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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子璋無奈看天,“給一半,不然不給。”

  內心掙扎了好久,還是抵擋不住嚴寒的威脅和溫暖的誘惑,方祁連沒骨氣地哼了一聲,“那還不給?”

  嘴硬的傢伙。

  衛子璋將圍巾纏到他脖子上,動作倒是很快,他也是怕這傢伙凍著了。

  “要過年了。”方祁連忽然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到我家來過年嗎?”衛子璋很乾脆地說出了自己盤算了很久的打算。

  方祁連笑抽,“你是準備讓我被你們家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們拿著板子抽死嗎?”

  衛子璋一家幾乎都是軍銜,少有的幾個入政的也是高官,他這種身份不尷不尬的,更何況,他跟衛子璋之間現在還沒有什麼呢,去了,就真的有什麼了。

  五年都這麼過來了,很快就要六年了,一個人過年的滋味,他早就習慣了,更何況今年他先有約了。

  衛子璋無言,“我家沒你想像的那麼可怕。”

  雖然他現在已經跟他們鬧翻,但總是要回去過年的。

  豈料方祁連還是搖頭,“我有約了,譚教授讓我到他家去過年,我都答應了。”

  衛子璋一下子又停住,拽住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笑意深沉,“你這人,剛剛就活該摔死在那兒!”

  ——變臉比翻書還快。

  方祁連算是見識了,只是他無所謂,“隨你怎麼說吧。”

  該死的,怎麼能是譚玖痕那家子?!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是要用那個留言數量虐死我嗎?摔,作死啊啊啊啊啊啊撓牆!趕著勁兒碼字回來一看留言一條,那心拔涼拔涼的啊混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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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男神與過年(二)

  這一天的雪沒有停過,衛子璋半路上接到電話,似乎是他家裡有事叫他回去。

  迫不得已將方祁連送到了車站,自己卻急匆匆地走了。

  方祁連站在站牌下面,看著已經熱鬧起來的大街,有遊街的隊伍敲鑼打鼓地經過,帝都的春節氣氛就這樣濃厚了起來。

  方祁連的圍巾現在已經完完全全地屬於他自己,只不過忽然覺得有些不習慣。

  他早就知道習慣的力量是很可怕的,只是沒有想到,衛子璋在利用習慣來將他綁住。

  譚玖痕的車停在他身後,“祁連師兄,順便上車吧。”

  譚玖痕也是遠遠看到方祁連,本來是奉命去總參接人的,可是沒有想到半路上就遇到人了。

  方祁連也不客氣,回身就鑽進了車裡,“你怎麼來了?”

  “只是老爺子讓我接人,我倒是運氣好,半路就看到你了。”譚玖痕解釋了一句,“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兒?你們總參不是有組團去看升國旗的傳統嗎?”

  “剛剛看完回來,我們走得太慢了。”這個“我們”指的就是衛子璋跟他自己了,因為走在了後面,所以前面的人早就找不到了。

  方祁連早已經覺得譚玖痕很順眼了,自從這少年開始學好,他就對他沒偏見了。客觀地說,譚玖痕也是很出色的人。

  譚玖痕看著他那青白的嘴唇,按開了車裡的空調,調高了溫度。“大清早地去占位子,看升旗向來都是這樣的。”

  “你們國安似乎是新年集體去,趕的是新年的第一次,也是很擠的。”方祁連對國安總參之間的事情也是了解的,這種趕升國旗的傳統,也反應了兩個部門之間的差異,國安重視有個漂亮的開頭,總參希望有個完美的結局。

  到底哪個更好更科學,方祁連也說不清楚。

  “老爺子說了,要把你安安全全地帶回去,臨走的時候還各種叮囑我,我都快懷疑你才是他親孫子了。”譚玖痕開著車,看著前面的紅燈,壓下了剎車,緩緩地停下,等待著紅燈過去。

  來來往往的車燈上都貼著小小的紅紙,還有的在後視鏡上掛著代表新年的小紅燈籠,那金黃色的穗子垂下來卻隨著風飛拂,在現代的氣息之中深藏著帝都舊時的韻味兒。

  方祁連隨意地看著,偶然之間瞥見譚玖痕的車上沒有,他倒是想起來,自己去廣場的時候隨手買了個中國結,這個時候倒是恰好拿出來給他繫到後視鏡上面去。

  譚玖痕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一笑,“祁連師兄,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有些爛好人啊?”

  方祁連收回手,看著那火紅的中國結掛著,也覺得心暖,卻並不否認自己的確是有些爛好人。“有時候我自己也這樣覺得,可是大半的時間裡,我覺得自己是沒有錯的。而且,我不是沒有壞心的時候。”

  他可是很清楚地記得,以前自己把衛子璋氣瘋的時候,連洛絕頂這樣的人都被他傷得體無完膚。他是爛好人,可從來不是個好人。

  “你壞心的時候太多了,一隻手是數不過來的。”譚玖痕又不是沒領教過方祁連的冷血。他還是第一次跟個男人來個暗示性的表白,結果被方祁連冷冰冰的三個字“沒感覺”給一棒子敲回了地府去。

  方祁連笑著,紅燈熄了,綠燈亮了,車子重新開動了。

  一路飛馳,看得出譚玖痕開車的技術很好。

  只可惜,方祁連是個連駕照都沒考過的。

  譚家住的地方不算很富裕,只是京郊的小別墅,給家裡的老人躲躲懶,在二環內還是有房子的。

  過年了,一家子幾乎都在這裡。

  方祁連不過是一個外人,可是這是譚老爺子的學生,現在還是總參里的要員,別人除了喊衛子璋“璋少”之外,現在也要喊他為“連少”的,也算是總參的新貴了,更何況據說方祁連跟譚玖痕之間的交情很好,叫方祁連出來過個年,似乎也沒什麼的。

