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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寧的眸子倏地收緊,“將他們帶出來。”

  下人目光微閃,還是領命進去,不多久,幾個家丁便抬著兩具屍體出現出了廢墟,放在地上,眾人看了那屍體一眼,卻是不忍再看第二眼。

  再怎麼著,他們都是相處了好幾個月啊,再說了,大牛是為了進去救英子,才……大牛雖然是個駝背,但為人非常能吃苦,在這個院子中的人緣是極好的,這麼年紀輕輕的,卻……

  在場的下人有些哽咽,安寧的目光落在那兩具燒焦了的屍體上,兩具屍體,一樣被燒得面目全非,一個是嬌小的女子,另外一個是身形高大,但背卻駝著的男子,根據特徵,自然可以辨別這二人到底是誰,但是……

  安寧的眸光微斂,“銅爵,你上去,將大牛的嘴巴掰開,看看裡面如何。”

  銅爵微微皺眉,王妃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心中雖然有疑問,但是銅爵依舊按照安寧的話,將安寧的命令執行,只是,當他將大牛的嘴巴掰開,察覺到裡面的異常之時,心中卻是一怔,立即明白了過來。

  “王妃,大牛的口腔中十分乾淨。”銅爵將結果稟告給安寧,口腔中十分乾淨,那就證明這人是在大火燒起來之前就已經死了,所以才沒有吸入煙塵,口腔才會幹淨,可是,方才他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看著大牛跑了進去,這其中的蹊蹺也就不言而喻了。

  若這個人真的是大牛的話,那麼,大牛的口腔中,一定會吸入許多煙塵,所以,眼前的結論只有一個,那麼,這個駝背的男性屍體,並不是大牛。

  安寧得到結果,嘴角勾起一抹諷刺,她已經證實了方才的猜測,而這次失火的緣由,她也已經瞭然於心。

  精明如蒼翟,單單是看著這一切,就也已經猜出了什麼,銳利的目光落在那一具男性屍體上,那張臉燒得面目全非,幾乎無法辨認出原本的長相,眸光微微收緊,金蟬脫殼麼?呵呵,看來,這段時間大牛跟著他們,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是沒有辦法繼續待下去了吧,所以,大牛必須消失,同時,也必須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不錯的計策,趁著他不在,但安寧在的情況下,設計這麼一出火場救人的戲碼,想要消失得光明正大,哼,但是,他還是忽視了一點,那麼就是寧兒的聰慧。

  他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可是結果呢……呵呵,也虧得那人能夠找到一個同樣駝背,又和他身形差不多的男人來當這個替身。

  蒼翟想著方才寧兒的鎮定與所說的話,再等等,寧兒所要等的就是這個結果吧。

  “王爺,大牛和英子,都在府上工作了這麼久,大牛又曾是我們救下的人,今日他的死,也算是為了救人英勇獻身,請王爺准許厚葬此二人,大牛沒有親人,也便罷了,而英子的家中尚有一個老母親,派人給她的家中送一些銀子去吧。”安寧斂眉,平靜的交代著,既然那人想要他們以為大牛死了,那麼,他們就如他所願,認為大牛真的死了吧。

  “如此處理甚好,銅爵,這件事情就由你親自操辦,記得,要厚葬。”蒼翟朗聲道,安寧的想法和他心中所想的不謀而合,既然那人可以金蟬脫殼,為什麼他們就不能將計就計呢?來一個厚葬,好讓那人知道,他們真的相信,大牛已死。

  “是。屬下這就去辦。”銅爵立即領命道,明了了主子和王妃的意思。

  蒼翟和安寧的決定,讓當場的下人稍微平復了方才的傷痛,厚葬,對他們這些下人來說,已經是死後最好的待遇了,要知道,有些府上死了下人,直接讓人將下人丟到亂葬崗去,便是屍體被野狗叼走了都說不定。

  蒼翟和安寧回了他們的院子,府上又開始井然有序了起來,銅爵開始操辦英子和“大牛”的葬禮,其他的下人也都做著自己的分內之事,經過此事,看到王爺和王妃對英子和大牛的處置,他們伺候起來,倒也越發的認真了,他們知道,這府上的王爺王妃,都是大好人。

  銅爵的辦事效率一直很高,翌日一早,大牛和英子的屍體便入了殮,再過了一日,就將二人同時出殯。

  本來下人的葬禮,用不著如此隆重,但是,安寧和蒼翟,就是藉此向某人傳遞一些信息。

  昌都城內的一處酒樓內,正是午飯時分,店裡的客人們,一邊吃著飯菜,喝著酒,一邊談論著最近他們都十分熱衷的話題,那便是關於鳳家大小姐和成家大公子成親的事情。

  不過,二樓的雅間內,卻是十分平靜,雅間內的客人,似乎對樓下酒客們所談的事情絲毫都不感興趣,而他所感興趣的,自然是就是方才從這裡經過的出殯隊伍。

  男子一身錦衣華服,身形健碩,薄唇似笑非笑的上揚著,摩挲著手中的酒杯,眸中光華流轉,正是五皇子蒼瀾。

  很好啊!這結果正是他想要的,大牛為了救人而死,也算是死的光榮,死得大義了吧!

