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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楚搖搖頭,嘖了一聲,道:“秦教主的武功,上君也是知道的,便是千軍萬馬也攔不住他,潛入皇宮又算什麼呢?”

  雲縱不住搖頭,仍是不敢相信:“就算他真的進宮行刺聖上,若失手被擒,便是誅九族的死罪!他怎會如此糊塗,當真應你?”

  賀蘭楚似笑非笑,聲音輕柔:“是啊,他怎會如此糊塗呢?我也不知道他被上君灌了什麼迷魂湯,竟是生死不計,一口應下,只求我保你平安。”

  雲縱心中激動,奈何穴位被封,無法動彈,衝擊之下不由吐出一口血來。他昏昏然的想,秦扣枕怎會為了他至此?不會的,那人如此惜命,怎可能這般莽撞……強壓下內心不安,雲縱道:“便是他依你所言,供出是壽王指使,聖上如此英明,便會信他一面之詞?”

  賀蘭楚冷冷一笑:“父皇之前派你暗探赫陽山莊,已是對我三哥起疑。如今你下落不明,又有刺客供出幕後主使是我三哥,你說父皇信還是不信?”

  雲縱默然無語。

  賀蘭楚聲音冷戾:“我與秦扣枕多年共商大計,卻因為你陡生變故!如今我三哥已回京,勢必也要想法子對付我。成敗便在今晚,若事後秦扣枕僥倖逃脫,我自然將你送還與他,若他不幸失手,我便親手送你上黃泉陪他,也算謝他知己一場!”

  言罷拂袖而去。

  雲縱呆怔在床上,耳邊似乎又回想起當時秦扣枕那句話,“天下間,只有我才會如此在意你。也只有我才對你如此執著。” 當時雖有所觸動,但也只當是那人一貫的花言巧語,並未當真,如今看來,那人竟然對自己確有幾分真心嗎?

  賀蘭楚回房後苦等一夜,沒有等來皇上遇刺的消息,倒是在天亮時等到了皇上召他入宮的聖旨。

  賀蘭楚心裡驚疑不定,秦扣枕既然已親口答應他,而且雲縱又在他手上,絕不可能毫無所為,為何宮內卻是半點風聲也無?雖憂慮不已,卻也不敢怠慢,急忙換了朝服進宮了。

  入了內殿,卻只見皇上坐在龍案後面,身邊只有平時常伴他身側的一名太監伺候。

  賀蘭楚撩袍跪下,口呼萬歲,皇帝揮手示意平身,賜座。賀蘭楚惴惴不安的坐了,察言觀色,見皇帝神色還算平常,便陪笑著問道:“聽聞父皇前些日子偶感風寒,兒臣掛心不已,如今可是大好了?”

  皇帝略點了點頭,也無多話。賀蘭楚益發心內不安,正沉吟著該再說幾句什麼,忽聽小太監在殿外通報,壽王賀蘭羽到了。

  他心中一驚,這才知道父皇竟是同時宣召了他們兄弟二人,不知何意。

  第42章

  賀蘭羽入了大殿,見了賀蘭楚,也是一臉驚訝外加茫然。皇帝見他二人都到了,這才緩緩開口道:“昨夜午時,有蒙面刺客進宮行刺。”

  賀蘭楚臉色微微一變,賀蘭羽已大驚失色道:“竟有如此大膽逆賊!父皇龍體無恙否?那刺客可拿下了?”

  皇帝的表情高深莫測:“那刺客武功高強,你六弟親自率人追拿,竟也被他逃脫。”

  二人聞言又俱是一驚,不約而同的心道,為何賀蘭凌竟會親自率兵深夜守在宮中?這是想要防範何人?

  賀蘭羽內心忿然,他一直以為最受皇帝寵愛的皇子是賀蘭楚,竟是忽視了老六。想想也是,老六屢屢出征,立下赫赫戰功,父皇若不是寵信有加怎會讓他手握兵權?可恨父皇老謀深算,四處放話說不喜老六殺氣太重,動不動讓他去寺廟禮佛平定心境,竟叫自己也信以為真。

  坐在他一側的賀蘭楚則是又驚又怒,心想自己與秦扣枕事先分明約定令其假裝不敵失手被擒,如今刺殺未果逃脫了是什麼意思?難道就不顧雲縱死活了?!

