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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這樣,很多人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整件事情遠遠比表面看起來複雜,看似是薛懷古打開的門,實際是伊諾的首肯。

  伊家不同於其他家族,尤其是在內憂外患的時候,他們有禁外令,只要不是薛懷古的孩子他們都有權拒收,萬一碰到一個趁機謀害伊家三少的亡命徒,萬一收的是想給前線伊憂致命打擊的黑勢力,門開了等於人沒了,他們誰也擔不起那個責任。

  這次是伊諾首肯的,他聽周錦說薛懷古回來是因為朋友的孩子,立即下令接人,縱使薛懷古的身份尷尬也留著任陽的血,伊諾本身並不是冷情的人,就算沒有薛懷古如果他知道也會救。

  周錦笑伊諾沒有憂患意識,周錦天生英氣,他的外表最貼近簡法,同樣氣質清冷型美男,只是前者喜歡擺弄花叢,後者喜歡遙控金錢,周錦蹲在自家的花圃里,小心的把採集的樣本轉入試管,進一步鞏固他的成果,爭取明年春天依然是周家的花圃獨占鰲頭。

  伊諾穿著白袍跟在身後,皺著眉想薛懷古:“他十幾年沒回來了,這次回來只是給他朋友的孩子看病?”如果不出現都快忘了還有他?他為什麼不接受任家的安排?

  周錦拿著鑷子細心的刮去花粉:“只能說明他的朋友對他很重要,你別總站著,去休息一下你的病情才穩定,我可不想再去加護病房看你。”

  伊諾笑笑,小心的離開花粉飛灑的範圍,換季時他呼吸道脆弱,不能太接近花體,如果不是這次他不小心感染,靜天也不會驅逐大部分病人。

  最近靜天已經有關門只接待他的計劃,伊諾享受慣了特權,即使這樣他也只是覺得浪費,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靜天不需要盈利:“我想去看看他。”

  周錦瞭然:“大姨的指示?”除了她還有誰:“但對方不見得樂意。”這也是事實。

  伊諾靠在椅背上,白色的外袍、毫無瑕疵的外表讓他看起來柔美的近乎夢幻,他的生命是糙木堆積出的藥香通體透露著植物的天然:“我去醫院看他。”

  周錦站起來:“想去就去,他看似無爭能力卻不在我之下,跟他見面擺正你的立場。”

  任陽坐在書房裡冷著臉欣賞窗外煩人的風景:“他很有膽嗎,以為一點皮毛就敢回來。”

  森冷靜的站在主子身後,不言不語,主子不喜歡薛懷古,覺得他玷污了他所有的成績。

  任陽冷冷的盯著一株紅果,似乎能盯出血來,任陽玩著手裡的薄刀,一下一下的這麼玩著。

  伊天南路過時看了他一眼沒有停留的關上書房門離開,任陽的脾氣他了解,任陽沒在知道薛懷古存在時讓他徹底消失已經很仁慈了,畢竟薛懷古昭示時任陽死過一次。

  簡單見伊天南下來,抱著伊願走了過去:“還鑽牛角及呢?我都不知道說他什麼好,越老越不像話,怪不得任家要把這些占地方的怪物扔後院去,太不像話了,薛懷古必須回來吃飯。”

  伊天南逗逗自己的孫女,喜歡的不得了,四個月的小傢伙特別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可愛的不得了:“來我抱抱。”伊天南小心的接過來,高興的不知道親哪裡能表現他的喜歡:“你緩兩天跟任陽說,他不願意也會給你個面子,薛懷古好不容易回來,該回來吃頓飯。”

  “我明天去醫院看看,怎麼說也是他朋友的孩子我們不露面不好,孩子沒事就好。”

  靜天醫院四季如初,即便是冬季,綠蔭大道上也種滿了翠綠的植物,靜天有自己的療養場、老年休閒區、病人日曬區,兒科醫療設備世界第一,只是這裡的病人很少,寥寥無幾。

  伊諾出入這裡就如進自己家一樣平常,三樓更是常客,他看了眼無菌室的小傢伙,詢問了一下醫生孩子的情況,去了二樓,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想見薛懷古,但他來了。

  薛懷古看到門外的人時微微皺眉,他不擅長和伊家的人交流,何況他剛跟長亭說了他們家的壞話,天性單純的薛懷古覺得有愧於人,但面上絕對冷清,似乎天生就擅長這一套:“進。”

  霍弗之已經醒了看到來人他慌忙起床想道謝。

  伊諾攔住了他:“你好好休息,辛苦了,抱歉耽誤了孩子那麼多時間,如果我知道……”伊諾覺得對不起一個父親:“放心,孩子在我們這裡所有的醫療費分文不收,他可以安心到他三個月大,希望你能接受我晚到的歉意。”

  這是清高的霍弗之第一次近距離看到伊諾,雖然見慣了各式各樣的人,也不自覺的折服在他的魅力里,只有長居高位生活優越的人才能散發出天然的貴氣,霍弗之感激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有不滿:“謝謝伊少爺,如果伊少爺有用得著我霍弗之的地方儘管說話,我一定全力以赴!”

