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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印從吃到穿到用,採購了滿滿登登一大車,收銀員一算帳,他整整消費了一千零二十塊,卻因為不知被誰何時偷偷藏進他羊絨大衣外兜里的一盒三十塊錢的保險套給逮住。

  他那人丟的真是丟到家了,別說收銀員不理解薛印偷拿一盒保險套的行為,就連薛印背後看熱鬧的婦女大媽們也不理解這小伙長得人模狗樣的,一千零貳拾都花了,咋還能差保險套那三十不想給呢?

  警報器一響,薛印立馬就知道自己又被闞飛擺了一道,幸虧薛印長得斯斯文文,否則把門的大媽絕對不能給他花錢將那盒保險套買下來的機會,一準抓著他送保安室了。

  事已至此,薛印只得硬著頭皮說他忘了兜里還有一盒保險套,當時車子裡東西落成了山,他不太好意思把那東西放在最上面,所以就順手揣兜了。

  由於他承認錯誤的態度誠懇,於是將他逮住的所有人員一致認為給他一個機會。最後薛印紅著臉拎著大包小裹在眾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並且發誓這家超市他以後再也不來了!

  闞飛裹著個棉襖,縮縮著個脖子杵在超市停車場邊上抽菸,吸了一肺子的涼氣,凍得他頭皮直發麻。

  大約五分鐘後,他一眼就瞧見了饒是薛印也拎得有些吃力的好幾兜子物品走出來,齜牙拔出煙屁丟在地上,上腳狠狠踩滅,奔著毫無防備的薛印就快步走過去,然後照著薛印的腳踝就一下子,一個不防備,薛印腳下一滑,直接狗啃屎的嗆到在地。

  他這一輩子,除了兒時,自他成年後從來沒有摔得這麼狼狽過!

  薛印挺倒霉的,他腳下有塊冰所以他滑到了,就闞飛那一腳把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就算腳下沒冰,他也必咔無疑。

  倒下之後又摔到了冰上,把他眉棱骨生生磕出了血,羊絨大衣上也染上了從破碎玻璃瓶子裡噴出的番茄汁,狼狽不堪。

  但,要薛印覺得致命的是闞飛的所作所為。這個傢伙,這個狎邪小人,竟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臭不要臉地蹲地上就快手快腳地抓起從薛印手裡滾脫出去的購物袋起身拔腿就跑,其中還有一箱海南椰汁。

  薛印簡直不敢相信在他身上發生的一切,就在剛剛闞飛在他身旁蹲下身的那一刻,他雖然氣歸氣,心裡想的是闞飛還算有良知,知道過來扶他一把,結果是什麼????結果是那個流氓趁火打劫,生搶了他倆兜子物品跟一箱椰汁!!!

  043“氣球”

  這世上,估計沒有誰比薛印還憋屈的人存在了······

  薛印灰頭土臉的回到家,他百分之八十是因為闞飛那一腳摔倒而閃到了腰,還是堅持著想把買回來的物品整理歸位,結果在薛印憤恨地想要處理掉那盒保險套之時,薛里來推門而入。

  爺倆四目交接大眼瞪小眼,別提多尷尬!

  薛印在薛里來的眼裡是個冷血霸權的父親,一絲不苟、面癱、嚴謹。薛里來長到二十歲,無論什麼時候,他就沒瞧見過如此這般的薛印。

  薛印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被兒子撞見他手裡拿著一盒保險套而要反應過激,這正好要處在叛逆期、整天想抓到機會對抗他的薛里來借題發揮。

  薛里來皮笑肉不笑,死瞅著薛印走進來對其冷嘲熱諷:“哎呦薛先生,您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在外面跟人‘爭風吃醋’被人給揍得眉骨都破了?真是條漢子。對方怎麼樣了?是被你卸掉一個胳膊還是一條腿啊?怎麼?我要有後媽了?是不是‘買一贈一’我連弟弟妹妹也有了????”

  薛里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要薛印恨不得走過去甩他一耳光。除此之外,薛印心裡發慌。

  因為他在遊戲裡跟著《jú部地區有血》混了幾天,從對方那裡聽聞了很多關於薛里來在遊戲裡的傳聞。

  讓薛印生出危機感的是薛里來成了遊戲裡《主宰》行會老大的兒子這一傳聞。

  這孩子是什麼時候在遊戲裡認的乾爹?薛里來為什麼要認個乾爹?不管薛印怎麼想,最後得出的結論都令他既氣憤又內疚,因為教子無方。

  《jú部地區有血》薛印接觸下來覺得人不壞,而且兩個人升級打怪練級什麼的對方也很照顧他,雖然常常嘲笑薛印笨手笨腳,但對薛印的裝傻充愣基本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比如薛印知道了《主宰》的老大竟然會是一碰上他就將他秒倒的《千里無敵》,同時又知道了《主宰》背後真正的老闆其實不是《千里無敵》而是《玄武如風》,還有《主宰》行會裡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八卦消息。

  為了這事,薛印一個人悶房間裡抽了倆宿的煙,他到現在也沒弄明白薛里來的乾爹是行會裡明面上的老大《千里無敵》,還是背地裡實至名歸的老大《玄武如風》。

  他問《jú部地區有血》,對方的回答是“他怎麼知道”,薛印仔仔細細想想也是,《jú部地區有血》也不是行會裡的重要成員,他上哪知道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去。

  收回煩亂的心思,薛印表面上看著平淡無奇,而他對薛里來做出的回答簡直要薛里來大跌眼鏡。

  薛印極其自然地將手中的保險套拆包,不疾不徐的朝著薛里來走過去說:“超市里氣球賣光了,所以我買來了這個,過來,坐這兒,跟爸爸一塊吹幾個氣球把咱們客廳裝飾裝飾。”

  我爸瘋了,竟然劍走偏鋒,給他玩這麼不著調的一出兒?

