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小娘子,跟著酸書生有什麼勁兒,跟著大爺走,大爺讓你知道什麼是男人。”猥瑣男一腳踏在凳子上,腿還晃呀晃的,擺著標準的流氓造型。

  我不知道你之前是不是很男人,但我知道你很快就不是男人了。我看看坐在身邊的師父若無其事地抖抖袖子,在心裡默默念。自從師父戴上這張平凡的人皮面具,似乎所有人都會自動忽略把他當空氣,全然不顧他至少是我名義上的相公。

  丟了個白眼過去,誰讓你把我打扮成這樣,招蜂引蝶也是必然。

  還不是為你安全著想?

  你可以把我扮成老頭或者中年男子,要不然辦僕人也行。

  那更容易讓人起疑。

  得了得了,別說的冠冕堂皇,分明就想看我出糗。

  “砰”的一聲,一隻拳頭重擊在桌面上,打斷了我跟師父的“眉目傳情。”轉頭對上一張怒髮衝冠的臉,“大爺跟你說話,你沒聽到?”

  輕輕嘆口氣,就算是聽到,你認為我該說什麼,難道公然在老公面前紅杏出牆,然後被這滿客棧的人口水淹死,或者是誓死不從,然後被你強行擄走,連累老公被你打個半身不遂,所以沒頭腦就是沒頭腦,只能做小混混這種沒前途的職業。

  眼見猥瑣男發了狠,一隻長滿毛的手探向我的衣領,寒光閃過,一泓秋水長劍擱在猥瑣男的脖子上,清冷的聲音響起,“滾。”

  猥瑣男兇狠地轉過頭,瞬間如蔫了白菜葉子,抖抖索索地退出去。鄰座的人竊竊私語,隱約聽見什麼“瀟湘劍客傅雲歸”。江湖呀,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江湖。

  偷眼瞧了瞧,劍眉星目,氣宇軒昂,連收劍入鞘的動作都做得正氣凜然,確實有大俠之風。忍不住喊了聲,“公子留步。”

  考慮到我現在畢竟女裝打扮,很多話不太適合說,在桌下踢了踢師父的腳。師父瞪了我一眼,站起身接口道,“剛剛若非壯士助手相救,小生和拙荊可能已身遭不測,小生在此多謝了。”語畢一揖到底。

  “兄台言重了,不過是舉手之勞。”那人一手托起師父,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小生與拙荊對壯士這樣一身正氣的俠客神交已久,不知可否有幸邀壯士共飲一杯薄酒?”

  “俠客二字擔不起,不過傅某生平最愛兩物,美酒與知己,我看兄台雖是讀書人,言語中卻是豪氣萬千,能與兄台相交是傅某的福氣。小弟聞得一處,珍藏美酒無數,兄台可願賞光?”那人拍拍師父的肩膀,大笑著走出去。

  呃,不是應該我們請客的嗎?我疑惑地看看師父,師父正招來店小二結帳,一臉平靜,難道剛剛還有什麼我沒注意到的情節,還是古人的思維與現代人不同?

  第 13 章【修】?

  第 13 章【修】

  花間坊,我輕輕念著招牌上的字。勸君莫作獨醒人,爛醉花間應有數。看來這酒坊主人也是遊戲風塵之人,歲月易逝,浮生短暫,人卻紛紛亂亂千頭萬緒,歡會難得易散,不如與世同濁皆醉。

  “鳳老闆,把那壇三十年的桃花釀拿出來,今天我要和朋友不醉不歸。”甫進酒坊,就聽見傅雲歸的大嗓門,所以說,絕對不能相信人的第一印象,什麼優雅,什麼風度,不過是特殊環境下出現的幻覺。

  不過讓我驚訝地是,這坊間的主人竟是女子,不過三十多歲,面若桃花,膚若敷粉,體態風流。聽了傅雲歸的話,面上浮現一抹笑,聲音卻是潑辣,“你這小兔崽子,倒是說說看,這月是第幾次賒欠,拿著老娘的東西做人情,羞也不羞?”

  傅雲歸臉紅了下,走上去輕聲說了什麼,那女子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嘆口氣, “罷罷罷,老娘算是栽在你手裡了,真是天煞的小魔障。”

  上了樓,我迫不及待的追問傅雲歸剛剛說了什麼,傅雲歸支支吾吾,頰邊泛出可疑的紅暈,我的興趣更大了,冷不防腰間一緊,對上師父警告的表情。

  師父對傅雲歸笑了笑,“拙荊孩子心性,望傅大俠不要介意。”

