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沒有,我喝酒就不會開車的,但是我等會要開車去機場。”我情緒熱烈地告訴他:“而且我跟紀容輔打了電話了,我這次沒有離家出走!我連只會逃避的毛病也好了!”

  紀容澤大概把我當成瘋子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要睡覺了。”他平靜地告訴我:“晚安。”

  “晚安。”

  我道完晚安,想了一想,又覺得不太對,連忙朝電話里嚷道:“你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麼!”

  “是的,我知道你在說什麼。”紀容澤的聲音裡帶上笑意:“晚安。”

  “晚安。”

  -

  我開著車往機場飛馳,長街上行人不多,外面的雪已經停了,有很好的月光,我忽然覺得心情大好起來,跟月色一樣澄澈,我大概被紀容澤身上的文人氣質傳染了,竟然有種詩興大發的感覺,乾脆停下車,拿出手機打給蘇迎。

  “蘇迎,我給你唱首歌吧。”

  蘇迎大概是睡下了,語氣很無奈,還帶著鼻音:“你不能明天再唱嗎?”

  “不能,”我很固執:“你剛剛說過我的歌是你聽過的最好聽的。”

  蘇迎的臉皮頓時薄起來:“好了好了,別說了,你唱吧。”

  “你把窗戶推開,外面月光很好!”

  那邊傳來推開窗戶的聲音。

  “唱吧,我聽著。”

  其實上次的蒙語歌詞我一句都沒記住,光記住旋律了,好在外面月光好,我對著手機,把元睿上次給我唱的那首送別歌完完整整地唱了一遍,高音用嚎的,低音用哼的,一句歌詞沒有,蘇迎聽完了竟然沒睡著。車窗外,月光照在深色路面上,風颳得楊樹枝刷刷地響。

  “蘇迎,你什麼時候回去。”

  “過年之前吧。”

  “一路順風。”

  “嗯,好。”蘇迎遲疑了一下,大概想要說點什麼,但最後什麼也沒說,只輕輕地說了聲:“再見。”

  “再見。”

  第53章 打動

  飛到c城,一路上的熱血冷卻大半,只剩下一點暖意在心口蘊著,到sv台已經是八點半,我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南方的冬天陰且冷,陽光慘澹,我走出計程車時縮得像只鵪鶉,在北京都覺得暖和的羽絨服,此刻破綻百出,感覺無數陰風往脖子裡鑽。

  這個時間,我本來該在暖和的被窩裡,懶洋洋目送紀容輔去上班,賴床到上午十點,再披著毯子在家裡走兩圈,最終決定用雞湯燙個粉絲吃,還是熱一點排骨粥。所以我要是這次唱得不好,都對不起我吃的這些苦頭。

  想到這個,我又想給紀容輔打個電話了,不過才過了一夜就打電話給他未免太沒有志氣。想了想,還是決定曲線救國,打給楊玥。

  楊玥向來機靈,接起我電話,就壓低了聲音:“是林睢嗎,你在哪?”

  我認識紀容輔之後聽到的“林先生”比我前二十六年聽到的都多,實在彆扭,好在楊玥聽勸,現在願意叫我名字,這樣就好辦,以後可以幫我打掩護。

  “我在c城,過了元旦回去。”

  “那還有三四天哪,”楊玥真是實在:“你不是又離家出走了吧?”

  看來我上次的事真是給她留下心理陰影了。

  “我沒離家出走,紀容輔現在在辦公室嗎?”

  “嗯,剛到。”楊玥小聲跟我講機密:“章秘書昨晚好像跟boss一起回家了……”

  “回家,回哪個家?”

  “紀家。”楊玥神神秘秘:“boss應該是跟家裡鬧開了,章秘書現在在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紀容輔實在是幹得漂亮。

  “楊玥,幫我做件事。”

  “什麼事?”

  “你現在打開紀容輔的日程表,看下跨年那天晚上有安排嗎?從八點到零點。”

  楊玥那邊在翻日程表,又有敲滑鼠的聲音,顯然是兩邊都核對了一下:“沒有,原本有個晚宴的,也被取消了。”

  紀容輔就是這種性格,悶不做聲把什麼事都做好了,這種安定感漸漸感染了我,我現在什麼都不擔心,因為知道無論如何,他總會在這裡。

  “天哪!”楊玥那邊已經反應了過來:“你真的要上sv台的跨年晚會嗎?你終於要唱歌了?你會跟陸宴合唱嗎?我看過你十九歲時的live,你會唱搖滾嗎……”

  我掛掉了電話。

  sv台今年大展手腕,把c城上下關係打通,在sv台附近建了個大體育場,其實就是用來開演唱會開大晚會的,以後就不用年年跑深圳去錄跨年了。雖然項目算是c城政府的,但光是附加的那些設施,把這幾年攢下的家底燒了大半,大概是想像日本巨蛋、香港紅磡一樣,成為國內演唱會的一個標杆,說樂綜的人沒有夢想也不盡然,他們自有自己的野心,現在大陸娛樂業興盛,早年尹奚跟我聊國內娛樂業的前景,說音樂界只有兩條出路,一條是日韓那種偶像歌手團體,靠歌迷來賣專輯。一條是像歐美的創作歌手,自己打造自己的音樂,陳景就是例子。這兩年sv台的少年少女組合都起來了,賺了不少錢,現在轉而追究廟堂之高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上次上這麼大的舞台還是十九歲,離現在最近的一次live在兩年前,昨晚候機時刷微博,那時候sv台已經發了新的跨年明星名單,加上了我,這微小變化在十分鐘之類上了熱搜,新全部是娛樂號轉發,說林睢要上sv台跨年歌會,很可能簽約樂綜旗下。

