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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淺淺想問他,想指責;終是開不了口,只呆呆的搖頭說:“沒有,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在外面吃的。”蘇揚扯著領帶,向她走來。

  “哦。”她低低的道。

  關於方欣然的歸來,沒有人提起,就不會成為他們兩人之間的話題,或者說是問題。她想談,可他不願說,她在他的神色間看到了只是漠然。有些話,何淺淺不問,蘇揚就不說。就像是蘇揚不說,何淺淺也不會問。他們對於這點默契十足。

  蘇揚在路過她身旁時,揚手摸摸她頭上露在毛巾外的髮絲,顯然還在滴水。面色凝重,語氣嚴厲的批評:“說過幾次了,洗完頭不要用毛巾包著頭髮,去拿吹風機吹乾。”

  邂逅,香奈兒清淡香水的味道,芳香氣息充斥鼻尖,何淺淺沒有用香水的習慣,不代表它她不知道它的味道。這屬於年輕女性的馨香,竟然從蘇揚身上襲來。何淺淺不傻,她想到今天遇見的方欣然。想來,兩人該是有多麼親密的接觸,才會在對方的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淡淡味道。

  客廳里的電視播放著某家電視台的大型綜藝節目,主持人在台上極力耍寶逗笑,何淺淺雙手抱著黃色的海綿寶寶抱枕,整個人埋在沙發里,笑的淚流滿面。

  這一刻,就連她自己也分不清楚,是笑還是哭,或者笑的比哭還難看。

  “這麼好笑?”洗過澡,換了一身乾淨睡衣的蘇揚,偉岸的身軀站在何淺淺身後,唇邊噙著淡淡的嘲弄。

  何淺淺唔了一聲,從桌上的抽紙盒裡抽出兩張紙巾,麻利的抹去一臉的鼻涕淚漬。沒有回頭看他,神色怡然自得,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繼續盯著電視看。

  蘇揚的目光落在何淺淺的頭上,烏黑秀麗的長捲髮,披散在肩頭。他隨手拿起何淺淺搭在沙發上的毛巾,捋起她濕噠噠的頭髮放在手心裡,溫柔細細的揉搓。她的發質很好,柔軟細密,摸起來手感很不錯。

  何淺淺也懶得理他,任由他在自己的身後倒騰。只是她的細發貼在他寬厚的掌心裡,幾乎可以感受到他手指似有似無的觸摸到她頸後的灼熱。莫名的一陣蘇麻傳至全身,她專注看電視的雙眸,半眯著,撇著嘴,聲音裡帶有顯而易見的厭煩:“蘇揚,別弄了。”

  聽到她的話,蘇揚眉都不見抬一下,心裡也並沒有打算停下手中的動作,反而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她的秀髮。何淺淺身體向前傾,試圖以此讓頭髮脫離他的魔掌,一連試著好幾次,身後的人還是鎮定自若的站著,修長的手指還是繞著她的髮絲。

  她有些氣惱,情緒漸漸上來,側過身子一手甩開他的鉗制,“幼稚。”

  蘇揚的心情沒有被她的情緒所影響,反而更加愉悅的打量憋紅臉的何淺淺。沉默許久之後,弓著身子,富含磁性的聲音在整間屋子裡響起,聲音地沉沉的:“我就是幼稚。”

  這樣的他,讓何淺淺不知作何反應,緊抿著唇。那人笑的無奈,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淡淡的吻落在她小巧的鼻尖,蜻蜓點水,然後是她的唇。舌頭撬開她的唇齒,滑入她的唇腔,屬於他的味道在嘴裡瀰漫開來。何淺淺被他突如其來的吻攪的心神不寧,那漫上心頭的火氣一點點被他吞進嘴裡,連同最後一絲清醒的意識消失殆盡。

