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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像啊,”他嘀咕一句:“那明顯是個正經女人,你們跟不認識似的。”

  “操,”陸強往他腦袋拍一巴掌:“老子就不正經?”

  “嘿…沒那意思。”

  陸強說:“那是只小耗子,膽兒忒小,不能急,得慢慢來。”

  根子還沒回神兒,又聽他說:“你今天先回,哥有時間請你喝酒。”

  “…那不去醫院了?”

  陸強望著走遠的背影,早看清她手裡拎著什麼:“用不著了。”

  ***

  盧茵到家沒兩分鐘,剛換了身衣服,就有人敲門。

  她心裡憋一股氣,想不理,末了還是給開了門。

  盧茵轉身進屋,陸強關了門,一把從身後攏住。她雙腳離地,在空中蹬了幾下,一隻拖鞋甩到茶几上。

  陸強逮住她脖子啃咬幾口,盧茵掙扎,卻抵不過他力氣,啃咬變成輕吻,鼻息濃重,空氣里的曖昧氣息愈演愈烈。

  天還沒黑透,屋裡開著燈,窗簾沒拉,他們交頸糾纏對面看的一清二楚。

  盧茵心砰砰跳,一張臉變成紅番茄,情急回手往他腰上掐。

  陸強一激靈,把她扔開,沉了沉氣息,指著她:“再碰老子的腰,下次弄死你。”

  發狠說著,卻輕輕揉了揉她發頂,把茶几上拖鞋拿過來,蹲下身:“抬腳。”

  盧茵扶著他肩膀,把鞋穿好,他起身,她往後退了半步。

  那股衝動過去,陸強就不那麼危險,轉頭見沙發旁邊扔著那個塑膠袋,鼓鼓囊囊一大包,他勾了下唇角,坐沙發上打開。

  “為我買的?”

  盧茵嘴硬:“正好順路。”

  身上有傷,本來不想告訴她,早上被撞見,也就不再隱瞞。

  他兜頭扯掉汗衫,“來幫我上藥。”

  盧茵看見他赤著的上身,雖有準備,還是駭然一怔。

  她今天回來遲了,途中經過藥店,明知道兩人關係沒到給他買藥的程度,可早上那一眼,他身上的傷絕對輕不了,猶豫再三,還是走進去。

  營業員問她買什麼。

  她支吾半天,形容不出具體病狀,最後,零零總總買了一堆回來。

  陸強柔聲叫:“過來,傻站著想什麼呢?”

  盧茵過去,從他手中接過棉球,陸強擰開一瓶藥水,“先消毒。”

  他虛靠著沙發,盯著面前女人。

  盧茵捏緊棉球,不知從哪兒下手,面前的胸膛微微起伏,右側胸肌一條暗色血檁,耷在巨龍嘴邊。眼睛熒綠,嘴角嗜血,讓人毛骨悚然。

  她遲遲不肯伸手,陸強看出她的心思,捏住那小手,緩緩覆在巨龍頭上,他感覺到她的瑟縮和閃躲,掌中的手繃著一股勁兒,微微有些抖。

  他看著她眼睛:“怕?”

  盧茵抿唇。

  他和氣的笑笑:“一個紋身怕什麼,”陸強拿掉她手上棉球,帶著她手輕撫自己胸膛,催眠般說:“摸摸它,它認人,看著兇狠,其實很乖順…尤其對我陸強的女人。”

  盧茵忍不住看他一眼,他拿她手指一寸寸划過每個線條。指下的皮膚堅硬飽滿,卻帶著一股滾燙的熱度。

  她蜷起手指,陸強不放,整個按上去,她掌下的心跳格外強勁。

  “它沒你想的那麼可怕,也沒有什麼講頭,就年輕時候瞎混,紋著玩兒的…那時候都弄這個,紋什麼圖案都有…”他笑了笑,湊近她耳朵:“還有人紋在老二上,我那時被慫恿,差點兒就紋了…”

  盧茵反應幾秒,才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一股血往腦子上沖。

  陸強扣住她後腦,作勢往自己胸前扣:“要不要親親,跟它套套近乎?”

