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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里來栽歪在貴妃椅上斜眼打量自己的父親,在薛印拉開冰箱門的那一刻,他的嘴角顯出不屑的笑容。

  亮橙色的冰箱燈籠罩著薛印的側臉輪廓,讓他的半面面眸更為立體深邃。

  冰箱是空的,連一顆塵埃都沒有,真是乾淨!

  卷1:鴻運當頭006倆面之緣

  “沒有食物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薛印喜歡蹙眉,凝神沉思已經成了他招牌性的習慣。

  薛里來冷眼旁觀這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男人,他是老子,都不記著按時按點的回來給他這個兒子做飯送菜,他又憑什麼像個老媽子似的糾纏不休?

  父子倆相處一直都是這麼水火不容,仿佛篤定薛里來不會回他的話一樣,薛印提步走向茶几,蹲在那裡翻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叫外賣的那張點餐單。

  “電視櫃下面呢。”愛搭不惜理的樣子,市井小民般的流里流氣。薛印沒言語,只是眉頭皺得更深了。

  沒有詢問薛里來的意見,薛印做主點了三道菜和倆碗大碗米飯,他每次都以為薛里來很愛吃他點的那三道菜,只是從來沒有親自求證過兒子到底是愛吃不愛吃。

  點餐後氣氛再次凝重起來,薛印苦惱怎樣將他們的話題開始,斟酌了再三,仍舊沒有一個好的思緒。

  問他為什麼要偷女生的內褲嗎?

  問他為什麼要做羞辱女同學的舉動嗎?

  問他是否對異性比較好奇嗎?

  薛里來已經開始不耐煩,騰的站起身不想在甩薛印,趿拉著大拖鞋就往自己的臥室走,懶洋洋的說:“外賣到了喊我。”

  薛印想叫住他,又苦於沒有什麼合適的藉口,便只得放任自流。他岔著雙腿倆肘拄在大腿上雙手交叉著,憂鬱的氣息未減又多了幾分頹廢,苦於到底要如何走進薛里來,如何走進他的心。

  自己十二歲的時候在幹嘛?

  已經不記得了……

  兀地,“呃吼”的廝殺聲從薛里來的臥房中傳出來,薛印起身緩步踱到薛里來的門口,不算偷窺的立在門側順著門fèng望進去,一眼就瞧見了薛里來沉迷網遊的神態。

  薛印望著兒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天晚上到最後薛印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與在網遊中瘋狂廝殺的薛里來促膝長談,他的飯吃了一半,就被公司的小劉兒打電話叫走了。

  A市郵儲銀行要做櫃面綠裝,人資一把手正好來省里開會,被巧舌如簧跟蹤了兩年的小劉兒給邀到了公司去來參觀。如果談成了這筆單,甭說年前其他員工不開胡,就是轉年上半年不開單都夠養活公司這一大家子人的了。

  薛印本來就很想多多接觸金融行業的領導人,哪怕是不賺錢,名號打出去總是有利而無害的。

  他二話沒說,收了電話抓起外套就匆匆離家,他甚至都沒跟坐屋裡悶頭磕遊戲的薛里來打聲招呼,往茶几上隨手扔了一疊錢後直接消失。

  坐進車子,一手發動車子,一手掏出手機打給了董莉:“董莉,晚上六點,國宴,六人台,我要宴請A市郵儲人資一把手。”

  “好的薛總,稍後給您回復,小劉兒已經去接人了。”一把善解人意的聲音。

  “先這樣,如果有變動立刻給我打電話。”嚴謹的語調,這說明薛印已經進入工作的狀態。

  從家到單位的行程驅車大致要二十分鐘左右,這是在不堵車的情況下。

  很快,薛印就驅車駛到了齊魯大廈的側門,準備貼邊拐上齊魯大廈門前的停車位內泊車。

  很突兀的,一道騎著電瓶車的紅色身影猛然從停車位的進口竄出來。事出突然,臉上閃現驚慌的薛印急忙打舵,堪堪避過那毛愣三光就衝出來的快遞小哥兒。

  闞飛就一狎邪小人,品行不端,行為放蕩,尤其對人對事睚眥必報。上午在電梯門前跟薛印撞個人仰馬翻這事算是被他記下了,沒想到的是他們還挺有“孽緣”的,這一天就跑倆趟還都被他給撞上。

  他剛剛從齊魯大廈側門往出一走,隔著一條落滿積雪的綠化帶,遠遠就瞧著薛印那輛黑色的凱美瑞從街口拐進來。

  起初離著尚遠他還沒瞧清楚車裡頭坐著的薛印,等這車子又向內駛入幾米之後,眼尖的闞飛一眼就把人給認出來。

  冷哼一聲,闞飛當機立斷地跳上他那台快要支離破碎的二手電瓶車直接衝出去。他就是故意這麼虛晃一下子薛印,撞上了就訛他一筆,撞不上也嚇唬嚇唬他。

  卷1:鴻運當頭007某人“傑作”

  薛印的車齡十多年了,駕車就跟他用雙腿走路似的,絕對遊刃有餘。他的反應特別快,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手腳並用。

  一場虛驚之後,車子在向上拐入的時候胎壓監測裝置突然發出警報,(跟油表到紅線的提示聲一樣),儀錶盤上的三個燈亮起。薛印沒有看到的是闞飛騎出去時嘴角顯出那抹不厚道的冷笑,圖釘扎車胎,這是他的“傑作”。

  薛印蹙眉,立即停車推開車門下車去檢查,果然,前左車輪的車胎上扎了一把圖釘,大致清查一下能有個五六枚。車胎破口不大,薛印撩起衣擺在前車輪前蹲下身,天上飄著小雪花,他蹲在那聽著車胎被扎的部位有沒有漏氣的聲音。