  蘇揚沿著她的臉龐,一路吻至她燒紅的耳根,熟練地將她敏感的耳垂含在嘴裡,深度允吸。她深深嵌入手心裡的指甲,隨著他的熱吻,緩緩鬆開。最後在身體裡那股燥熱,印製不住的往外涌,她兩手繞過他的身前攀上他的肩,在他的脖頸後交握。

  得到她的回應,讓埋首在她肩窩處的蘇揚興致高漲。大手一撈,她整個人被他用力的提起,放在沙發後背上,將吻化成啃噬,一點一點侵蝕她的肌膚。黑暗中,她被壓在他的身下,兩人的衣服在他的雙手裡很快散落一地,激情似火,忘卻了是誰先吻得誰,是誰先主動投降。沙發上糾纏的身影,除了無盡的漫長黑夜陪伴,剩下的是挑逗神經的嫵媚呻吟聲。

  在被蘇揚拆骨吃肉後,何淺淺才意識到自己是有多經不起這男人的美男計。

  作者有話要說:  蘇小呆坐在一旁陪媽媽看偶像劇,一知半解的問何淺淺,“媽媽,你和蘇揚誰追的誰?”

  嘎吱——

  薯片在嘴裡四分五裂,何淺淺擦擦嘴角,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兒子的問題。畢竟她和蘇揚沒經過這一回,於是,突然想到一個滿意的答案,“他追的我。”

  “為什麼呀,媽媽?”

  “因為我漂亮啊。”何淺淺心想,這下看你還有什麼意見。

  四歲的小傢伙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能力,於是搖搖頭,“不對啊,隔壁的小雅比媽媽還漂亮呢!”

  隔壁的小雅?那個剛滿月的小丫頭?

  何淺淺不滿了,“那丫頭能和你媽比嗎?”

  蘇小呆想想,覺得挺有道理,“嗯,不能比。還是小雅好看。”

  何淺淺一臉黑線,“你是親生的嗎?”

  ☆、重逢

  前身為“卓越” 律師事務所的“揚帆”,至今才剛過它的五歲生日,卻能夠在S市赫赫有名。至於原因嘛,無非就兩個。

  其一自然是自創立律所以來,“揚帆”接手的大大小小的法律案件,幾乎沒有出現過敗訴的情況,聲名遠揚。

  其二,就是本市女性同胞們口口相傳並且津津樂道的話題之一,“揚帆”的大狀兼老闆的倆號大人物,黎志帆和蘇揚。一個是身家上億,事業有成的黃金單身漢;一個是傑出青年,十佳丈夫的好好男人。

  不過,話說起來,黎志帆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老闆。他是蘇揚的大學學長,兩人都是難能可見的人才,自是對對方有一種惺惺相惜。所以,當黎志帆得知蘇揚研究生畢業,並且果斷放棄出國出國留學的機會時,高調宣布重金聘請蘇揚加入他的事務所。

  兩人一同合作,才有了今天遠近聞名的“揚帆”。

  黎志帆去香港出差,律所的重要事務都推到了蘇揚的一個人的身上。隨意的吃過午飯,蘇揚又開始轉進辦公室里研究手頭上的幾個案子。但畢竟精力有限,連著幾天的加班下來,確實讓蘇揚有些吃不消,他將手裡翻閱著一打厚厚的資料放在桌上,仰靠在旋轉椅上休息一會。

  他修長的手輕按著眼角,眼角的餘光掃到辦公桌上擺放著的照片,照片裡的何淺淺抱著一歲的蘇小呆正對著自己笑,那笑容里溢著滿足的愉悅,感染了他。

  女人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咔咔聲。那一步一緩的節拍,由遠及近,隔著厚厚的門敲打在蘇揚的心頭上。

  仿佛回到了中學的校園裡,他站在蔥鬱的校道上,春日裡的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灑在他的腳下。他心愛的人,在路的盡頭,笑若蘭花向著自己走來。她身上的那件白色連衣裙,讓他心亂神迷。他伸手接過女孩的纖纖素手,兩人緊緊相擁,聆聽著她在耳畔的低低笑吟。

