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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再麻也沒她的心麻。

  盧茵車速很快,茫然沒有目的。

  她感覺自己就像瘋子橫衝直闖,用車速宣洩心中情緒。

  腦中仿佛藏著炸彈,隨便一個燃點,都會瀕臨爆炸。

  面前一個十字路口,盧茵緊靠左側便道,打左閃拐彎,交通燈還有幾秒轉成紅色,她想一腳油門衝過去。沒成想,這檔口一輛破舊麵包衝到她前面,在紅燈下堪堪停住。

  盧茵心驚,趕緊踩剎車,還是晚了,她左側保險槓擦上花壇邊。

  燃點來了。

  盧茵握緊拳,不顧形象,從副駕一側爬出去。

  前面麵包停的穩當,窗上雨霧連連,看不真切。

  她猛鑿了兩下車窗,“下車。”

  隔了會兒,窗開了。

  副駕上坐了個人,禿腦瓢,額頭刀疤森森,垂眸盯著窗外的女人。

  他嘴裡斜叼著一根煙,並沒點著。拇指無意識滑動打火機的齒輪,一簇火光在雨簾中忽明忽暗,一看不像個好人。

  許久,男人操著粗嘎腔調:“有事?”

  盧茵無意識往後退了步,胸中怒火被雨熄滅,腦中莫名閃現幾個數字:0852。

  那人視線不離盧茵,她身上婚紗被雨打濕,貼在皮膚上,胸脯露了一半,雨水順溝壑滑進去,上演濕.身.誘.惑。

  他盯著她胸口看,許久,笑問,“想搭車?”

  “…不是。”盧茵終於緩過神兒,咬著唇。

  裡面的人“嗯”了聲。

  盧茵,“淮沖路怎麼走?”

  陸強‘嗤’一聲笑出來,點著了煙,肘支在窗框上,沖她呼出一口,也不答她。

  盧茵皺眉,退後一步。

  陸強朝前抬抬下巴,“搭訕呢?姑娘。”

  盧茵眼神看過去,雨霧中,前方立著巨大的指示標牌,顯而易見:淮沖路——前行500米。

  作者有話要說:

  嗯,太狗血了。。

  第4章 4

  陸強從後視鏡看那女人落荒而逃。

  她穿一件緊身魚尾白紗,修身簡體的款式,沒有累贅裝飾。為顯身材,腰束的快被勒斷,臀部凸起個挺翹的弧度,整個曲線婉轉柔美。被雨澆後,裙擺沉甸甸往下墜,她手忙腳亂彎下腰,撩起下擺,踉蹌往回走。

  交通燈轉換,根子踩了腳油門,陸強手肘支著窗框,拿煙的手抵在唇上,斜眼看後視鏡。

  鏡子中,那抹白色背影被雨水洗刷的支離破碎,變得越來越模糊。

  漸行漸遠,直到車子轉彎,他才收回視線。

  陸強舔舔唇,就在那短短几秒,他好像想起她了。

  … …

  這場雨持續一個下午,給陸強的接風宴也還繼續。

  直到晚上,雨才歇,空氣格外清新,掃去一天燥熱。

  他們吃飯是在餃子館。

  逼仄巷子內,庭院深深,大門兩旁的紅燈籠把院子照的紅彤彤,很普通的地方,隨處能聽見大聲叫嚷、破口罵娘。

  桌上堆滿啤酒瓶和二鍋頭,已有幾人不勝酒力,只有根子、坤東還勉強陪著。

  陸強左腳踩在凳子上,赤著上身沒事人一樣。

  他往嘴裡連塞兩餃子,眯眼看幾人,嗤,“熊包。”

  坤東碰了下他酒杯,對瓶吹,半瓶酒下肚,嘴都瓢了:“強哥,今後…我們又能跟著你混了,盼這天都多少年了,就等你東山再起呢,為這,咱必須走一個…”

  話沒說完,‘砰’一聲響,坤東連人帶酒磕在桌面兒上。

  陸強噗嗤笑出來。

  這桌兒就根子還算清醒。

  “出息。”他往坤東頭上拍過去,又看陸強:“別人我不管,哥,以後我就跟著你了,有什麼事,你得帶著我。”