  沒有聲音,他完全可以減速慢行將車開到附近的修配廠去補胎,但是這樣一來時間上必定來不及。

  薛印是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男人,當機立斷,他迎著風雪立馬脫掉了身上的黑色羊絨大衣開車門丟了進去,順手開了雙閃,然後繞到車尾去取備胎以及工具箱。

  薛印專業十足的架勢要離老遠將他這面看得一清二楚的闞飛心裡頭不痛快,憤恨地直咬牙,當下就合計著別讓他在撞上他,否則有薛印好看的。

  心無旁騖的薛印在爭分奪秒,先是用千斤頂放置在前左輪胎附近的車底,而後小心升起車身,再探身進去依次擰松螺母螺帽,接著拆卸下輪胎,然後更換上備胎,再擰好。一套動作被他做得行雲流水甚是隨性,如果修車小工都像他這麼有風情有味道,想必那家店一定會深受女性親睞,天天爆棚。

  儘管避免著,薛印的西服還是被壓得發皺,襯衫的領口微微染上了污跡。還好,他做的就是服裝生意,公司的展廳別的沒有,襯衫、西服多的是。

  薛印在自己的辦公室換好了衣褲沒多大一會兒,小劉兒就把郵儲人資的一把手給請到了公司。

  上茶、上水,免不了一番寒暄客套,由薛印親自接待著在展廳給各位領導講了講企業文化,介紹了幾款特別適合銀行做行服的面料、又大致講了講料子的成份以及顏色與款式。

  自然也側面委婉的了解了一下貴行的採購標準以及人數,之後很自然的就邀請了郵儲人資一把手以及她手下的倆位副手一塊去吃飯,加上隨行的司機她們統共四人。

  中國人都喜歡在酒桌上談事情,這一點薛印也是做得遊刃有餘,既不過也不會顯得失禮,一頓飯吃的幾位女領導興高采烈。話題多變,多都圍繞著女性喜歡提及的事情作為談資,聊到養兒育女的問題上時,薛印還真是歪打正著的一頓向女領導討教教子心經。

  晚上二十點四十分左右,他們結束了這頓飯。隨後薛印跟小劉兒將幾位領導送到酒店的大門口,直目送著她們的車子駛遠,他與小劉兒才分道揚鑣。

  薛印沒有回家,而是直接驅車回了公司,在他腦中想到的事情他要馬上就著手去做,這是他的一貫作風。

  工作到將近凌晨一點,暫時告一段落的薛印沒頭沒腦的又想到了女領導今兒在飯桌上說的有關叛逆期孩子教育的方法方式上。

  鬼使神差般,他蒼白的指尖落在鍵盤上一頓敲擊,而後一篇接著一篇的搜索查看。

  大抵都是在說作為家長千萬不要對叛逆期的孩子打罵,那樣會適得其反,而且也不要從學習的話題去入手與他交流,那樣會讓孩子覺得大人在給他設下圈套往裡跳,對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存在目的性而非真正的關心。

  要了解他們的叛逆心理和生理原因,然後接受他們的叛逆,寬容、信任、支持、鼓勵,這是幫助叛逆少年儘快走出叛逆的良策。無論是什麼樣的孩子,平等、信任、理解和支持是最重要。在心理上,平等視之;信任他們有自己為自己的行為做決策以及並為他們的決策負責的能力;理解並尊重他們的觀點,支持他們的決定。

  卷1:鴻運當頭008“出血”了

  叛逆期的形成一般都在12歲到16歲之間,主要狀況在青少年的自我意識越來越強,開始想要獨立,不依賴父母;父母太過要求,導致小孩的壓力過大,產生心理不平衡;情緒上的不穩定,莫名期妙的焦慮,憂鬱,憤怒或態度惡劣,喜歡頂嘴。普遍性會有些行為上的偏差或情緒上的不穩定。

  幽藍的螢光從電腦屏幕中反she在薛印因熬夜而略顯疲倦的臉上,黑暗的空間中,他的臉煞白,發藍。有些可怖。

  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薛印明白,薛里來這個時期的發展是非常複雜、充滿矛盾的,被稱為“困難期”、“危機期”。

  上宗所訴薛里來的身上都有,易躁易怒、逃學厭學、叛逆頑劣、沉迷網絡、親情淡漠、暴力傾向、撒謊、自控力差,是個不折不扣的問題少年。

  雙肘拄在平滑的辦公桌前,薛印疲憊地垂下頭用手指揉了揉眉心,他的太陽穴有些痛,令他的神經緊繃。

  他需要尊重他。怎麼尊重他?

  他應該投其之所好,那個所好是什麼?

  不能控制,不能命令還要輕鬆,輕鬆的互動跟溝通。這…似乎有些難……

  註定又是一夜難眠夜。

  第二天,薛印無意中聽到午休時間坐在辦公室閒談的員工在抱怨如何打發掉一隻拳師犬。

  從頭到尾他就捕捉到一句話,說那隻拳師犬原本是陪著孤僻小孩作伴的,現在小孩被家人接走,那隻被主人遺棄的拳師犬不知該如何處理掉比較好。

  完全不經大腦,薛印當時就是一時血熱才脫口而出說了那句“賣給我吧”,心裡頭想的是可以買回去陪薛里來作伴,也許可以成功吸引薛里來並且激發出他的愛心。

  那是一隻十個月大的雌性拳師犬,最令薛印後悔將它買回的是這隻犬被薛里來嫌棄是一條母狗,其二,帶回家裡沒過一周的時間他就“出血”了!

  母狗發情,真是令家裡的兩個男人既尷尬又頭痛,而薛里來已經完全厭煩與那隻被原主人丟棄整日憂鬱的母狗接觸,倒是薛印還比較喜歡外形霸氣、矯健的拳師犬,雖然它是一隻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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