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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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

  渾身都很熱。

  身上每一寸肌膚,骨髓,都透出一種酥酥麻麻的熱,渾渾噩噩,很是難受。

  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間陌生的酒店房間,頂燈大亮,旁邊,還躺著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

  她的頭很重,迷迷糊糊爬起來,腦中是一種斷了片的空白感覺。

  奇怪,明明覺得剛才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可現在回想,居然完全想不起來了,一努力回想,腦袋就很鈍,想閉上眼睛投入夢鄉。

  她知道這種思維遲鈍的感覺是迷。藥導致的,用力甩了甩頭,從床上下來。

  怎麼出現在這裡的?和旁邊那個男人又是誰?都不是她現在該細想的問題,因為她可以確認,她沒來過這個酒店,那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裡,一定是很不對勁的事情,所以她的第一反應是趕緊下床離開。

  可腳剛點地,手腕就被旁邊的男人拽住了,狠狠一扯,差點跌進他懷裡,也因此,看清了那個一直背對著她的男人。

  猩紅猩紅的丹鳳眼……

  居然是陸臨歌!

  侯佳音怔了一下,而就是這短短吃驚的一秒鐘,她已經被重重摜回床上。

  摔進被褥深處,陸臨歌傾過身來,眼底有濃烈的不正常的火焰,像是被什麼深深折磨著,想要得到解脫。

  侯佳音打了個激靈。

  他已經拉掉領帶,把西裝脫下來,摔在地面上。

  熱燙的大掌伸過來,立即換回了侯佳音一個狠狠的耳光。

  陸臨歌被她扇得偏過頭去,半張臉都腫了,卻沒有任何反應,仍舊靜靜盯著她,鳳眼迷離。

  這一定是被下藥了。

  侯佳音看著他英俊的臉龐浮出鮮紅的手指印,想。

  她只是被下了迷藥,思維變得遲鈍,但不代表她沒腦子,看著頭頂的陸臨歌,眼神冷下來,「陸臨歌,你要做什麼?」

  試探的話果然沒得到他的回應,他就跟聽不到似的,身子傾過來,就想去脫她的衣服,氣息炙熱。

  其實,她覺得陸臨歌這人很奇怪,克製得連被下了藥後,動作都這麼緊繃機械。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因為陸臨歌想脫她的衣服,她當然不肯就範,伸手摸過床頭柜上一個菸灰缸,不管三七二十一,砸在他頭上。

  沒想到竟然被陸臨歌擋住了,他無意識地抓著她的手腕,表情變得冷漠。

  居然是個練家子!

  侯佳音吃驚。

  但是下一秒,陸臨歌還是疼得弓下了身子,因為侯佳音攻了他的下盤,還是用盡的全力踹的,怕不用力不成功。

  陸臨歌痛得呻吟了一聲,整個五官都擰在了一起。

  侯佳音見狀,也沒有手軟,手中的菸灰缸一抬,就精準地敲到了陸臨歌腦袋上。

  「砰!」一聲巨響,陸臨歌頭上湧出了大量鮮血,頭一栽,頓時昏死過去。

  侯佳音看著倒在身旁的陸臨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下這麼狠的手,純屬逼不得已,陸臨歌被人下了藥,她要不狠一點,等一會他緩過勁來,她絕對要遭殃。

  畢竟她已經不是幾個月前那個孱弱女生了,幾個月的搏擊訓練,讓她現在身強體壯,身手更是敏銳凌厲。

  不過爬起來看到陸臨歌頭上的血後,她又開始蛋疼了。

  這麼一號人物,被她打成這樣,等他明天清醒過來,她會不會被活生生剝皮?

  可……

  誰叫你耍流氓!

