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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永梵握著木曉晨的手,兩人不急不緩的一一回答記者的問題,從容不迫中毫無破綻,顯是都經過大風大浪的。

  “這個片中,一號男主角,也就是顧永梵你飾演的角色,因為家裡反對而不得不與初戀女友,也就是木曉晨小姐飾演的女主角分開,最後生死相隔。這樣的感情,是不是與你們當初的戀情相似,所以導演才會力邀顧永梵先生以嘉賓身分參演此劇呢?”

  “這個問題應該去問導演吧?”顧永梵很聰明的將問題丟還給記者。

  “那你演這段戲的時候,是否加入了自己對木曉晨小姐真實的感情呢?”

  “演戲就是演戲,你是在懷疑我的專業度麼?”

  “我只是想知道顧永梵先生對於木曉晨小姐的感情,是否真如報導所說的,還是你們二人公開關係只是為了炒作新劇?”

  記者咄咄逼人,顧永梵明顯感覺到不快,木曉晨自然也感覺到他隱隱透出的怒氣,只好笑著打圓場道:“這個劇本的情節的確與我和永梵的經歷有點相似,不過女主角和一號男主角最後是生死相隔,而之後才有二號男主角的正式出場,這一點,應該與我們不一樣。”

  顧永梵按下心裡的不慡,接著木曉晨的話說,“的確,我和曉晨能走到今天這步不容易,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在出演此劇的時候,我們更能體會到那種明明相愛卻不得不分開的痛楚,也更懂得珍惜我們在現實中的幸福。”

  “請問當初你們分手的時候,你真的有痛苦到像劇中這樣一蹶不振麼?”

  “可以說是這樣的,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明白這種無奈的感情。”顧永梵說到這,低下頭朝木曉晨溫柔一笑,然後舉起兩人十指相扣的手,當著記者的面說:“所幸,我們最後還是走在了一起,曉晨是我的初戀,也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曉晨是我的初戀,也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在一陣尖叫聲中,岑逸模糊了雙眼,他透過人群的fèng隙看著不遠處的顧永梵,彷佛又回到了那一年。滿身酒味的顧永梵對他說,他想曉晨。是的,他想曉晨,因為他愛她。在那個他將他傷得體無完膚的時候,他依舊愛著他的曉晨。

  岑逸忘記了與醫生約定的看診時間,因為他關上了手機,以至於醫生無法與他聯絡,只得打了個越洋電話給病人的聯繫人——汪以翔。然後,汪以翔立刻打電話給岑逸。

  “你怎麼沒去看診?醫生等了你一下午。”

  “噢,我下午有點事,就給忘了。”

  “能有什麼事?連看病都不記得了?”

  “再約不就行了。”

  “小逸,病情穩定不代表你就可以隨便!”

  “知道了,你也越來越嘮叨了。”

  “這是為你好。”

  “嗯,不說了,我廚房裡在煮咖哩呢。”

  “要重新和醫生預約時間!他算得上國內數一數二的精神科專家,比之前那個好。”

  “好,我一定去。”

  掛上電話,岑逸看了眼床頭放著的抑制劑和安眠藥,然後將寫著醫生電話的便利貼捏成團,扔進了垃圾筒里。

  午夜的時候,顧永梵的電話按時打了過來。電話鈴響的聲音在漆黑一片的夜裡聽來格外突兀淒冷,伴著空洞,房間所特有的回音,在堅持了五聲後終於被人接了起來。

  “怎麼這麼晚接電話,你在幹嘛?”顧永梵的抱怨聲從聽筒的那一邊傳來。

  “在洗澡。”岑逸吐出一口煙圈,在黑暗中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死死盯著夾在左手食指和中指間的菸頭。

  “這麼晚洗澡?”顧永梵皺起眉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不滿道:“現在都半夜了,你才洗澡?”

  “嗯,太熱了睡不著,所以起來泡個澡。”

  “當心感冒,天變涼了。”

  岑逸輕聲哼道:“才秋天。”

  “你泡澡的時候最容易睡著,水涼了才醒,不管是春天秋天,都會感冒!”

