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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雪兆豐年,處處張燈結彩,然,卻是有人歡喜有人愁,林洛見已經連著兩天沒有回醫院照顧秋天了,但是男人不回來秋天的身邊也少不了照顧的人,男人把司徒留了下來,要司徒親力親為的替他照顧秋天。

  秋天很痛苦,每當他瞧著林洛見為他削蘋果,每當他聽見男人小獸一般的悲鳴與低泣、聽著那些喃喃自語時,他的心絞得都快碎了,同時也怕,害怕男人會承受不住的瘋魔了。

  他沒有後遺症,沒有併發症,這些都是他裝出來的,他這次真的累了,他沒有自殺,那煤氣不是他放的,所以他知道,是有人在背後動了手腳,那個抄表員,那麼看起來木訥老實的男人。

  太累了,心力憔悴的,相愛容易相守難,看開了一切,不是林大忠狠絕無情,而是他秋天本身就不配人家的獨子,與其這麼折騰一輩子,不如就這麼散了吧算了吧。

  可是男人一次次給他驚喜,他窩吃窩拉,連他自己噁心的都快吐了,怎麼林洛見卻一點也不嫌棄他?手把手的照顧他?為什麼?為什麼男人不表現出厭煩、厭倦來?為什麼男人就不能嫌棄他一些?這樣他就可以死心了。

  洛見……洛見……你對我掏肝挖肺……我對你是死心塌地……我想愛你愛下去,可是我累了我怕了,我們都如此痛苦又何必自己為難自己?只要我們散了,以後再也沒有這樣那樣的意外,你平平安安的我快快樂樂的。

  秋天哭了兩天兩宿,一遍一遍的做著決定,一會決定放手一會又捨不得,他甚至神經質的想到了了去出價,趁著林洛見忙著仁莫灣的事兒他逃走,這骯髒的身子再也不被人碰,這骯髒的身子也要為愛守節操,他去山上剃度,遁入空門,為林洛見祈福一輩子。

  黎明又一次到來,晨曦照透進來,有人推開了秋天病房的房門,秋天背對著門口麼有動作,他要繼續扮演著他自己為自己定下的角色。

  有人冷冷的開口:“別裝了,起來吧……”這聲音有些蒼老更透著無奈,秋天聞聲錯愕不已,撲騰一下子掀翻被子坐了起來,抬頭望去,不是林大忠還是誰?

  老爺子起色還成,如果仔細打量也是力不從心了,他的眉眼像極了林洛見,不愧是父子倆,身子凜凜虎背熊腰,往那一戰即便是歲月不饒人氣場也足。

  “你和小洛的事我不管了……”從上到下,從裡到外,仔仔細細從頭到腳把秋天審視打量了好幾番的林大忠才緩緩開口,語氣冷得很硬得很。

  有那麼一兩秒,秋天覺得他自己是幻聽了,當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是老爺子默認了他和林洛見的關係後,還沒等他感恩戴德的叩首膜拜,林大忠忽然將一盤帶子丟到了秋天的床上,無奈地嘆息一口轉身離去。

  不明白老爺子是什麼意思,可秋天還是激動的眼淚溢出眼眶,迅速第跳下床衝到門口,扒著門框伸長脖子衝著林大忠的背影承諾道:“謝謝你,謝謝你伯父父,我一定會對洛見好,一定一定的……呵呵……呵呵……”

  一直目送那有些佝僂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秋天才興高采烈的返回屋中,有些好奇有些狐疑這盤帶子的內容,最終猶豫了數秒鐘後還是將帶子塞進了CD里。

  超清的畫面,震撼的效果,畫面里是他的男人是他愛的林洛見,那雙凶目里滿是絕望和悲涼,爬滿痛苦扭曲的臉,徘徊在隨時隨地都會崩潰的邊緣,秋天知道,男人快瘋了卻還沒有瘋,隨後撕心裂肺的咆哮震徹畫面外秋天的耳膜,驚了畫面里林大忠的心,老頭子被林洛見的彌足深陷震懾住了。