  床單上全是陸臨歌的血,侯佳音皺眉看著,最後還是決定叫個救護車。

  看了眼床邊擺著的酒店酒水牌子,她打通了120急救電話。

  「喂,是120嗎?我這裡有個人昏倒了……」

  *

  酒店的另一房間裡。

  看著監控里這一幕的宋瓷兒跟宋爸爸,兩人都沉默了。

  本來宋爸爸是受上級指示,要給陸臨歌來個仙人跳,並且拍下一段性愛視頻,用來以後要挾他。

  可這個計劃無意中被宋瓷兒被書房門口聽到,她就像找到了報仇的時機,非要宋爸爸選她的仇人,拍下兩人苟合的視頻,讓她解一解這麼久以來的鬱悶之氣,這樣,宋爸爸也不必去找個無辜的女性,又能報宋瓷兒仇,一箭雙鵰。

  可沒想到結局卻是這樣的。

  侯佳音吃了迷藥。

  陸臨歌吃了媚藥。

  結果……

  陸臨歌被侯佳音踹了小弟弟,還被她用菸灰缸砸了頭,苟合視頻沒拍成,倒成了一段暴力視頻了。

  宋爸爸臉沉得說不出話來。

  宋瓷兒也不敢說話,把陸臨歌灌醉,是宋爸爸花了很長時間才辦到了,為了拍到這個視頻,他已經籌謀好多天了,本來,事情都快成了,沒想到視頻里那個女的剽悍成這樣,直接把陸臨歌打昏了,而且那手段,都不知道會不會讓陸臨歌斷子絕孫。

  「爸……」宋瓷兒抿了抿唇,試圖開口。

  可沒等她說完,宋爸爸已經一耳光扇了過去。

  「啪——!」一聲,宋瓷兒的臉立刻紅腫了起來,大顆大顆的淚珠,也跟著往下掉。

  「你推薦的是什麼人?現在陸臨歌被打昏了,我怎麼拍視頻?」

  「我怎麼知道,她會砸昏陸臨歌……」宋瓷兒完全沒想到,侯佳音的身手會那麼好,在她的印象里,女人的力氣是完全敵不過男人的,況且那個人還是陸臨歌,所以她一開始沒想到這層。

  「我被你害死了!」宋爸爸沉著臉,還是不解恨,一揚手,又想給她一個耳光。

  宋瓷兒躲了一下,身體哆嗦著。

  「現在視頻沒了,又會引起陸臨歌的警惕,你叫我往後在怎麼對他下手?不……還不止,可能會引火上身,這次不成功,我不能對上頭交代,我沒有功績,還可能害得自己被陸臨歌盯上!」宋爸爸怒喝醫生,瞳孔非常狠厲駭人。

  宋瓷兒委屈得眼淚直掉,「我也沒想到是這樣啊,不過,她那麼打陸臨歌,陸臨歌怎麼可能會放過她?」

  想到這裡,她就像是想到了什麼後路,看著宋爸爸說:「爸,要不這樣,我們把所有事情都推到酒店頭上,就說是酒店為了錢……」

  *

  救護車半小時後抵達。

  救護人員看到床上的陸臨歌,他的頭顱已經被侯佳音用一條布條先包紮起來了,不然照那個流血法,活不過今晚。

  侯佳音身體裡的迷藥還沒完全散去,人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便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讓醫生順便給她抽個血,做一個血液檢查。

  陸臨歌被醫護人員用護擔推進醫院,醫生問:「病人叫什麼名字?」

  「陸臨歌。」

  「你是病人的?」

  侯佳音回答不上,道:「朋友吧?」

  醫生沒有理會她這句疑問句,繼續問:「那你有病人家屬的電話嗎?」

  侯佳音搖頭,「沒有。」

  「病人現在意識昏迷,情況危急,要立刻止血做各項檢查,你既然是他朋友,就去幫他辦入院手術吧。」

  「好。」

  人是她打的,這個責任她推脫不了,從陸臨歌身上搜出皮夾,再找出身份證,就拿著他的身份證去醫院窗口辦理住院了,此時已是凌晨兩點半,急診醫生去聯繫做檢查的主任,侯佳音在空蕩蕩的窗口前交完費,就想想起了什麼似的,拿著單據回去找急診部的醫生,「醫生,有件事我想問下你。」

  「什麼?」

  「病人昏迷前,好像服了某種藥,請問你們可以幫他抽個血,化驗一下他之前服過什麼藥麼?」

  「病人有其它病史?」大夫眼神疑惑。

  侯佳音搖搖頭,「不是不是,他昏迷前,好像服了春藥。」

  「……」大夫的表情有些精彩紛呈,看了眼躺在科室里的陸臨歌,搖搖頭,心想長得這麼帥,還要吃春藥,難不成是那方面有隱疾?

