了。

  韓晤躺在沙發上,眼淚已奔涌而出。他想著和沈淺在一起時的所有事情,美好的,不美好的,淚如雨下。

  抱緊雙臂,韓晤如野獸般嘶吼一聲,大聲哭了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天從白日變成黑夜,傑森回來,看到躺在沙發上的韓晤,趕緊過去把他扶了起來。

  “你嚇死我了。”韓晤睜開眼,傑森長吁一口氣,說,“今晚有電影發布會,你不是要宣布和林姒的婚事麼?”

  韓晤行屍走肉般搖了搖頭。

  “林小姐對你有情的,你已經辜負了沈淺,沈淺現在也已經有了新開始,放過她,放過你自己,各自幸福不好麼?”

  從韓晤剛進公司做練習生時,傑森就挑選了他作為手下的藝人。這個少年,眼中帶著與平常少年不同的成熟和狠勁。羽翼未豐時,懂得斂去鋒芒,羽翼豐滿時,才會野心膨脹。他跟著他,幫著他,一路披荊斬棘走到現在這個位置。深切地體會到韓晤的不易,他受過的苦,這世間沒有幾個人能抵得上。

  未來的日子還長,他不希望他沉溺在過去的回憶里,讓自己遍體鱗傷。

  “我愛她。”韓晤說,“我放不下。”

  今晚上的活動取消,傑森也知多說無益,打電話通知了林姒,聽著那邊失落的應答,傑森只有嘆息。

  掛了藺芙蓉的電話後,沈淺仍覺得有些不對,但是也沒有細問。陸琛這幾日,因為收購的問題,跑去了r國。她自己在家,也是無聊,就努力看書。

  看了兩天,她就接到了柯西的電話。

  柯西語氣里,對她尊敬了不少,她還不明白怎麼回事,韓晤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說出的第一句話,就讓沈淺無法掛掉這個電話。

  “我已經見過你媽媽了,她跟我說明白了事情的經過,我誤會了她。對你造成了傷害,我表示抱歉。”

  沈淺:“……”

  “我對你們造成的傷害,我想從你這裡彌補。我沒有什麼其他本事,但你不是一直想演戲麼?現在開始,只要你想演的戲,不管是女一號還是女二號,愛情劇還是親情劇,電視還是電影,只要你想演的,我都會給你找到資源。並且將你打造成一線女星。”

  沈淺:“……”

  “我只求你,原諒我。”

  韓晤聲音很虛弱,像是幾天沒吃飯的樣子。這一番話,頓了三頓才說明白。而沈淺還停在韓晤說的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藺芙蓉上,知道藺芙蓉已經曉得她離婚,沈淺恨不得將韓晤殺了。

  怪不得那天,藺芙蓉會說那樣的話,果然是有原因的。

  沒等韓晤再說,沈淺就打斷了她,讓自己儘量理智,沈淺平靜地道。

  “我以後都不會跟你打交道了,你傷害我傷害的那麼深,都不及你把這件事告訴我媽更讓我覺得難過。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更不需要你的任何補償。對我來說,你就是噩夢。只要你離我遠點,我就很滿足了。”

  韓晤:“要是我在離婚前,跟你說這些的話,你是不是就會同意了?”

  沈淺:“如果你和我媽的恩怨,我絲毫不知道的話,或許吧。但是如果知道了這件事,知道你是為了報復我而和我在一起,那我和你也是不可能的。韓晤,在你心底里,你一直把我想得很容易得到。那是因為我愛你,所以我對你俯首稱臣,受你擺布。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愛你了。”

  “那你愛誰?”韓晤問,“陸琛麼?”

  電話那端,長久沉默,沈淺似乎在回味這個問題。然而,其實她是在回憶與陸琛的點點滴滴。

  點點滴滴匯聚成海,男人已經將他包的嚴嚴實實。滴水不漏的照顧,和無盡的溫柔,讓沈淺沉溺到難以自拔。

  她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喜歡韓晤,可是現在,她覺得她可以給這個問題以肯定的答案了。

  “是。”沈淺認真地說,“我愛上他了。”

  ☆、第43章

  韓晤充分發揮了他的胡攪蠻纏功力,沈淺不厭其煩,掛掉了電話。

  窗外,風吹樹葉,引起一片綠濤。沈淺喧囂的心漸漸沉靜,空落落的胸腔被新鮮的氧氣填滿。鼓了鼓勇氣,沈淺打電話給了藺芙蓉。

  這個時間,藺芙蓉應該正在備課,她略有些近視,只有備課時才戴著眼鏡。旁邊手機鈴響,藺芙蓉透過鏡片看了一眼來電提示,放下筆,接了電話。

  “餵。”

  兩天前,兩人通過電話後,就沒再聯繫。沈淺主動打電話過來,藺芙蓉大致也能猜到什麼事情。韓晤和她談話完畢,不會真的聽她的話不去打擾沈淺。可只要不出格,惹沈淺傷心,她倒也不用大動干戈。

  “媽。忙什麼呢?”沈淺心虛,笑笑後用平常句開場。

  “備課。”簡短回答後,藺芙蓉低頭看著備課簿上的字,現在基本上電腦辦公,可藺芙蓉不太習慣整日盯著屏幕。說完以後,藺芙蓉對沈淺說:“沒事掛了。”

