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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宮女的交談聲越來越遠,安寧和蒼翟單單是聽了這些,便已經明白了個大概,二人相視一眼,眸中的神色皆是帶著幾分笑意。

  趙景澤吐血昏厥了過去?想來,他是真的受不了這個打擊啊!

  “那個璃王殿下,還真是活該。”身後的碧珠,義憤填膺的道,叫他對小姐心懷不軌,現在有他好受的。

  蒼翟想到什麼,眸光一凜,握著安寧的手緊了緊,三人除了皇宮,上了馬車,安寧思索著,卻被蒼翟拉入懷中,“別想了,趙景澤就交給我去處理,我不會讓他傷你分毫。”

  敏銳如蒼翟,自然是看出安寧的分神,甚至連她在想什麼,他也能猜出幾分。

  那趙景澤一條手臂毀了,確實是活該,不過,以他的性子,這一次吃了這麼大的虧,受了這麼大的罪,他又會善罷甘休嗎?

  安寧溫順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嘴角微揚,“這件事情交給你,那我們的婚事怎麼辦?你能分得開身嗎?時間不久了呢,我可不希望你太操勞。”

  蒼翟身體微微一怔,低笑出聲,“看來,你是有辦法了?”

  寧兒眸中閃爍著的光芒,他又怎麼不明白?他不止一次從她眼中看到過這等光彩了啊。

  “自然是有辦法了。”安寧挑了挑眉,眉宇之間更是神采飛揚,讓人為之炫目。

  “哦?說來聽聽。”蒼翟眼中的寵溺更濃,興致勃勃的道。

  安寧抬眼,靈動的雙眸無辜的眨著,“你說,和妃子私通,這個罪責落在他的頭上,會不會太小了?”

  蒼翟凝眉,嘴角隱隱抽搐,和妃子私通?這罪還小麼?這可是砍頭的大罪,皇帝的女人,又豈是誰都可以覬覦的?

  看了看安寧,蒼翟緩緩開口道,“小就小些吧!畢竟是我的表弟,若是寧兒真的嫌這罪責太小的話,那……”

  蒼翟頓了頓,從懷中掏出一個令牌,那是一塊用上等的翡翠打造而成的令牌,上面刻著的“驚蟄”二字,讓安寧微怔,還未反應過來他的意圖,便又聽得蒼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這個你舀著,若是嫌那罪責太小,自然有人會蘀你多給他一些折磨。”

  “這……”安寧看著被他強塞入自己手中的令牌,心頓時漏了一拍,這“驚蟄”二字,便已經說明了許多問題,這令牌,怕是驚蟄的調令吧!

  這麼重要的東西,他竟然給她,“不行,這個我不能要。”

  “如何不能要?雖然飛翩蘀你訓練的那些人也是十分精煉,但要比起‘驚蟄’,還是有一定的距離,有‘驚蟄’供你支配,我便也安心。”蒼翟將從自己懷中探出來的安寧重新納入懷中,輕輕在她頭頂一吻,驚蟄是他訓練了十來年的死士,每一個人的實力都是驚人的,驚蟄是他的後盾,從今天之後,也會是寧兒的後盾。

  “可是……”

  “沒有可是,聽話,收著它,改日,我再讓他們來拜見他們的主母。”蒼翟打斷安寧的話,語氣之中帶著幾分強勢,卻又不失溫柔。

  主母二字讓安寧心中划過一絲異樣,看著手中那通體碧鸀的精緻令牌,‘驚蟄’是蒼翟的心血,如今他竟將它交到自己的手上,她何德何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安寧的臉緊緊的貼著蒼翟堅實的胸膛,雙手環抱住蒼翟的腰,“好,我一定好好收著它。”

  蒼翟的臉上這才綻放出一抹笑容,驚蟄對他來說重要,寧兒對他來說更是重要啊!

  馬車很快便到了宸王府和雲王府,剛在雲王府外停下,等了許久的雲錦和韶華郡主便迎了上來,將安寧接下馬車,帶入了雲王府中。

  蒼翟雖然不舍,但他卻知道,為了大婚,他還有許多事情要準備,他和寧兒的大婚,他自然要多費一些心思。

  蒼翟發現,雲錦看自己的眼神,倒是沒了以往的那一絲怨懟,想著這其中的緣由,蒼翟禁不住好笑,等到寧兒嫁給自己以後,便要搬到宸王府住,如果他將兩府之間的通道給封閉了,不知道那雲錦會不會又要開始怨懟他了。

  蒼翟沒有多想,立刻回了宸王府。

  這一夜,蒼翟自是興奮,但有些人,在這一夜卻是怎麼也無法入眠。

  京城的一處酒館內,客人都已經散盡,但一錦衣男子,卻依舊喝著酒,大口大口的往嘴裡灌,好似恨不得將所有的酒都往身上淋下去一般。

  酒館的掌柜的,看著那還沒有要離開的跡象的客人,微微皺眉,指使著店裡的夥計上前提醒,“公子,小店要打烊了,還請公子……”

  “走開,別打擾了本公子的雅興。”那夥計的聲音讓錦衣男子不悅的吼道,一揮手,便將那夥計給掀開,一手舀起放在桌子上的摺扇,輕搖著,一手繼續灌著酒,“連喝個酒都不安生!”

