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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廖東星想搶救一下。
葉斑用目光制止他,退回屋裡緩緩拉上門:「你再說話就去睡廚房。」
廖東星比較了一下陽台和廚房哪個比較舒服,最終目光穿過玻璃落在松鬆軟軟的地鋪上——當然是有月光的大屋子最舒服啊。
也許是月涼如水的光讓葉斑疏離高冷的臉負負得正,顯得近乎人情了一點,廖東星在玻璃門關上的最後幾秒,伸手穿過門縫,拉住了裡面男人的衣袖。
葉斑動作驟停。
廖東星張了張嘴,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
葉斑看著他,半晌嘆了口氣,眼裡有無奈的笑意:「差點就夾到你手了,進來吧。」
廖東星窩在竹蓆上,薄薄的被子只蓋住了肚皮。
他翻來覆去睡不著,看床上隆起的毫無動靜的那一團,惡劣道:「喂,你睡了沒?」
沒聲音。
看來是睡了,他無聊地把手臂往腦後一靠,開始數羊。
數到第十一隻的時候聽見床上低低的聲音:「餵什麼,你叫誰呢。」
「這屋就我們倆,你說我叫誰呢。」廖東星說完,又沒有應答的聲音了。
他不情不願地放低聲調再次叫了一聲:「葉老師。」
「嗯。」
「葉老師?」
「嗯。」
「葉老師。」
「嗯。」
廖東星聽著他那個「嗯」,感覺和通電一樣,樂此不疲地叫了好幾聲,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第41章
第二天是被吻醒的。
廖東星一睜眼,看見漆黑一坨湊在臉旁邊,有濕乎乎的東西一下一下地舔著他的嘴角。
更絕望的是這沙雕貓還把尾巴!垂在他胸前蹭!來!蹭!去!
□□是敏感的,血氣方剛的男人清早的□□,是更加!敏感的!
「我操……」
他低下頭和傻貓來了個對眼。
哦,還有小小廖。
「咪——」(⊙v⊙)
他撥開這團黑抹布,見它還跟著,嫌棄揮揮手:「你離我遠點,智障是會傳染的。」
「那你也得離我遠點。」葉斑繫著圍裙站在房間門口,眼含笑意,「洗漱一下,下來吃早飯。」
「哦。」
今天周日,兩人說好了要去廖東星老家拿東西,然後去他新兼職的地方。
廖東星一邊刷牙一邊聽著外面兩長一短的「咪咪咪」叫聲,忽然覺得這樣好像也不錯。
他用清水洗了臉,放下毛巾看見鏡子旁邊的電動牙刷,有點好奇,拿起來按了開關。
瘋狂震動。
「嘶——」他關了之後又轉向邊上幾個瓶瓶罐罐,拿起一個,日語,看不懂;換一個,英語,不認識。
一抬頭,從鏡子裡看見了後面靠在門框上的男人,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這人怎麼還沒走啊。
葉斑指了指他左手的瓶子:「爽膚水,剛剛那個是洗面奶,你可以用我的,但是牙刷不可以哦。」
「我用個屁。」廖東星惱羞成怒地放下東西走出去,走出幾步才嘟囔道,「老男人才保養咧……」
早餐是煎蛋和白粥,兩人吃完為著以後誰做早飯吵了一架,廖東星被葉斑暗搓搓懟得體無完膚,最後定了一紙合約才終結。
出門的時候已經八點了。
葉斑沒有去車庫的意思。
廖東星道:「不開車?你那蘭博基尼呢?」
葉斑攤手:「那是瑪莎拉蒂,都說了賣了。」
「又在放屁了。」我信你個鬼。
剛剛懟高興了,葉斑不計較他的粗言穢語,平和地問:「你平時怎麼去的?」
「公交車。」
「那就坐公交車去。」
「你?公交?」廖東星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撇嘴道,「怕顛著太子爺金貴的屁股。」
葉斑微笑著轉過頭,額頭上浮現出熟悉的「井」字青筋。
廖東星心道:我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兩人離站台還有百來米,一輛十路正好經過,廖東星撒腳丫子就要去追,被葉斑提著後領子拽回來。
「急什麼,今天休息日,不趕時間。」
廖東星掙脫開他的手,一跳三丈遠,忿忿道:「你是不是看見車這麼破不想坐了?」
「你真當我太子爺?」葉斑驟然失笑道,「我國外留學的時候也是個窮學生。」
「開法拉利的窮學生?」
「那是瑪莎拉蒂。」他險些維持不住溫和的皮相,咬牙切齒道,「我說小廖同學,你對我的車意見挺大啊?」
看見他生氣,廖東星愉快地吹了個口哨。
下一輛十路過了二十分鐘才來。
廖東星等得腿都酸了,但沒說,怕葉斑又像上次那樣嘲笑他體力不行。
上車投幣,他推著葉斑往後面走,邊嘟囔道:「別坐前面,站數多,待會兒大媽大爺上來,有你受的。」
葉斑回頭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怎麼,你還會讓座?」
「就是鐵焊的屁股,大媽也有能耐給你撬起來。」
他們坐在後車廂第二排,開關車門的風能吹到臉上。
兩兩無話。
行了一站路,在下一站車停之前,廖東星閉上眼,隨口報導:「南岙,到了,下車的乘客請從後門下車。公交總公司提醒您:下車走好!車輛進站,請注意安全。十路公交車,開往:白沙北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