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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江洺此刻又想到一個人,也是陸焜店裡的,就是那天要向他打聽監獄裡的事的那個人,叫什麼來著。

  江洺把問題拋給陸焜,然後陸焜回答他,說:“毛毛,你怎麼想起來問他?”

  “說田師傅我就想到他了,他這人怎麼樣?”

  陸焜搖搖頭,說:“不怎麼樣,以後你再去我店裡要少跟他接觸。”

  看來江洺對他沒有好感是對的了。

  “具體一點呢?”

  陸焜挑眉看他,“怎麼?對他有興趣啊?”

  他特意把“興趣”二字拉得老長,沒辦法,他一看江洺的乖乖模樣就忍不住調戲,簡直是條件反射。

  “我還會遇到比你再帥的男人了嗎?”

  陸焜堅定地搖頭,說:“不可能。”

  “那不就得了。”

  好,不要臉到此為止,言歸正傳,陸焜回想著和毛毛共事這麼久以來,他好像沒做過什麼特別狗的事情,可能就是一點點小事堆積著才形成今天讓陸焜打心眼裡討厭他的局面。

  但是這些小事跟江洺沒法說,陸焜站起來,沖江洺甩甩手,“進屋去吧,我要洗碗了。”

  江洺正想著那天見毛毛時他聞到的那股味道,剛有點眉目就被陸焜的聲音打斷了,他回過神來,“哦,我來吧。”

  揀筷子的人愣住了,抬起的眉眼裡是掩飾不住的驚訝。

  這太少見了……

  江洺被他盯得心裡發虛,把面前的碗一推,說:“還是你來比較合適。”

  欸?誰也沒說不讓你洗啊?!

  陸焜嘴裡叼著剩下的半截煙,看江洺的眼睛微微彎著,似笑非笑,如果江洺此時回頭看一眼,他一定願意回來和他一起洗……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吃完飯兩人找了個電影窩在床上看,《大衛戈爾的一生》,很老的片子,陸焜說他沒看過,江洺就順手點開了。

  當電影演到大衛戈爾在奧斯丁大學上課時的那一段台詞深深吸引了陸焜,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江洺發現陸焜放在他後背一直摸來摸去的手忽然不動了。

  “拉康哲學的重點是,幻想必須超越現實,因為在你到手的那一刻你沒辦法也不會再想要它,為了繼續存在,欲望的客體必須永遠無法達成,你要的不是“它”本身,而是對於“它”的幻想。欲望與瘋狂幻想相輔相成。”

  “這正是帕斯卡所謂的真正的快樂,來自對未來快樂的白日夢,不然我們怎麼會說,“獵比殺更有趣”,或“小心你許下的願望”,不是因為你會得到它,而是因為一旦得到它,你再也不會要它。”

  “所以拉康給我們的教訓是:心想事成的人絕對不會快樂,最符合人性的真諦是盡力活在你的想法和理想中,不要依據你達成多少欲望來衡量你的生活,而該以獲得多少真誠、憐憫、理性,甚至自我犧牲的時刻來衡量,因為到頭來我們生平輕重的唯一標準取決你如何看待他人的生命。”

  下課鈴聲響了,大衛的課也結束了。

  陸焜懶散地抻了個懶腰,翻身,一隻手枕在腦袋下面,看著天花板發呆。

  “怎麼了?”,江洺問他。

  “教授講的課還挺有道理。”

  “那你怎麼不看了?”,江洺移動滑鼠,按了暫停鍵,屋裡一下子就安靜了。

  他倆沒開燈,電腦屏幕晃著陸焜的臉,從江洺的角度望過去,他堅/挺的鼻樑履虛在冷光源里,將英俊的面龐一分為二,一半模糊,一半昏暗,像是老放映機里的影像,散發著幽幽的格調。

  在靜謐的時間裡,這個有著好看唇線的男人緩緩低語道:“會講道理的人很多,每個人都有一套自己的處世哲學,所以很少能聽進別人勸,如果光憑聽道理就能過好這一生的話那我保證沒有人會不喜歡學校。”

  “不過教授說的有一句話我挺贊同的。”

  江洺:“哪句?”

  “我們生平輕重的唯一標準取決你如何看待他人的生命。”

  江洺調侃他:“台詞說那麼快,你記性夠好的啊?”

  “我智商一百四。”

  “切!”,江洺信他就出鬼了。

  “我說真的。”

  “那怎麼沒去門薩啊?”

  江洺繼續調侃。

  陸焜翻了個身,又把手伸進江洺的衣服里,摸著他細膩光滑的脊背,說:“我以前上高中的時候學習很好,全年級一千多名學生我基本回回都是第一,有一次月考趕上籃球賽,我才滑到第二,不過不是因為沒複習好,是因為打籃球太累,考最後一科的時候我沒答完題就睡著了。”

  “那時候班主任總是當著班裡同學的面誇我,最常說的一句就是:“陸焜同學啊,以後一定是個非常有出息的人,以他現在的成績考清華完全沒有問題。”,如果我現在的樣子被當年的老師看到他一定認不出我來,就算他記得,他記憶里的陸焜也不應該混成現在這樣。”

  一部電影引得陸焜講起了以前的事,這對江洺來說無一不是驚喜,可驚喜之餘他還有些小小的擔心,不知道陸焜會把自己的過去定格在哪裡。

  江洺把電腦屏幕合上,躺在陸焜身邊問他:“那你為什麼沒考上清華?高考沒發揮好嗎?”

  陸焜轉過頭,拱拱身子平躺下來,說:“誰說我沒考上,那年清華大學的錄取分數線是687,我考了714。”

  “臥槽!”

  江洺是發自內心的驚訝,他回想自己當年考警官學院那時候的分數,被陸焜甩掉好幾條街。

  陸焜摸了摸江洺的下巴,笑著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吹牛逼?”

  “……沒有。”

  江洺不是不相信,只是這一切和陸焜那一段經歷對比實在太過強烈,清華大學的高材生因故意傷人入獄?!

  “後來呢?”

  江洺已經忍不住好奇心先發問。

  “後來……真要聽啊?焜哥的過去可不太光彩。”

  陸焜自嘲地笑著,心裡也沒底,他不確定話說出去後江洺會怎麼看他,一腳把他蹬了也說不定。

  “說吧,我想知道。”

  帶著點懇求的語氣,江洺還沒跟誰這樣過。

  “那得交點課時費啊。”

  江洺扭過頭去,就見陸焜慢慢靠近,隨即唇齒相貼,帶著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在這個黃昏里雲雨欲來,把江洺所有的感知都壓在身下,逃脫不開。

  當江洺身上一件不剩的時候他推開了陸焜,呼呼地喘著氣說:“等等。”

  陸焜從他的頸窩裡抬起頭,問:“怎麼了?”

  江洺支吾著,“家裡好像沒…沒套了。”

  “我以為多大事。”,陸焜幽幽地說著,然後又低下頭來,“沒有就不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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