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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沈世康提前安排過,沈長寧和單新第一天談得相當不錯,各個條款雙方都滿意,可第二天再會面,單新突然宣布拒絕與凌睿合作。

  “為什麼?”沈長寧目瞪口呆。

  對方直白的抱歉:“對不起,沈先生,有人開得條件更好。”

  “誰?”沈長寧追問。

  “無可奉告。”

  對於這個結果,沈長寧心頭一沉。

  除了沈世康和顧菁菁,就沒有人知道他來這裡,更沒有人知道他的談判對象,如今突然被人半道狙擊,這種感覺非常不妙。

  就意味著,他再小心謹慎,這次尋找新投資人的動作就已經暴露,而且,被對方準確猜出來。

  他們的一舉一動,完全在對方掌控之下,將他們的路都堵死。

  沈長寧憂心忡忡的給家裡打電話。

  得到這個消息,沈世康面色凝重的嘆了一聲,說:“看來對方來頭真的不小。”

  “爸,現在怎麼辦?”沈長寧有些著急。

  沈世康冷哼一聲,說:“既然都到了這一步,對方不是神通廣大能查能猜嘛,咱們索性拿余晚來賭一個人。”

  “賭誰?怎麼賭?”沈長寧問。

  ……

  余晚這天還在供應商這兒努力安撫情緒呢,突然接到沈長寧的電話:“余晚,你來一趟香港。”

  “香港?”余晚只覺莫名其妙,“什麼時候?”

  “越快越好。”沈長寧說。稍稍一頓,特地提醒余晚:“全程保密,不能對外透露一個字。”

  “好的。”

  余晚答應下來,卻依舊蹙眉。

  沈長寧明明飛去寧海,短短几天怎麼轉道去香港了?偏偏聽沈長寧的口吻,她又不能多問。余晚的通行證這些都在家,她只能先回家,訂好機票,再馬不停蹄往機場去。

  從計程車上下來,余晚直接跑進機場。

  機場的人總是熙熙攘攘,很多。

  余晚面無表情,一路錯身往裡,忽然,她的腳步就滯住了。

  陽光從機場透露的玻璃窗落下來,落在那人身上。

  大約是剛下飛機,他還是全套商務西裝,眉目沉冽,薄唇抿著,一絲不苟。從頭到腳,都飄著那該死的禁慾氣。

  其實,無論在那兒,無論走在何處,這個男人總叫人一眼就看見,沉穩,透著力度。

  他大約是在忙,轉頭和劉業銘交代著什麼,面色更加冷峻。

  這才是他平時的模樣。

  余晚低低垂眸,眨了眨眼,又悄悄抬頭,望過去。

  這人很快上了外面的車,離開機場。

  余晚收回視線,往候機廳去。過了安檢,她坐在那兒,攥著手機,終給他發簡訊:“剛才在機場看到你了。”

  這次,很快,季迦葉便打來電話。

  “余晚。”

  余晚握著手機,“嗯”了一聲。

  他說:“怎麼不喊我?”

  余晚說:“你忙啊。”

  這三個字透著女性的溫柔和善解人意,很軟,拂過心尖……季迦葉默了默,問她:“你現在呢?”

  “還在機場。”余晚說。

  季迦葉說:“我知道了。”便掛了電話。

  余晚握著電話,愣了愣,買了份雜誌,繼續候機。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站在她身旁,身影落在雜誌上,沉沉的。

  余晚一怔,抬眸。

  季迦葉俯視著她,面無表情。

  第35章三五章

  季迦葉帶餘晚去他私人的貴賓廳,一路沉默。

  這個男人氣質沉穩又內斂,還生得一副天然的好皮相,總是太過耀眼,“季先生。”漂亮的地勤小姐對著他臉紅紅的。季迦葉略略頷首,面容卻依舊冷峻。

  那人領他們二人去裡面坐下,站在一邊,服務周到的問他們要喝些什麼。說話間,她就往季迦葉那兒看了好幾次。這人身上有一種致命的成熟男人的氣息,實在引人注目,哪怕坐在那兒一言不發,也叫人移不開眼。

  季迦葉要了一杯溫水,余晚則要了咖啡——她在供應商那兒連軸轉了好幾天,又累又困,待會兒還要飛香港,整個人精神委頓。

  “好的。”地勤微笑離開,休息室內一時安靜。

  自從那個周末,他們有十多天沒見面,如今初初遇見,余晚便有些難言的尷尬,比不上電話里那麼輕鬆自在。

  余晚垂眸。

  季迦葉點了支煙。

  那位漂亮的地勤敲門進來,端著水和咖啡,矮身送到他們面前。

  “季先生,還有什麼需要的麼?”她問。

  余晚拿勺子輕輕攪拌著,咖啡在骨瓷杯里一圈又一圈的漾開,是些微小心的漣漪。

  她喝了一口,有點苦,便默不作聲的加了顆糖。

  “不用了。”季迦葉不冷不熱。

  “好的。”那位再度離開。

  隨著門輕輕闔上,外面恰好有人經過,不知在說什麼,笑起來,便襯得他們之間越發靜謐了。

  余晚還是一手扶著瓷碟,一手攪拌咖啡,忽的,她搭在瓷碟上的手被他覆上,然後,慢慢被握進男人的手心裡。

  他的手還是涼涼的,涼得人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快了些,余晚抬眸——

  季迦葉的眼漆黑,像滴了墨似的,總能將人繞進去。

  四目相對——

  “咚咚咚”