  薛懷古看著他們,突然覺得很荒謬,營養箱裡躺著的可是伊家的孫子,哪輪得到霍弗之全力以赴,裡面的小不點動動手指頭都比霍弗之費盡心血贏一場官司來的有價值。

  伊諾顯然也不會需要霍弗之幫忙,伊家的旁支如一棵蒼天大樹早已根深蒂固:“好好休養,薛先生能出來一下嗎?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薛懷古看眼霍弗之,讓他注意休息後跟著伊諾出去,十幾年不見伊諾跟高不可攀,後天培養的氣質原來也能壓過先天,如果營養箱裡的孩子不在伊家長大他將來是不是不也不會有登高攬權的霸氣,薛懷古覺得命運是捉摸不透的東西,那可是伊憂的孩子,高傲如伊憂護短如伊家。

  伊諾、薛懷古走在林蔭道上,儘管天氣很冷也侵不入兩位冷到骨子裡的任務。

  伊諾對薛懷古一樣刮目相看,幾年不見他沒了以往的膽怯,再也不是躲在初院不出門的薛懷古,感受著他身體內被磨練的能量,伊諾感受著時間的流逝:“很多年沒見了。”

  薛懷古點頭,他沒想過再見:“你看起來不錯,身體很好,祝你永遠身體健康。”只可惜你健康了,卻沒有讓營養箱裡的孩子好受,伊諾如果你知道裡面躺著的是誰,你會不會以死謝罪。

  伊諾詫異的摸摸自己的臉:“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

  薛懷古移開目光,他們有不同的出生卻也有不一樣的待遇,如果他不是任陽的兒子該多好。

  伊諾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如果這裡的人和事讓他觸景生情,希望他能坦然以對:“我媽想請你回去吃飯,這麼多年沒見,她很想你,二姐也好幾年沒見你了,你可以回去看看孩子。”

  薛懷古突然問:“他也在你家?”那個人一定不想自己出現,伊家是他的家,他怎麼願意自己這個污點進去時時刻刻提醒簡單,自己是他的兒子:“再說吧,我還有事。”

  伊諾伸手摘下一片葉子,拿在手上隨意把玩:“回去吧,就算你不答應我也不答應我媽嗎?”

  窗外的風呼呼的吹著,樹枝搖曳在風中瑟瑟發抖卻又堅強不屈。

  申藥站在陽台,驚嘆的看著窗外大面積的綠色:“真TM有錢!怪不得靜天如此狂妄,這裡的一糙一木都有養生的玄機,你信不信這片竹林後面肯定有珍惜藥材培植區!太有錢了!”

  霍弗之深有體會,他也一樣驚嘆,這就是他們的權勢吧,為了想保護的人幸福,他們也付出了很多努力,而他卻不具備敲開靜天醫院大門的資格,他的差距還有很遠。

  申藥很喜歡這裡,沒有一個醫生不醉心這裡的設備,不羨慕簡萬的地位:“薛懷古是什麼人,能請動伊諾,聽說這位伊家三少是金宇集團的總裁,別看他文文弱弱,狠起來不是人!”

  霍弗之也納悶,薛懷古很少談及他的家世,但現在想來應該有他自己的故事:“你在這裡呆著我去三樓看看孩子。”他現在最在乎就是那個小生命。

  申藥馬上跟上:“我也去,說不定能偷學點技術,哎呦,想起來了……”申藥突然湊近霍弗之在他耳邊道:“薛懷古讓你別忘了,孩子是你的,沒事不要提孩子的母親是誰。”

  霍弗之不解,為什麼?好在他也不在意,孩子沒事他已經很安心。

  ……

  薛懷古還是去了伊家,他可以拒絕任何人唯獨不會拒絕伊人。

  薛懷古第二次去伊家,一望無際的建築,層出不窮的風景,耗資千萬的遊樂設施,還有他家不對外開放的後山,但伊家絕對不止有這些,他家最引以為傲的是安全措施,可媲美軍事駐地的堡壘,薛懷古坐在車裡看著路邊的風景,壓下心裡的強烈思念。

  伊人抱著兒子在客廳外等薛懷古,十幾年沒見,不知道他好不好,記憶返回初見薛懷古的時候,羞澀、怯懦即便走出了任家大院時也是如釋重負的黯然,現在不知怎麼樣了。

  伊寶趴在門前的水塘邊玩耍,小手興奮的拍打著冰冷的水面,咯咯地笑著。

  陪同的保姆想把他拉開怕他著涼,但唯恐孫少爺使勁哭,如果驚動了姑爺有的受了。

  薛懷古的車在門前停下,十年,十年可以改變很多東西,比如一個怯懦的小男孩可以長成能獨當一面的男人,薛懷古走下車,歲月瞬間抽高了他的高度時間雕琢了屬於他的魅力,他看著伊人笑了,笑容還如當年一樣孩子氣,牽動著他十年來的喜怒哀樂,給他心靈上最多的慰藉:“我回來了……”儘管不被期待,但有伊人的地方他想把它當家。

  伊人看著眼前的男人,怎麼也想不出當年的少年以長的提拔堅韌,伊人欣慰的笑了,長大了,自己都老了,他們能不成長嗎,伊人走過去抱了抱他,心裡的思念比她想像中多得多:“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伊寶,叫叔叔,伊寶——”伊人回頭的時候發現,兒子跑遠了,伊人無奈的嘆口氣:“太皮了,屋裡坐,外面冷。”

  薛懷古不敢多看伊人,她如記憶中一樣雍容美麗,她的美和知性不是來自年輕,而是她隨著時間打磨出的光芒,舉手投足間完美的讓他心跳加速,剛才從水塘邊跑走的就是她的兒子吧,傳聞伊家疼這位孫少爺疼的不像話,如果是自己也一定寵他,生在這樣的人家,眉宇間的驕傲就不讓人破壞,可惜同樣的出生,卻有不同的命運。

  簡單看到薛懷古了,激動的趕緊布置水果,心疼的不知道該怎麼和薛懷古交流,她雖然沒怎麼和薛懷古見過,但只要他願意留下伊家就是他家:“吃什麼?蘋果?橘子?香蕉?伯母給你剝。”

  伊天南看著長大的薛懷古,心有戚戚焉,怎麼說都是任家的血脈,小時候雖然弱了點,現在一樣義氣雲天!到底是任陽的兒子,透入骨子裡的將才不會變:“喝茶,上等的普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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