  辦公室的門被人輕輕的推開,那鞋聲的主人出現在眼前。一個美麗的女子,她身上簡約的收腰連衣裙,襯托她勻稱的身材。記憶里那雙清澈明眸,嫵媚瀲灩。

  再次見到方欣然,蘇揚發現自己的心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疼。禮貌性的笑容在空中凝滯,僅僅只是兩秒鐘,神色自若。他今天穿了一套淺色的西服,溫文爾雅的站起身來,率先打破沉靜,“你好,請坐。”

  你好,你可好?方欣然在心裡想了許多開場白,在看到蘇揚的一臉波瀾不驚後,堪堪的扯出一抹恬然的笑容。儀態萬千,邁著優雅的步子,在他對面坐下。

  “好久不見了,蘇揚。”她的聲音和八年前沒有多大變化,細細膩膩,要說有,應該是更加成熟了。

  “的確好久了。”他目光里透著一抹不可捉摸的深沉,淡漠的臉上散發著薄薄的寒冷。

  ***

  初戀,每個人愛情萌發的最初部分,也可以說是第一次嘗到“情”的滋味。無可厚非,方欣然就是蘇揚的初戀。年少時,像初升朝陽一樣美好的初戀。

  一個人喜歡上另一個人,不一定要愛。卻可以是獨一無二的,不能被輕易替代。

  初見,方欣然的純潔和美麗,像一株盛開的青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像所有少年一般,蘇揚在他17歲的年紀,懷著對方欣然懵懵懂懂的情愫。

  記不得是哪天,他在空蕩蕩的教室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像在欣賞一副珍貴的無價的藝術品,靜靜的看著講台上正在擦黑板的女孩。她美麗的長髮紮成馬尾,跟著她身體的動作,一搖一晃。

  或許在那樣衣個年紀,大多數男孩子總有一種‘馬尾’情節。蘇揚覺得,紮起馬尾的她,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女孩。

  “你怎麼還不走?”她回過頭,教室角落裡那個男孩子毫不畏懼的盯著自己,讓她面紅耳赤。

  走?他怎麼會走。她不知道自己為了這一天,準備了多少個日日夜夜。他輕啟薄唇,無比認真的問她,“方欣然,你喜歡我嗎?”

  他問的那麼直接,讓女孩一時不知作何回應。只愣愣的看著他,如果他們之間的距離沒有這麼遠,也許方欣然就能看見那個男孩的眼睛裡,只有自己一個人。

  “可是,我喜歡你。”他眉梢上挑,五官清秀中帶著一抹俊俏。一臉的固執,固執的有點認真,認真的有點天真。

  即使心跳的厲害,他還是一步步往講台走去,在喜歡的女孩面前站定。勾著嘴角,對她說:“你可不可以不要拒絕我?”

  你可不可以不要拒絕我?明明應該是問句,應該是請求,可是聽在方欣然的耳里,卻成了要求。就像是在說,你不可以拒絕我。

  也許就是那樣一個蘇揚,深深的打動了方欣然。

  方欣然身邊向來不乏追求者,他們或許偷偷的在某個午後把用心寫的長長的情書,塞在她的書桌的抽屜里。或許會在放學的路上,用自行車攔下她,痞痞的問她願不願意做他們的女朋友。或許是那種一見到她,就臉紅不敢靠近卻時時關注她。

  她很感謝他們的追求,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如吃了一顆水果糖般心裡甜甜的。

  “好。”

  他們的愛情,起源那一個‘好’。他喜歡她,然後,想讓她也喜歡他。

  頂著早戀是禁忌的不成文規定,蘇揚牽著方欣然的手,硬是瞞著老師和家長,完成了高考堅持到了大學裡。

  大學時,他們都離開了S市,她在北京,而他去了東北J城。距離不算近也不算遠,卻是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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