  盧茵一驚,抬手推他胸膛,還沒使上勁,他已經放手,原來是在逗她。

  被調戲個徹底,盧茵氣呼呼喘著氣,使勁抽出手,陸強哈哈大笑,陰霾心情被掃個徹底。

  盧茵這會兒倒真不怎麼怕了,從他手裡奪過棉球:“還擦不擦。”

  “擦。”陸強忍住笑,坐正乖乖給她擦。

  房裡一時無話,靜的出奇。

  整個過程他沒吭一聲,盧茵卻忍不住觸眉頭。

  前面擦完,陸強翻了個身,趴在沙發上,背後的痕跡比前面還要重,盧茵手有些抖。

  忍了半晌,她還是問:“你這傷怎麼弄的?”

  陸強閉著眼,輕描淡寫:“昨晚碰見幾個混混,要錢我沒給。”

  盧茵抿了下唇:“那今早那幫人呢?”

  “以前的客戶。”

  “你以前是幹什麼的?”

  “做生意。”

  沒一句真話,盧茵根本不信。

  沉默半晌:“做生意怎麼會被關進去?”

  這是她第二次問他。

  陸強倏忽睜眼,她動作一頓,他起身,盧茵還坐在沙發邊兒,他屈腿把她環在身前。

  “茵茵,”他叫了她:“那是過去的事兒,你想要的交代我沒法兒給,過去混蛋做壞事,現在我想做個平常人,”他撫摸她的發:“你是我第一次動真格想要的人,咱倆好上,我陸強把所有好的都給你,這樣夠不夠?”

  盧茵垂下眼瞼:“我只是覺得,我們並不合適…其實,是不是都應該冷靜想一想…”

  徹底靜了,陸強看了她半晌,挑起她的下巴:“能看出來,你有點在乎我了。”

  盧茵呼吸一滯,眼神閃爍。

  陸強手指晃了晃:“回答我?”

  盧茵不敢看他眼睛。

  他柔聲:“對不對?”

  盧茵終是輕輕點頭。

  陸強拿唇觸碰她的額頭:“剛才的話,我當你沒說過。”

  作者有話要說:

  工作不順心,負面情緒挺重的,久等了~~

  這章中肥吧,本來還能再碼點兒,蟹老闆在樓下等半天了,要先餵飽他,要不一會兒該衝上來了o(>﹏<)o

  好幾天沒求收求撒花,怎麼樣,今天來一發,給姐添個作者收藏,早日成神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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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我走了( ^_^ )/~~拜拜

  第20章 20

  連續擦了幾天藥,陸強後背的傷變成褚紅色,看去刺目,卻疼痛減輕,只肩膀的傷略嚴重,還有些紅腫。

  他沒當回事兒,後來藥也不擦了,讓它自然好。

  轉換了一周,陸強開始上晚班,白天時間自由,他坐中巴去了趟小商河。

  上月接到老鄧頭的會見通知單,日子剛好是今天,他順道買一兜吃的、護膝和保暖內衣,太多裡面不讓帶,他直接打幾千塊到他卡里,多了沒用,裡面有消費金額限制。

  中巴要半小時,車上基本都是探監的,機會寶貴,每月只有一次,外面的人日盼夜盼都等這一天 ,他們神色各異,有的目光期翼,有的是呆滯的麻木表情。

  陸強進去這六年沒人探望他,邱老花了些錢,里外打點一番,卻鞭長莫及護不了周全,根子給匯了幾次錢,怕遭人懷疑,後來陸強就沒讓了。吃穿用度都靠牢里,每天基本都饅頭鹹菜白菜湯,偶爾吃一頓葷的。他犯的是刑事罪,在裡面待遇最低,從事的勞動也最低級最勞累,農田耕種、礦山挖煤他什麼都做過,目的就為消除這類人的戾氣,磨平野心,重新做人。