  薛里來眼睛晶晶亮,這樣的薛印讓他感到意外的同時還有幾許期待,期待著薛印更膽大妄為的做派,不可否認的是,薛里來喜歡薛印買保險套回來吹氣球的行為,這完全顛覆了薛印這十二年來在他小小心裡那正派、嚴謹、毫無風趣跟幽默的印象!

  見薛里來傻在玄關,薛印儘量要自己的言辭聽著、看著都柔緩一些:“把門帶上,快過來。”

  薛里來沒回他,卻從行動上做起,乖乖的鎖好房門,甩掉腳上的鞋子就奔著客廳沙發跑過去。

  吹氣球事小,薛里來一直想見識見識傳說中的“防孕衣”到底是個什麼樣。

  他抬臉,再一次確認了薛印不是在跟他開玩笑後,抓起保險套的包裝盒就扣出一隻保險套來,然後七手八腳地拆開獨立包裝,仔仔細細地研究起來。

  又拉又扯,最後還放鼻子底下聞聞,薛里來到底是個孩子,他滿眼好奇的那個樣子要薛印看著心生歡喜。他換位思考邊能理解薛里來的心態。

  假如,假如他從小不是生活在單親家庭,假如他從小就有個完整的家,假如父母都關心他,薛印想,他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當他明白了這個道理時,他回首過去的路,他忽略了薛里來太多,他不應該撲父母的後塵,他應該儘量給薛里來一個完整的家,讓他享盡全天下所有孩子正常都該享受到的幸福與快樂。

  薛印一把摸上薛里來隨手擱在沙發上的手機,他的行為嚇了薛里來一跳,薛里來以為薛印要偷看他的手機,立即作出爭搶的動作。

  薛印的面色依舊平靜,他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沒有起伏:“雖然你還是個小屁孩,不過你長得大,要不你拿手機拍兩張照片,出去跟你的小哥們可以炫耀炫耀,你看怎麼樣?”

  他這叫正中下懷,薛印火眼金睛,隨便一瞧薛里來就知道這孩子一撅屁股能拉幾個粑粑蛋。

  他主動說出來無非是自己給自己賣個好,以薛里來那叛逆的性子,你越說不行的他越去做,你越約束他他越反抗,凡是只要退一步都會海闊天空,何況這是他兒子不是他仇人。

  果然,薛里來心動了,或者他剛才早就想拿手機拍幾張照片,趕明兒出去給以前那些嘲笑過他JJ短小或者還是童子雞的傢伙瞧,看他們還敢不敢嘲笑他什麼都不知道沒見識了。

  薛印的改變被薛里來理解成“反常”,他跟薛印擰著來來習慣了,這冷不丁的站在一個起跑線上“同仇敵愾”的真是不習慣。

  他彆扭的假意嘲諷薛印:“你心可真大,眉毛上都是血快別在這裡嚇唬我了,趕緊去拿藥敷上吧,我負責把它們弄好就是了。”

  薛印起身,並且在心裡叮囑著自己以後多多跟薛里來肢體交流,所以他假裝隨意地伸手拍拍薛里來的肩膀,露出一副對薛里來信任無比的面色說:“你的眼光一向好,今年過年就按照你的意思來,”強迫著自己對兒子笑一笑,所以他起身時留給薛里來的那一笑挺嚇人的,最後還不忘放柔語調囑咐說,“哦對了,我知道你有分寸,可爸爸還是忍不住嘮叨一句,不要吹的太大,萬一破了嘣到你的眼睛······”

  薛印欲言又止,他尋思來尋思去也沒好意思沖薛里來說“嘣壞了我會心疼”這句話,薛印覺得矯情,他和薛里來都需要改變,分寸需要拿捏有度,太做作的話連他自己都會覺得假,但是擔憂全是真的。

  大概是薛印今日的“反常”把薛里來給雷到了,這孩子捏著一隻藍色的保險套,隔著浴室的磨砂門坐在沙發上,瞧著薛印的身影愣了好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那天晚上,薛里來不負眾望的把薛印被陷害之後才買回來的那盒彩色保險套全都給吹得鼓溜溜地掛在了他們家客廳四個牆角上做裝飾,雖然匪夷所思,不過的確足以跟真氣球以假亂真。

  第二天一大早,薛里來頭不梳臉不洗,套上棉服戴上針織帽子就衝出了家門,迫不及待地去了闞飛那裡,想跟他乾爹交流交流他爸突然“基因突變”的可能性,驚得他一宿基本沒怎麼睡覺,越想越恐怖,難道薛印年後要給他送出國???

  給薛里來開門的是闞翔,這位手裡頭拿著一瓶椰汁,在那喝的美滋滋,匆匆與薛里來打個照面,跨上他的軍綠色書包就出了家門,風雨無阻,闞翔從來都是要去學校報到的。

  趕上年前,想拿下學校送營養配餐這塊肥肉的薛印這幾日來自然是忙著往學校跑套關係,多好一理由往出送禮啊······

  一般堵領導都趕早不趕晚,機關單位八點上班,八點半正式辦公,一把領導基本都七點多就早早到了單位,還有更早到的。

  所以,抓住早晨那十分八分的黃金時段無比重要,一日之計在於晨,趁著領導心情大好,他手下部將還沒來得急開早會向他匯報一些瑣碎之事之前找到他,碰釘子的時候基本少之又少。

  禮貌地敲門,在得到應允之後進門且隨手將門帶上,這個點兒樓里沒外人,關著點門也無妨。

  對於拿下這位校長,薛印做足了功課,領導的坐騎都有哪幾部,分別都是什麼車牌號,手機號座機號他都有,只是從來沒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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