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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最後挑了些新鮮水果,去探望病人,送這些似乎比較合適。

  超市出來,已經九點。

  這兒是富人區,叫不到計程車,漆黑的夜裡,時不時有豪車經過。

  燈柱掃過來,余晚孤零零的一個人。

  勉強回憶了下路線,她提著水果籃,慢慢的,往那兒走過去。

  走了將近四十分鐘,高跟鞋磨的腳有些痛。

  余晚在外面摁門鈴。

  是管家開的門,見到她笑:“余小姐啊。”

  余晚微微一笑,道明來意:“聽說季先生傷了,我正好在附近,過來看看。”

  她站在門邊說話,裡面不輕不重的,傳來潘菲嘰嘰喳喳的聲音。

  小姑娘的聲音總是青蔥又活潑。

  余晚默了默,還是笑,她說:“既然還有其他客人在,那我就不打擾了。”

  “哎,余小姐——”管家攔她。

  余晚一頓,像是想起來什麼,她將果籃遞過去,說:“這是順道買的,祝季先生早日康復。”

  余晚抿唇笑了笑,轉身離開。

  黑夜暗沉沉的,她今天是黑白灰的經典搭配,走遠一些,就看不清了。

  第29章二九章

  黑夜像是撥不開的濃霧,無論人走到哪兒,都沉沉籠罩著。

  山間有涼涼的風,偶爾有車經過,面前亮了,又會陷入更加的暗。

  高跟鞋踩在地上,蹬蹬蹬的,余晚抿著唇,沒什麼表情,一直沒有停。

  她習慣背一個大包,裡面裝電腦和文件,還有文具、化妝包這些零碎的小東西。

  今天也是。

  這包壓在肩頭沉甸甸的,余晚走兩步,就不得不換在手裡輪換著提。

  包里,電話在響。

  她停下步子,低頭翻找。

  身後又有車燈遠遠照過來。

  余晚往旁邊讓了一讓,這輛車便緊接著停在她身旁。

  余晚一怔,抬起頭——

  夜色里,劉業銘從駕駛座上下來,手裡還拿著手機。

  “余小姐。”劉業銘笑。

  翻找電話的動作一停,余晚也職業微笑:“劉先生。”

  劉業銘說:“剛剛管家說余小姐來了,先生有事走不開,就讓我過來。”

  所以,他讓劉業銘送她離開。

  他又能有什麼事呢?

  想著剛才聽到的聲音,余晚提著包,還是微笑:“不麻煩你。”又隨口道:“我已經叫了車。”

  劉業銘說:“余小姐還跟我客氣?”他說著,繞到這一側,替余晚打開后座車門。

  那裡面是暗的,像是一個被廢棄的角落,讓人心底不舒服。

  余晚笑了笑,矮身坐進去。

  車門闔上,余晚笑意慢慢斂去。

  劉業銘坐回駕駛座,輕踩油門,他的方向盤往回打,車便拐了個彎。

  余晚一愣,問他:“這是去哪兒?”話剛問出口,余晚便知道了答案。

  劉業銘側身,笑道:“先生聽說余小姐客氣過來,還送了禮,所以想請余小姐稍坐一坐。”

  冠冕堂皇的話,透著季迦葉式的無恥,偏偏剛才不說。

  大概是知道說了,余晚也是會想方設法拒絕的。

  劉業銘又不是季迦葉,不能真的動手綁她過來,只能這樣騙她。

  他讓她回去,還能做什麼呢?

  撫著溫涼的胳膊,余晚沉默。

  這段路她走了十多分鐘,走得腳都磨痛了,現在車開回去,卻很快。

  再度站在門口,余晚仍舊聽到裡面潘菲的說話聲,嘰嘰喳喳的,清脆而活潑。她完全能夠想像這個小姑娘的笑臉,暖的像是晨風……腳步頓了一頓,余晚還是跟著劉業銘走進去。

  潘菲坐在客廳里,這會兒轉頭望過來,笑著喊了一聲:“小余姐姐。”

  余晚也笑了一笑。

  明亮寬敞的客廳里,只有潘菲和管家兩個人,季迦葉並不在。

  劉業銘對余晚解釋說:“先生和潘總在樓上書房,余小姐你先稍坐一會兒。”

  余晚一怔,才知道剛才自己全都會錯意了,她還以為……等這句話再在腦海中一過,余晚不由意外起來。

  潘總?

  辰鑫的潘總?

  辰鑫是他們公司的競爭對手,這兩年一直壓著他們的價,導致凌睿的利潤空間相當低。如今他在季迦葉這兒,也不知到底什麼事。

  余晚心裡好奇,面上卻不動聲色。

  劉業銘引她在沙發坐下來。

  傭人端了茶給余晚。

  今天不是武夷雀舌,而是一杯溫的果茶,捧在手裡,還能看到水面飄上來的一縷熱氣。

  喝到腹中,略暖。

  這兒山風涼慡,並不難熬。

  客廳里,潘菲有一搭沒一搭的在和管家聊天。

  餘光之中,小姑娘穿著高腰T恤和短褲,露出的胳膊和腿都很白,白的能晃人眼,像最水靈的那種掐尖嫩芽。

  余晚垂眸,視線正好落在自己手心上。她的手也很白,卻又不像是那種肆意的白……余晚又喝了一口果茶。

  心裡惦記著辰鑫的事,她擱下茶杯,故作不經意的問潘菲:“潘小姐和潘總過來是有什麼事麼?”

