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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訂婚?”

  溫夏拿起面前的報紙。

  昨晚在餐廳里發生的事,也不知誰在背後搗鬼,居然這麼快上了新聞,上面寫得頭頭是道:“本市沈溫兩家豪門好事將近,昨日溫夏溫小姐親口承認訂婚一事。豪門聯姻向來看點諸多,婚宴,禮服,珠寶……”

  “就這啊。”溫夏擱下報紙,直接承認,“是有這事。”

  她昨天被季迦葉拿話這麼一問、一激,也就承認下來。

  她可不想在季迦葉面前丟臉。本來已經夠丟臉的了,怎麼能再輸他?

  溫壽山聽了直擰眉:“囡囡,你不是一直看不上沈長寧,為什麼突然答應?”

  溫夏聳聳肩,無所謂道:“訂婚麼,又不是真的結婚,還能給我的公司炒炒熱度。”

  “真是胡鬧!看來平時真把你寵壞了!”溫壽山氣得拍桌子,“這是兒戲?”溫夏難得被他罵,一時沒說話,溫壽山說:“這幾天家裡生意出了點問題,沒空盯著你,好麼,突然給我弄出這麼大個新聞來,趕緊澄清一下……”

  “哈哈,那怎麼行?”沈世康不請自來。重新做回董事長之後,他的身體明顯好起來,今天穿著灰色的中山裝,頭髮梳在後面,精神矍鑠。如今笑呵呵的對溫壽山說:“溫老啊,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兩個小輩的事。為表誠意,一大早就過來,正是想和你商量商量這事該怎麼辦。”

  這是在逼他們呢,想要將訂婚的事做成板上釘釘。

  溫壽山也笑,意味深長的重複:“剛剛知道?”——沈世康手裡握有一定的媒體資源,又一直想和溫家聯姻,如今溫夏鬆了口,溫壽山猜,沈世康怎麼可能不抓住機會?他不信他。

  “是啊,看了報紙也嚇了一跳。”沈世康坦然,“我問了長寧,長寧說是夏夏親口答應訂婚,我這才敢冒昧過來。”

  溫壽山是老狐狸,不接這茬,直接拿話推了:“我家囡囡年輕、糊塗,這事是她不地道,就這麼算了吧。”

  “那可不行。”沈世康自然不會同意,他說,“溫老啊,我們凌睿最近不錯,濱海項目幾十個億投資已經開始有回報,又合作了大批新興項目……”這批新項目是季迦葉在任時做的,如今拿到沈世康手裡,簡直坐收漁翁之利。想到這兒,沈世康心情不由更加舒暢,還是笑呵呵的說:“可據我所知,溫老您最近不大順呢。”

  溫壽山沒說話。

  沈世康繼續道:“可別弄得和我當初似的,知道背後是誰了麼?”

  溫家最近確實不太順。

  港口上溫家的貨櫃突然集體被扣下來,遲遲沒有通關的消息,找了關係都不行。至於其他的麻煩,更是不斷。溫壽山這幾天頭確實挺疼的。蹙了蹙眉,他看向沈世康,突然想到一個人——季迦葉?可是無冤無仇,季迦葉對付他做什麼?溫壽山並不明白。

  溫夏卻是知道的,再想到她自己公司最近的焦頭爛額,臉色不禁稍稍一變。商人趨利,“爺爺。”溫夏喊了溫壽山一聲,又推了推他,算是先答應下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沈家家底還是在的。

  沈世康順勢道:“兩個晚輩的婚事,溫老您看怎麼樣?”

  回頭看了看溫夏,溫壽山說:“行吧。”

  兩家訂婚宴的排場不小,城中達官名流多是邀請了,季迦葉也收到請柬,邀請他和余晚。

  “你要去麼?”季迦葉問余晚,怕她面對沈世康時為難。

  余晚反問他:“你要去麼?”

  “嗯。”

  “那我也去。”余晚滿臉堅定。

  季迦葉笑著摸摸她的頭,又親了親她。

  訂婚宴在十月下旬,那時余晚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不少,走路和過去差不多,只剩小腿上面還留著疤。施勝男想了各種法子,燉了各種湯,但余晚就是恢復的慢。

  季迦葉下了班來接她。——余家如今已經搬了,樓上樓下兩套公寓。一套給余晚自己住,一套施勝男和餘波。過去的房子賣了拿到錢,施勝男分了兩份,一份給余晚當嫁妝,雖然季迦葉有錢,可她也不想余晚嫁過去不自在,一份當然留著給餘波娶媳婦。她都盼孫子盼好久了。

  季迦葉到時,余晚剛換完衣服。

  訂婚宴場合正式,她穿了一件高定小黑裙,窄窄的裙子,黑色絲襪遮去小腿的疤,腿型筆直而纖細。頭髮綰在後面,又化了妝。

  余晚很少戴首飾,今天怕顏色太暗,也戴了一對耳環。

  長長的耳墜墜下來,襯得脖頸線條修長而美,像優雅的白天鵝。

  撫著她的臉,季迦葉傾身,吻了吻。

  他說:“身體好了麼?”

