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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硯有些焦急,明天就是毒發之日,他得在那之前逃出這裡,可是直至夜晚也毫無頭緒。

  咔茲——送飯的人推門而進,在桌上擱下晚餐立刻轉身離去。

  念硯正覺得肚子有些餓了,翻開食盒,發現今天有他最愛吃的翡翠雞。吃了幾口念硯非常驚訝,這幾天吃的全是異域風味的辛辣和甜酸,今天絕然能吃到江南風味純正的翡翠雞?記憶中,只有大師兄能做出這麼對他口味的。大師兄?這麼說起來,送飯那人的身材與他極像,怪不得自己老對那人有種親近之感。相比大師兄還和師父一起吧,這兩人的牽絆是再割不斷了。

  嚼著嚼著,突然吃到了什麼東西。拿出來一看,居然是一個紙卷,藏在剁爛的雞肉里。攤開一看,上面寫著“子時,勿眠”四個字,一看見那熟悉的字跡,念硯簡直不感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大師兄,真的是大師兄!

  沒有心情去想大師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一想到居然能再次見到他,念硯就興奮地不能自已。

  時間過的似乎特別慢,短短兩個時辰,卻像過了兩天。念硯有些心焦地等待子時的來臨。他雖然有些害怕,怕大師兄提起以前的事情,但更多的,是即將見到親人的喜悅。

  時間慢慢過去,周圍的情況並沒有什麼變化,一切看起來與平時沒什麼區別。大師兄會怎麼做?經過上次出逃的失敗,念硯有點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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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硯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皎潔的月亮,晚上略微有點風,聳動的樹葉會隨著微風時不時擋住潔白的月光。如此寧靜的夜,念硯的心卻有點躁亂,一邊是即將見到親人的喜悅,一邊是害怕他對兩年前的事還存有誤解。

  子時將到,念硯的心越發提了起來……

  這時,一黑衣人推門而入……念硯驚覺地坐起身來,一看果然是那個給自己送飯的人。

  這時念硯的思緒萬千,他又很多話想說,卻不知如何開口。

  黑衣人也同樣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朝念硯走了過來,然後坐在床邊把念硯的頭按在自己的懷裡。

  是大師兄朴風的味道!淡淡的異香柔和溫暖能夠沁人心脾,熟悉的感覺讓念硯一下子放鬆了緊繃的神經,

  “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懷中的身體是成年男子的結實有力,但朴風明白這個看似堅強的是小師弟心中沉重的傷痛。

  “師……師兄……”念硯很想哭,這種久違了的家人的感覺強烈地刺激著他孤獨的心。他的大師兄,年長他九歲,以前在碧源山時,異人師父經常下山,平時都是朴風在照顧他們幾個。給他們洗衣做飯,幫助他們習武煉藥,幾乎是他們的半個娘親。雖然朴風少言寡語,但他們都可以感覺到他對師弟們的疼愛。

  “好了,游什麼話出去說,我們不能呆這裡太久。”

  朴風也想好好安慰一下這個經歷了太多的師弟,但現在顯然不是時候。

  “門外那幾個被我下了迷藥並點了穴,我現在就帶你出去。念硯,把你的面具摘了吧,用你的本來面目走出去。”

  “可是……”

  “現在沒有時價做新的面具了,還沒有人看過你的真面目,這樣反而比較安全。”

  “好吧。”大師兄說的很對,不過,這麼明目張胆地出去……

  “別擔心,你師父會接應我們。”

  “師父?”想來也對,他們兩人一向形影不離,師父必然會在大師兄身邊保護他。

  朴風從行囊中取出了一套教中弟子穿的黑衣遞給念硯,等他穿戴好後就撕去了那仿佛是他第二張臉般的面具,露出了那原本精緻的五官。

  朴風很滿意地看了看念硯,比起記憶中的五官,現在的青年看上去多了些滄桑,但也多了幾分成熟與幹練。

  “走吧。”朴風牽過他的手。

  “嗯。”

  走到門外,果然看見木頭人一般的七個守衛柱子一般杵在周圍,順利地出了主院,偶爾有幾個巡視的也被他們一一躲過。朴風帶著他一路繞到一堵牆外,並用手敲了敲牆。

  咚咚……

  門外有人響應,念硯猜那應該就是師父了。

  朴風用內力將念硯推了出去,隨即自己也翻牆而出。

  念硯看到的便是他的第二個師父——風忘塵。依然如記憶中的桀驁不馴,即使兩年不見,念硯仍可以從他身上得到強烈的壓迫感。

  “你們在幹什麼?”在三人即將離去只是,卻有人喝住了他們,原來是那個青衣護法。

  “老婆,你先帶念硯走。”風忘塵面不改色,對他來說,應付區區一個護法自然不在話下,即使因此引來其他守衛也能全身而退。

  “知道了,念硯,我們走。”朴風與風忘塵極有默契,他對“老公”的實力很有自信,不過——你敢當你徒弟我師弟的面叫我老婆,看我回去不收拾你!臨走還瞪了男人一眼,而風忘塵也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雖有些擔心,但既然大師兄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再多想,

  兩人從莊中逃出後,念硯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地形,發現這裡居然是成州的繁華地段!果然應了那句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不過經過這事,柳成城應該會放棄這個據點。

  念硯不知道朴風要帶他去哪裡,可是走著走著,居然來到了自己與崔殷澤下榻的客棧門口!

