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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翟欣賞著她的手足無措,不錯,他確實懷疑今天的事情另有蹊蹺,這丫頭當真是生了一顆玲瓏心,沒有人能看出他的心思,但安寧卻是例外!

  他喜歡她的聰慧,卻又不知為何,因為她的聰慧,他的心中竟生出一絲不安,尤其是她超出尋常的鎮定與內斂,總讓他覺得她心中有天大的秘密,可是,他卻無法探知這秘密到底是什麼。

  想起昨天在聽雨軒內三人的共飲,便是醉了的她,也保持著警惕,饒是他百般設計,也沒有探到她內心深處的秘密,不過卻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穫,想到什麼,蒼翟唇角微揚。

  此刻,看到她的眸中微微閃現的慌亂,蒼翟的臉上浮出一絲滿意,原來這樣靠近,便能打破她一貫的鎮定,這一點,他記住了!

  瞥見她臉上眼紅暈,蒼翟心中一動,一股情cháo蔓延開來,身體頓時緊繃,竄出一絲異樣,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麼,他的心思雖然從來不曾在女人身上,但卻是一個正常男子,今天的安寧讓人驚艷,尤其是那雙誘人的唇……讓人忍不住……

  呼吸亂了節奏,蒼翟意識到什麼,猛地鬆開手,拉開二人的距離,神色詭異的看著安寧,他對她……

  安寧獲得自由,大口的呼吸著,胸口的起伏在這身衣服的襯托下尤為明顯,看在蒼翟眼中,眸中的顏色更濃。

  “你……怎麼了?”安寧試探的問道。

  蒼翟好似猛地驚醒,夜色中,俊美的臉龐隱約有一抹不正常的紅雲浮現,別開眼,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不發一語的塞進安寧手中。

  安寧微微皺眉,疑惑的打開手中的錦帕,當看到裡面的東西時,身體卻是一怔。

  “不起眼的玩意兒,你若不要,隨便扔了便是。”蒼翟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聲音平緩,但仔細探究,卻依然能夠聽出幾分刻意的掩飾。

  “不……我要。”安寧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這不是不起眼的東西,糖火燒,她最愛吃的便是娘親手做的糖火燒,自從娘死後,她便再也沒有吃過!

  舀了一塊放進口中,熟悉的味道在口中瀰漫開來,腦海中浮現出娘親的身影,慈愛的笑容,溫柔的呢喃……好長時間,她記起娘時,心中都是被仇恨填滿,但此刻,她的心裡卻只有溫暖,好似小時候依偎在娘親懷中一樣。

  “你怎麼知道……”安寧沉聲開口,蒼翟怎麼知道,她喜歡糖火燒?

  “吃了我的東西,以後便不許喚再我宸王殿下。”蒼翟急切的打斷安寧的話,霸道之中卻多了一絲生硬,似在掩飾著什麼。

  安寧皺眉,看著手中的糖火燒,不喚他宸王殿下,那喚他什麼?

  正要開口問,蒼翟英挺的身軀就轉身離開。

  “宸王……”安寧想叫住他,一出口,便看到前面男子的背影僵了僵。

  蒼翟頓住腳步,濃墨的眉峰微皺,隱約含著一絲怒氣,那凌厲的氣勢便是不回頭,安寧也能感受得到,心中一怔,想到自己的稱呼和他方才的話,僵持許久,才緩緩開口,“蒼翟……謝謝你的糖火燒。”

  聽到身後的聲音傳來,陰沉的臉龐舒展開來,滿意的點頭,再次邁開步子,就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嘴角那一抹笑意竟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比起疏離的宸王殿下,他更喜歡他直接叫他的名字!

  而這笑容卻落進了暗處的飛翩眼中,震驚得合不攏嘴,這……宸王竟然笑了!

  在他的意識中,宸王的笑或高深,或精明,或冷然,或算計,但方才他眼中看到的,卻是溫柔!僅僅是因為安寧的一聲“蒼翟”麼?

  飛翩緊皺著眉峰,目光落在安寧的身上,想到今天宸王吩咐自己給安寧的那一顆價值連城的藥丸,飛翩的眉心皺得更緊,那樣寶貝的東西,宸王竟舀來給安寧舒緩宿醉,要知道,那東西可不止有舒緩宿醉的功效啊,想到此,飛翩看安寧的眼神,越發的充滿了探尋。

  宸王府。

  蒼翟剛下了馬車,走進王府大門,突然想到什麼,對著身後的銅爵吩咐,“明天將那個做糖火燒的人接進府中。”

  聽主子提起糖火燒,銅爵的眉心不由得皺了皺,昨晚,主子一回府,就吩咐他滿京城的找會做糖火燒的人,一家一家的訪,一家一家的品嘗,終於找到最滿意的,他這個侍衛就已經聞糖火燒而色變了,天知道他這肚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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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銅爵領命,他發現主子今晚的心情似乎很不錯,是因為糖火燒嗎?

  想到什麼,銅爵的眸子微斂,“主子,極樂殿那邊有消息了。”

  蒼翟前行的腳步頓了頓,斂去臉上的笑容,神色變得嚴肅,“說。”

  “不久後的四國祭,北燕國派大皇子蒼翼來東秦,但據胭脂的稟報,那人也會親自前來。”銅爵沉聲開口,頓了頓,繼續開口,“目前已經動身,是暗中行動。”

  胭脂,八駿之中唯一的女子,掌管極樂殿,她的消息從來沒有差錯。

  “哦?親自來?呵,一個四國祭竟也能讓他如此大費周章!”蒼翟冷哼出聲,眸中的沒有絲毫溫度。

  四國祭,陸上的四個國家約定的盛典,每十年舉辦一次,四國輪流主辦,各國派使團前往,極為隆重,但在強大的北燕國眼中,素來不將四國祭當成一回事,這一次,四國祭在東秦舉辦,沒想到倒讓那人破了例。

  想到那個人,蒼翟的手下意識的緊握成拳,似極力的在隱忍著內心的洶湧,這次他來東秦國又意欲為何?