  陸強進去這幾年,手下小弟自力謀生,沒人撐腰,也漸漸脫離黑.道組織。現在有做小本生意的,開出租的、憑技能做電工的,還有嘴皮子遛的幹了銷售。

  沒有刀口舔血,日進斗金,收入勉強餬口,卻過的踏實又舒坦。

  陸強劃拉兩下光禿的頭頂:“你今天問我,還回不回去跟邱爺。”

  根子:“啊,對。”

  “不跟了。”

  根子一愣,“為啥,哥?”

  陸強悶一口白的,呲了呲牙,火辣辣的液體順食道滑下去,通體舒暢,他不答反問,“你現在過的怎麼樣?”

  “…湊合。”根子頓了兩秒,一時不知道他什麼心思,又說,“錢沒有以前來的快,花錢總得算計著。”

  陸強又吃兩餃子,好歹嚼嚼,咽了說,“我在裡面這幾年,除剛進去那會兒有人找事,幹了幾架,往後白天上工,晚上睡覺,甭管多硬的床,躺下就著,睡得忒踏實。”

  根子機靈,聽出他話中意思,“哥,那你後面什麼打算?”

  “裡面不給介紹工作了。”

  根子誇張‘啊’一聲,“就那?”

  “怎麼?”陸強斜眼兒看他。

  “沒沒…”根子乾笑兩聲,“挺好的。”

  散場已經深夜,坤東睡了一覺清醒不少,打車把另幾人送回去。

  陸強沒去處,暫時住根子那兒。

  兩人步行沒打車,夜間涼風將酒氣吹去大半。

  爺們兒一起除了聊錢就是女人。

  根子說:“強哥,那裡面兒沒女人吧?”

  陸強橫他一眼:“你說呢?”

  “那你這幾年都沒幹過?”

  陸強:“...”

  根子賊頭賊腦,“哥,我請你去個好地方。”

  “不去。”

  陸強側頭吐掉牙籤。路邊葉子被雨水洗刷的油亮,坑窪路段還積著一汪雨水,不斷反she城市的五顏六色。

  他眼前浮現一個身影,嬌弱柔軟楚楚可憐,恨不能放懷裡好好疼疼她。

  陸強回了神,半天才問:“上哪?”

  “啊?”

  十分鐘後,一條隱蔽巷子裡,燈紅酒綠。路兩邊探出不斷閃爍的各色燈箱,把雨後的夜襯托的靡靡□□。

  根子熟門熟路。

  陸強問:“經常來?”

  “嘿...偶爾。我來只找固定的。”

  陸強笑罵:“你小子,別腎虧。”

  根子帶他左拐右拐,在一間不起眼的店前停下。

  兩人在櫃檯前站定,根子環過手掌,事先聲明:“哥,李輕是我的,你可別跟我搶。”

  陸強嗤一聲,及不屑,“誰都一樣,別墨跡。”

  老闆和根子熟識,給陸強找了個身段模樣都不錯的女人,順便挨著摘兩把鑰匙給根子。

  這種地方,房間多由老闆改造,中間不是水泥磚塊修葺的實體牆,全部是那種及薄的木質膠刻板,房間毫無隱私可言,打個噴嚏旁邊聽的清清楚楚。

  當然,敢來這裡的,並不擔心這些問題。

  根子把李輕帶入房間,急不可耐照姑娘臉上先啃兩口。

  他們結識三年前,根子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當時歲數小,有些放不開,別人見他長相打扮都不樂意接待,恰巧李輕剛下海,人老實沒有花花腸子,並沒嫌棄他,整個過程細緻周到,體貼用心。

  這一聯繫,便是三年…

  李輕嬌嗔躲了下,兩人立刻纏一塊兒滾到床上。

  根子衣服還沒脫盡,牆那邊忽然傳來女人尖叫,隨後是一陣鐵床撞木板的聲音,整間房地動山搖,恐怕快散架。

  根子駭然咳了咳,繼續之前的動作。

  他今天心不在焉,也許外在刺激,很快就結束了。直到兩人平靜躺床上,隔壁女人還在撕心裂肺喊著疼,聲音似痛苦,似享受。

  聽了會兒,兩人不免尷尬,李輕嘴上沒說,眼神透的渴望顯而易見。

  根子把人一摟,乾笑說:“憋的,我哥純憋的。”

  “...”