  轉念一想,秦扣枕必是害怕失手被擒後,被關進天牢,若不能像之前與他約定的那樣被成功救出,豈非枉自送了性命。說到底,還是信他不過,不由得暗罵秦扣枕jian猾,只得表面上不露痕跡,裝出一副緊張憤慨的模樣。

  皇帝的目光落在他兩人身上:“那刺客雖僥倖逃脫,卻是從身上落下一物,此物來歷蹊蹺,是清風觀雲上君的隨身攜帶之物。”語氣一頓,看向二人,緩緩道,“雲縱之前奉了朕的密旨出了京城,卻久久不見回歸。他去了哪裡,只有朕知曉。如今身在何處,朕也知曉。”

  二人一動不敢動,皆身心俱顫。

  賀蘭羽心內想的是,難道雲縱已經入宮見過父皇了,將赫陽山莊之事,全都一一稟明?若果真如此,那他勢必逃不脫勾結內宦,殺人滅口,圖謀不軌之罪了!只是……若罪證確鑿,為何父皇不下令將他抓捕,而是宣他入宮呢?連同老七一塊兒宣進宮,又是何意?

  賀蘭楚心裡想的卻是,皇上怎會知道雲縱如今身在何處?那雲縱難道本事通天,被他關在密室,還能將消息傳到皇宮?

  皇上冷眼瞧著他二人,道:“二位皇兒,對此事可有何見解?”

  賀蘭楚還未出聲,賀蘭羽已搶先開口:“父皇將兒臣與七弟一同召入宮中,就是為了詢問此刺客之事?兒臣愚鈍,實不知此事與兒臣何干。”

  皇帝面色陰沉:“是麼?”

  賀蘭羽忽然冷笑一聲,忽然站起身來,開口道:“父皇既然下密旨令雲縱暗探兒臣的赫陽山莊,想必是早已對兒臣起了疑心。兒臣自忖論才幹,論軍功,論資歷,皆不輸於六弟七弟,為何父皇卻遲遲不肯冊封太子?就因為兒臣的母親身份低微,所以兒臣也該低人一等嗎?”

  皇帝不由得勃然大怒:“放肆!”

  賀蘭羽毫不畏懼,竟然一步跨前:“難道兒臣身上流的血,便不是父皇您的皇家血脈嗎?”

  賀蘭楚猛然起身,躥前幾步將他攔住,大喝道:“賀蘭羽,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父皇出言不敬,是何用意?”

  賀蘭羽猛地轉頭,嘴角掀起一絲冷笑,聲音陰冷:“七弟又何必惺惺作態,你心中所想難道不是與我一般?否則父皇又為何要同時召見我二人入殿?莫非,那名刺客是你指使的?”

  賀蘭楚被戳中痛處,怒道:“胡說八道!你若再敢往前一步……”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脆響,卻是皇帝一腳踹翻了龍案旁的一隻花瓶。

  就在這一瞬間,數名太監湧入,二人皆變了臉色。只聽皇帝伸手一指賀蘭羽,對為首那名太監道:“將這個逆子給朕拿下!”

  那太監領命上前,奔到賀蘭羽身邊,而賀蘭羽臉上卻毫無畏懼之色,只是似笑非笑。賀蘭楚不由得心中起疑,就在此時,頃刻間變故陡生,一直垂首侍立在皇帝身邊的那名太監,忽然從背後出手將皇帝制住了。

  原來此人正是當時與賀蘭羽在赫陽山莊內密謀的劉公公。

  皇帝猝不及防,大驚失色,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名跟在身邊多年,一直深受自己信任的心腹大太監:“你!”

  劉公公滿臉惶恐之色,眼底確是閃過一抹嘲諷:“陛下息怒,老奴也是不得已。壽王殿下文韜武略,猶勝六殿下與七殿下,陛下本應立他為太子才是。”

  而此時,賀蘭楚也已經被幾名太監製住了,賀蘭羽卻毫髮無損,笑吟吟的望著皇帝,得意道:“父皇,連你身邊之人也被我收服,這江山,還怎麼坐得穩呢?”

