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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彎,停車。岑逸下車跑進商店往書報架前一站,快速地將幾本雜誌往懷裡揣。

  “這些,我都要了。”

  便利商店的小弟看到放在收銀台前六、七本的娛樂雜誌傻了眼,“你全要?其實這幾本大同小異,你買個一兩本就可以了。”便利商店小弟好心提醒。

  “我全要。”岑逸指了指檯面上所有的雜誌。

  “那稍等。”小弟認真地算起了價格,不過耳朵可沒閒著。

  “這人怎麼買這麼多雜誌?還都是顧永梵封面的。”

  “難道他是顧永梵的男粉絲?”

  “會不會是同性戀?”

  “也許吧。”

  “可憐啊,顧永梵是直的。”

  “是啊,都和木曉晨在一起這麼久了。”

  “看新聞了沒?天啊,這兩人太恩愛了吧。”

  “你說我要是木曉晨那多好!羨慕死人了!”

  女學生們還在一邊嘰嘰喳喳個沒完沒了,岑逸瞥了她們一眼,然後抱著一堆雜誌走出了便利商店。

  一低頭,看見手裡的雜誌封面上大大的標題:“顧永梵、木曉晨,片場秀恩愛”。

  岑逸眯起眼,仔細看了一會,又回頭瞅了眼那幾個女學生,冷冷一笑,將雜誌夾在腋下,大步流星地走出便利商店。

  新劇上檔後的幾日,岑逸又悄悄去了一次片場。這日正好是顧永梵最後幾個鏡頭的拍攝日,電話里他跟他報備過,三場戲大概要拍到晚上。

  岑逸下午三點就跑到了片場,還是戴著鴨舌帽,將帽沿壓得低低的,幾乎遮住上半張臉。在門口張望了下,看著進進出出的工作人員,他有些心虛地躲在布景後,透過交錯而立的燈光器械和反光板的fèng隙中,望著顧永梵的背影。

  “你今天回來麼?”岑逸撥通顧永梵的手機,一邊依舊牢牢看著不遠處人的一舉一動。

  “公司不讓,要再等一個星期。”

  顧永梵完美的側顏順著柔軟的燈光呈現在岑逸的眼中,熟悉而又陌生。

  “嗯,知道了。”岑逸捏著手機的指頭顫動了下,又問:“今天會拍到幾點?”

  “現在還不清楚,不過挺順利的,估計能按時收工。但今天是我最後的鏡頭,晚上會有慶功宴,我可能要晚點才能打電話回家。”

  “太晚我就睡了,別打了。”

  “也好,那我明早打給你。”顧永梵一手捂著手機,一手扶著牆小心地看了看周圍,又輕聲道:“要是有可能,我明天悄悄溜回來一次。再看不到你我就要抓狂了!”

  “嗯。”岑逸帶笑看著跟作賊似的顧永梵,可再一轉眼,卻看到了顧永梵身邊的木曉晨。

  “永梵,導演喊你了。”木曉晨走到顧永梵身邊,自然而然地挽上他的手臂:“跟誰打電話呢?”

  “沒什麼。”顧永梵按掉手機,抓了一下頭,沖木曉晨笑了笑。

  “頭髮都成鳥窩了!”木曉晨伸出手順過顧永梵的頭髮,轉身朝邊上喊:“造型師,幫他弄弄。”

  顧永梵把手機放進褲袋裡,等著造型師把頭髮重新弄服貼,才朝導演的方向跑去。

  導演自然還在監視器里一遍遍看著剛才拍攝的畫面,看到顧永梵來了,便讓他一起看。顧永梵點了點頭,又和木曉晨重新卡位,等燈光師定好光,又按照導演要求開拍。

  岑逸默默看著和木曉晨保持著良好默契的顧永梵,恍惚又回到從前,那兩個人的中間,根本沒有自己的位置。低頭看著還握在掌心中的手機,他幾乎錯以為剛才和顧永梵的通話只是一個夢,一個過去做了又做卻不可能成真的夢。

  晚上十一點,岑逸那雙幾乎要把手機看穿一對洞來的眼睛終於挪了挪地方,因為家裡電話鈴響了。

  “你好,顧永梵先生攜岑逸先生外出,暫不在家,有事請在聽到嗶聲後留言。”電話響了三聲後自動轉入答錄機,只聽一聲刺耳的“嗶”音後,傳來汪以翔不悅的聲音:

  “岑逸,你為什麼到現在都沒去醫生那裡?我不是叫你快點重新預約麼?你最近到底在瞎忙些什麼?還有,顧永梵,你他媽再不管管你老婆,我就衝過來親自押他去!你們兩個讓我省省心行不行?聽到留言快點回我電話。嗯,別忘了有時差,千萬別挑我睡覺的時候!”