  窗外稻田一望無垠,隨季節變換已經黃燦燦,收割機忙作,正是秋收的日子。陸強坐最後排,往外面瞅一眼,點了根煙。

  他手臂搭著車窗,雖陽光耀眼,風已經帶了乾冷的氣息。

  旁邊坐個女人,聞到煙味兒,不適的咳嗽幾聲,陸強餘光里,有隻手在旁邊左右煽動,他回頭,對上一雙略嫌棄鄙夷的眼,目光掃下去,那女人身懷六甲。

  陸強渾不在意,勾了勾唇,目光重新落到窗外,一揚手,半截掐滅的菸蒂也跟著飄進風裡。

  探監手續頗複雜,尤其對他而言。

  陸強多等了一倍的時間,東西交給獄警,之後要經過嚴格審查,辦完一系列手續,他被帶到探視廳。通長的大廳一分為二,特製玻璃連子彈都穿不透,高窗只帶進來窄條的日光,照明全靠頭頂幾盞白熾燈。

  陸強坐在椅子上,看一眼對面緊閉的鐵門,從前他在裡面,現在他坐外面,一時五味陳雜。

  不多時,裡面那扇鐵門緩緩拉開,玻璃消音,鋼鐵濃重的碰撞聲根本聽不見,老鄧是重刑犯,帶了手銬和腳鐐,動作笨重遲緩。

  他一眼看到外面坐的年輕人,懶散的靠著椅背,略微挑起一側眉峰,唇角掛一抹寡淡略隨意的弧度,滿臉洋溢張狂卻沉穩的神情。在一眾探視者當中,他是個冷靜內斂、潛伏已久的普通人。

  從第一次見到陸強起,他就知道,這年輕人並不簡單。

  老鄧在凳子上坐下,獄警給打開手銬,隨後背手站他旁邊。

  他拿起面前的聽筒放耳朵上,陸強見他動了,才擺正身子過來拿聽筒。

  老鄧說:“頭髮長了。”

  “…你瘦了。”

  沉默片刻,兩人相視無聲的笑了下。

  曾經六年牢獄生涯,他們住臨床,老鄧救過他的命,也站在老者立場給他諸多幫助和指引,他最悲痛最崩潰那段日子,老鄧和他相依為命。

  陸強知道,他雖殺過人,但是個好人。

  老鄧笑了笑:“你這頭型挺酷的。”其實就最平常的板寸頭,但配上額頭那道暗紅的疤,沒人比他更適合。

  陸強眸色清明了些,“分人。”

  “德行。”老鄧點點他。

  陸強問:“瘦這麼多?”

  “瘦了?”

  “有人欺負你?”

  “我老實本分,誰能欺負我,”老鄧說:“最近變天,上工整日泡水裡,一到睡覺關節疼的要命,吃不下去飯。”

  陸強勾了勾額頭:“往上報,讓大夫開點兒藥。”

  “老毛病,看也沒用…挺得住。”

  陸強說:“我給你帶了護膝,回頭他們就能交給你,”他頓了頓:“和你之前那副換著戴。”

  之前那副是前妻梁亞榮給買的,已經帶了兩年。掐日子算,他進去二十五年半,前妻看他不超過五次。很久以前,夫妻二人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在漳州化工研究所工作,那年代搞科研阻力重重,老鄧廢寢忘食獲得的成果,被同僚盜走,並申請了專利,他衝動下捅了對方幾刀,被以故意殺人罪判處無期徒刑。那時候梁亞榮剛剛懷孕,包辦婚姻並沒多少感情基礎,孩子沒出生就和老鄧離了婚,再嫁給一直暗戀她的男同學。

  老鄧看不開也沒辦法,梁亞榮不會為他守寡一輩子,偶爾能來看看,已算仁至義盡。後來孩子出生,她告訴他是個女兒,問叫什麼,梁亞榮猶豫著說叫鄧瓊,只給他帶過一張滿月照,一晃二十五年,那孩子卻從沒來監獄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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