  話音一變,目露凶光:“我這次回京,原本只想勸得父皇下詔立我為太子,本無二心。誰知形勢迫人,如今竟不得不對父皇不敬了!”

  賀蘭楚吼道:“大膽逆賊!你欲如何?”

  賀蘭羽冷冷道:“你閉嘴!我自然也會送你陪父皇一同上路,到時候便對外宣稱是你圖謀不軌,我護駕來遲。這殿上之人,皆可為我作證!”

  言罷,便要吩咐眾人動手。

  就在此刻,門外把風的小太監突然衝進來:“大事不好了!修王帶兵闖進宮中,往這邊來了!”

  賀蘭羽先是一驚,與劉公公對視一眼,繼而冷笑:“他帶兵入宮,難道我就沒有人了嗎!”

  挾持住皇帝,一語不發。

  第43章

  卻說修王賀蘭凌,自從賀蘭羽進京後,他便多留了個心眼,命其心腹蘇遺風悄悄帶兵埋伏在城外,日夜監視賀蘭凌行動。前一日傍晚,秦扣枕突然潛入王府來找他,賀蘭凌大驚,正要喚人將他拿下,卻被秦扣枕一句話釘在了原處。

  “雲縱如今被賀蘭楚囚禁在了府內,你救他不救?”

  賀蘭凌聞言立刻變了臉色,驚疑不定的看了秦扣枕半晌,才開口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秦扣枕也無廢話,直接便將前因後果一一道來,賀蘭凌原本還耐著性子聽,直到聽到秦扣枕言說自己答應了賀蘭楚的要挾,要入宮行刺皇帝時,賀蘭凌不由得又驚又怒,罵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要求,你竟會答應,不要命了?!”

  秦扣枕冷冷道:“我若不答應,雲縱只怕性命不保,換了你,又能如何?”

  賀蘭凌一時無言,秦扣枕方繼續說下去:“你速速入宮去見皇帝,只說收到密報,今夜或有刺客來襲,懇求親自駐守殿外。等我進宮行刺時,會假裝不敵,逃跑時故意落下雲縱的隨身之物。你將此物獻給皇帝,懇請皇帝明日召見賀蘭羽和賀蘭楚入宮,如此才有機會救出雲縱。”

  賀蘭凌沒有說話,半晌,才道:“既然賀蘭楚軟禁雲縱,逼你行刺皇上,罪證確鑿,我又何必等到明日?即刻入宮面聖,稟報一切不可?”

  秦扣枕嗤笑道:“比起七王爺,三王爺才是真正的野子狼心,將他兩人一同宣召入殿,豈非省事?”

  賀蘭凌一時之間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便答應了他,等天亮賀蘭楚被召進宮中後,他後腳便帶人直闖了齊王府,將雲縱救了出來。

  雲縱被從密室內帶出,見到賀蘭凌,大吃一驚:“你如何會得知我被軟禁於此?”

  賀蘭凌沉默片刻,道:“是秦扣枕昨日找我,告知我你被老七軟禁於府中,讓我前來救你。”頓了頓,又說,“此人雖狡詐多端,害你至深,卻又肯為你冒如此風險,性命不顧……實在令人費解。”

  雲縱嘆息不語,賀蘭凌本想將他送回清風觀休息,可雲縱執意要入宮面聖,只得將他帶進宮中。二人來到御書房外,見殿外值守的只有兩名小太監,見他二人便顯得神色有些慌張,一聽賀蘭凌說要入內面聖,更是連連擺手,只說萬歲與兩位王爺正在御書房內商議要事,任何人不得入內。

  賀蘭凌心中起疑,與雲縱互相對視一眼,均暗道不妙,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轉身離去了。賀蘭凌出了宮門,立即帶領御林軍直奔御書房救駕,不料原本駐紮在城外的賀蘭羽麾下人馬,也在蘇遺水的帶領下攻了進來。

  賀蘭羽將皇帝抓在手中,劉公公跟在他身側,神情緊張。賀蘭羽微笑道:“怎地,公公莫非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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