  大夫剛這麼想,侯佳音就硬著頭皮繼續說:「還有,醫生,如果可以的話,你幫他檢查一下那裡吧。」

  剛才她使勁全力踹他,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就怕那傢伙斷子絕孫。

  「你們剛才是幹什麼了?」大夫帶著口罩,看她的眼神,由此變得驚詫複雜。

  「我們沒幹什麼啊,是那小子性格太目中無人,被人下了藥陷害而已,不關我的事。」侯佳音揣測他中藥的情況,應該是太欠揍被整了。至於她自己為什麼會被拉來,可能是無辜被牽連的,那些想整陸臨歌的人,順手在路上拉了個女的,可好巧不巧,就是她。

  不過那些人絕對沒有想到,她身手這麼好,即沒被玷污清白,還把陸臨歌給打得半死不殘。

  *

  陸臨歌被推進急救室里做各項檢查。

  侯佳音在外面等著。

  人是她傷的,必須要確認沒大礙了,才可以安心離開。

  這一檢查,包紮,就是幾個小時的事情。

  轉眼間,天就大亮了。

  早上七點半,陸臨歌被安排進一間三人病房裡,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清理乾淨了,頭上纏著一圈厚厚的白色繃帶,俊美白皙的五官,好看得就像是從漫畫裡走出來的。

  侯佳音在病房裡等主任尋房。

  沒多久,主任就跟一群護士進來了,手裡拿著病例板,走到陸臨歌床前,「陸臨歌。」

  「到。」侯佳音替他應。

  主任目光落到她身上,認為她是家屬,便溫和禮貌道:「病人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沒什麼大礙,但……」

  像是有些不好啟口,主任壓低了聲音,在侯佳音耳邊說:「那裡腫了。」

  「哪裡?」

  主任表情為難,道:「就是你昨天讓我們查的位置啊。」

  「……」意識到是小弟弟,侯佳音的表情有些僵硬,不好意思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問:「是嗎?腫了……那怎麼辦?」

  「我們已經給他用了消腫的藥,這兩天就應該會好了。」

  「哦……」侯佳音即尷尬又不得不點頭。

  「這個藥膏給你,等他醒了,叫他每天擦三次,消腫的。」主任拿了一罐軟膏給她。

  「……」意識到是擦那裡的,侯佳音不好意思接,磕磕巴巴地說:「主任,我還是個少女,我不會。」

  主任皺了皺眉,「那也不能叫護士上藥啊,這樣吧,你叫他自己擦藥吧。」

  「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主任看了眼心臟跳動儀,「大概在一會吧。」

  侯佳音點著頭,要是這樣的話,她就得快點溜了,不然她怕等下陸臨歌醒來,會氣得當場殺了她。

  「主任,那個血液報告……」侯佳音問。

  主任看了下手中的報告,「現在只出了一部分報告,還有一些報告要後天才出來,整體沒什麼問題……」

  「哦。」如此,侯佳音就不好意思在問了。

  等主任走了,侯佳音看了眼時間,早晨八點了,她怕陸臨歌會隨時醒來,沒勇氣繼續待下去,跑到八樓,在護士站那裡請了一個護工照看陸臨歌,也不敢留下電話,當場結了三天的工錢,就盾了。