  陸強的確很久沒幹這事兒,算起來足有六七年。

  他本身不是什麼好人,進去前身邊鶯鶯燕燕,趕都趕不走,根本不屑來這種地方。頭次來,沒多大感覺,女人對他來說沒什麼分別。

  他把那女人翻來覆去折騰個遍兒,她剛進來還算歡實,現在小口捯氣,奄奄一息,修長手指覆上他精壯的胸肌,指尖摩搓著,流連的愛.撫。

  陸強單手抓住她一雙腕子固定在空中,不讓她碰他。

  他狠力聳動,盯著她表情,目光冷漠、殘酷,不見半點兒柔情。

  最後時刻,陸強閉上眼,腦中驀然浮現一道畫面。

  …陰天,雨霧中,十字路口,一個模糊的白色影子。

  耳邊是瀕臨崩潰又強裝鎮定的儒弱聲音,於是他看清她的臉,小巧白嫩,掛滿哀傷。秀髮打濕貼在頰上,那些水滴不知是雨還是淚,令她整個人顯得過分狼狽。她零零落落站在雨幕里,唇角漾開的朱紅看去妖冶又可憐。

  陸強心痒痒,不斷打量她。

  她穿著象徵忠貞的白紗,細腰盈盈一握,隨胯部到小腿形成曲折流暢的弧線。他視線忍不住看上去,她半個胸脯都露著,白得能看到皮膚下的細細脈絡,雨水落在那片白皙上,調皮鑽進深深的溝壑…

  他想到家鄉的雪,團在手裡,捏成不舍放下的渾圓雪糰子,柔軟、純粹、不見塵埃,是他污穢黑暗的世界裡,最奢侈的珍寶。

  陸強狠狠咬住牙齒,一聲低吼溢出喉,就在這一刻,他聽見自己心中似有泉水叮咚,有個念頭瘋狂冒出來,他感到激動而滿足,可這無疾的念頭只持續幾秒,身體的極樂根本無法取代內心的空虛。

  陸強沒等那勁兒緩過去,驀地抽身起來,摘了套子扔地上,抽幾張紙好歹擦了擦,躬身套褲子。

  他在那房間總共逗留一個小時,收拾妥當出來,往廳里沙發一坐,點了根煙。

  根子去結帳。

  那女人隨後也從房間出來,步伐虛浮,姿勢彆扭。對待這種僱主,她們既愛有恨,長得好看,又帶一身陽剛漢子味兒,那方面持久沒的說,就是不懂憐香惜玉,大多只在乎自己享受。

  脫褲子上床,穿褲子下床。

  涼薄無情,缺那麼點人情味兒。

  女人軟塌塌歪在陸強身上:“哥,還什麼時候來啊?”

  陸強輕輕吐氣,空中出現一個縹緲的煙圈,慢慢擴大,直至消失。

  他聳開她:“邊兒涼快去。”

  女人被推個趔趄,起身扭了扭,扶著牆,不自然的走開。

  根子走回來,把零錢揣兜里,看看那女人消失的方向,打趣:“強哥,你也太不憐香惜玉了。”

  陸強哼笑一聲,

  “又不是我媳婦。”他說。

  第5章 5

  一周後。

  事件平息,盧茵請了長假,一直窩在住了五年的出租屋裡。

  她憔悴不堪,成日以淚洗面,不出門,不洗漱,偶爾恍惚,仍然不能接受現實。

  她對感情專一,和劉澤成戀愛這些年,沒有轟轟烈烈、海枯石爛,卻平淡中充滿溫馨,她以為會互相陪伴,就這樣終老,萬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背叛她。

  盧茵仍然不敢回想那天怎樣收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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