  譚教授就坐在客廳里,捧著個古舊的手爐正在翻書,方祁連還沒走進去幾乎就知道他在翻什麼了。還不是計算機的那些書,他那本應該是總參今年的內刊,跟國安的技術組的一起合印的,總結了今年的一些技術,順便提一提明年的安排。

  譚教授是總參國安兩邊的名譽技術顧問,要拿到這些資料自然是十分輕鬆了。

  “祁連你可算是來了,我還擔心阿痕這個臭脾氣會得罪你呢,你總算是來了,快坐快坐。”一見到方祁連進來,譚教授老懷大慰,立刻拉他坐下,回頭卻對譚玖痕說道:“你小子,快去給你師兄倒茶啊!”

  譚玖痕一臉的可憐相,“老爺子你這不公平,我這怎麼還要去倒茶啊?”

  譚教授眼睛一鼓,立刻呵斥他,“叫你倒個茶都要這樣,以後要你給我這糟老頭子抬棺材你還不知道跑到哪裡去呢!”

  方祁連頓時開始憋笑。

  別看譚教授年紀雖然大,可是心卻還很年輕,這些“棺材”什麼的話說出來也不覺得忌諱,他身體硬朗著呢,就算是出事也是很久之後了,譚教授本人從來不關心這個問題。

  譚玖痕一聽自家老爺子把“抬棺材”這種詞兒都說出來了,怎麼還敢說太多?立刻就轉身去泡茶來,“得得得,老爺子我不跟您計較,省的一會兒又說我不孝順,我這就去倒茶了還不成嗎?”

  “這小子!”譚教授在背後滿意地眯了眯眼。

  方祁連難得看他這麼輕鬆的樣子,暗道譚玖痕跟家裡和好,最高興的人肯定是譚教授了,看他這受用兒孫福的樣子,嘴上雖然不說,心裡其實還是很滿意自己這個孫子的。

  “譚教授,玖痕師弟本來就是很有才華的人,這下子您老可是滿意了吧?”

  “他哪兒能跟你比啊?”譚教授搖搖頭,似乎對自家孫子還不算太滿意,只是說道,“這小子,淨會不務正業,現在我也不說他了,你們年輕人啊,路多得很,怎麼走都好,只要還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那路總是越走越寬的。”

  方祁連知道譚教授這是指的什麼,他當初被捕一事鬧得有些大,譚教授也是知道的,也知道他這得意門生背地裡也是他最痛恨的黑客,當時也不是沒有過憤怒的,可是回頭想想,他家弟子其實並沒有真正做過什麼壞事,並非世界上所有的黑客都是人渣敗類,之前是他以偏概全,才導致了自己跟譚玖痕之間的決裂,現在孫子好不容易回來了,他也慢慢地想開了。

  年輕人的想法跟自己總是不一樣的,計算機的技術需要一代又一代的人開繼續開發研究,每一代都有自己的方法,沒必要用老一輩的條條框框去束縛,也許這樣他們的發展會更好。

  更何況,就是衛家那個從小被稱作“精英中的精英”的小子,也不是在總參幹著技術部的工作嗎?他家的孫子,比起衛家那個,其實還是差了那麼一點的——就算譚教授不想承認,其實還是必須承認的,譚玖痕輸就輸在心性上頭,可是心性這種東西是慢慢磨出來的,一時半會兒強求不來,他現在也就不想強求了。

  過了一會兒,譚玖痕端著茶走過來了,放了個古樸的茶盞到方祁連的手邊,解釋道:“這可是我家老爺子珍藏的青花碗,我悄悄拿出來泡了茶,想必我家老爺子是不會介意的,我呢,也就能夠沾沾光跟著喝上幾口,摸摸這好茶盞。”

  譚教授瞪了他一眼,轉眼卻笑開,“你就會貧嘴,除了一張嘴,拿什麼出去炫耀?”

  譚玖痕心說自己這張嘴巴其實都是不利索的,不過為了不打擊自家老爺子,他還是閉了嘴沒說話,隨意就坐在方祁連的手邊,自己端了一碗茶,轉著茶碗慢慢地看著。

  方祁連也對著茶碗有些好奇,於是端起來細細鑑賞。

  他是方家以前的大少,就算沒有專門研究過瓷器,眼光品味卻還是在的,一看就知道這是古物,他飲了一口茶,頓時覺得有些奇怪,“這是?”

  “桂花茶。”譚玖痕理所當然地應道。

  譚教授差點沒氣得吐血,“你個兔崽子!我這碗怎麼能用來泡桂花茶?!你……”

  方祁連笑得腸子打結,看著譚玖痕那鬱悶的臉色勸解道:“沒有君山銀針,這桂花茶也是上品,還不算太糟。”

  譚教授一聽,那恨鐵不成鋼的心就上來了,伸出指頭去戳譚玖痕的額頭,“你看看你師兄,這才叫做涵養,你之前跟著老師學的那些都被丟進了狗肚子裡!”

  “……”譚玖痕鬱悶地看了一眼方祁連,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地別過眼。

  方祁連手裡的茶盞不住地抖動,一直在忍笑,從未被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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