  潘菲手裡那會兒拿著一杯檸檬水,應該是涼的,玻璃杯上沁出密密的小水珠。她如實說:“我是因為季叔叔受傷了,所以過來看看,至於我爸……”撇撇嘴,潘菲說:“我也不知道什麼事,大概工作吧。”

  余晚沒說話。

  潘菲也問她:“那小余姐姐你這麼晚來做什麼?”

  摩挲著茶杯,余晚說:“我們沈董聽說季先生的事,也讓我過來看看。”

  “哦。”潘菲點頭。

  正說著話,樓梯上有人下來。

  余晚轉頭。

  是劉業銘和辰鑫的潘梁生。

  潘菲連忙跑過去,“爸!”又往後看,好奇道:“季叔叔呢?”

  劉業銘回道:“季先生還在樓上開會。”

  余晚也起身。

  潘梁生見到余晚,皮笑肉不笑的說:“原來余小姐也在。”

  “潘總。”

  二人握了握手,潘梁生對劉業銘說:“留步吧,不用送了。”

  “爸!”潘菲鼓著臉,不高興,明顯還想再多留一會兒。

  還不待她多說,劉業銘抬手比了比,已經將他們父女二人送出去。

  一時之間,客廳突然安靜下來,連那些傭人都沒了蹤影,好像一切被靜止了,唯一還在緩緩飄著的,是余晚那杯果茶,暖香輕輕。

  余晚提著包,一人站在那兒,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樓梯間,有人雙手插袋,站在那兒,看她。

  那道視線帶著某人的溫度,總是不一樣的……余晚心裡莫名有些慌,又有些亂,她仰面,望過去。

  上邊,季迦葉半倚著牆,他的襯衫袖子卷上去,這會兒漫不經心插在兜里。

  明明是一絲不苟禁慾的模樣,偏偏那骨子裡透著夜的危險。

  四目相對,男人的眼很黑。

  那種危險的氣息便似乎更近一步,而余晚的慌亂也更多一分。

  攥著包,她客氣而謹慎的說:“季先生,我也告辭了。”

  季迦葉仍是那樣看著余晚,眸色深深的打量。

  “來來去去的,余晚,你今天這是在做什麼?”

  他終於不客氣的戳破她。

  余晚抿了抿唇,還是公事公辦的對他說:“聽說季先生傷了,我們沈董就讓我過來看看……”

  “沈世康讓你來的?”余晚話未完,季迦葉便不冷不熱的打斷她。他的話里並不算尊敬,又似乎存了些玩味。

  余晚一僵,鎮定的“嗯”了一聲。

  “既然是沈世康讓你過來,那你剛才來了又走?”他繼續戳她。

  余晚還是面無表情的接招:“有潘小姐在,我就不打擾了。”硬邦邦的口吻。

  季迦葉笑:“這是吃醋了麼?”他慢悠悠的說:“小孩子的醋你也吃?”

  這人便又將她繞進去!

  余晚微惱,她說:“沒有。”

  季迦葉淡淡評價道:“余晚,你口是心非。”

  不知他為何這麼堅持,余晚愈發惱。

  季迦葉也不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只是示意她:“過來。”

  余晚不解,望著他。

  樓梯間上,季迦葉唇角微勾,還是在笑。

  他無比坦然的說:“你不過來,又怎麼看我?”

  這話萬分無恥,但就是他會說出口的!

  他故意逗她呢!

  余晚臉頰邊滾起一點燙意,她沒動。

  季迦葉仍倚在那兒,他說:“你怕我?”

  余晚不答。

  季迦葉自顧自笑:“這麼怕我,那你今天還來?”

  他就非要戳到余晚的最深處說話!

  他已經碾碎了她的面具,如今,還要再將一切攤開……余晚攥著包,嘴唇輕輕顫抖著,低頭說:“我走了。”

  “余晚。”

  季迦葉突然喊住她。

  這一瞬,余晚好像又看到魚缸里,游來游去的那些魚,怎麼都游不出玻璃的禁錮。

  她僵在那兒。

  垂眸,俯視著余晚。

  季迦葉說:“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這話的意思和字面一樣,直白而清晰。

  又仿佛是他親自宣布的一道旨意,沒有人能抗拒,只能服從。

  余晚雙頰瞬間燙的嚇人。

  那邊,季迦葉已經一步一步下來。

  他走路輕,明明沒有聲音的,可那一步一步,就像是要走到她心裡去似的。

  他到她面前。

  楷起余晚松鬆掉下來的一縷頭髮,撥到耳後。

  男人手涼,余晚不自在的撇開臉。

  他又掐她的下巴,望向自己。

  “不是過來看我的麼?”季迦葉說,“那就好好看看我。”

  第30章三十章【修細節】

  還能怎麼看呢?

  余晚被季迦葉抵在門口。

  余晚太瘦了,他抱她,鉗制著她,總是輕而易舉,力量懸殊的叫人絕望。

  她根本逃不掉,也掙不開。

  季迦葉的臥室很大,沒有開燈,一切皆是暗沉的。

  這樣的黑暗中,山間涼意在肆意來回穿梭,激得人不由自主戰慄。余晚的背抵著門,渾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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