  喀噠,那方電話終於掛斷,岑逸憋著的氣這才長長嘆出,隨即又將注意力轉回自己的手機上。想了幾分鐘,他終於翻開手機蓋撥給顧永梵,雖然是他叫他不用打電話回來的,可是到了夜裡才發覺竟然無法忍受。

  嘟——嘟——嘟——

  三聲過後,手機那頭傳來一個並不陌生的女聲,和潤的聲線中夾雜著慣有的藐視:“我是木曉晨,永梵喝多睡過去了,沒辦法接電話。”

  “他在哪裡?”岑逸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乾澀。

  “我家。”

  “我去接他。”

  “你還嫌你們之間的醜聞鬧得不夠大麼?”木曉晨嘲笑著說:“我公寓門口都是記者在蹲點,如果你不擔心害了他,大可以過來接人。”

  岑逸想了想,又說:“J呢?”

  “三個小時前被召回公司開會。聽說又是替哪個不安分的藝人擦屁股去的,一時半會肯定脫不了身。所以,永梵今晚只能睡我家。你還要來接麼?”

  岑逸沉默了。

  “不說話?”木曉晨哼哼笑了兩下,聲音卻冷上幾分:“沒想到,你們倒真在一起了。”

  “這是我們的私事。”

  “你們?岑逸,你要臉麼?當初永梵就跟我說了,是你纏著他不放,他根本就不喜歡你。要不是我和他分手,你能有機會趁虛而入?”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

  “五年前又怎樣?實話告訴你,他們事務所已經答應不再反對我們交往,說到底,與其讓他跟一個男人在一起,到不如放他跟一個正常的女人一起。你認為到了這分上,你這個替代品還有什麼用?”

  “你想說什麼?”岑逸不悅。

  “讓我簡單告訴你,我和永梵是假戲真做。我和他的事,當年你是最清楚的。現在我們要重新在一起。”

  “你把他當什麼?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

  “等事業穩定下來後,我會和他結婚生小孩,這些我和永梵以前設想過無數次。所以,無論是從感情還是現實,他最後都會和以前一樣選我,而不是你。”

  “我們已經註冊過了。”

  “那又怎樣?”木曉晨無所謂說著:“拋掉澳洲國籍,你們的婚姻只是場兒戲。你自己心裡也有數,X城還沒有開放到准許男人和男人結婚的地步。”

  “我信他。”岑逸嘴上這麼說,可身體已開始抑制不住地打顫。

  “你是在用你的病拖累他。這幾年來,他對你,只是負責,你應該比我還清楚。”

  “你怎麼知道……”

  “你的憂鬱症麼?當然是永梵告訴我的。”

  匡當一聲,岑逸的手機砸在了地上,電池和機身脫離,摔成了兩塊。

  他捂著自己的胃一陣陣抽痛,乾嘔中夾雜著一浪高過一浪的噁心,他用手指摳進喉嚨深處,直到血腥味在喉嚨間蔓延,卻依然什麼都吐不出來。

  “美國那傢伙今天發簡訊跟我說你放醫生鴿子?”

  宿醉之後的顧永梵,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的親親老婆打電話。

  “在趕稿,過幾天就去。”

  “噢,那別忘了。”顧永梵忍不住一再叮囑。

  “好。”

  “我們事務所又有藝人捅婁子了,還驚動警方,老頭還有J都給氣到發瘋,為了安全起見,今天我不能偷溜回來,不然把他們撩火就死定了。”

  “知道了。你現在在哪?”

  “在哪?”顧永梵躊躇了幾秒,看著貼滿粉紅色牆紙的客廳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心虛道:“當然是在我住的地方啊。”

  “昨晚慶功宴有沒有喝多?”

  “沒有沒有,我很早就回來睡覺了。”

  “噢。”岑逸的心裡燃燒著的那一點點小火苗,終於在顧永梵並不精明的謊言中熄滅,他發覺自己無話可說,也懶得去追究個清楚明白。

  他知道,他是累了。在撐過五年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後,他真的太累太累了。

  “小逸,再等幾天,我一定爭取早日搬回家住。”

  “好,我等你。”

  貌似又平靜無風的過了三日,媒體們在報導了一次顧永梵和木曉晨同居的新聞,並放了很大一張兩人一起走出木曉晨公寓的照片後,終於對追蹤這對情侶失去了興趣,轉而投奔到那個最近剛爆出醉酒嗑藥醜聞的男藝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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