  “主子,是否要讓‘驚蟄’回京待命?”銅爵試探的看著蒼翟,等待著主子的定奪。

  蒼翟神色微斂,深邃的眸子風雲變幻,望著黑夜,眸子一緊,“讓極樂殿將北燕大皇子蒼翼來東秦赴四國祭的消息傳到西陵皇宮。”

  “主子是要……”銅爵面露疑惑,但片刻之後卻恍然大悟,眼睛一亮,拱手領命,“是,屬下明白了。”

  上次北燕大皇子蒼翼想娶慧敏公主,意圖和西陵國結盟,被“驚蟄”的人一攪和,不但沒有結成聯盟,倒讓兩方成了仇敵,若是讓西陵國知道蒼翼會出現在四國祭,想來又有好戲可看了!

  “別忘了我方才的交代。”蒼翟最後丟下一句話,身形一閃,一轉眼,人已經消失在黑夜中。

  銅爵微怔,察覺到主子離開的方向,不是他所住主院的方向,想到主子丟下的話,方才的交代?他都記下了呀,可是……猛然,腦中一個激靈,頓時恍然大悟,對著漆黑的夜嘆了口氣,“是,主子,明兒一早,屬下第一件事就是去將那個做糖火燒的人帶進府!”

  聽雨軒內,安寧換下了屬於昭陽長公主的衣服,親手將被楊木歡劃開的那道口子fèng好,收妥後,正要準備入睡,便聽到屋外隱隱有動靜,瞬間警惕起來。

  “誰?”

  “我!”

  聽到聲音,安寧眉心皺得更緊,“是你!”

  ☆、第五十八章達成共識二人聯手

  安寧沒有想到會是南宮天裔在屋外,披了一件披風,安寧終究還是出了門,一開門,青袍的南宮天裔背對著她,那背影,透著幾分風霜,安寧心中微怔,這幾年,東秦國和南詔國一直戰火不斷,他這兩年在軍營的生活,怕是不容易吧!

  “南宮將軍可是有事?”安寧平靜的開口,走到南宮天裔身旁,和他並肩而立。

  “你過得可好?”南宮天裔沒敢看安寧,終於問出了這麼久以來盤旋在他心中的那句話,只是,那一聲“南宮將軍”好似在二人之間劃出了一道深邃的鴻溝,曾經,他的小寧兒從來都是喚他“天裔哥哥”,她當真是如兩年前那封信上所說的,要將他忘得徹底麼?

  過得可好?安寧嘴角勾起一抹諷刺,被謀害性命,被那母女二人當傻子般利用,那是好麼?不過,現在的她從來不會自怨自艾,無論過得如何,她的復仇計劃都會繼續,即便前路硝煙瀰漫,荊棘叢生,她依然不會退縮,這一世,她只為復仇而活!

  沒有等到安寧的回答,南宮天裔腦中浮現出方才在蒼翼面前,吃著糖火燒時,安寧臉上燦爛的笑容,怎麼能不好呢?堂堂宸王對她如此用心,她該是幸福的吧!

  憶起昨晚安寧醉酒間說的話,他一直知道她鍾愛糖火燒,但卻沒料到,僅僅是一句話,蒼翟便將糖火燒送到了她的手上,看她將東西放進口中時的滿足,南宮天裔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兒。

  那滿足的笑容不再只為他綻放了麼?

  “天色已晚,二小姐早些休息,天裔告辭。”似害怕再多留下一秒鐘,都會忍不住失態的攬她入懷,身形一躍,出了院牆,安寧看著身旁人影消失的地方,腦中思緒深沉。

  而離開聽雨軒很遠的南宮天裔,卻是摸了摸一直放在懷中的東西,嘴角勾起一抹苦澀,寧兒愛吃的糖火燒,他終究沒有送出去!

  “喝一杯如何?”

  身後傳來的聲音讓南宮天裔一怔,回頭,卻是看見蘇琴朝他走來,依舊是吊兒郎當的模樣,但看在人眼裡,卻煞是迷人。

  南宮天裔皺眉,臉上浮出一絲被察覺心思的不悅,但片刻,嘴角卻勾起一抹釋然的笑,“老地方!”

  二人相視一眼,老地方,兩年多前,二人因為醉酒結識,老地方,自然是一個買醉的好地方。

  “那人是安寧!”蘇琴突然開口,嘴角的笑好似沒有了以往的坦然,“你心底之人。”

  南宮天裔笑而不語,但那苦澀的笑容卻已經回答了蘇琴的問題,蘇琴聳了聳肩,他本就猜了出來,但是親自證實了這個猜測之後,他的心中竟有一絲怪異,那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覺,澀澀的,胸口堵得慌。

  腦中浮現出安寧的身影,蘇琴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氣,瞬間又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本性,勾住南宮天裔的脖子,大笑道,“走,喝酒去!”

  夜色中,兩條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黑夜中……

  接下來的幾日,整個侯府的氣氛格外詭異,楊木歡受了家法,被關在瓊花院中,大夫人重新舀回了被楊木歡奪去的權,先前討好四夫人的下人,全數受到大夫人的遷怒,整個侯府的下人都小心翼翼,人人自危。

  安寧踏進瓊花院,滿目儘是蕭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楊木歡如今失勢,怕是人人避之了吧!

  “小姐……我們來這裡做什麼?”身旁的碧珠疑惑的問道,現在所有人都不願靠近這個瓊花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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