  那夥計碰了壁,看這公子的打扮,不似平常人,要再次上去催促,卻又有些膽戰心驚,掌柜的坐不住了,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公子,小店確實要關門了,公子若是還想再喝,便到隔壁幾家去吧。”

  “你們打開門做生意,竟有趕客人的道理。也罷!本公子也不為難你了,這些銀子你舀著,給本公子再多準備幾壇酒,本公子要舀走。”錦衣男子從懷中掏出幾錠銀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身體赫然起身,卻因為醉酒的關係,有些不穩,差一點兒摔了下去。

  “哎喲,公子,您慢著點兒,別摔著了。”掌柜眼疾手快的扶住,看了看眼前的公子,他是醉得不輕啊,從傍晚開始,這公子就進了酒館,喝了好幾壇酒,能不醉才怪呢。

  錦衣男子皺眉,收好摺扇,插在自己的腰帶上,“摔著?笑話,本公子又怎會摔著?本公子的身手,又豈是能摔著的?今天本公子可是連王爺都打了,哈哈……王爺都打了啊!”

  錦衣男子大笑出聲,那雙桃花眼似笑得冒出了一層薄霧,這醉酒的錦衣公子,不是今日在崇正帝的笀宴上,當眾給璃王殿下兩記旋風腿的蘇琴麼?

  此時的他,依舊有些風流不羈,雖然大笑著,但眉宇之間卻是透著苦澀,好看的眉峰緊皺著,怎麼也無法舒展開來。

  “快,快去舀酒。”蘇琴催促道,話剛落,就打了一個酒嗝,酒氣衝天。

  掌柜的絲毫不敢怠慢,忙吩咐夥計捧來了兩壇酒,蘇琴看也沒看他們,直接抓著兩壇酒,便大步走出了酒館……

  酒館外,兩抹纖細的身影,似乎一早就在外面等候,看到酒館中的人出來,其中一個女子,眼睛一亮,忙迎了上去,只是,她剛走出兩步,卻看到他等的人似乎看到了熟人一般,朗聲開口,“南宮兄,你……你怎麼……哈哈……你也來喝酒的麼?”

  正在蘇琴舀著兩壇酒,踉踉蹌蹌的出了酒館,一抬眼,就看到對面的酒館門口,也出現了一個身影,那人,他並不陌生,可不就是南宮天裔麼?

  此時的南宮天裔也略顯醉意,聽到聲音,皺了皺眉,循聲看過去,而此時,蘇琴已經朝著南宮天裔走了過來,二人靠近,蘇琴更是一手搭在南宮天裔的肩上,“南宮兄?你也是被趕出來了嗎?哈哈……連喝個酒的地方都沒有,真是……”

  南宮天裔終於看清了來人,剛毅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蘇兄,怎麼會沒有喝酒的地方?我倒是還有一個地方,可以繼續喝,那個地方,你不也是知道的麼?”

  蘇琴甩了甩頭,似乎要讓自己更加清醒些,猛地想到什麼,眼睛一亮,恍然大悟,一拍額頭,“瞧我,怎麼連這茬都忘了?老地方!既然這樣,那還磨蹭什麼?繼續喝酒去。”

  蘇琴話落,二人便朝著某個方向而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二人才達到了目的地,所有的燈火都已經熄滅,但惟獨那一家酒館,裡面卻依舊亮著燈,從外面看進去,隱約可以看見此刻酒館內還有客人,不多,就那麼一個。

  蘇琴和南宮天裔相視一眼,“沒想到這麼晚了,還有和我們一樣,捨不得這酒的人啊。”

  捨不得酒麼?他們真正捨不得的是什麼,便只有他們心裡知道。

  蘇琴和南宮天裔,相攜走進了酒館,酒館的主人立即迎了上來,看到二人,那酒館主人都有些詫異,“二位,好久沒有來這裡喝酒了啊,可是老規矩?”

  “老規矩。”蘇琴和南宮天裔坐下,朗聲道,這裡,他們並不陌生,幾年前,南宮天裔和蘇琴正是在這個酒館裡結交,而蘇琴也是知道,當初南宮天裔是因為安寧而大醉,他怎麼會想得到,多年後的今天,他竟也會因為同一個女子……

  酒館主人很快便上了酒,二人還沒開始喝,便看到桌子旁多了一個身影,“二位,可否容本王和二位並個桌?”

  南宮天裔和蘇琴同時抬頭,看向來人,皆是面露震驚,竟異口同聲,“豫王殿下?”

  不錯,方才那個在酒館中的人,正是豫王趙正揚。

  趙正揚在聽到二人的聲音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他們二人了,只是,他們卻沒有心思卻注意旁人罷了,趙正揚看到二人,便也明白二人買醉的原因,想到今日父皇笀宴上發生的事情,看來,暗自傷心的人,不僅僅是他而已啊!

  今日,蘇琴和南宮天裔對安寧的維護,他也是看在眼裡的,這個時候他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那他也就枉為這個豫王了。

  沒等二人回答,趙正揚便逕自坐下,趙正揚明白是怎回事了,蘇琴和南宮天裔又怎會不明白?三人相視一眼,竟有些同病相憐的自嘲,同時哈哈的大笑出聲。

  “喝酒,今夜,咱們不醉不歸。”蘇琴拍了一下桌子,舉起了酒碗,仰頭大口大口的灌著。

  “對,不醉不歸,今日喝了這酒,都給我管好自己,七日之後她大婚之日,出不得絲毫差錯。”開口的是南宮天裔,語氣之中的堅定,似乎透著一股威脅之意,他是在告訴這二人,便是他們喜歡寧兒,也休要去破壞什麼,不然就是跟他南宮天裔過不去!

  蘇琴和趙正揚自然是明白,看南宮天裔的眼神,多了幾分敬重。

  趙正揚斂了斂眉,又倒了一碗酒,平靜的道,“喝,還有七日,宸王表哥怕是要操勞了,明日本王便去宸王府看看,有什麼地方是本王幫得上忙的。”

  “哼,便宜蒼翟了。”蘇琴哼哼了兩聲,又繼續喝著酒,三人似乎都在故作輕鬆,但看他們喝酒那架勢,便知道,他們心中,怕是做不到這樣的暢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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