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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松知道他會拿時間說事,看他表現似乎已經消除疑慮,估摸著這事八|九不離十,就任他拿著,說:“那拜託呂總了,我等您的信兒。”
呂昌民要送他回酒店,游松謝絕好意,說想隨便走走醒醒酒。
夜晚暑氣降下來,有風吹過,能揮發酒氣。
游鬆手機被雨淋濕,拿的張碩的。他按了串號碼,按到半路,系統自動匹配,上面出現一個名字。
游松心‘砰’一聲,動作微滯。
簡單到生硬的兩個字,跟她人一樣。想起她下車前目空一切說讓他別逞能,揚著下巴得意洋洋,眼神皎潔,黑亮瞳孔仿佛掌控一切。
游松盯著那倆字,罵了句,又一個個刪去。
夜空高懸一輪明月,路燈的光是慘澹的白,他閒庭信步的踏著月色走,看一眼時間,晚上八點,又從兜里掏手機,打給沂縣派出所的姜泉。
東萊酒店。
游松沒回房,直接敲了旁邊的門,張碩還沒睡,正等著他回來。
他著急的問:“談的怎麼樣?”
游松往沙發上一躺:“繞他媽一晚上圈子,拽的二五八萬。”
張碩說:“那他對咱起疑沒?”
“他套了我話,不過看樣子倒相信了。”他譏諷的說:“呂昌民諸事謹慎,這種人一般疑慮比較多,對我不放心反倒正常,不過他有弱點。”
“什麼弱點?”
“愛財愛占小便宜。”
“東西他收了?”
游松點頭。
張碩罵咧咧:“老東西倒是不吃虧,媽的,加上咱價兒給的低,算讓他占盡便宜。”
游松沒搭茬,直接靠著椅背閉上眼。
張碩問:“劉大疤那邊可靠麼?會不會說漏嘴?”
游鬆動了下“他金盆洗手多年,現在和呂昌民沒聯繫。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他怕惹麻煩,躲著還來不及呢。”
張碩說:“最好給他送局子裡,才不會走漏風聲。”
游松瞥他一眼:“十七年前的事,你有證據?成功定罪道好說。要不成,他狗急跳牆呢?”
***
游松張碩第二天乘機飛回濟南。
飛機落地前播報地表溫度是24度,要比雲南涼快不少。
出了閘口,黃偉開車來濟南接他們,看見兩人呲著白牙揮手:“游總,碩哥,這邊兒呢。”
張碩往他腦袋上拍一記:“說了別叫碩哥,多不正式。”
黃偉摸腦袋:“那叫啥?”
“張經理。”
游松沒管兩人,摘下墨鏡直接上車,黃偉把行李放好,倒車出去。
他看後視鏡:“游總,咱留濟南還是回沂縣?”
“沂縣。”游松扯了下領口:“工地那邊兒有事沒?”
“沒,好著呢,一直跟著工程進度走。”
“這個月能不能給我抽出一隊的人?”
黃偉想了想:“調不全,等九州的項目完工,才能湊出一隊。”
張碩插話:“那二包呢?你準備直接在雲南找?”
游松嗯了聲,囑咐張碩“那隊人給我留好,給他們打好預防針,準備接雲南的項目。”
張碩說:“我們第一次接外省項目,我怕他們有想法。”
游松思忖片刻,問黃偉:“項目資金收回來多少?”
黃偉說“財務鄧經理剛剛統計過,回籠資金五十三萬多,還差昌華和一建還沒結算。”
“找人跟進。”又對張碩說:“有意見就多加兩成獎金。”
張碩看他一眼,點頭說:“好。”
***
游松把手頭事忙完已經兩天後,他抽時間回濟南。
先去了趟當地派出所,幾天前在雲南已經給沂縣姜泉打過電話,那邊兒沒消息,這邊兒他親自過來。
派出所民警見怪不怪,有的甚至主動問好:“喲,游老闆有日子沒來了。”
游松抬腿上樓,朝對方隨意擺了下手。
片警陳強見人進來掃了眼,低頭繼續手裡的事。
沒等他開口,先說:“沒有消息。”
“我知道。”游松往他對面一坐,也不管,點起根煙,自顧的抽。
隔了半晌,陳強抬頭,打量他片刻,失笑:“你這隔幾個月來我這報導一次,都成習慣了?”
游松說:“下班請你喝酒。”
陳強抬腕看表,“也成。”
作者有話要說: 過度章,呼呼~
☆、游&魚27
沒多講究,就近找了路邊的燒烤攤。
兩人認識十七年,從蔣津左失蹤那年起,已經從警民關係演變成朋友。
陳強比他大幾歲,那年剛參加工作,一臉青澀。八年前他被評為‘十佳’;五年前成為局裡‘先進工作者’;兩年前他買了房,娶了本地的姑娘,是名老師;幾個月前,他當了爹,媳婦兒給他生個胖小子,提起時眉目間不自覺變得柔軟。
游松突然發現,時光變遷,他角色已從青年變成一位父親,而自己仍舊孑然,停留在原地。
陳強說:“第一次見識到什麼是較真兒,十七年啊兄弟,不是十七天,你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