  *

  打的回到家裡,侯世軍正要去上班,抬眼看見她從屋外進來,問道:「早上出去了?」

  「……」她一晚上沒回來,侯世軍居然沒發現,還以為她是早上出去的,隨便點了下頭,她說:「嗯。」

  在醫院等了一夜,她困死了,還是先去睡一覺吧。

  這一睡,就到了十點半。

  侯佳音是被一陣電話鈴聲響起了。

  她的眼睛撐開一條縫,看了眼手機,迷迷糊糊接起,「佳音。」

  電話是蘇柏言打來的。

  侯佳音朦朦朧朧『嗯』了一聲。

  「你昨晚把陸臨歌給打了?」蘇柏言的聲音里透著一絲擔心。

  侯佳音一個激靈,「什麼?」

  蘇柏言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你昨晚跟陸臨歌一起去了酒店,然後還打了他?」

  「你怎麼知道?」

  聽她懵懂的語氣,就知道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蘇柏言嘆了一口氣,道:「你打陸臨歌的那段視頻,被人傳上了社交網站,現在所有新聞,都在報導這件事。」

  侯佳音一怔,徹底清醒過來,「你等等,我出去看下。」

  她掛了電話,急急忙忙穿上拖鞋,本意是要出去買份報紙,可沒想到一打開大門,各種鎂光燈起此彼伏,瞬間拍下了她蓬頭垢面最丑的一面。

  「侯佳音,請問社交網站上的視頻是不是真的?」

  「你真的動手把陸臨歌給打昏了?」

  「你們兩是不是有仇?不然你怎麼會下那麼狠的手。」

  門外的記者,一看見侯佳音出現,就跟吃了興奮劑一樣,抱著相機使勁往裡沖。

  侯佳音嚇了一跳,趕緊用力推住門,將門重新關上。

  侯相思從房間裡出來,懷裡抱著個小嬰兒,「外面怎麼那麼吵?」

  侯佳音臉色蒼白,「沒什麼,你們今天都不要出去。」

  知道自己打陸臨歌的事上了新聞,侯佳音心裡極度慌張,在屋裡走來走去,怎麼辦?本來想悄聲無息溜走,可沒想到,現在打他的事情上了新聞了,而且她還把他那裡給踹腫了,要是被抓到,她會不會像電視上那些人一樣,被他抓去餵鯊魚啊。

  她焦躁地走著,開始想自己有什麼人脈,可想來想去,一片空白。

  侯丞禮,還沒有認識陸臨歌的資格。

  蘇慎,剛出社會的小毛頭一個。

  何庭羲……

  對了,出了這個事情,何庭羲怎麼沒有打電話給她?

  侯佳音低頭把手機蓋翻開,找了一圈未接電話,何庭羲真的一個都沒有打過來。

  煩躁地抓了下頭髮,她想給他打電話,又怕他覺得自己只有出事情才會找他,手指微微發抖的放在那個名字上,最終,還是沒有點下去。

  她忽然想到了林夢姐姐。

  咬住下嘴唇,她感覺給林夢姐姐打電話。

  林夢那邊也應該是看到新聞了,一看到她的來電,就立刻接了起來,「佳音,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家裡啊。」

  「你快跑吧,陸臨歌現在醒了,他頭髮被剃了,正在醫院裡大發脾氣呢。」

  侯佳音心臟猛地一縮,「他已經醒了?」

  「是的,他現在很生氣,我怕他馬上就會找你追究了,佳音,你快跑吧,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在說。」

  侯佳音也想跑啊,可是,她跑不掉,焦慮的咬著手指說:「林夢姐,我跑不掉,我們現在門口全是記者,我一出去,他們就跟瘋了一樣要採訪我。」

  「這樣不行啊……」說著,林夢停頓了一下,又道:「佳音,你又上新聞了,你剛才睡醒的時候是不是把門打開了,被他們拍到了你?」

  「是啊。」侯佳音表情第一次這麼茫然,「這麼快就上新聞了嗎?」

  這前後才不過二十分鐘,她那張蓬頭垢面的丑照就登上新聞了?記者們辦事的速度是這麼快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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