  “哎。”藺芙蓉乾脆果斷,沈淺趕緊制止住了,沒敢猶豫片刻,小聲忸怩地說道:“媽,我懷孕了。”

  藺芙蓉拿起了筆,筆尖輕觸白紙,留下一滴黑印。沈淺主動告訴她,讓她寬慰。畢竟,在經歷了韓晤那件事後,沈淺會主動告知她現在的事情,不會隱瞞著她了。

  沈淺向來喜歡海鮮,可在春節期間,任何海鮮都沒碰過,只吃過兩口魚。不但是海鮮,任何對於孕期不利的東西,也都沒動過筷子。藺芙蓉雖未生下孩子,但懷過四胎,因為坐不住,也尤其注意這些事情,現在仍舊記得一清二楚。

  儘管如此,當時藺芙蓉也只是懷疑,買菜時儘量避免了這些。而姥姥住院,沈淺聞到薺菜水餃就吐,這讓她的懷疑變得更深。

  再有,陸琛平日對沈淺的照顧,也是按照照顧孕婦的規章流程,她也七七八八確定。今天沈淺告訴她時,除了寬慰,當然也有剩下的那兩成驚訝。

  驚訝過後,瞬間恢復平靜。

  “嗯。”藺芙蓉應聲,“陸琛的?”

  藺芙蓉的回答,讓沈淺錯愕,點頭說:“是他的。”

  “我知道了。”藺芙蓉說,“預產期在什麼時候?”

  “大約九月份。”

  “那你倆準備什麼時候結婚?”藺芙蓉問道。

  雖然沈淺沒有介紹過陸琛,但既然她懷了陸琛的孩子,兩人的關係也就確定了。她作為母親,女兒嫁人也是她的大事,這事不能馬虎。要通知親友,同事……

  藺芙蓉對於陸琛,還是比較滿意的。她見過那個趙仲,帶著有錢人的浮躁和浮誇。但陸琛內斂的多,貴氣斯文,優雅謙和。和沈淺在一起,她倒不擔心。

  “我倆……不是那種關係。”沈淺小心翼翼地說完,將事情解釋了個清楚。怕藺芙蓉難過,她沒有提那晚韓晤和她離婚才讓她頭腦發熱去的魔笛。

  這通解釋,藺芙蓉消化了好一會兒,沈淺說著,她就應著。待沈淺說完,藺芙蓉只回了一句,知道了。並囑咐沈淺,六月教師資格證考試地點在b市,到時候回家一趟。

  掛斷電話,沈淺如釋重負,埋頭努力地看起了書。

  六月一晃就到,沈淺小腹已經凸出,衣服也蓋不住,成為一個標準孕婦。考試的時候,陸琛讓小牧陪著沈淺,這些日子,他忙收購案的事情,與沈淺也是聚少離多。

  這次考試,沈淺用心複習,考試時信心滿滿,做題也是一順到底。考完後,意氣風發出了考場,上車後,和小牧一起回了家。

  沈淺和藺芙蓉說了她懷孕的事情後,藺芙蓉就告訴了沈嘉友。沈嘉友高興了一通,又擔心了一通,最後想想,也釋然了。

  沈淺回到家,沈嘉友看著大腹便便的女兒,略顯激動,握著藺芙蓉的手說,“我要當姥爺了。”

  被藺芙蓉甩開手,說了一句神經病。

  要回來住幾天,沈淺帶了些行李,小牧讓司機幫忙扛了上來。教室宿舍樓都很逼仄,司機滿頭大汗,沈嘉友勸兩人一起吃個飯再走,兩人拒絕後下了樓。

  臨走前,小牧和沈淺約了來接她的時間,並告訴她如果有事一定聯繫她。在沈淺家照顧她的話,多少會讓沈嘉友和藺芙蓉不便,所以小牧去了po集團b市分公司。

  女兒回來,沈嘉友高高興興去做菜,藺芙蓉和沈淺進了房間。藺芙蓉雖與沈淺不太交流,但平時沈淺的房間和被褥,都是藺芙蓉收拾的。

  “考的怎麼樣?”藺芙蓉問沈淺。

  “能過。”沈淺信心十足。

  對於沈淺的自信,藺芙蓉瞟了她一眼,看不出情緒,從桌上的盒子裡拿出來一對珍珠耳墜。

  耳墜設計很簡單,珍珠上,一圈氧化得略有發黑的銀片箍住,銀片表面不光滑,凸起著一些紋路,添了些神秘感。

  看到耳墜,沈淺心也墜下去了一些。這副耳墜,是姥姥生前最喜歡戴的。藺芙蓉將它給了她,更讓沈淺難過。

  回想起姥姥去世前的那夜,兩人聊的那些話,縈繞在耳畔,仿佛就發生在剛才。沈淺紅了眼眶,將耳墜收起。不想惹得藺芙蓉也難過,沈淺引開了話題。

  “我懷孕的事兒,家裡人姥姥先知道的。”兩人當時還一致認為,不能告訴藺芙蓉,怕藺芙蓉讓她墮胎。揉了揉眼睛,沈淺問藺芙蓉,“媽,你同意我生下孩子來啊?”

  “六個月孩子都成型了,流產也不好流。”藺芙蓉說。

  沈淺嚇得一縮身子。

  藺芙蓉見她瞪著一雙眼,用“果然如此”的眼神看著她,收回目光,添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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