  蒼翟厚葬了大牛,想來是已經中了他的計,徹底相信大牛已經死了,並且,照此看來,對大牛應該是沒有懷疑的。

  滿意的將杯中的美酒送入口中,心情好極了,連入口的酒好似也變得更加的香醇。

  他之所以會選在蒼翟不再的時候上演這一出金蟬脫殼之計,因為,他要放著蒼翟,蒼翟的精明,若是他在,產生了懷疑,一定會順藤摸瓜的查下去,但他卻又不能不在府上的主子面前上演這一出,所以,安寧便被他選中,成了見證人。

  腦中浮現出那女子的身影,那個宸王妃雖然是有些聰慧,但是比起自己,終究還是一個女人罷了。

  只是,這個女人這段時間在他腦中出現的頻率,實在是太高了些,高得讓他覺得有些不自在。

  五皇子眸子一緊,揮開腦中的那個身影,放下手中的酒杯,高大的身軀優雅的起身,他如今“病”一緊痊癒,現在,得去看看真正生病的人才是。

  眸中划過一道光亮,五皇子蒼瀾出了酒樓,聽得耳邊傳來那些酒客們關於鳳大小姐,不,現在或許是該叫她成家大少奶奶和成家大少爺的傳聞與猜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五皇子上了馬車,馬車很快便在一座豪華的宅院前停下,五皇子下了馬車,隨從便立即提著手中的錦盒,跟上了五皇子的步子,不過,五皇子卻是頓住腳步,斜睨了那隨從一眼,淡淡的吩咐道,“將這些東西都給我吧,你不用跟著了,你駕著馬車在城中隨意逛,一個時辰之後,再來此接我。”

  一邊吩咐著的同時,就將隨從手中的那一疊錦盒拿在了自己的手中,隨即大步走進了這座豪華的宅院——二皇子府。

  北燕國,皇子成年之後,就會搬出皇宮,擁有自己的府邸,二皇子府位於城西,可以算是城西最大的一座宅院了,五皇子進二皇子府,守門的看到是皇子駕臨,根本就沒有阻攔,但裡面的人在看到五皇子來了之後,便立即去向二皇子稟報。

  房間裡,二皇子坐在躺椅上,閉目養神,這段時間,他尚且還在禁閉當中,上次在八十五大板之後,他終究是昏死了過去,對於這一點,他心中始終有一個疙瘩,他表面上雖然溫和,對什麼事情鮮少在意,但是,骨子裡的固執卻好似與生俱來,他不願服輸,更加不願在蒼翟的面前服輸。

  那一天,幾乎是他的恥辱,這段時間,每每做夢,他都會夢到蒼翟在嘲笑著他。

  他醒來之後,從別人那裡知道他昏死過去之後的事情,一把大板,確實沒有少一個,只不過,剩下的十五大板,打在了他母后鳳皇后的身上。

  想到鳳皇后,二皇子蒼焱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眼神亦是變得冰冷,雖然他不需要母后替他挨板子,但是,在母后拒絕的那一刻,他的心終究還是被什麼刺痛了一下。

  這段時間的禁閉,他想了太多的事情,他甚至想到了小時候,那個被母后叫做狐狸精的女人用身體護著她兒子的畫面,竟是覺得那般的諷刺,蒼翟啊蒼翟,同樣生為皇子,身上同樣流著父皇的血,可是,從某些方面來講,他比自己要幸運得太多了。

  他知道,鳳皇后在那十五板子的責打之下,同樣也受了不少的苦,但是,對於她的苦,他心中竟激不起絲毫的憐惜與關懷,也許他和母后一樣,身體裡的血都是冰冷的。

  他尚在禁閉之中,父皇下令,三月之內,他不得走出二皇子府一步,也就堂而皇之的沒有去看過鳳皇后了,而鳳皇后派來看他的人,也都被他婉轉的打發掉。

  斂下眉眼,蒼焱嘴角的諷刺依舊沒有消失,正此時,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殿下,五皇子殿下求見。”

  蒼焱皺眉,五皇子?他來幹什麼?

  “就說我累了,已經睡下了。”蒼焱淡淡的吩咐道,不管老五來的目的是什麼,他都不願見。

  只是,他的話剛落,便聽得門外又一個聲音傳來,隱隱帶著笑意,“二哥,這大晌午的,睡個哪門子覺?你若不想見我,也不必用這樣的方法敷衍吧。”

  蒼焱皺眉,這聲音他不可能不認得,不是老五又是誰?

  心裡浮出一絲不悅,門已經被人推開,蒼焱抬眼看去,只見五皇子蒼瀾滿臉笑意的站在門口,在他身後陽光的映照下,整個人更加顯得意氣風發,這也更加讓蒼焱心裡糾結著一股異樣的滋味兒。

  “老五,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如今的狀況,想來你也聽說了吧,父皇罰我禁閉,如今身不自由,二哥是擔心你來看我,讓父皇知道了,父皇難免又會遷怒於你了。”蒼焱斂去心中的不悅,對於情緒的操控,他素來都是一個高手,很快的便應對自如。

  “呵呵,這二哥就無需擔心了,便是因為來看二哥,引起了父皇的不悅,父皇若是怪罪下來,老五我也心甘情願的承受,你是我二哥,我有怎會有不來見你之禮?”五皇子蒼瀾笑道,提著手中的幾個錦盒,大步進了屋子,將錦盒放在二皇子身旁的桌子上,“二哥,聽聞二哥受了傷,所以,老五我將府中的一些補身子的好東西,拿了一些過來,本來早就要來看二哥的,可是……”

  五皇子頓了頓,臉上閃過一抹無奈,繼續說道,“你也知道,前段時間,我這身子不爭氣,一直臥病在床,直到這些時候才好了些,這不,一得空,就來二哥府上了。”

  五皇子自顧自的坐下,丫鬟進來上了茶,便又退了下去,二皇子端著茶杯,聽著五皇子的話,心中不由得冷哼,這個老五,說謊話眼睛都不眨一下,好似說得更真的一樣,他以為自己不知道他前段時間,對外是宣稱臥病在床,但實際上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人去了哪裡,怕也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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