  孩子?我微微笑著看向師父,腳下用力一踩,聽見耳邊一聲悶哼,呵呵,慡。

  “所以兄台是往寧安城方向去?”回過神來正聽見師父的問話。

  “傅某的一個朋友為人陷害,不日便要處斬,傅某至少要在朋友臨死前見他一面。”似乎是由於激憤,捉住酒杯的手用力了些,爆出青筋。

  說什麼只見一面,看這傅雲歸的樣子,怕是劫法場的念頭都有,他自恃武功高強,也要考慮他朋友的情況吧。不過說起近日要處斬的人,似乎我在牢中遇到的那人也是近日處斬。

  “不知傅公子的友人姓甚名誰?”我遲疑著開口。

  “他叫秦鴻宇,原是寧安縣衙的一名小小書吏,年前的cháo州河道貪污重案,他被牽扯其中,最後竟以主犯論處。我知道鴻宇的為人,他這人視金錢為糞土,上任這三年來,連件新衣都沒捨得添,說是有這錢不如捐給朝廷修河堤,他最放不下的就是這八百里長堤和河兩岸的百姓,怎麼可能去貪那昧心財?”語畢泄憤似的一拳擊在桌上,杯碟亂顫。

  是他,我暗暗下了決心,“離處斬的日子還有多久?”

  “還有半月,怎麼?”

  從袖中摸出那塊青玉貔貅玦,我遞給他,“公子與我們萍水相逢,也算有緣,你拿上這個,去宣涼城找京兆尹薛青冥,他會設法還你朋友一個清白。”

  “可是……”傅雲歸接下玉玦,一臉猶豫,“怎麼好意思……”

  “傅兄對我夫婦二人有大恩,如今我們不過盡些綿薄之力,兄台若不收,就是看不起我們夫婦了。”師父推回那隻伸出的手,“不早了,我們該告辭了,傅兄若想救回友人,也要及早上路。”

  傅雲歸見狀不再推辭,將玉玦收入衣中,重重道謝。

  “我今天,是不是太魯莽了?”隨意找了一家客棧投宿,我站在房間悶悶地說。怎麼說那玉玦也是薛青冥當作珍貴信物送過來的,我一下子就轉手送給別人,實在是說不通。

  “是有些魯莽,”師父淡淡的接口,“薛青冥曾在寧安縣呆了五年,按他的個性,若是cháo州河道貪污案真的有問題,他不會袖手旁觀,既然事情發生了,就說明當中必有旁人不知的內情,情勢逼得他不得不放手。當然,還有一個可能。’

  “什麼?”

  “也可能當年的案子他也有份。我聽說皇上派來查案的欽差是御史台監察史候衍,他和薛青冥一樣,是早年安王黨的人,也就是當今聖上的心腹。薛青冥曾在魯王身邊潛伏三年,直到乾嘉之變,雖說千鈞一髮之際解了皇城兵禍,但也因涉嫌謀反被貶至寧安縣,直到近日因政績清明被召還,升了京兆尹。”

  “師父怎麼知道這麼多?”我有些疑惑。

  “你以為旁人都跟你一樣吃了睡睡了吃嗎?”師父笑著打趣。

  可惡,把我當豬看,我轉轉眼珠,“如果薛青冥真的跟這件案子有關,那傅雲歸不是自投羅網?”

  “那倒未必。京兆尹一職統領京畿十六衛禁軍,皇上是乾綱獨斷才定的薛青冥,那些舊臣們,嘴上不說,心裡的抱怨怕是翻了天,若是薛青冥能徹查當年的案子,於皇上來說,可以換掉那些老舊勢力,於薛青冥來說,是立一大功,以後的仕途必然青雲直上。”

  “可薛青冥也是寧安縣的官員,脫不了干係,朝廷會讓他來徹查嗎?”

  “咱們這位聖上繼位雖只有四年,野心卻大,這吏治改革就是第一步,得了這個機會,會不行動?等著看,他肯定是派一位讓朝中人認可的官員下來徹查,在以了解情況的理由把薛青冥安排在隨行官員里,這cháo州,要變天了。”師父嘆了口氣,“能做的,我們都做了。秦鴻宇能不能脫罪,要看他的造化了。”

  想到傅雲歸莽撞的個性,我搖搖頭,只要他把青玉貔貅玦平安送到薛青冥手上我就阿彌陀佛了。不過,我懷疑地看著整理床鋪的師父,以一個隱居多年的人來說,他知道的是不是多了點?

  第 14 章【修】?

  第 14 章【修】

  一夜無夢,打了個呵欠,懶懶地看身邊安詳的睡顏,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醒來的時候,身旁多了枕邊人,沒有欲望,沒有衝動,純粹是很溫馨的感覺,像是嬰兒時期躺在羊水裡,很溫暖,很安心,似乎只要有這個人在身邊,外面再大的風雨也滲透不進來。

  眼睛眨了眨,右手抬起遮在臉上,這是師父醒來時慣有的動作,熟悉得像是身體的一部分,只是,此時此刻身體裡奇異的騷動又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師父奇怪的看著虛壓在上方的我,剛睡醒的眼睛有點找不到焦點,朦朦的。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