  男人與林大忠爭辯了什麼秋天已經聽不下去了,扯住他心弦的是男人最後一個動作最後一句話。

  “爸,就算你殺了秋天我也不能把你怎麼了,你始終是我老子。”林洛見的情緒很激動,他一面說著一面撤下手中左輪槍的彈夾,稀里嘩啦的子彈落了一地,最後單排彈夾里就只剩下一顆子彈,男人動作利落的把槍扣上,當即就按下了保險栓指向了自己的太陽穴大吼著:“六個空彈只有一個實彈,我死了你就弄死那蹄子把我倆葬一起,我若不死你就放我倆一條生路。”

  砰砰砰就是三下子,秋天的心咯噔咯噔的,就瞧著畫面里的林大忠眼睛因為恐懼而連續眨動三下,在力諾見準備按下第四下的時候,林大忠才反應過來的突然從椅子上起身撲過來,一個耳光就把林洛見的頭扇歪把他手中的槍扇掉。

  “你,你這個不孝子。”林大忠又氣又怕,他兒子是瘋了,是瘋了,一定是瘋了!!!

  “六個空彈一哥實彈,呵呵, 我才按了三下子,還差三下子呢。”林洛見一點不慌不怕,嘴上還噙著匪氣的笑,根本就是不想活了的架勢,這根本就是在自殺!!!

  “你,你這是在逼我!”林大忠氣急攻心,指著林洛見的手指都是顫抖的。

  “難道您不是在逼兒子嗎?”沒有敬重,沒有禮儀,林洛見如同火山爆發一樣的毫無徵兆,暴起了大脖筋瞪著眼瘋吼道。

  “他,他有什麼好?啊?”林大忠抖著嗓子質問著了魔一樣的林洛見。

  “兒子又有什麼好?我這麼放蕩不羈您還要我這兒子幹嘛?”豁出去了,林洛見真是被逼得已經毫無退路了,他夾在中間承受力已經到了極限。

  林洛見的話要林大忠愣了,一時之間竟再無法辯駁,是啊,小洛到底有什麼好?仔細想來這個兒子放蕩不羈,不學無術,小的時候就調皮搗蛋,大了也沒什么正經的,可是他是自己的骨肉自己的兒子啊,哪怕是小洛殺人了他也不能棄他不顧,這是他的根他的命。

  死氣沉沉的屋子靜默下來,子與父誰都不語,良久,老態龍鐘的林大忠緩緩開了口:“回去吧……回去吧……爸爸……累了……”

  最後的畫面就只剩下恨鐵不成鋼的老父親,林大忠一手撐著額軟倒在沙發椅中連連嘆息,一地的凌亂,剛剛父與子的火藥味還沒有完全散去,雖然只是看和畫面,秋天都能感受到當時劍拔弩張的惡劣氣氛。

  最後妥協的是父親,秋天關閉了電視機拿出了那盤帶子,他知道林大忠的妥協是因為他愛他的兒子而不是真心接受了他這個所謂的‘兒媳婦’。

  彎起唇,開心的笑出來,林大忠是個足以要秋天嚮往的好父親,因為他愛他的兒子。

  秋天有在裝病,可是粗心的男人卻沒有看出來,每次都是匆匆的來匆匆的去,聽說是仁莫灣被劫匪帶出了國,又過了一段日子,秋天又聽說抓到了劫匪,可是仁莫灣卻不在飛機上。

  然後又過了一天,秋天聽說騰子封又活過來了,因為仁莫灣在雅加達給騰子封去了電話,可是好景不長,通過騰子封特助彭勃接到的信息顯示,剛剛團聚重逢的騰子封和仁莫灣遇上了百年不遇的特級海嘯災難。

  整個龍家人心惶惶,荏苒昏了好幾次,誰還敢提個年字?誰還敢把那紅紅的燈籠掛上房檐?最後恨不得龍家人上上下下都出動了,說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說什麼都得把仁莫灣和騰子封在那片大海吞噬的汪洋中帶回來。

  林洛見沒有去,只是在後方支援,男人的電話就像10086一樣的火爆,幾乎二十四小時都在通話中。

  再也無心循循漸進裝下去的秋天扯住林洛見的胳膊急切的問道:“怎麼樣了?怎麼樣了到底,還有沒有小封和彎兒的消息?那孩子,那孩子呢?”