  “我沒睡著。”

  “那怎麼這麼晚接電話。”

  “你非得把話題繞回去是不是?”岑逸掐了手上的煙,摸著手邊的香菸盒子,又抽出來一根點上。

  “什麼聲音?”耳尖的顧永梵在那頭聽到異聲。

  “我在點精油。”岑逸看著菸頭的火星,傻傻地笑了起來。

  “你在笑?”

  “沒有。”

  “什麼事這麼好笑?跟我說說。”

  “說了沒有。”

  “岑逸,你今天有點奇怪。”顧永梵直覺有點怪。

  “嗯。”岑逸握著聽筒點了點頭,“想你了。”

  顧永梵一聽這話,樂得蹦起身,圍著休息室的沙發一圈圈轉了起來,眉開眼笑念道:“都說小別勝新婚啊,我在的時候你嫌我煩,瞧我這一不回家,你就想我了吧!終於知道你老公我的魅力了啊!現在知道你賺了吧!”

  “騙你的。”岑逸冷笑。

  “你……”顧永梵頓時蔫了,氣鼓鼓說:“你就不能哄哄我?”

  “沒必要。”

  “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性冷感!”說到這,顧永梵一拍腦袋,忽然想起今天的重要事件,趕緊又補充說:“小逸,那個……這幾天吧……你就別看新聞,雜誌也別看。”

  “為什麼?”

  “最近記者天天都來片場蹲點,估計新聞應該不少,我怕你看了不開心。”

  “噢。”

  “不過那都是假的,老婆你要相信我。”

  “好。”

  “你今天乾脆得有點不正常,你平時不都喜歡損我麼?”

  “我困了。”

  “是挺晚的,該睡了。”

  “你在住處?”

  “沒,剛下戲,在休息室呢。”

  “木曉晨還在?”

  “曉晨兩個小時前就走了,就我苦命啊。不過也沒辦法,檔期不夠,只能先趕戲。看樣子得等這劇播出一段時間後我才能回家。”

  “什麼時候上檔?”

  “下周開播。不過我也就前面五、六集的戲分,後面就沒我了。”

  “嗯。”

  “你早點睡吧,明天白天抽個時間我再打過來。”

  “明天我要出門,你晚點打。”

  “去哪?”

  “雜誌社,主編找我。”

  “噢,那路上小心。”

  “好。你也好好休息。”放下電話,岑逸又抽了幾口手上的煙。

  時間在緩慢中流逝,只聽到掛鍾發出的滴答滴答的聲音,等到他發覺煙盒被捏扁在掌心裡,再也倒不出一枝香菸的時候,竟然已經是凌晨三點半了。

  “這麼晚了。”他自言自語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又走回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涼水,就著水將兩粒安眠藥吃了下去。

  中午十一點,岑逸在噩夢中醒來。他不記得自己夢到什麼,可夢境中的悲傷卻是如此清晰,彷佛有人拿刀在他心口上一刃刃刻下,然後再被翻皮剝骨,痛不可喻。

  他爬起床,莫名其妙往嘴裡扔了粒止疼藥,又灌下一大杯涼水,然後抱著沙發靠墊在電視機前坐下,認認真真地看起了電視。

  他騙了顧永梵,他所有的稿件向來都是透過電子郵件的方式發到雜誌社的,除非在排版時有特殊問題他才會親自到雜誌社。他只是單純不想在白天接到顧永梵的電話,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太陽光下一聽到那聲音他會覺得噁心。

  事實證明是對的,在岑逸看到電視裡放出昨日片場採訪顧永梵和木曉晨的新聞片段後,他忽然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吐了。

  好在他並沒有吃早飯,實際上,就連昨天的晚飯也忘記吃了,所以胃裡根本沒有東西可吐,他只覺得連內臟都要掏出來絞爛般,這才關上電視,套上外衣拿著鑰匙和錢包,朝屋外走去。

  上了計程車,司機問:“先生去哪裡?”

  “前面的便利商店。”岑逸戴著鴨舌帽,緊緊壓低帽沿,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啊?”司機愣了,重複道:“前面便利商店?”

  “是。”

  “可那不就在前面路口麼?”司機傻了,這走走不過五、六分鐘的路,這人居然還要叫車?

  “開吧。”岑逸聳下肩膀,將人窩進后座位里。

  “噢,那我真開了。”司機猶豫著放下手煞車,踩著離合器上了檔,然後一頂油門,呼啦一聲就開出了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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