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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振陽心中氣惱,看向凶神惡煞這兩人,也沒敢多說話,轉身往外走。

  “哥哥。”白振陽到門口,聽見個稚嫩的聲音,他停下,有個小姑娘奔過來,後面男人想撈她,伸手抓了兩把,沒抓住。

  小姑娘看上去最多六七歲,頭髮蠟黃,身材瘦小,渾身上下掛著髒污,嘴角還帶一點傷,但是眼睛卻格外黝黑明亮。

  白振陽愣了愣,低頭看著她。

  後面男人吼了聲,“回來,好好吃飯。”

  小姑娘置若罔聞,髒兮兮的小手舉上來,捧著一個白白的饅頭,沒說話。

  後面男人衝上來,被刀疤男拽住,他看向小女孩,生硬說了句:“我侄女心腸好,家裡糧食不多了,只能給你個饅頭,快走吧。”

  白振陽接過饅頭,道了謝,低下頭又去看那小姑娘,她始終一句話都沒有說,抿著唇,睫毛撲扇,他能看出她的緊張,那雙大眼裡仿佛蘊藏太多不能說的話。

  後面那男人把她拽回去,白振陽沒有逗留,快步離開。

  時近黃昏,太陽就要落到山後頭,附近依然只有麥田,半人高,密密實實,遙遠的沒有盡頭。

  白振陽躺在草垛上,雙手枕在腦後,他眯著眼,望向麥田上方藍藍的天。

  他出神,想起剛才的小姑娘,單薄卻並不懦弱的身影映進他腦海,她的眼睛帶魔力,明明什麼話都沒有說,他卻從她眼中看到堅定和期翼。

  她一定有話和他說。

  白振陽舉起她給的白饅頭,轉了轉,饅頭底部已經開了口,他頓住,猛的坐起來,盯著饅頭看了幾秒鐘,兩手順那道縫隙掰開,裡面露出一個小牌子...

  ***

  農舍里。

  兩個男人喝著酒,小姑娘被關在旁邊的牛棚里。

  屋子雜亂,左邊砌著老式的燒火炕,炕上擺個破桌子,上面堆著一兜花生米,兩根黃瓜和一瓶二鍋頭。

  這裡像許久沒人住,柜子上蒙著一層灰,瓷缸邊緣掉了漆,牆腳堆著柴木和乾的玉米杆。

  一個問:“白天那個冒失鬼闖進來看見了她們,不會出什麼岔子吧?”

  劉大疤往嘴裡扔個花生米:“不會,挺正常的,咱沒什麼值得懷疑的。”

  男人喝下一口酒:“我這心裡頭不踏實。”

  “那你他媽還敢喝?”劉大疤笑罵一句,“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能礙著什麼事。”

  男人嘿嘿笑,“哥,有你在,我啥都不怕。”

  兩人碰了碰杯。

  酒喝下,劉大疤辣的直呲牙,“已經成功轉手了倆,明天姓呂的再來帶走一個,剩下一個就好處理了。”

  男人點點頭,“哥,咱這次可撈了一大筆,能享受一段日子了,跟著你,簡直不愁吃不愁喝。”

  劉大疤拿手指點點他,不由笑出聲。

  夜深人靜,農舍屋裡傳來此起彼伏的鼾聲,旁邊牛棚的插銷從外面反插著,在門的最上方,一個成年人的高度。

  裡面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沒多時,一聲輕響,鐵絲伸出來鉤開插銷。

  兩個孩子從沾滿牛糞的磚頭上跳下來,院子裡沒有人,她們悄悄往院門的方向跑,卻不由愣住了。

  門上上了拳頭大的鎖,終於知道他們為什麼能肆無忌憚睡的很踏實,她們即使能逃出牛棚,卻邁不出這院子半步。

  有人低低喚了聲,她嚇的一顫,四處看去,牆東頭冒出個人腦袋,仔細辨認,正是白天過來的大哥哥。

  兩人驚喜的跑過去。

  小姑娘仰著頭,焦急的小聲說:“哥哥,救救我們,那個叔叔我們不認識,是他把我偷來的。”

  白振陽後腦一麻,渾身血液飆起來,心下瞭然,其中有事被他猜中了。

  他趴在牆頭,這牆足有兩米高,大人爬上爬下都困難,別提還是兩個孩子。

  白振陽繞院牆轉了圈,找到一截綁畜生的舊繩子,他重新上牆,把繩子甩過去。繩子短,只懸在半空中,白振陽蹙了蹙眉,她立刻往牛棚跑,沒多會兒,搬出塊剛才踮腳的磚頭來,另個女孩看她搬,也跟著跑回去搬。

  連續累了五六塊,高度剛好能夠到上面的舊繩子,她上去,磚頭顫巍巍,踮起腳抓住繩子,上頭一用力,她手腳並用,很快坐在牆頭上。

  拉完一個,白振陽去拉另一個。

  下面的小姑娘扎著兩個羊角辮,亂發間還插著幾根草,她站上磚頭踮起腳,忽然一晃,沒站穩,磚頭倒塌,‘砰’一聲響,她驚呼,一屁股坐在地上。

  屋裡聽見動靜,很快亮了燈,有人喊:“誰?”

  白振陽驚恐朝下喊,“快點,把磚頭重新摞起來。”

  坐牆頭的小姑娘也低低的叫:“快起來,那個叔叔要出來了。”

  羊角辮爬起來,重新開始碼磚頭,她往後看,急的就快哭了。

  屋舍房門‘吱嘎’一聲響,劉大疤披著衣服出來,看清眼前狀況,吼一聲:“我操,小兔崽子,你給我下來...”

  白振陽管不了其他,抱起她下了牆,他聽見劉大疤喊同伴的名字,沒幾秒,農舍院門大開,有人從裡面追出來。

  那天月圓,有光灑在田間小路上,也容易暴露行蹤。

  他扛著小姑娘,往麥田深處走,她在他肩上掙:“不能走,快回去,那個妹妹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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