  “別急,應該不會有事,小封那孩子不是笨蛋,灣仔和他一起絕對沒有事????????”正往出發訊號的林洛見忽然收聲,愣了愣扭頭看著身邊瞧著他微笑的秋天發傻????????又愣了愣,林洛見撇掉手中的電話一下子把秋天抓住,簡直不敢相信的問道:“秋天?你????你什麼都記起來了?是不是?啊?蹄子?爺是誰?”

  “洛見。”輕柔的聲音透著甜甜的蜜意:“林洛見。”微微提高了嗓子,瞧著眼前的男人還傻乎乎的,秋天拔高了調子叫道:“種馬!!”

  “蕩婦!!!!”老半天,快要激動的昏死過去的林洛見開懷大笑,抬手誇了秋天的鼻樑子也張嘴大叫道。

  幸福似乎來得太突然了,林大忠也不反對了,一切都順風順水的,苦盡甘來了嗎?沒有恐怖的AIDS,沒有絕望的‘自殺’,沒有不盡人意的百般阻撓,兩個人就這麼修成正果嗎?

  四月一號仁莫灣的生日,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相擁的躺在床上,窩在林洛見懷裡的秋天喃喃的嘆息:“也不知道彎兒怎麼樣了?今兒是他生日。”

  “沒事,沒事,那廝命好著呢。”林洛見笑著安撫懷裡的愛人,他們是真的不知道這一天仁莫灣到底有多麼偉大,若不是驚天動地的愛,怎能要那個也算是嬌生慣養著長大的炸毛小男人自己拿著一片斑駁著鐵鏽的鐵片割開自己的肚子生產?

  世上的人有千千萬,那麼,便有千千萬種愛,千千萬個愛法,誰比誰的不轟轟烈烈?誰比誰的不動人心弦?呵呵……

  仁莫灣被找到了,差點死在回來的途中,林洛見和秋天收到消息後夜市要立馬趕到醫院的,然而,另外的的驚天消息改變了兩個人的行程,林大忠死了,死於他殺,死於一場精心策劃的連環殺人案。

  殺了林大忠的竟然是寒林,男人以慈善捐贈的名義邀請了一眾的知名人士在自家別墅舉辦了一個秘密派對,令警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寒林竟然也邀請了一些社會閒散人員,他們全部為男性,歲數在十八——六十歲之間不等,死因是中毒而亡,但凡參加派對的人無一倖免,毒劑的分量很大,就連寒林的親生弟弟寒森也不例外的死在這場人為的謀殺中。

  這等離奇案件自然隱藏不住,最終還是上了頭版頭條,寒林作為唯一的倖存者還是這場私人派對的舉辦者嫌疑當然最大,男人被抓了起來,最後還是畏罪死在了獄中,死時手中緊緊攥著一隻紅色的楓葉,別人不知,或者暫時不知,可是秋天知道,那楓葉是他小時候還親近寒林的時候送給男人唯一的禮物,秋天的楓葉……秋天的楓葉……

  警方偵查不出殺人動機的案子秋天知道,那些男人,那些老的少的,在過去的十七年間是使他成為蕩婦的劊子手,而唯一一個上過他上了他的男人沒有死的便是林洛見,只剩一個林洛見。

  秋天坐在母親的墳前哭著,他在懺悔,希望母親的在天之靈可以原諒他,原諒他最終還是把秋長風、寒林、寒森和母親葬在了一處陵園,緣起緣滅已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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