  “這……大師兄?”念硯極度迷惑,之前他就有好多疑問,比如大師兄為什麼會知道他被柳成城囚禁。

  “哎,”朴風嘆了口氣,轉過身來面對念硯,“現在,我要你做一個選擇。”

  沒等念硯開口發問,他又說:“這是我們和崔殷澤的一個交易。其實,在蘇明的武林大會之時,我們已經發現了你。”撕去面具,露出那張嬌艷如女子的臉,朴風將原有娓娓道來。

  “但是我們想,你可能不太願意看到我們,於是也沒有去打擾你。後來你師父說那個混帳皇帝沒死,還一直跟著你,本來我是想拉著忘塵去找他算帳的。可是你師父不讓,說你們的事讓你們自己去解決,作為曾經的對手他明白崔殷澤對權力的執著,可他居然可以在自己的鼎盛時期放棄一切去尋你,看在這個份上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

  “於是我們一直跟著你們,崔殷澤也知道,或者說他故意留下了線索讓我們跟隨你們。可能,他想讓我們看看他的真心吧。但是前幾天,他找到我們,說你被柳成城俘虜,比起他親自去救你,我們更適合也更有把握,於是拜託我們去救你。其實當時我還是很恨他,問他你這麼愛念硯為什麼自己不去,可他卻說‘我怎麼不想去,當得知他的下落時我恨不得當時就衝過去,但是我要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

  “選擇的機會?”

  “對,就是選擇過去或者將來。如果你選擇過去,那就跟我們走,就當那兩年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如果選擇將來,就去找他,與他一起並肩戰鬥,開創另一番天地。”

  原來是……這樣,那個混蛋,什麼過去,將來……他難道可以對柳成城的事置之不理里,然後與大師兄們團聚嗎?況且,他還沒有堅強到可以忘記一切坦然面對小榴母子,即使他做夢也想與他們見面。他還沒有實現出宮時所立的誓言——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我選擇將來,不,那不單單是將來,那是我的人生,我不能逃避,更不能夾著尾巴躲在你們身後。”

  “這樣啊,”朴風有些意外,與兩年前最後看見的念硯相比,眼前的青年充滿了面對艱難的勇氣和自信,“你不再怕那個混蛋皇帝了嗎?”

  “怕?”也許有些吧,但那些已經不重要了,“我為什麼要怕?”

  說完念硯慡朗地笑了,過去的是是非非似乎都在笑聲中化為過眼煙雲。

  “呵呵,那就好!”朴風突然覺得很開心,有負擔才會害怕,可是從他的笑臉里看不到一絲陰霾,也許,這個苦命的孩子的人生會變得好起來。

  “還有,”朴風突然想起了什麼,“我一直想罵你是笨蛋。”

  “啊?”印象中,陰沉的大師兄從來不會罵人。

  “你以為兩年前作的戲能騙過我們嗎?如果我們真的相信你會背叛我們,你師父早就一刀解決了你。”

  就知道騙不過你們。 曾經讓念硯痛苦欲絕的事,現在回想起來竟然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原來時間竟然是個這麼奇妙的東西,它可以撫平一切的傷痛。

  “那我走了,我去找你師父。最後答應我一件事情——等你能夠放下一切時,回來看看。小榴給你生的兒子已經白胖白胖的快讓她抱不動了。”

  “當然!”那也是我的願望。

  看著朴風消失在黑夜中長長的背影,念硯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客棧,想到了客棧里的男人,想必他現在焦急萬分,這讓念硯的笑意更濃……

  然後舉步上樓——

  21

  推門而入,房間裡沒有燭光,但借著從大門照入的月光,仍然可以看到那個背坐著的男人。平日狂妄的男人,從背影看,竟然是與他的高大極為不相稱的落寞和孤獨。

  男人聽見了開門聲和腳步聲,卻似乎沒有勇氣轉過頭看。

  看著這樣拙劣的崔殷澤,念硯突然覺得自己原來真的不了解他——

  也許我在他心裡的地位真的很重要。

  不過這並不代表我可以冰釋前嫌,頂多假裝忘記。

  不太想跟他說話,念硯走過他的身旁直接上了床,一晚沒睡,困意很快了席捲了他。

  這時男人才像察覺了什麼一樣,突然衝過來隔著被子摟住念硯。

  “你干……”話沒說完卻被醉方的嘴唇封住了口。包裹在被子的念硯只能無法動彈地任對方予取予求。

  長長的一吻結束後,兩人好像都有些暈眩,崔殷澤更是意猶未盡地用舌描繪著對方的唇的輪廓。

  “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會選擇我,真的……”

  “你!”念硯的怒氣一下子就沖了上來,“什麼選擇你,你給我聽到!我選的是我自己!”

  “管他的,反正你還在我身邊,這樣,就夠了。”

  這天晚上,不顧念硯的反對,崔殷澤硬擠進了他的棉被,儘管有些別彆扭扭,即使離天亮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可是這一覺,兩人都睡得十分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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