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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男重新擰了毛巾,幫他擦手,低低答“他不要了。”
“小..汽車..貴,我贏了錢給你買。”
“貴就不買了。”
“晚上吃..你媽烙的盤絲..餅和把子肉...”
余男咬住唇,輕輕說“盤絲餅很好吃。”
“那...多吃...”
余男咽了下喉,“我能吃下一大張。”
房間靜謐,游松坐在對面沙發上,目光幽沉,一路追隨著余男。
她給他擦完手臂,由小劉幫忙,翻了個身,給他擦後背,一通忙下來,她頭上掛一層細密的汗。
晚上,蔣奇峰勉強喝下半碗米湯,喝完睡了半小時,他忽然醒過來。
余男低頭看手機,和游松各自坐在沙發上。
“死丫頭,你回來了?”
她看過去,白色節能燈映進他眼裡,多出微弱的一點光。
余男‘嗯’了一聲。
“你回來幹什麼?”
余男看著他,“回來給你送終。”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沒去過濟南←_←
☆、游&魚56
蔣奇峰清醒一陣,說了幾句話又昏睡過去。
小劉把床頭的燈調暗,沙發有人占著,他坐在剛支起的鋼絲床上。
游松抬碗看表,已經八點鐘,他換了個姿勢,輕輕吐出一口氣。
余男坐他旁邊沙發上,低頭刷朋友圈,餘光里,他又抬了下手腕,雙腿左右交替,她看過去,游松蹙著眉,顯得略微煩躁和不安。
余男說,“時間也不早了,要不你和小劉先回去?”
游松瞧她一眼,“先出去洗個澡。”
“都到家了,你回去洗吧。”
“我有話問你。“他一頓,“洗完把你送回來,我就回去。”
余男不知道他有什麼話要問,只是連續跑了兩天,淋了雨,又出一身汗,的確渾身粘膩。
她沒拒絕“好。”
兩人出了醫院,室外寒冷,風一激,余男打了個哆嗦。
這裡溫度比大理低很多,風很硬,打在臉上像刀割。她在那邊待久了,初來不適應,受不了這種乾冷氣候。
游松腿長,和她錯開半步,回過頭問“衣服夠不夠厚?”
“夠了。”她看向他,游松還穿著單薄的外套,雙手束在口袋裡,昂首闊步,不見半分冷意。
余男張了張嘴,終究沒說話。
路邊有幾個地攤兒,是貼手機膜和賣舊書舊報紙的,游松往旁邊看了一眼,問余男,“你鞋穿多大碼?”
“...36碼”
游松在一個攤位前停下,看了一圈,抬抬下巴“那雙行嗎?”
余男沒等回答,游松問攤主,“那雙鞋多少錢?”
攤主說,“80元”
他沒吭聲,攤主以為他嫌貴,趕緊說,“這是正版UGG,網上都賣兩百多的,我這裡很划算。”
游松不知道什麼是UGG,想了一會兒,“有37碼的嗎?”
余男看他一眼。
攤主連忙說,“有有有。”
他回身找鞋,游松又說,“再加一雙厚鞋墊。”
攤主把鞋子和鞋墊遞過來,游松沒接,歪一下頭,“給她。”
余男接過,把鞋墊拆開,分別放進雪地靴里。
游松站旁邊看她穿。
裡面的絨毛包裹住腳面,鞋子大一碼,墊了一副鞋墊剛剛好。
腳暖了,身上也變的很踏實,鞋底厚,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謝謝。”
游松哼一聲。
余男還是問出口,“你冷不冷?”
“不冷。”
買完鞋,兩人上車,車子開出醫院。
濟南的夜跟大理不同,多了些繁華和現代化氣息。主幹道是雙排八車道,轎車鳴笛,人煙熙攘,缺少一分寧靜。
車裡卻相反,沒人說話。
游松忽然問,“剛才蔣叔叫津右,津右是誰?”
“我弟弟。”
游松舔了下嘴唇,空氣凝滯幾秒,他聲音低沉“你...記起從前的事了?”
余男心下一顫,面不改色道,“之前他來大理,和我說起過。”
及靜,她似乎聽見他舒緩的氣息聲,過了會兒,他說,“鄰居這麼久,我怎麼從來沒聽過?”
余男不願多說,“來濟南前就死了。”
游松一滯,不吭聲了。
余男看向窗外,城市的五光十色倒映在車窗上,玻璃邊角一層朦朧的白霧。
北方城市,每到冬天,都會被賦予一種魔力,仿佛置身在童話里。
余男心血來潮,“我之前住的地方能洗澡嗎?”
游松看向她,只問,“想回去看看?”
余男開口就後悔了,游松已經打了個方向,往老城區的方向開。
所在位置離老城區並不近,沿途走的不順暢,停好車已經半小時以後。
兩人站在樓下,游松點了根煙,“還記得是哪層嗎?”
余男沒說話,微抬起頭,目光在一扇窗前停留幾秒,又看向別處。
這片小區很舊,是之前運輸三廠的家屬樓,游父當時是隊長,內部價買了兩套,一大一小,大的自家住,小的租給了蔣奇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