  余晚臉有點紅,說:“還沒。”

  兩家都是豪門,今晚訂婚宴便格外隆重。

  沈世康又怕溫家反悔,所以特意安排許多記者前來報導,場中還有專門的記者休息區,有專人派發紅包,一派熱鬧。

  季迦葉和余晚下車時,還有記者問:“季先生,有沒有什麼祝福想送的。”

  季迦葉面色淡淡道:“恭喜。”

  只這兩個字,言簡意賅。

  記者什麼都不敢問了。

  訂婚的一對新人還沒到,余晚先見到了沈世康。她很久沒見這位,如今再一碰面是有些尷尬。余晚打招呼道:“老爺子。”

  “晚晚。”沈世康笑眯眯的,視線拂過季迦葉,什麼都沒提,也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只是問,“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季迦葉一直沒有開口,這會兒終於說:“明天。”

  余晚在旁邊,又是一愣,她怎麼又不知道?她看了看季迦葉,季迦葉垂眸,也看了看她。

  每次的對視都是她敗下陣來,余晚慢慢撇開眼。

  沈世康還是笑:“恭喜啊,別忘了請我喝喜酒。”又說:“晚晚是我看著長大的,這杯喜酒我可一定要喝。”

  “抱歉,”季迦葉斷然拒絕,“我們不準備辦婚禮,所以沒有喜酒請您喝。”

  雖然是實情,可這話聽在耳中很嗆,偏偏沈世康沒法發作。一堆記者在場,總不能讓人隨便看笑話。

  幸好溫夏和沈長寧到了,氣氛勉強和緩。

  沈長寧是一貫的白西裝,風流又倜儻,溫夏則穿旗袍。上面的繡工精美,襯得她身段玲瓏。頭髮盤成髮髻,越顯溫婉。

  這場訂婚宴他們是主角,一路過來,許多人都上前祝賀。

  待行到季迦葉和余晚面前,溫夏沒有直接喊季迦葉,而是故意冷他一冷,轉眸望向余晚:“余小姐。”又道:“聽朋友說,余小姐報警抓到一個性侵犯,真是了不起。”

  這話不知是夸還是貶,余晚也不在乎,只回說:“應該的。”

  溫夏笑了笑,這才轉頭看向季迦葉,“季先生。”微微抬眼,她喊他。

  季迦葉卻沒看她,而是望著旁邊的沈長寧,說:“沈先生,我最近見到一個人。”

  “哦?”沈長寧哈哈笑道:“迦葉兄見到了誰?”

  季迦葉沒答,只是意味深長的說:“沈先生怕是健忘。”

  聽出他話中的不善,沈長寧面色稍稍滯了滯,溫夏面容冷下來:“季迦葉,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我是來賀喜的。”季迦葉淡淡的說。

  沈世康在旁邊都聽到了,走過來,喚道:“季賢侄。”

  季迦葉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冷笑:“我可不是什麼賢侄。”

  “怎麼不是?”沈世康也笑,大庭廣眾之下,他慢悠悠道,“駱廣林是我的拜把兄弟,你既然是他的私生子,自然是我的好賢侄啊。”

  “……”

  旁邊一瞬安靜下來,下一秒,眾人面面相覷。

  駱廣林這個名字久遠,沒什麼人記得,但私生子三個字,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季迦葉的手垂在身側,沒有動。

  余晚連忙喝道:“老爺子!”她握住他的手。

  那人垂下的手很涼還有些僵,她握住他,用力握著。緩緩的,他將她反手握緊了。季迦葉還是涼涼的笑,他說:“那我也該恭喜你們沈家了。”

  “恭喜什麼?”沈世康不由戒備。

  季迦葉說:“自然恭喜沈家也多出一個私生子。”話說著,望向沈長寧和溫夏,他認認真真的說:“恭喜二位。”

  沈長寧臉色一白:“你什麼意思?”

  外面,有人緩緩走進來,是慕容靜。穿著貼身的裙子,只是那腹部微微隆起,有些水腫,腳上穿著軟軟的鞋子。

  “長寧。”她喊他。

  沈長寧一滯,脫口而出道:“不是讓你打掉嗎?”

  慕容靜垂淚:“我不捨得……”她確實是捨不得,但她同時也不願意放棄沈長寧,所以鋌而走險找季迦葉合作。頓了頓,又柔軟的說:“我無所謂,只想給這個孩子一個名分。”

  望著沈世康,季迦葉笑意滿面:“恭喜沈世伯。”

  這種豪門恩怨實在狗血又精彩,在場記者紛紛湧上來,拍個不停,沈世康氣的手直發抖,轉頭就打了沈長寧一個巴掌:“混帳東西!”又對溫壽山抱歉:“實在對不起,教子無方……”

  溫壽山也氣,他的臉都快丟盡了!他直接拉著溫夏就走:“不訂了不訂了!這辦得什麼事?”

  溫夏只盯著季迦葉。她總算明白了,為什麼那天在餐廳,季迦葉會沒頭沒尾問那一句,原來他就是算準她一定會答應訂婚,然後就等著今天這個機會,看她出醜!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訂婚宴上,慕容靜懷孕逼宮,平白無故多出個私生子,讓她臉面掃地……溫夏氣急。面前記者的閃光燈很亮,拍個不停,討厭極了,她正要發脾氣,就被溫壽山拉出去。

  “哎,溫老……”沈世康去追溫壽山,“我們去裡面談。”

  “沒什麼可談的,我跟你們沈家沒完!”溫壽山強硬。

  一旁的沈長寧愣在那兒,忽然,助理將電話給他,他一聽,面色愈發慘白:“爸!”

  “怎麼?”沈世康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陰沉沉的,喘不上氣。

  “公司那邊……”沈長寧咽了咽唾沫,頭暈目眩,還是不可置信的說,“平cháo他、他捲款跑了!濱海項目突然被凍結,還有那些新項目也都突然解散了,我們的錢收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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