  外面又傳來敲門聲。

  “季先生。”還是那個地勤。

  余晚抽回手,低頭,又喝了一口咖啡。

  季迦葉冷眉,面容陰鷙:“別讓我投訴你。”

  這人脾氣不好,沉下聲的時候最為嚇人。這句話一出去,外面徹底噤聲了。

  余晚抿了抿唇,忍住一些笑意。

  隔著氤氳繚繞的煙霧,季迦葉打量著她。

  他說:“怎麼沒喊我?”還是那句問話,不知在固執追求著什麼。

  余晚也還是那麼自然而然的回答他:“你忙啊。”

  稀鬆平常的四個字,卻透著她作為一個女人最體貼溫存的關切,拂過心尖,都是軟的。

  抽了一口煙,季迦葉仍舊那樣打量她,眸色深深。

  他也沒問余晚這回去哪兒,只是說:“身上的錢夠麼?”

  聽他又變得這麼老土,余晚就忍不住笑了,她說:“夠的。”余晚微笑起來也是會避開人的。她低著頭,嘴角彎彎的,眼眸也彎彎的,格外艷麗。她先前喝過咖啡,嫣紅的嘴唇上不小心沾上一些,有些漉漉的水意。水意潤澤,便讓這張唇更加勾人,讓人想要蹂躪。

  季迦葉看著她,抬起手,指腹抹過,替余晚擦了。

  這人下手總是狠,刮過的力道有些重,帶起痛意。

  余晚蹙了蹙眉,就被他抬起下巴。四目相對,季迦葉說:“想我了?”

  他並不是在問她,他只是宣布這樣一個事實。

  這人總是自信,篤定,他身上就有這種狂妄的氣質,連說出這樣的話,都顯得驕傲與矜貴,還有他的不可一世。

  余晚撇開臉,又被季迦葉掐回來,與他對視。

  “嗯?”季迦葉淡淡的,像是某種光明正大的調戲。

  余晚臉就紅了。

  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沙發,他示意她:“過來。”

  余晚當然不會動。季迦葉就輕輕笑了。他笑起來,眼裡的漠然消散開,像是撥開了冷冽的霧。他一伸手,將抱她過來,掐著余晚的下巴,親她。

  這人最喜歡這種面對面的姿勢,他可以掌控她,可以看著她,像是欣賞自己的傑作。

  男人的吻密密的,涼涼的唇在她那兒輾轉,帶著按捺住的情慾。

  余晚還是睜著眼。她能看到季迦葉清慡的黑髮,拂過她的臉,有些癢。她要往後躲,就被這人緊箍著腰,將她更壓向自己。他也沒有闔眼。季迦葉耐心的親吻她,時不時的,還要抬眸看她,看她最直白的反應。余晚的眼前,是這人薄薄的金絲邊眼鏡,配上他身上那套禁慾的商務西裝,襯的他就是個衣冠禽獸,十足十的斯文敗類。這人的手還順著余晚襯衫衣擺滑進去,余晚使勁推他,他索性將她反過來,背對著他。他吻她的脖頸,還揉她的胸。

  這兒僻靜,可還是會有人經過,外面的地勤也在悄悄說話。余晚渾身繃著,死死捉他的手,不讓他亂動——她了解這個人,醫院那種地方他都敢,不要說這兒了……可這人就是不鬆開,“余晚,今天是你先找我的。”季迦葉貼著她的耳朵,輕聲的說。他還掐她,掐的有些痛。余晚身體那麼軟,他的手又那麼硬,骨節分明。柔軟的玩意兒在他的手裡變化著,揉搓著,還有那尖尖被他拂過,余晚渾身想要戰慄,她克制著,弓下腰,季迦葉便將她摟得更緊一些,靠著他。

  這人身上沒有熱意,只是硬。吻了吻她的脖子,季迦葉喑啞著嗓子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余晚不答,季迦葉便將她轉過來。余晚身上墨綠色的職業套裝徹底亂了,隱約漏出的雪白肌膚,已經又被他揉紅。

  俯身,再度狠狠親了她一口,季迦葉說:“等你回來。”

  ……

  余晚獨自飛去香港。

  航班衝破雲霄的時候,外面已經暗下來。透過舷窗,遠遠的,能看到一線微光,攀附在厚厚的雲層之上,很紅,很絢麗。

  直到這線光消失了,余晚才扭回頭。

  機艙內昏昏暗暗,她打開頂燈。

  之前在機場買的雜誌還沒有看完,余晚習慣做一些廣告調研,這會兒隨手翻了翻,她愣住了。

  只見雜誌裡面夾著一張銀。行卡。

  這卡是季迦葉的。

  先前他要給她,余晚沒要,也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夾在裡面的。

  這張卡捻在指間,堅硬而冰冷,和他一模一樣。

  其實季迦葉太過強勢,他習慣自作主張的決定一切,不會問她,連她疑惑的,也不會回答。

  他就是他,所有人都只能追隨他的腳步。

  如今,他就是這樣直白、簡單的對她,用他那麼守舊固執並不溫柔的方式。

  余晚偏頭。上面的頂燈柔和,照在她瘦削的肩膀上,也是柔柔的。

  望著舷窗外的黑暗,余晚忽然生出一種忐忑的安寧。這種安寧縈繞在她長久壓抑的骨子裡,那麼未知,又那麼讓人渴望,還叫人悸動。

  將他的卡放在皮夾最裡面,余晚低下頭,又輕輕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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