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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方不讓不來已經很沒誠意了。

  第二回方不讓依舊沒來不說,乾脆連對方當事人殷曉媛都直接不出現了,就留他們雙方三位律師和負責調解的法官面面相覷。

  這樣的調解能有個好結果才是見鬼了。

  可以說雙方的態度已經十分明確。

  在相互開出的條件上完全無法達成一致,存在著巨大的利益分歧。

  但沒有一個人提出要提前終止調解。

  雙方在相互都知道調解不可能成功的前提下,愣是在調解室里折騰了一周。

  法官差點都被他們折騰得沒了脾氣。

  作為代理律師的他們,在此期間十分盡職地試探著,想要得知放真正的訴求和底線,以期在後續的訴訟中施展出更有針對性的手段。

  正所謂“蛇打七寸”。

  當然,更重要的是為了拖延。

  法院每一起訴訟都有相對固定的舉證期限,像這種涉及到巨額利益分配的離婚訴訟,雙方當事人都是恨不能將對方查個底兒掉,讓自己手上掌握更多、更充分的對自己有利、對對方不利的證據。

  程白、朱守慶是這個打算。

  女方那邊的律師明顯也是一樣的打算。

  這種情況下就看誰查得更透。

  朱守慶每次調解回來看手上那一大堆的證據都覺得焦頭爛額:“其實調解的時間拖長了,劉臻那邊肯定能搜集到更多對我們不利的證據。畢竟方par的黑料搜集起來簡直半點難度都沒有!”

  說到這裡時他看方不讓的眼神都能殺人了。

  程白也只能儘量安慰,聊勝於無:“您反過來想,女方手上本來就有不少對我們不利的證據,可我們的手上卻很少有對女方不利的證據。拖延時間多搜集一下的話還有希望,要連這點時間都不爭取的話,只怕連那點渺茫的希望都沒有了。”

  只是話雖這麼說,調解的時間終究也沒有能拖延多久。

  女方律師劉臻也不是傻子。

  她們的確有拖延時間多調查對方取證的需求,但更重要的是給方不讓這邊施壓,所以第七天的時候,可能手裡已經掌握到了不少的證據,覺得事情十拿九穩了,便怎麼也不肯再繼續調解。

  負責法官當即就同意了。

  本來案件就已經進入了訴訟程序,男女雙方又根本就不存在調解成功的可能,所以乾脆地結束了調解。

  說來也巧,法院那邊分到這起案件的主審法官正好是尚菲。

  得知消息的當天她就給程白髮來了一串狼嚎的消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這麼幸運,有生之年竟然能接到圈內這種大佬的離婚官司,等審完絕對能在履歷上添上光輝的一筆,拿出去跟別人炫耀了。

  程白卻一點也不樂觀。

  她回了尚菲一句:“別高興太早。”

  果然,第二天劉臻就直接向法院提出了針對主審法官的迴避申請,稱尚菲和被告律師程白是大學同學,多年好友,關係甚密,她的當事人殷曉媛很擔心自己是否能得到公平公正的審判,希望民事庭這邊酌情更換法官。

  才高興了沒一天的尚菲就這麼被換掉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有這麼倒霉:“雖然不能否認他們的申請有道理,可上海這地方司法環境已經算是十分乾淨了吧。都是搞法律的誰還能不認識誰了?我還能捨棄自己的名譽瞎判案嗎?!理智上能接受被換掉,可情感上怎麼那麼想罵她呢?氣死我了!”

  很快又換了一位新的主審法官。

  朱守慶和程白一看,整個腦袋都大了。

  姓陶,叫陶文道。

  嚴格算起來他還是尚菲的師父。

  尚菲知道這件事時是這麼評價的:“哎喲,他是老法師了,我剛進民事庭就是他帶的我,只是人有點認死理,一根筋,在法院裡得罪了挺多人的,這麼多年下來也沒見升遷。不過他自己好像也不是很在乎。老陶為人挺不錯的,但你知道年紀大,家庭觀念很重,思想比較傳統,又很不待見那些到處鑽營的律師。你們這樁案子遇到他,有點‘雪上加霜’了。”

  破產管理那邊是越理越順,眼看著已經邁入正軌;方不讓這離婚官司卻是截然相反,隨著訴訟程序一步步推進,越來越多的狀況出現,程白心裡也就越來越沒底。

  他們查過,陶文道跟劉臻沒什麼關係。

  也就是說不可能再通過迴避申請來更換法官。

  再說了,就算能換,換掉之後情況也未必對他們有利:天底下有幾個法官會喜歡方不讓這種人?這他媽簡直就是“法官公敵”!

  換一個說不定會更糟。

  而且在法官的人選上太折騰,是很敗好感的一件事。

  冠冕堂皇地說,法院都是依法判決,不存在被情感左右;可真接觸過法院就知道,法院也是人,是人就有脾氣,有情感偏向,有的案件里這種情感和好惡不重要,但在有的案件里卻非常重要。

  比如離婚案。

  一地雞毛,情理和法理傻傻分不清楚。

  朱守慶在知道陶文道接手案件之後,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陰鬱的情緒,在會議室里大發脾氣:“不知不覺間又吃個暗虧,查女方查了半天也就查到人家和現任吃飯約會親親嘴兒,別說床照了,連個開放記錄都沒有!官司還沒打就輸一半,打這麼多年官司還是頭一回這麼憋屈!叫他媽什麼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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