  這幾個月來,我的演藝生涯在網上扒了個乾淨,也有人惋惜我曾經好聲音。不知道為什麼,人到了群體中,智商就會降低,我沒經紀人,粉絲不受管理,拿著我幾年前在酒吧的live四處踩人,也可能混雜了水軍,現在已經跟幾家粉絲起了衝突,很有“拳打歌王陳景,腳踢木馬樂隊”的感覺,已經有無數人等著看我好戲。

  種種原因之下,這次的live受的期望多高不言而喻。

  還好我帶的琴是最順手的那把。

  -

  c城娛樂氣息向來重,很多粉絲常年駐紮在sv台樓下,我這次飛得神不知鬼不覺,穿的衣服也普通,口罩加墨鏡,還是沒敢從正門進去,從後門進了sv台,紅就有這點好,口罩一摘門衛就放行。直接去找負責跨年的團隊,問簡柯在哪,那個現場編導一見我,直接停下了手上的事,問我:“你經紀人呢?”

  “沒經紀人。”我懶得再看他臉上驚訝表情,太浮誇:“我要找簡柯商量唱什麼,時間太緊了。”

  “我讓人帶你過去吧,”他一臉價值觀被顛覆的樣子:“簡導今天要排的節目已經滿了,不過,應該還是有時間的。”

  其實x聯盟除了我跟林小白都上了,剛好排除兩個唱功最好的,剩下四個土雞瓦狗大聯歡,不過這樣說陸宴不好,畢竟他現在是偶像,青年演員,跟唱歌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我跟著個舞美隊伍一起去了那個體育館,到了場館裡,空曠得很,四周都是看台,我們走了個偏一點的入口,上去直接是二樓,然後再走台階下去。場地中央,主舞台已經鋪好了,遠遠看見許多人和攝像機在舞台那裡,sv台做晚會不如華天,軌道都鋪好了,還滿地都是各種電線,又空又冷,人都混亂不堪,我走過去還看見一排已經穿好服裝的舞美妹紙蹲在背風的舞台那裡,跟一群小雞仔似的,幾個人裹著一件羽絨服瑟瑟發抖。

  我在一片混亂中找到了簡柯,他正抓著一個現場導演訓斥。

  進了裡面就沒必要戴口罩了,雖然我凍得不輕,還是人人都認出了我,我站在旁邊耐心等簡柯罵完人,有人連忙幫忙提醒:“簡導,有人找。”

  簡柯看見我,兩人都沒什麼話好說,他穿著個到腳跟的軍大衣,跟披著被子似的,還帶著頂跟軍大衣很配的翻皮帽子,凍得鼻子像蘿蔔,我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兩人對視了一眼,他沉默地把台本交給了副手,直接朝後台走去,我也不說話,跟在後面就是。

  這個體育館是有頂棚的,只是做得四面透風,又空曠,跟戈壁灘一樣,到了室內就好一點,仍然是亂,許多人推著衣服帶著只穿了薄薄的演出服的伴舞演員來來去去,以前蘇迎也做過一陣子伴舞,又辛苦又窮,跟工蟻差不多,但是她們一張張臉上都是青春快溢出來,有幾個顯然是剛跳不久的還一臉期待興奮,嘴唇都凍紫了,擦肩而過的時候還驚喜地看著我。

  簡柯帶我走到後台最深處的一個設備間,其實搞晚會真的是燒錢,光是這些貴重設備搬來搬去就夠讓人擔驚受怕的,sv台雖然假唱慣了,但是跨年是招牌,又是簡柯坐鎮,所以除了極少數偶像是半開麥之外,其餘都是真唱。也正因為這個,所以常常被粉絲噴設備差,收音不好,返送出問題,反正就是不承認自己偶像唱功差。

  一堆人正在裡面忙活。

  “錢迪,出來一下。”簡柯叫道。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出來,挺高大,穿著軍大衣,不知道是在調試機器還是什麼的,兩隻手都是髒兮兮的。

  “聲音這邊都弄好了,明天二排沒問題。”錢迪顯然是負責整個收音和轉播的:“明天人都會到嗎?”

  後天晚上就是跨年夜,明天還不過來彩排實在說不過去。

  “有兩個還在片場,當天直接過來參加最後一次彩排。”

  “哪兩個?”

  “都是口水歌,沒問題的。”

  我就知道是周律和陸宴,陸宴在劇場,周律是耍大牌。

  錢迪菸癮挺大,管設備的肯定不會在這吸菸,他也就拿個煙盒出來,倒一根叼在嘴上過過乾癮,事還挺多,指指我:“這位是幹嘛?”

  “他來唱歌的。”簡柯一副跟我不熟的樣子。

  “哦,唱幾首?”錢迪顯然認得我是誰,但估計是認得當紅的那個x聯盟里的林睢,c城算是南方娛樂中心,而且也有人才來源,川音的學生很多都留這了,沒去當北漂。他在這混,我混北京音樂圈,大家不認識也正常,他倒挺自來熟,直接問我:“你要唱什麼?”

  “唱一首的話我唱《狂》,加一首我就唱《crazy》。”

  “那首搖滾《狂》?這首歌可不好唱。”錢迪一副看戲的表情:“簡導,你怎麼說?”

  簡柯自然是不說話,裝作在手上的節目表上寫什麼。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