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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這個名字就在律界嶄露頭角,到如今已經是塊金字招牌,價錢貴到能讓一般人望斷脖子。
程白把資料鎖進抽屜,語氣平淡:“方大律有事說事,沒事我就掛了。”
電話那頭似乎被她噎了一下,沉沉地低笑,很輕易就能讓人想像出他拿著電話抽著煙坐在落地窗前的姿態。
邪得厲害。
方不讓道:“天志壓根兒沒你的位置,我這裡倒是虛位以待。你這樣的人,放天志這種破所,屈才。都到上海了,真不再考慮考慮?”
其實早在幾個月前乘方剛註銷的時候,方不讓就問過她要不要到明天誠。
但她那時以不想離開北京為由拒絕了。
結果沒過多久,就傳出程白回了上海,去了天志的消息。
方不讓覺得老男人的面子可能不值錢。
明天誠可是紅圈,他的團隊更是業內數一數二的吸金團隊,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程白是瞎了狗眼。
“最近不是很缺錢。”當初作為乘方的創始合伙人,賺的錢夠花兩年了,程白不很著急,對方不讓的拉攏更是無動於衷,只道,“方大律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在天志待著還不錯,暫時不準備走。”
電話那頭輕蔑地嗤笑。
啪地一聲響。
是都彭打火機彈開時清脆的響動。
方不讓的聲音有些模糊起來,似乎含著煙:“行吧,那只能期待一下你復出第一案的表演了。”
說完就掛了。
目的性非常明確,拉攏不成,連多餘的一秒都不想浪費。
他可比程白貴多了。
有那麼片刻,程白幾乎錯以為他是接了安和財險的官司,但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否決了。
這點錢還不夠方不讓塞牙縫呢。
他的意思是,庭審的時候,他可能會去旁聽。
第17章 據說不能贏的官司
區法院受理曾念平一案後,傳票就送到了安和財險,並且很快安排了雙方的證據交換。
排的開庭日期跟預計的一致,12月09日。
表面看上去就是簡簡單單一樁保險糾紛,但伍琴的心無論如何也定不下來。
“你知道對手是誰嗎?”
她都快被這一位公司合作律所的律師氣笑了,坐在自己法務部的辦公室里,一臉的冷笑。
“那是程白,不是你以前應付的阿貓阿狗!”
坐在她對面的律師叫錢興成,油頭粉面,真沒把她這話聽進耳朵里,一條腿翹著,整個人的肢體語言都顯示著他的不在乎:“什麼程白不程白的,掉毛鳳凰不如雞!那天證據交換的時候我都見過她了,除了長得漂亮點真的沒見有什麼本事。提交的證據也都亂七八糟的,中規中矩,半點威脅都沒有。這麼普通一案子,伍總監您還要我怎麼重視?”
這就是一個中等律所的普通律師。
保險公司都有自己固定合作的律所,有大有小。
遇到大案子的時候,會委託大律所的厲害律師代理;但如果只是幾萬十幾萬的小案子,委託的律師就很一般。
無疑,曾念平這十來萬,對安和財險而言就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案子。無論是從案件的複雜程度來看,還是從成本支出的角度看,都不可能花大價錢請厲害律師——
就算他們早聞風聲,知道原告律師是程白。
錢興成在他這個等級的律師裡面已經算是小有一點名氣了,接下這個官司真的也不賺多少錢,一半是因為法務部新任的副總監推薦,能藉機跟安和財險打好關係;一半是因為原告律師是以前在北京十分出名的大Par程白,且這個案子原告勝訴的機率極小。
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兒餅!
送到自己腳邊上的踏腳石,不踩上一腳都對不起自己。
贏了這官司,他的履歷上可就能添上漂亮的一筆,就算案子不怎樣,可怎麼說也是贏了程白呀。
伍琴根本不用問,光看他的神情就能知道他現在是怎麼想的,一張漂亮的臉上頓時滿布著陰雲。
但僅僅過了片刻,她就有了決斷。
這個人雖然不靠譜,可對她來說未必不是一個機會。
那小綠茶才進公司幾個月就已經提拔成了副總監,但好死不死在這節骨眼上遇到這個官司,還為了顯示自己的人脈和能力推薦了錢興成。
平心而論,這一點律師費能請到錢興成,的確很能耐了。
然而要對上程白遠遠不夠。
在職場上老闆是不會搭理你有多少難處的,給一毛錢都想看見一萬的效果,而這就是那小綠茶失算的地方。
太嫩了。
伍琴望著錢興成,忽然就笑了起來,變得平和許多:“不管怎麼說,這樁官司我不是很放心,開庭的時候我會跟你一起出庭。”
“行啊,您要去我沒意見。”
保險公司有訴訟,有的是法務出面,也有的是委託外面的律師,當然也有兩方同時出庭的情況。
錢興成只覺得伍琴大題小做。
“反正有證人證言和視頻,騙保是板上釘釘的事,這官司不可能輸!”
——
“誒,這床的病人呢?”
醫院病房門口,邊斜看著空蕩蕩的床位,一時有些驚訝,問身邊的褚賢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